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裂痕 姚慧之前腳剛回到玉園,慌慌張張……
姚慧之前腳剛回到玉園, 慌慌張張地把孩子抱在懷裏,後腳梅姑便帶着兩個丫鬟來了。
一見到梅姑,姚慧之更将女兒抱的緊緊的, 眼淚無聲的掉個不停。
梅姑看着她站在廊下, 也不急着上前去将孩子抱過來,只站在院中喊着:“世子爺有令, 即日起,姚小娘禁足三月不得出。大小姐交由夫人照顧, 平日裏服侍大小姐的乳母, 丫頭都出來吧, 你們都得随着我去夫人那邊。”說着, 沖自己身後的丫頭擺了擺手,兩個丫頭便點頭去找乳母, 外加收拾悠寧的東西。
姚慧之抱着悠寧,滿眼都是不舍,求着梅姑:“梅姑, 我求求你了,你幫我和世子爺說說好話……悠寧從出生起, 從未離開過我身邊啊……”
梅姑微微蹙着眉頭:“姚小娘, 世子爺的話說的很清楚, 您最好還是聽着, 不然若是您被送回了西關去, 可就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大小姐一眼了。”
姚慧之痛哭起來, 将頭埋在女兒的肩上, 感覺着女兒的小手在輕輕的撫摸着她臉,她痛不欲生,明白這是世子爺故意的, 是在給那個寡婦報仇,是要她也嘗嘗母子分離的痛苦。
世子爺,他好狠心啊,她可是悠寧的生母,他說不讓見就不讓見,這麽小的孩子三個月不見,是會忘了她的……
沒多久,服侍悠寧的乳母,丫頭,和一些衣裳等物已經收拾整齊,梅姑親自上前去,伸出手就要從姚慧之懷裏抱過悠寧。
一歲多的悠寧扭過頭去,不肯伸手,梅姑見此不願意讓孩子哭,就沖乳母道:“你來抱着大小姐。”
乳母上前,姚慧之依舊哭着不肯撒手,梅姑眼神不耐起來,“姚小娘,您确定不撒手嗎?”
一句話,姚慧之咬着牙,含着淚,狠心閉上眼将孩子送進了乳母的懷裏,乳母抱着孩子轉身就走,那一刻悠寧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忽然大哭起來。
姚慧之見着女兒大哭,更是心痛如絞,“悠寧,悠寧……”
喜兒眼眶紅紅的拉着她:“小娘,您別傷心,三月禁足,很快就結束了,到那時您就能接回大小姐了……”
姚慧之哭着癱軟在地上,含淚搖着頭:“我又不是主謀,世子爺為何要對我這般狠心,我跟了他五年,那個女人才跟了他幾月而已啊……”
喜兒不敢說話,五年又如何?世子爺不喜歡,十年也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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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做完這一切回來,齊易南才從榻上起身,長發散亂在肩上令他有些心煩,他坐下後喊了一聲慶雲,慶雲便進來給他束發。
待慶雲做完這一切後離開,他才問梅姑:“悠寧過去後,母親怎麽說?”
梅姑道:“夫人是心疼大小姐的,不過還交代我提醒您,畢竟是大小姐的生母,好歹顧念着點孩子,別太絕情寒了人心了。”
齊易南聞言冷冷一笑:“寒心?她們在做那些事之前,可曾想過我是否會寒心?”
