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回來晚了
連着三天,沈京蘭都在試……
連着三天, 沈京蘭都在試圖等着梅姑不在,好想辦法将江寧從閑雲院裏弄出來,可是梅姑怎會離開, 沈京蘭的算盤最終還是打空了。
眼看着齊易南回來的日子越來越近, 沈京蘭心裏越來越慌,實在沒辦法了, 還是硬着頭皮将沈夫人喚過來,想讓幫她出出主意。
沈夫人來到後, 纓穗和柳柳兩個貼身丫頭都退了出來, 站在門外。
內室, 沈京蘭站在一旁, 看着母親緩緩走近,臉上的表情極其嚴肅, 眼神更是透着滿滿的怒意,她不禁有些害怕又羞愧的低下了頭。
沈夫人走近女兒身前,看着她低頭的樣子, 冷哼一聲坐下來,“低着頭做什麽?不是有能耐嗎?”
這句話, 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沈京蘭的臉上, 讓她窘迫又羞愧, 眼淚瞬間落下來, 卻死死咬着唇一句話也不說。
“動手之前, 為何不來找我商議?”沈夫人對她這番愚蠢至極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怒到了極點, 說話的語氣像是帶着冰刀一樣:“你覺得你嫁了人, 做了幾年別人家的正室主母,管了幾年的家事,并未出過什麽大錯, 就做事就能天衣無縫,完美無缺了嗎?”
見着她不吭聲,不回答,沈夫人冷聲又問:“你覺得你如今是世子妃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是嗎?”
“沒有……”沈京蘭擡起頭來,眼眶通紅的忍着委屈道:“我只是,不想勞累母親還為我操心……”
沈夫人只冷聲一哼,轉身坐在了一旁:“算了,你先坐下吧。”
沈京蘭坐下後緩緩道:“動手之前未曾與母親商議,是女兒魯莽了,可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還請母親幫女兒想個法子,怎樣将這件事對女兒在世子爺心裏地位的影響,降至最小。”
沈夫人也不是不疼這個女兒,只是她實在是叫人失望,無論她怎麽教都教不會她,做事之前要考慮到事敗的後果和退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可來都來了,罵也罵了,教訓也給了,主意也是要幫着想的。
沉思一會兒,沈夫人道:“那個妾室,沒能處置就算了,且先忍着。而且經此一事,世子爺必定對那妾室更百般保護,你想動手更難,幹脆就先擱置不辦,吃下這悶虧。目前最要緊的,就是世子爺回來後,你該如何。”
“你自己呢,可有什麽能用的法子?”
沈京蘭想着,看着母親試着道:“我只是想着,先低頭認錯,總之有孩子在,世子爺即便生氣也不會對我如何。怕就是這般讓他怒了以後,他連孩子也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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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嫡子,這你就放心吧。”沈夫人說着,無奈又生氣的道:“只是,他必定會冷着你一段時間,你做好受冷遇的準備。若是可以,叫柳柳多服侍,從中與你們說和,這也是個法子。”
“再有就是,以前跟你說過的,不要一味強硬,要學着裝的柔弱一點。就如那小妾一般,她能卧床不起,你就不能嗎?待世子爺回來,哪怕心裏有氣,可只要看見你躺在床上容顏憔悴,身子不安的模樣,他縱然再多的斥責之言,以他的性子,他能對你說的出口嗎?”
沈京蘭聞言,眸光裏透出些松快之意來,輕笑了下:“母親說的是,是我腦子漿糊了……”
“哼,沒用!”沈夫人說着,看着肚子已微微隆起的女兒,道:“我今日請了一位,斷胎脈極準的女醫,此刻就在外等着,這就叫她進來,若她斷了這是個男胎,就算是你犯了再大的錯,也無妨的。這個孩子,就是你的護身符。”
沈京蘭笑笑點頭,“那母親快叫人進來吧。”
片刻後,纓穗帶着一個中年婦人進來,夫人樣貌尋常,氣質卻好,細細的給沈京蘭把脈後,和氣一笑:“恭喜世子妃,觀此脈象,您必心想事成!”
