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詛咒 沈京蘭一時有些愣怔,擰着眉頭想……
沈京蘭一時有些愣怔, 擰着眉頭想了想,想不出來記憶裏是否有這個人。
然而,站在床前不遠處的纓穗, 身子卻猛然一顫, 雙目睜大的看向柳柳……原來,柳柳是為了王同才……
柳柳一看沈京蘭這個樣子, 就明白,她根本不記得同哥了, 多種諷刺, 憤怒, 悲哀, 痛苦的情緒在她眼中輪換着,她冷冷一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 畢竟似你這般高傲又天性涼薄的人,怎會記得一個卑微的車夫?”
車夫……一經提醒,沈京蘭終于想起, 想起那個王同的那一瞬間,那些被她遺忘的事情, 就好像又鮮活了一般在她腦海裏回轉起來。
那是她十五歲時有天, 車夫駕車不當導致她頭撞在車壁上, 額頭磕破了一塊皮。女子容顏多珍貴, 一旦落疤便是毀容, 況且她那時候正在和國公府議親, 可額頭有了傷便至少一個月不能出門, 她怕因此錯過了這門婚事,就盛怒之下,命人打了那車夫七十杖, 記得那個時候,柳柳跪在地上求她少打一些,她不肯。
憶起那些事,沈京蘭再看柳柳,她眼眸仍冷傲:“柳柳,你別忘了,你那個同鄉是犯了錯的,他死有餘辜!”
柳柳冷諷譏笑:“錯?不過是駕車時車輪滾到了石頭,把你的腦袋磕了一塊兒,出了一點點血而已!一個小傷罷了,你卻好像要被碰死了一樣,直接就叫人打他七十杖!整整七十杖,他是活活被打死的!”
柳柳想到那一個晚上,同哥被人打到下身骨肉俱爛,血流了滿地,最終被人像拖死狗一樣的拖出去,她的眼淚就止不住,滿眼痛恨的喊着:“我跪在地上求你,求你哪怕少打二十杖,他都不會死的,可你這個狠心毒辣的賤人,卻連一杖也不肯少!連個改過的機會都不肯給他,更連一絲的活路都不給他留!”
“他死的時候才不到二十歲,他還那麽年輕,家中還有一個老母要供養的,你可知他死後他的母親的有多痛心多可憐嗎!”柳柳的手,狠狠抓着圓凳,指甲摳出的木屑紮進指尖裏,她都似乎感覺不到疼。
同哥死後,她去看過他母親,瞎了一只眼的大娘,另一只眼也快哭瞎了,不願吃也不願喝,不想活了。她給她做了一頓飯菜,留下了一些銀子,本打算過幾日再去看她,可幾日還沒到,就傳來了大娘上吊自盡的消息。
好好母子,兩條命,不過短短十來天就那麽沒了,而那時候沈京蘭在做什麽呢?
她正坐在屋裏,滿臉嬌羞的繡她的嫁衣呢!
她怎能不恨!她怎會不恨!
這番話,好似戳破了沈京蘭的遮羞布,她一下就抑制不住情緒,怒道:“他的母親可不可憐關我何事!我又為何要放過他?他作為家奴,弄傷主子理應受罰!就算是小傷又如何?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珍愛容顏有錯嗎?”
沈京蘭嗓音沙啞的辯駁着,眉眼越顯憤怒,她不過是懲罰了一個犯錯的家奴罷了,哪個世家犯錯的奴才都是這麽責打的,她根本沒做錯!
柳柳眼尾高挑着,淚眼嘲諷的看着她:“是啊,你多高貴啊,你可是沈家嫡出的大小姐,你是要嫁入公爵侯府的,你的容顏自然比一條奴仆的賤命重要了!你怎會有錯,錯的是我們這些出身低賤做奴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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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蘭被柳柳氣到身子顫抖,靠在床頭捂着心口直喘氣,不過一個下人罷了,她打了就打了,她沒錯!
齊易南聽到這裏,已明白了,眼神望向沈京蘭的時候,眉心緊蹙着。
還記得那一年和她議親時,本來兩家已經說好了要在四方山見面的,可是不過兩日沈家就傳來消息,說沈京蘭病了,會面的日子更是推遲了一月之久。當初只當是沈京蘭小染風寒,如今才知原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女子愛惜容顏是沒有錯,可是下人們,犯了錯,也是要給改過的機會的……
沈京蘭心氣不順,捂着胸口眼神怨怒的看着柳柳,咬牙道:“這便是你給我下毒的理由?”
柳柳唇色蒼白的靠在圓凳上,聞言呵呵一笑:“理由,可真不止這一個。不過世子妃你一向都認為自己言行處事處處妥當有理,自然不會認為你自己有錯。就如同哥的死,大娘的死,以及江小娘腹中的孩子一樣,在你看來,和路邊的野草又有什麽區別呢?”