他說着,靠在椅背上,雙眼閉着,道:“姚氏禁足三月之內,慢慢放出她重病消息,待解禁之前将她挪去城外靜心庵叫她修行,不足一年不許她回。”
梅姑點頭,精心庵那個地方,是京中一座小有名氣的庵堂,不少世家族中犯錯的女子都曾去過那裏修身養性,比如那些私相授受的,行為不妥的,品行不端的,送去磨上一年半載的性子,就差不多都老實了。
那地方可是真正的苦修,管你曾經什麽身份,進去就出不來,每日裏素衣素食,事必躬親,對這些養尊處優的女子們來說,一開始過去,那絕對是一種折磨。
片刻後,齊易南看着外頭黃昏已落,夜幕将來,半睜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道:“梅姑,帶上幾個婆子,跟我去泰蘭苑。”
姚慧之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泰蘭苑。
沈京蘭正在內室的床上躺着裝病,臉上一樣未施粉黛,粉色的紅唇還專門用脂粉撲了撲,讓她的臉色看起來稍微憔悴了一些。
此刻,她聽着柳柳的話,眉頭微微蹙起,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輕撫着,低聲道:“姚慧之都主動認錯了,世子爺還罰的這麽狠……”說着,想到自己來,不僅有些擔心。
柳柳看着她的樣子,幽幽一笑:“世子妃,您沒事的,您是正室,她們妾室怎能跟您比?”
話雖這麽說,可她還是擔心,“不知世子爺今夜來不來……”
然,話音剛落下來,門外丫頭就傳來了動靜,沈京蘭就急忙将頭發又弄亂了一些,準備着以一副病弱樣子見齊易南。
可等了片刻,沈京蘭都不見齊易南進來的身影,正探着腦袋往外看的時候,珠簾一陣嘩嘩啦啦的響,她一看居然是梅姑。
她來做什麽?
梅姑進了內室,看着沈京蘭躺在床上,微微一福身,便道:“禀世子妃,世子爺有命,纓穗姑娘與柳柳姑娘,各行二十杖!”
站在床邊的柳柳,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聞言的那一刻便低頭福身,規規矩矩的道:“奴婢聽令。”說罷,便走向梅姑,老老實實的被梅姑身後的婆子壓着手臂壓了出去。
沈京蘭驚愕的雙眼圓瞪,也忘了自己在裝病了,折起身子就道:“不可以!纓穗和柳柳可是我最得力的丫頭,世子爺怎能罰的這樣重?”
梅姑看着沈京蘭試圖要下床的樣子,伸手攔了一下,道:“世子妃,您有孕在身,還是莫要出去看那兇煞的一幕了,以免驚了胎氣。”
梅姑說完,便轉身走了,沈京蘭抱着肚子也急忙起身,走到外面一看,齊易南就站在正門口的位置,一身冷意。而纓穗和柳柳已經被按在院子裏的長凳上趴着了,那強壯的婆子手裏更是拿着寬長的板子,準備着了。
沈京蘭知道,這是齊易南在變相的懲罰自己,畢竟若是連這兩個她最貼身得力的丫頭都被按着打了,那她這個世子妃,以後在這府裏還有什麽威勢臉面可言?
她上前去,站在齊易南的身邊,細眉緊蹙着道:“世子爺,你心中有氣,盡可朝着我發,還請饒過這兩個丫頭!”
齊易南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朝院中動了動手指,梅姑得令後,手一擺,那拿着板子的婆子便高高舉起手中的板子,狠狠的打了下去!
瞬間,纓穗和柳柳無法抑制的痛叫出聲,聲音痛苦壓抑,兩個人緊緊抱着那長凳,渾身顫抖着。
沈京蘭心口猛然心悸起來,手輕抖着,看着齊易南的側臉,伸手去拽他的袖子,低了氣勢求着:“世子爺,纓穗和柳柳她們是姑娘家,平日又嬌弱,受不了這種杖責的,求您打個五杖,便罷了吧?”
齊易南這才轉過頭來,深邃的雙眸中除了冷然再無其它:“心軟了?那你給江寧灌落胎藥,叫人用匕首了結江寧時,可曾心軟過?”
一句話,沈京蘭臉上無光,羞惱的咬着唇,卻不甘心的解釋道:“我是給她灌了堕胎藥,可是我沒有叫人去了結她!至于那夜想要了結江小娘的人是誰,世子爺盡可去查,總之不是我。我只是打算将她賣了而已,又何必叫人血淋淋的死在我院裏,我還嫌晦氣呢!”