那一刻,沈京蘭目光狂喜,唇角止不住的笑意,手輕輕的撫摸着肚子,一直懸着的一顆心也終于落下了。
姚慧之好幾天沒有出門了,她鎮日都在擔心。
如今形勢眼看着世子妃都是自身難保的,等世子爺回來不一定會怎麽對待她。更別說自己了,一想到世子爺回來,江寧将什麽都說了,再告一狀,她就心焦火燎一般,寝食難安。
喜兒看着她這樣,無奈只能嘆:“小娘,想必看在大小姐的面上,世子爺也不會太為難您的,畢竟您這般做,也是世子妃逼迫在先啊。”
姚慧之頭痛欲裂,雖話是這麽說,可她幫着世子妃是事實啊,以世子爺的那個脾氣,不說責罰,怕是往後連句話都不想跟她說了。她還想将來再生個兒子呢,這一次過後,怕是難了……都怪世子妃,若不是她非要動江小娘,何至于事敗連累她!
可難道就這麽什麽也不做的等着世子爺回來冷落自己嗎?不可以!她如今已經是不受寵愛,若是連世子爺的偶爾的顧念都失去了,那她今後在這國公府将是永無翻身之日了!或許連帶着悠寧,都會備受冷遇……而一個不得父親喜愛的庶女,将來,能有什麽好出路呢?
她越想越慌,越害怕。思慮許久,覺得若不想失去世子爺對她本就不多的那些顧念情分,就得先有所表示。
許久後深吸口氣,緩緩起身,凝眉道:“走,去閑雲院。”
江寧在床上躺了許久,下來走走,小冬正拿着一串糖葫蘆跟在她身邊,說着糖葫蘆如何如何好吃,還讓她嘗,江寧搖搖頭,根本提不起精神。
幾日時間過去了,她不再因為失去孩子這件事在人前哭了,她一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看起來很平常,很正常。可青雲她們都知道,她在壓抑,她在忍耐。
青雲推門進屋來,看着正在屋裏走動的江寧,道:“小娘,姚小娘來了,想見您。”
姚慧之……她來做什麽?那天晚上,她可是有份的。
江寧想了想,決定還是想看她來做什麽,便點頭,聲音極輕:“既然來了,那就見吧。”
江寧披上了外衫,坐在了內室的圓桌前,桌上擺着小冬剛端過來還在晾着的一碗藥,她摸了摸藥碗還微燙,指尖便縮了回去。
片刻後,姚慧之進來了,青雲也跟着進來,擺擺手叫小冬出去了,而她留下了站在江寧身後。
姚慧之看着不打算出去的青雲,咬了咬唇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上前去面露愧色的看着江寧:“江妹妹,你近日如何,身子可還好?我……”
“我還好,死不了。”江寧說着,目光淡淡極平靜的看着姚慧之,剛進府時,姚慧之最好相處,後來的那些日子雖然說話少,可見面也是會打招呼的笑一笑的,可沒想到,姚慧之會幫着世子妃害自己。
姚慧之咬着唇,顫着眼睫,一副話難以說出口的樣子:“江妹妹,那日的事情,我是被逼的……請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要同世子妃……我也是有難處的……”
江寧看着她快要哭的樣子,眼神未有絲毫動容:“所以呢?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姚慧之紅了眼,雙手緊緊的揪着帕子:“我只是想叫妹妹知道,我不是想害你的,是我有把柄在世子妃手裏,她讓我做,我不得不做啊……”
“我倒想知道,是什麽把柄,竟能讓你連良心都不顧了。”江寧長發柔軟的散在肩上,虛弱蒼白的面色上,薄唇微微血色,冷冷抿着。
姚慧之只能說,便低着頭道:“前一陣子我缺銀子,就支了公中銀子去放私貸了,被世子妃知道後,她以告知世子爺為要挾,叫我聽她的。你出事後,我亦是愧疚難安,夜不能寐啊……所以妹妹,求你,別記恨我行嗎,我真的後悔了,真的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了!”
“呵……”江寧冷冷一笑:“所以也就是說,你為了抵消你犯的錯誤,為了在世子爺面前保住你溫婉純良的面目,就可以昧着良心害我?”
“我……”姚慧之紅着眼,一時不語。
“那天晚上,我失了孩子,也差點沒了命。那一切都是拜你和世子妃所賜,可你讓我別記恨……你覺得可能嗎?”江寧說着,眼神諷刺的看着姚慧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若輕飄飄兩句話就想讓人原諒,是不是也太厚顏無恥了些?”
“江妹妹,我真的求你了,我不是想推脫這件事,就是想跟你認錯,想求你原諒……”
“想讓我原諒你,然後等世子爺回來的時候,替你說兩句好話是不是?說你是被世子妃逼迫的,不是故意害我的是不是?”江寧一番話,姚慧之語塞,面色極難看,卻無法反駁。
“江妹妹,求你了……”姚慧之突然緊緊抓着她的衣袖:“求你看在悠寧還小的份上兒,放過我這一次,今後,我做牛做馬報答妹妹你!”