柳柳兩句話,沈京蘭的手便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是被氣的!
她死死瞪着柳柳,想到那天晚上若不是柳柳提醒她江小娘月事遲來,她又怎會想到去給江小娘灌落胎藥!
此時此刻,沈京蘭終于明白,原來自己所做的那一切事,都是柳柳刻意的鼓動!
可……她死死咬唇,目光輕顫着轉向齊易南,只見他眼神幽幽的正望着自己,她不禁有些心虛煩亂的低下頭。
齊易南看着她躲避的眼神,眉頭緊擰,淡聲道:“世子妃,別問了,直接處置吧。”
再問下去,沒有意義,也只是白白生氣罷了。
沈京蘭聞言微微擰眉,看着柳柳覺得也的确不能由着她再亂說了,她知道的太多了!
可正要點頭時,只聽柳柳一聲嗤笑:“怎麽?世子爺不想讓奴婢說了,是怕聽見了太多世子妃不堪之事,以後看見她這張臉會吐嗎?”
齊易南擰着眉,眼眸掃過沈京蘭,發現她面色極其難看,便起身三兩步到了內室外頭,囑咐玲玲進去看好柳柳,別讓她發瘋傷人。
玲玲一進去,就聽見世子妃一聲厲喝。
“你閉嘴!”沈京蘭怒斥着,怒目看向一旁的纓穗和剛進來的柳柳,“你們兩個,把她給我拖出去關去柴房!”
柳柳坐在地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世子妃也慌了,是怕我說太多,令你面目盡露,世子爺更讨厭你是嗎?哈哈哈……”
“柳柳,別說了……”纓穗上前來,皺眉彎腰想要将柳柳扶起來帶走,可柳柳卻一把掃落她的手,笑道:“世子妃,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從你第一天嫁進國公府開始,我就開始給你下藥了!”
沈京蘭聞言,雙目一怔,手緩緩的擡起指着她,面目猙獰:“原來,那些年我不能有孕,一直是你……”
“哈哈哈……是啊,是我!”
柳柳大笑着:“我就是要你不能生,要你好好嘗嘗那種求而不得的煎熬滋味!可我後來又想,不過是生不出孩子罷了,根本就不夠令你痛苦,我便停了那藥,看着你懷上孩子,然後……再讓你失去他!”
“哈哈哈,得而複失的滋味,怎麽樣啊世子妃,好受嗎?心痛嗎?是不是難過的想去死呢?”
“你這該死的賤人!”沈京蘭被氣到痛哭起來,無法想象那幾年她是怎樣如同一個傻子一樣的被柳柳玩弄于股掌之間卻不自知,她沙啞嗓子大哭着捶打着床鋪:“給我拖出去,打死她,打死她!”
“哈哈哈……”柳柳瘋魔一般的大笑着,纓穗含淚伸出手想要将她拽起來,不管怎樣先帶出去,至少別再激怒世子妃,就算她最終的結局都是必死,她也不想柳柳落的王同一樣的下場。
可柳柳話還遠遠沒說完,她還沒解氣,她是不會一動不動的坐着等被拖走關起來,然後直接一條白绫吊死的,所以在纓穗将她拉起來的那一刻,一直藏在她袖中小刀便被她亮出,一把橫在了纓穗的脖子上!
“啊!”一聲凄厲的尖叫,纓穗萬般不可置信的感覺着那冰涼的刀在自己的脖子上,身體頓時瑟瑟發抖起來,玲玲更是在想要上前的那一刻,被柳柳冷聲一喝:“敢過來,我就割破她的喉嚨!”說着,那把刀微微一壓,纓穗的脖子已被劃傷,冒出了血花!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沈京蘭傻眼的看着這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門外聽見不對的齊易南瞬間大步入內,一見這情形,眉頭便緊蹙,“柳柳,放下刀,我能留你一個全屍。”
柳柳看着他挑眉輕笑,“世子爺,就算是我和纓穗相處多年,情同姐妹,你也別以為我不舍得動手!”說着,刀身再向下一壓!
“啊……”纓穗頓時又發出痛呼來,急促的呼吸之下,額頭已出密密細汗。
齊易南眼瞳緊縮,語聲冰寒:“你到底想如何?”
柳柳笑笑,眼眸轉向沈京蘭:“我還有幾句話要說給世子妃聽。”
齊易南目光轉向沈京蘭,只見她咬唇看着這邊,說不出話。
柳柳見齊易南顧忌着纓穗不敢上前來,拖着纓穗的身子靠在了衣櫃處,距離齊易南遠了些,視線也開闊了,身後也有依靠不至于會被人捅一刀,柳柳低聲一笑:“世子妃,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這麽些年來,世子爺從未碰過我,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沈京蘭目光茫然的看向齊易南,不敢相信将柳柳推給他這麽多年來,他竟都沒碰過?他不喜歡柳柳,所以連碰也不碰,卻也不告訴自己……他為何不說呢?