纓穗和柳柳一轉眼已經被打了五六杖,兩人已經疼的滿頭大汗,痛呼不絕,淚水不止。
沈京蘭着急的看着,拽着齊易南的袖子不放,“世子爺,停下吧?”
齊易南拽回自己的衣袖,只問:“我一直都想知道,你為何總針對江寧?”
沈京蘭聞言,氣的胸口起伏着:“世子爺若答應停下,我就告訴你!”
齊易南看着她那做了那般狠心的事情,卻依舊毫無愧疚之色的眼睛,眼神裏層層疊疊的失望,好像第一次認真的看清這個女人。
尤記得她剛進門時,是端莊的,雖有時會嫉妒素文,說些不好聽的話,可也從不似如今這般,行事狠辣。
究竟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
是他對她不夠好嗎?成婚四年,他從來都是依着他的意願,不眠花宿柳,不飲酒狎妓,不多納妾沾染女子。
她急切有孕,一月超半數時間宿在她房裏,素文嫉妒,姚氏幽怨,他都只當看不見,成全她的體面,連她遲遲無所出都不曾有半句不是,他幾乎做足了一個丈夫的該有的寬容敬讓。
可她還想如何?縱觀京城世家子弟,像他這般妾室寥寥規矩本分的男子,有幾個?
而他如今不過是帶回一個江寧,她覺得不喜歡,覺得低賤礙眼,就不惜用手段除去?連他的孩子也都不肯放過,其心之冷,驚煞他。
他只輕吸口氣,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淡聲道:“別停下,打到斷氣為止。”
冰冷的一句話,已經被打了好幾板子的纓穗和柳柳,震驚了。
世子爺怎麽突然要……纓穗吓得淚流不止,痛哭起來,柳柳更是不可置信的咬着牙,不可以,她不可以死,她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沈京蘭更是瞬間瞪大雙眸,看向齊易南不似玩笑的眼神,牙齒都氣的打顫。
若是連自己的兩個陪嫁丫頭都被打死在自己的院子裏面,那以後,還會有誰真心忠心臣服她?一個連自己丫頭都護不住的主子,誰能真心賣命?屆時,她在這府中将無人可用,孤立無援!
“我認錯!世子爺,我真的認錯,求您不要打死纓穗和柳柳!”沈京蘭說着,眼神已然被逼迫到發紅的地步,她微昂着下巴,一字一句道:“是我小心眼,是我看不起江小娘出身,是我私心作祟厭惡江小娘,所以才會百般針對她……落胎藥一事,我只是覺得她不配生下世子爺的孩子,作出的糊塗事,還請世子爺看在我認錯的份上兒,放過纓穗和柳柳!”
齊易南看着她被逼認錯的樣子,擡了擡手:“二十杖結束。”
言罷,他轉過身,先進了屋內。
沈京蘭回頭盯着纓穗和柳柳二人,直到二十杖已畢,看着二人還有力氣擡頭,這才松了口氣,擺手示意丫頭扶走了纓穗和柳柳,這才轉身進了內室。
——
內室,齊易南坐在桌前,冷冷的看着沈京蘭:“只跟我認錯是不夠的,回頭,你要親自跟江寧致歉,并向她保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且以後,不得再用你正室之權,刁難于她。”
那一刻,沈京蘭好像有點不确定,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麽,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看着齊易南,狠狠擰着眉問他:“你瘋了嗎?竟要我給她致歉?我一個正室,肚子裏懷着你的嫡子,你要我去給一個妾室,致歉?”
齊易南目光略過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眸光冷凝:“莫不是你以為,只懲罰那兩個丫頭,這件事就算完了?”
“不然呢,你還想打我二十杖嗎?”沈京蘭瞪大雙眸諷刺的笑看着他:“為了一個賤妾,你借着打了丫頭,打了我的臉還不算,還要我向一個賤妾低頭?齊易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進門的正妻!”
