第68章 她亦有聰慧 西郊大營,幾匹快馬飛速入……
西郊大營, 幾匹快馬飛速入營,馬蹄揚起陣陣塵灰。
剛剛回京的齊易南,此刻站在國公爺的營房裏, 一身黑衣沾染着許多灰跡, 臉上更是風塵疲憊,唯獨那雙眼眸黝亮。
“父親, 懷王那邊已經有所察覺,我們放在他別宮的暗樁都已經被拔了。我回來這一路期間, 別宮那邊肯定會有所動作, 一旦懷王将私庫裏的東西盡數轉移分散, 陛下那邊的計劃怕是要被打亂。雖然臨行前我以陛下口谕交代陳将軍嚴密關注別宮動靜, 可別宮那些人狗膽包天,陳将軍不一定壓的住。”
國公爺齊兆宗英眉斂着, 聞言沉思片刻後,沉聲道:“懷王即已察覺,轉移私庫財寶是必定的, 但好在你拿到了賬冊,再加上咱們手裏搜集懷王惡事的證據, 就算懷王将私庫搬空, 他也別想賴下這些罪證。”
說着, 從書桌後走出來, 道:“你我這就進宮與陛下商議, 舉證懷王之事怕是要提前, 但還得要派人密切關注懷王府的動靜, 以防有變。”
父子倆個說着便要離開大營進宮,可剛跨處營房,齊兆宗身邊的一個副将就緊急跑來, 手裏攥着一支沾了血的箭,和一封信,目光焦急的将信遞給了齊兆宗:“國公爺,夫人出事了!”
副将語落,齊兆宗肅然的眉眼便狠狠一淩,急忙打開書信一看,手猛然一抖!
齊易南亦是心跳加快,眼眸如霜道:“父親,是不是懷王……”
齊兆宗點了點頭,手握成拳,那封信更是捏成一團,他咬牙切齒:“懷王這個畜生,捉了你母親和你那妾室,威脅我們不許進宮,更要在天黑之前将賬冊交還給他,否則他就把你母親她們……”
齊易南鮮少這麽憤怒,雙目怒紅着,語氣急迫:“懷王算好了每一步,如今我們進宮尋陛下是不能了,但也絕對不能讓母親她們……父親,懷王信上可說了交易地點?”
齊國公一身暴怒壓制着,黑眸中狂風暴雨,卻格外冷靜:“就在四方山下的土地廟。但,陛下那邊也不能把事情辦砸了!”
齊國公說着,轉身大步回到營房:“陳副将,速叫袁先生來!”
一座低矮破落的空房子裏,江寧和官年和被捆了手腳堵着嘴坐在滿是灰塵雜物的地上,兩個黑衣蒙面的男人站在屋門口,另外二人守在院中的枯樹下。
官年和雖然沒從這幾個兇徒口中聽說任何東西,但她是知道自己丈夫和兒子正在查懷王,自然而然就猜到了今日被捉的原因。一開始驚慌過後,到此刻被人捆住藏在這裏,她已經冷靜了下來。
懷王的目的應該就是用她們來威脅家裏的那兩個男人,以達到他的目的,如此來看如今兒子應該回來了,且行事已經被動受限。
如今這個地方不知是哪裏,想被他們找到怕是不可能,無奈今日出門帶的人少實在是失策,導致如今這樣被人挾持。但好在今日兇徒一共八人,将他們帶來這裏的只有四人,其餘四人處理完那些行兇痕跡不知會不會來,但此刻,一定不能坐着等死,得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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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側眸看看身邊一樣從頭到尾不驚慌,不大叫,甚至在那一刻還不顧一切性命攔在自己身前的江寧,她覺得一直以來都輕視這個性子堅毅冷靜的女子了。
但下一刻,官年和眉頭微動,被綁在身後的雙手,被江寧試探着碰了兩下……她擡眸看着門口的兩個看守,身子更向後靠了靠,方便江寧試着解她的繩子。
這江寧,倒也有幾分膽氣和聰慧。
門口的兩個男人,一個腰間挂着刀的,目光一直看着院外。另一個身上背着弓箭的,目光卻時不時色迷迷的看向江寧二人。
江寧手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拽着官年和手腕上的繩子,動作很輕很慢,盡量不弄出明顯的動作,所以當那個人眼神落在她們身上的時候,她就不敢動了,只做害怕的樣子垂下眼眸。
那人有些心癢癢,看着兩個長的天仙一樣的貴人女子,雖一個年紀大了,但年輕的那個肌膚勝雪,細頸勾人,他就十分眼饞心熱,不禁走到同夥那邊去,小聲問:“亮哥,就這麽幹等着,實在是無趣的很,要不咱們……”說着,沖江寧她們努努嘴,那個眼神不言而喻。
被叫亮哥的這人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個色鬼,那可是國公夫人,你想死啊,再說了指不定回頭要放回去的,你就別想了老實點。”
色鬼卻嘿嘿一笑說:“國公夫人不行,那旁邊的小妾算不上重要,玩了就玩了,你就應了吧,等回頭這兒完事兒了,我把上次王爺賞的兩盞金樽送你……”
亮哥聞言目光亮了一下,這毛榮就占着是自小服侍王爺,往日裏得賞最多,那兩盞金樽分量可不少,他自然心動。目光望着江寧,不過就是個小妾罷了,別說玩了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只要這國公夫人好好的就行。想着便輕點了頭,小聲道:“那你快着點兒,別玩過火了。”
毛榮聞言嘿嘿一笑直點頭,沖他擺了擺手,自個兒便進來屋裏反手關上了門。
頓時,官年和心中大叫不好,江寧被綁在身後已經拉到她的繩結,身子往後縮的同時趁機用力,拽開了官年和手腕的繩子。
官年和得以松開後,看着毛榮将弓箭放在地上,去了一旁翻那破桌子時,回頭看了一眼三兩下解開了江寧手腕的繩子。
腳上還有,一時行動還不能自由,官年和冷然的目光看着江寧,眼神望向地上的弓箭,眨了眨眼。
江寧瞬間明白,夫人應該是會射箭,心裏對于逃生的把握便大了許多,便輕點頭,示意她明白。
江寧手上綁了許久,此刻看着那人翻着一個破桌子,目光望着官年和,又朝門口挑挑眉。
官年和輕輕點頭,知道江寧這是叫她小心着門外的人,但只要能順利将弓箭拿到手,她就有勝算!