齊易南唇角冰冷,站在那裏冰雕一樣,冷然一身一動不動,她還想說什麽?
沈京蘭虛弱的身體,有點吃不消這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和氣怒,心口發痛的蹙眉靠在床頭,腦海中一片混亂。
柳柳見沈京蘭已有些體力不支,眸光幽幽一閃,又笑道:“瞧瞧你們這對夫妻,貌合神離,毫不交心,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就這樣還能躺到一張床上去生孩子,哈哈,還真是可笑至極啊!”
沈京蘭被再一次戳到了痛處,想到這兩年來,每每床事,他都是一言不發的例行公事,一點新婚時的溫存都不存在,她心中劇痛咬牙切齒的看着柳柳:“你住口!”
柳柳卻看着她,眸光陰測測的一笑,轉而看向齊易南:“世子爺,知道你在泰蘭苑留宿時,世子妃為何從不點燈嗎?”
只這一句話,沈京蘭腦中瞬間“嗡!”的一聲猛然響起來,渾身止不住顫抖的那一刻,沙啞的嗓子裏傳來一聲凄厲至極的叫喊:“你閉嘴!”
她一聲驚慌的大叫,抓起床頭桌上的茶盞就摔在地上,瓷片掉落滿地的同時,她目眦欲裂面目猙獰的瞪着柳柳那得意的眼神:“你敢說我定将你千刀萬剮扔去喂狗!”
那一刻齊易南驚了,看着沈京蘭那失控的樣子,眼眸緊縮,是啊,為什麽,他也疑惑了四年了。
“哈哈哈……”看着沈京蘭這個恐懼的樣子,柳柳開心的很,張狂的笑着,手中的刀橫在混身顫抖的纓穗脖子裏,輕輕的滑向喉嚨處,她目光肆意的燃燒着邪氣的火焰,諷刺笑着:“世子妃,你若是不讓我說,那我就只能殺了纓穗給我陪葬了,現在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是選你的秘密,還是選纓穗的命呢?”
那一瞬間,纓穗的眼淚瞬間落下,通紅的眼睛裏滿是絕望,哀求着柳柳:“柳柳求你,別這樣……”
沈京蘭驚呆了,她雙手撐在床上緊抓着褥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不遠處那曾經站在自己身側的那兩個丫頭,眼淚空洞的落下來,她死死的咬着牙,顫着身子卻張不開口。
柳柳呵呵笑着,“世子妃,你不選是嗎,不選,那我就說咯!”
沈京蘭感覺這一刻自己被逼到了懸崖邊上,逼着讓她跳,可她不想跳啊……她顫抖着唇,眼神含淚的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只要你舍得動手,纓穗你要殺就殺吧,待她死後,我會供養她的家人一輩子,補償她!”
柳柳聞言,低聲冷嘲一笑:“纓穗,你瞧見了沒有,似咱們這樣的奴婢對她來說,也是幾個銀子就能打發了呢!”
纓穗滿臉都是淚水,心中苦的一句話說不出,即便知道世子妃不會為了自己如何,可聽到了這些話,她真的傷心……
齊易南亦是心頭微動,轉眸看向沈京蘭的時候,目光中深深的疑惑,究竟是什麽秘密,能讓她連纓穗的命,都不在意了?
沈京蘭喘着粗氣,看着自己說完之後,依舊無所動的柳柳,緩口氣道:“柳柳,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就放了纓穗,我可以不讓你死,只要你不再說不該說的話,我可以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放了你自由!”
柳柳聞言,呵呵笑起來,搖着頭,像是聽到了多可笑的話一般,嘲諷又不屑,轉眼間看着齊易南,一笑:“世子爺,還記得幾年前世子妃打你的那個巴掌嗎?”
“柳柳!你這個賤婢!”沈京蘭一聽就知道她要說什麽,無比憤怒的要從床上下來,可無奈身體太過虛弱,一下床來就狠狠的跌倒在了地上,她恐懼的嘶吼起來:“你給我閉嘴給我去死!”
那個巴掌……齊易南記得……
那是他們新婚第四個月,他常留宿在她房中,倒也琴瑟和鳴,可她夜夜必須盡數熄燈,他從來沒有看過她的身體,他很好奇,很躁動。就在那一夜她睡着以後起來點了燈,再回到床上想解開她的衣裳仔細看看她時,她醒了,發現了他的意圖。
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
那個巴掌,打在他心上又痛又麻,又羞又怒,時至今日那種窘迫又憤怒的感覺,他還記得很清楚。
可轉頭看着沈京蘭那個害怕的樣子,他心軟了,轉眸看向柳柳:“我不想知道,只要你別再胡言亂語,我保證你活着走出京城!”