江寧卻一把甩開她的手,語氣難掩憤慨:“我放過你?那誰放過我?誰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我的孩子何其無辜,就那麽被人害了,她又有什麽錯?”
江寧壓抑在心中的憤怒,一下子突破出來,她心痛的用手用力壓着起伏的胸口:“你們害我的,奪我的,最後還想讓我原諒?姚慧之,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就如你和世子妃覺得我是一條賤命,想害就害,無關緊要一樣,如今你将來如何,你的孩子将來如何,和我又有什麽關系!”江寧怒喊着,身子顫抖着,狠狠一拍桌子:“青雲!方才姚小娘所說的這些話,等世子爺回來,你一字不落的講與他聽!好叫世子爺看清,她姚慧之是什麽嘴臉!”
“不要啊!”姚慧之瞬間慌了:“江妹妹求你了,你叫我下跪磕頭都可以,不要這樣……”
江寧轉過身,緊緊閉着眼,捂着胸口劇痛的地方,“青雲,把她弄出去,我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個字!”
姚慧之離開之後,江寧默默流淚躺在床上,心口又堵又痛。姚慧之,沈京蘭,她們不過是仗着她們有孩子,齊易南不會把她們怎麽樣。
可是,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她的孩子,絕對不能就這麽被人害了!
——
姚慧之回到玉園,喜兒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嘆口氣問:“小娘,江小娘這般咬住您不放,絲毫情面也不講,怎麽辦啊……”
姚慧之長出口氣,咬咬牙後:“算了,我早猜到她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做這些也不過是給閑雲院的人看,看我有那份致歉的誠心。如今這般,只等世子爺回來,我再當着世子爺的面,再去讨一回饒,想必世子爺看在我這般心誠的份上兒,也不會太過氣我。”
“況且,江小娘落胎,受傷,這些我未曾插手半分,我只是将她引入甕中而已,若世子爺非要因此重責與我……也且先受着就是,只要有悠寧在,相信世子爺總會有原諒我的那一日……”
話雖這麽說,可心裏有多虛,姚慧之自己知道。
齊易南回來的時候,是三日後的黃昏。
一入城中,他就已得知府中發生的這些事了,震驚,痛心,憤怒,多種情緒在回來路上,一直萦繞在他腦中,他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到,後宅女子的心機,與心狠!
回到國公府,跨進大門那一刻,齊易南英挺的眉頭上萦繞的陰沉更越發濃重,眼眸中更是透着無盡的冷冽和藏不住的傷懷,院中丫鬟小厮一見到他的身影就遠遠的靜下來。
直到他的身影來到了閑雲院內,他看着眼前不遠處那扇打開的房門,想着裏頭不知哭了幾日幾夜的可憐女子,腳步居然有些沉重。
但只一瞬,他便又再次擡起腳步,走了進去。
江寧正在窗邊的桌前,低着頭看着桌上擺着的一個花瓶,裏頭的花被她抽出了兩枝來,花瓣散落了滿桌。她長發散着,眉眼亦低垂,看不清她眼中情緒,可她消瘦的下颌和肩頭,還有周身,無不萦繞着一股壓抑的沉重的,絕望悲傷之感。
直到他腳步緩緩上前,她似聽到了動靜,才緩緩的擡起頭來,目光望過來。
那雙眼,往日他最喜歡,最易沉淪的那雙眼裏,一開始是深無邊際的空洞和茫然。片刻後,那雙眼就漸漸發紅了,包含着數不盡的心痛,心碎,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
即便是在長海時,她經歷那些艱苦痛苦哭的絕望時,她的眼神也從未有過這種碎裂之感。只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就開始抽痛起來,大步上前去,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她雙手緊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埋首在他身前哭的絕望心碎……他亦心痛如絞,眼眶漸濕。
許久後,江寧已哭到虛脫,無力的靠在他懷裏,眼神痛苦又疲憊的看着他,唇卻顫抖的說不出一個字。
他眼眶酸澀的低頭吻去她眼角淚水,嗓音無比低沉的輕聲道:“別哭,我回來了。”
江寧眼睫顫着,一聽他這句話,眼淚再次洶湧而出,哽咽着:“可是……你回來晚了呀……孩子沒了……”
他緊閉上眼,下巴磕在她發頂,大手摩挲着她臉頰上的淚水,聽着她嗚咽的哭聲,嗓音越低:“我知道,我都知道……”
一哭起來,江寧呼吸就急了,心口就不舒服,她用拳頭壓着心口難受的地方,眉頭緊蹙着,身子無力的向後躺,唇更是蒼白的厲害。
齊易南看着她情況有些不對,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向外喊着:“青雲!”