齊易南緩緩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惱怒的那個樣子,亦是嘲問:“你也知道你是正妻,那正妻之責,你可擔了?”
“作為正妻,該擔起維持家宅和睦之責,該體察憐下,恭順親和。可你呢?私心,善妒,狠毒,不但不想着家宅和睦,反而屢屢挑起事端在先!”
“你是懷着我的孩子沒錯,可幾日之前江寧腹中亦有我的骨肉,你卻一碗堕胎藥灌給她,你可曾想過那個孩子與你腹中孩子一樣,也是我的孩子!”
沈京蘭眼眶漸紅,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氣怒的模樣了,幾年前剛成婚沒多久,他們也曾這般争吵過。
只是那是,他是為了他自己。
但是如今,他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這般跟她争吵。
沈京蘭不服,她眼中濕意閃着:“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何非要一個寡婦做妾?你知道自你帶她回京後,外頭多少流言蜚語看你我笑話?說你色令智昏被一個寡婦迷了眼,說我出身高貴又如何,還不是要和一個破寡婦共事一夫?我遭受了多少冷嘲熱諷,你從來都不關心!還将她帶進府中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惡心我,還想叫她給你生孩子,我真是奇怪,你都不嫌她髒嗎?”
齊易南被她這番話氣笑了:“髒?在我看來,心髒的人,才是真的髒!”
沈京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憤怒到一掌拍在桌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咬着唇瞪着齊易南:“你說我髒?究竟是誰髒?當初不知是誰為了一個女人,殺了人家的丈夫!”
屋中一瞬靜谧。
空氣仿佛都凝滞了。
良久沉靜中,沈京蘭看着他緊抿的薄唇,森冷的眼眸,眼睛顫顫,腿一軟,往後退了半步。
齊易南良久沉默後,冷笑着:“看來,你是不會為你做下的那些錯事,和江寧致歉的。”
沈京蘭摸着自己的肚子,裏面孩子已經在不安的踢騰着,她硬撐着底氣,冷哼一聲:“古往今來,還沒聽說過有正室會去和妾室低頭的,我沈京蘭,更是死也不會去做這種可笑至極的事!”
“不過一個妾室,我作為正室,處置便是處置了,如今她尚有一條命在,就算是她死在我手裏,你又能如何?難道還要為了一個賤妾休了我不成?”說罷,轉身坐了下來,已然理直氣壯的看着他:“你再想想你自己,這麽多年,也只兩個庶弟庶妹罷了!什麽原因,你自己想去!”
那一刻,齊易南怒到拳頭緊握起,眼神冰冷到極致。
她竟敢……竟敢……以母親為例!
可她怎麽不看看,父親二十幾個妾室,母親可明着動手害過一人?縱然庶弟庶妹鮮少,那也是父親樂意的!
更何況,他如今不也才只悠寧一個女兒罷了!她卻連江寧肚子裏的尚未确定的孩子都不願放過,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齊易南緊緊握拳,沉默良久後,緩緩松開,深吸幾口氣,平複下心緒,已不想再看她那強詞奪理的模樣一眼,只搖搖頭,失望到了極點:“你即這般,我無話可說。以後便在泰蘭苑安心養胎吧,無事就不要出去了。”
“家事自有母親打理,你不用再管,待孩子生下,亦不需你親自教養。”
“畢竟,以你之品格,我實在不敢想,能教出一個什麽樣的孩子!”
齊易南說完這些,就擡步想要離開。
沈京蘭瞬間暴怒,一把摔了桌上的茶盞,怒喊道:“你休想!”
“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
齊易南聞言轉過身來,深眸冷凝的看着她:“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我不能将你如何。但你要知道,一個人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交出你的孩子,因為,你不配教養他!”