不管世子妃的秘密是什麽,她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就可以忍住好奇誘惑,一輩子不去探問。
活着走出京城,柳柳根本不信,更不做期待。
這一天她已經期待太久太久了,不酣暢淋漓的說個夠,說個清楚明白,她死都不會甘心!
将手裏的刀,豎起來對準了纓穗的喉嚨,刀尖緊緊的壓在那脆弱的肌膚上,以保證齊易南不敢随意動手。
然後,柳柳看着齊易南越發緊蹙的眉心,陰測笑着:“不點燈,是因為不敢讓你看見她的身子,知道為什麽嗎?”
沈京蘭将要暈過去,白眼向後一翻,撐着身體裏不多的力氣,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不要說……算我求你了柳柳,不要說出來,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耳邊沈京蘭難得卸下高傲的苦苦哀求,聽起來是那麽動聽,可柳柳開心着卻不為所動,目光也不曾看去半分,只緊緊盯着齊易南,一字一句道:“因為她的身體上有個巨大的黑色胎記,就長在左胸上,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奇醜無比!”
“呵呵,所以她不敢給你看,怕你看了會吐啊,最重要的是,她的左胸胎記上還會長出長長的汗毛,所以她每隔幾日都會偷偷的将那些醜陋的汗毛拔掉,不然怕你和她同床時會摸到哈哈哈……”
“住嘴……住嘴……”
沈京蘭已經淚流滿面洶湧成河,柳柳每說一句話,就好像剝去了她一層衣裳,衣裳盡褪時,她感覺自己毫無遮攔的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身上那個她隐藏了二十年的胎記,也都暴露于人前,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嫌惡,惡心……她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胸口痛的快要無法呼吸,唇色慘白。
柳柳張狂肆意的笑着,看着齊易南那深沉壓抑的眸光,緊握的拳頭,開心到了極點:“世子爺,那天晚上世子妃打你那個巴掌的時候,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沒忘記吧?那時候她說你無恥,下流,卑鄙惡心,說你不尊重她,說你是色欲熏心的敗類哈哈哈……”
“如今我真是恭喜你啊,你娶了一個這麽一個能言善辯,表裏不一,倒打一耙的好妻子啊!待你有空閑了,可要好好瞧瞧你的世子妃,她的心可是真幹淨啊!”
齊易南冷眸寒光乍顯的瞧着瘋掉的柳柳,胸中的情緒翻騰起伏,薄唇壓抑怒氣:“住嘴,別說了!”
“啊!啊!”沈京蘭已經絕望了,胸口憋滿了氣,目光中已然滿是痛苦的血色,她竭盡全力的大叫着,卻在片刻之後,狠狠的咳出了一口血!
床前地面上,噴出的血花鮮紅,她一下子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玲玲驚慌的上前扶着她,齊易南憤怒之餘上前去将沈京蘭抱起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無力到快要睜不開的眼,擰眉勸着:“深呼吸,別想那些事……”
沈京蘭卻顫着眼神望向柳柳,含着滿口血色虛弱顫抖的指過去:“殺……殺了她……”
柳柳看着沈京蘭滿口的血,知道她快要被自己氣死了,高興的很,大笑着道:“這都是你活該知道嗎?這都是報應!你一出生,因為身上那個胎記,給你接生的穩婆,丫頭,但凡是見過你身上胎記的人,都被你的好母親處理了!那些無辜人的血債,都是因你而起,都記在了你的身上,你又天生涼薄,視人命如草芥,你犯下那麽多殺孽,還妄想你自己能一生順遂?可笑!”
柳柳說完這些,一把狠狠的将纓穗推出去,纓穗身子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柳柳将藏在袖中的毒藥一口吞下,那把沾了纓穗血的小刀她也摔在了地上,站在不遠處一直等着機會的梅姑等人,片刻之間沖過來,擰着她的手臂,将她按在地上。
柳柳不顧手臂的疼痛,艱難的直起身子,口中毒藥的味道很是特別,一點也不苦,她望着床上好像快死的沈京蘭,開懷的笑着:“世子妃,你我到底是主仆一場,臨死前,奴婢詛咒你這一生,将病魔纏身,孤寡而終哈哈哈哈……”
齊易南一個眼神,梅姑已經一個巴掌甩在了柳柳身上,下一刻,便将一個布團塞進了柳柳口中,拖着她離開。
病魔纏身,孤寡而終……
想到昨夜一切,她的孩子。
想到今夜一切,她被當衆解開的秘密。
躺在床上的沈京蘭,再也壓制不住胸口的劇痛,猛咳一聲,口中又噴出許多血跡,身子猛然抖了幾下,瞪大的眼睛狠狠一翻,暈了過去!
齊易南看着那枕上染滿的血花,冷眸厲喝:“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