兩人眼神交流之間,再擡眸,毛榮已經墊好了破桌子,滿眼賤笑的走了過來。
江寧不可能不緊張,可是她也知道今日若不想法逃出去,死路一條不說,更怕是會死的極其屈辱,便在這人過來拽上她手臂的時候,雙手仍假裝被捆住在身後握着,身體掙紮,口中嗚咽的同時,更是有意的帶着這個人的身子向後轉,将這個人的背對着官年和。
官年和見此,暗嘆她的确聰明,在毛榮轉過背的同時,迅速的拽着腳上的繩子。
江寧已經被毛榮壓在了滿是灰塵的桌上,毛榮嘿嘿笑着,三兩下解開她腳上繩子,便掀起了她的裙子,手臂夾住了她的一條腿,就在毛榮低下頭的手伸向她腰間的時候,江寧眼角的餘光瞥見官年和已經悄悄拿起了地上的弓箭,箭搭弦上了!
她亦眸光一淩,手瞬間從背後抽出,拽下頭上的金簪,在毛榮察覺不對擡頭對那一刻,金簪狠狠的戳進了他的眼眶裏!
與此同時,官年和冷凝如霜的面容上,薄唇一抿,利箭離弦而出,正中毛榮後心!
門外院子裏,三個黑衣男人聚在一起。
其中一人對于毛榮最為不屑,道:“這個色鬼,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亮哥亦是一笑:“他若死在女人身上,正好你去接替他都位置。”
那人一笑,“若真有那麽一天,我還真不會客氣……”
然,話還沒說完,“啊!!”毛榮一聲慘叫,從屋內傳出。
三人同時猛然一抖,手立即放在腰間刀上,緊張的大喊着走向那破舊的屋門:“毛榮,你貨怎麽了!”
屋子裏,兩人配合相當,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就放倒了毛榮,毛榮慘叫着倒在地上,身體掙紮了不過片刻,就不動彈了。
江寧早已從桌上跳下來,看着那插在毛榮眼眶裏的金簪,心跳奇快,咬牙一把将毛榮腰間的一把長匕首拔了出來,緊緊握在掌心,額頭已然冒出細汗。
官年和早已經站在了屋門處,透過破爛的門縫看到院子裏三人謹慎的一步步走過來,她眸光一緊低聲沖江寧喊道:“過來,準備開門!”
江寧立即走過去,站在了另一側門邊,手緊抓着木門,緊張的靠着牆。
官年和兩只箭同時搭在了弦上,眸光直直的望着門外,後退了兩步後,急速道:“開門!”
那一刻,江寧用力拉開木門,光亮照進來的那一刻,兩只寒光閃爍的箭便飛了出去,只聽外面兩聲慘叫響起,江寧心跳呼吸眨眼,聽着外頭兇徒怒罵的瞬間,再去看官年和,她已經再次抽出了一支箭,搭在弦上!
可除了中箭的兩人外,還有一人已經滿目怒意,提着長劍跨進了門坎,那人手中的長劍更是直直的指向官年和,與她手中的弓箭遙遙對立!
那一瞬間,江寧知道自己哪怕是拼死也要護着官年和不能有事,眼中一切,生死一瞬,電光火石之下,她狠狠一推這半扇木門,木門撞上兇徒的那一刻,她看着兇徒手中的長劍抖了一下,卻沒掉,兇徒身子一個歪斜,目光轉過來,她冷眸咬牙持着匕首便狠狠的刺過去!
“啊!”兇徒一聲慘叫,瞬息之間他手中的長劍便要砍向江寧,江寧目光望着那長劍揮過來的那一瞬間,覺得如果自己死在了這裏,興許,齊易南是會為自己流一滴淚的吧……
可眼看着那寒光閃閃的一把劍就要落在江寧肩膀上的時候,官年和手裏的弓箭動了,一箭離弦瞬間紮在了兇徒的脖子裏!
血花甚至飛濺出了幾滴,落在了江寧的臉上,兇徒手中的長劍一抖,落在了地上,目光死死瞪着,雙手捂着脖子,口中大口吐血,不過片刻,身子就軟了下去!
江寧手顫抖着,卻只愣了一瞬,就回過了神,望向倒在院子裏被兩只箭正中上腹已口吐鮮血尚存一絲氣息,想要爬起來逃離的兩個兇徒,她冷然的深吸口氣,撿起了地上的長劍,跟着官年和一起,跨出了門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