那個身影,絕情冷凝的離開了。
沈京蘭氣渾身顫抖着,緩緩的坐下來,那句不配,狠狠的傷到了她,她心中絞痛,腦中思緒頗為混亂。
一時懊惱不該同他吵,一時覺得自己言語是否太過強硬,一時又覺得,她做的這一切,就像母親說的那樣,是每個正室都會做的是,她根本沒有錯……
許久後,她目光才緩緩的變為堅定,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讓我們母子分離,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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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易南從泰蘭苑出來,天已黑透。
他一步步快速的離開泰蘭苑的範圍,直到很遠之後,才猛然停下腳步,深吸着氣。
仰頭看着天幕,那麽黑沉,那麽壓抑,就像泰蘭苑那讓他透不過氣的一層東西。
沈京蘭,你就是仗着你是我的發妻,你就是仗着,你懷着我的孩子,你就是仗着……我不能耐你何如!
他眼底因怒氣而暈開幾絲紅,一轉身靠在堅硬的牆壁上,擡手用力揉捏着眉心,無法想象自己今後的日子,該怎麽将就。
這樣的一個正妻,他真不知,以後該以何等心情,才能有勇氣踏入她院中去。
夜幕寂靜,江寧醒來,身上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只眼睛還是紅紅的。
屋子裏一片安靜,青雲坐在桌前,桌上擺着一些飯菜。
她無聲的眨眨眼,轉過頭看着帳子,這幾日,她其實想了很多。
她知道即便是他回來,他也不可能為了自己和孩子,将世子妃如何。
只是此事過後,世子妃必定失了齊易南的心,對她來說,倒算是一件好事。
想着,她折起身子,青雲聽見了動靜,急忙起身來到床邊坐下:“小娘醒了,可是餓了?”
江寧搖搖頭,靠在床頭輕聲問:“世子爺呢?”
青雲笑了下:“世子爺出去後先見了姚小娘,勒令她禁足三月,還叫梅姑去抱了大小姐交給夫人照顧。後就去了泰蘭苑,剛聽說動靜鬧的大,纓穗和柳柳各挨了二十杖呢,至于別的,倒是還不知。”
江寧聞言,眸光輕閃。
姚慧之只是脅從,禁足三月,不許她再見孩子,雖不算是重罰,但對她自己來說多少也是安慰。
而且經此一事,齊易南以後估計是不會再怎麽待見姚慧之了,到那時,一個不得寵的女人,自有她可憐的地方。只是,孩子即從姚慧之身邊離開了,就得想辦法不讓她要回去才是,畢竟若有了孩子傍身,她就等于又有了依仗。
江寧暗暗想着,等到三月禁足過後,若姚慧之提起重新要回悠寧撫養,她必須得做點什麽!
而最主要的是泰蘭苑那邊。
因為世子妃不能動,所以齊易南收拾了纓穗和柳柳嗎?
二十杖下來,那兩個丫頭怕是要躺十天半個月才會好,對于沈京蘭來說,這就是明晃晃的打了她的臉。
江寧望着窗外漆黑的天色,聽着外頭傳來的動靜,眸光漸深,細手握緊。
世子妃,你最好繼續趾高氣昂的鬧,繼續高貴的折騰,因為只有這樣,齊易南的心,才會更加偏向我!
等到他的心完完全全偏向我時,我會讓你這個世子妃,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以報你那日,對我和我的孩子所做的一切!
片刻後,他進門來,眸中深藏的疲憊被一抹憐愛的笑代替,他上前來坐在她身邊,看着她的眼,微嘆道:“以後,不必去給她請安,不必服從她的話,她是世子妃,也只是別人的世子妃。”
“至于你,在這府中,只自由行事,随心所欲的,做我的女人就好!”
江寧聞言,明白這是齊易南在告訴她,沈京蘭在他的心裏,已經不值得尊重了。
一瞬間,她有點想哭,她失去了一個孩子,換來了他們之間深深的裂痕。若是可以,她更想要孩子還好好的……
但,能得他這句話,她便不算輸。
看着他那雙溫柔的眼,她雙手附上去,久違的一笑,輕點頭道:“說出的話,不許反悔……”
他一笑,将她抱緊:“安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