青雲急忙進來,一見江寧這個樣子,拿過桌上木盒裏的一個藥片便塞進了江寧的口中,然後才道:“世子爺,小娘這一回,身子可是受大虧了。大夫說小娘失血過多,又傷心過度,如今是氣血雙虧。日常裏最好是少哭,或者不要哭,以免心內郁結,再落下心症就麻煩了。”
江寧含着藥片,雙眸無力的看着齊易南,他出門半月,膚色黑了不少,頭發也亂糟糟的,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她握着他的手,眼淚依舊無聲的往下掉,緩緩道:“我……你……”
齊易南不等她說完,就反手握着她,眼眸深邃堅定:“你放心,我回來了,一切事情就有我,你先好好歇着,我晚會兒再來看你。”
“嗯……”江寧真的是沒有力氣再多說話了,松開他手後,就閉上眼了。
齊易南輕拂去她眼角淚意,站起身來,青雲便道:“世子爺,慶雲已給您備好水,待您換洗完畢,一切事情細節,由梅姑親口詳述于您。”
“知道了。”齊易南深吸口氣,看了眼江寧,轉身離去。
半個時辰後,書房內。
齊易南長發微濕散着,身子疲憊的靠在椅子裏,大手揉着眉心,半合着眼眸,道:“梅姑,一個細節也不許漏下。”
梅姑點點頭,将這幾日自己整理好的事情脈絡,一絲絲一縷縷的都說了出來,從大戲開場,姚氏安排江寧坐在沈京蘭身邊伺候,到江寧受傷逃出泰蘭苑,事無巨細,說了個清楚明白。
“事後,世子妃遣散了不少丫頭,我就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夜領着寧姑娘去換衣的奴婢,拷問一番那丫頭招了,說寧姑娘荷包裏的麝香是她放的,她是被泰蘭苑的人指使的。”梅姑說着,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這是那個丫頭的證詞畫押。”
齊易南拿過看了,又放回桌上,問:“事後,那些事,世子妃還抵賴了?”
梅姑點頭:“對,是抵賴了。但是小娘身上受的那些,做不得假,只是小娘撿回來的匕首,我去查了,沒查出什麽來。”
沉默片刻,齊易南眼神幽幽,冷潮一笑,似是失望,又似是無力:“世子妃,叫我該說她什麽好。連阿寧自己都不确定是否有孕,可她關了人的第一件事,竟是給阿寧灌堕胎藥……我是真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想什麽!”
梅姑搖搖頭:“世子妃所想,我亦不明白。只是,此次寧姑娘遭此橫禍,的确是我粗心導致,就算世子爺看在咱們主仆情分上,不願責罰,但經此一事,我實是無顏再留下了。”
齊易南看着梅姑,輕搖搖頭,“就算是你在,你也無法強闖泰蘭苑的大門,世子妃既然下定了決心要做什麽,你是攔不住的。”
梅姑卻一直羞愧,嘆着氣道:“只是不知世子爺心裏什麽打算,這件事,的确是不好辦……”
齊易南沉默片刻,心裏已經做了決定,看着梅姑問:“你方才說,姚氏在外等着?”
梅姑點點頭,“應是來請罪的,您見不見?”
齊易南起身,眸光冷凝:“見,怎麽不見。”
片刻後,姚慧之進來,穿着一身素衣,往日嬌豔的面容上未施粉黛,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未說話,眼睛先紅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歉意十足,“世子爺,妾身有錯。”
齊易南看着她,眼眸情緒無變化,只道:“你要知道,有些錯,是不可以犯的。”
姚慧之一下就哭出來,哭的楚楚可憐:“世子爺,妾身知道,一切無可挽回。可您也該知道,在這後宅之中,妾身是必得服從世子妃的呀。”
齊易南搖搖頭,女人,他是看不透她們的心機,看不透她們的想法,可這不代表他就能被她們糊弄。
“你有你的道理,你有你的說法,但這些無法抵消你犯下的錯。”齊易南看着她眼中的淚,深深蹙眉:“犯了錯,是要承擔責任的。你是這樣,世子妃,亦是這樣。”
姚慧之一時心慌無措,不明白他是要做什麽,但還是極力的辯解着:“世子爺,妾身知道這錯無法挽回,所以妾身一早就和江妹妹賠罪了!随後也會親手抄寫經文給江妹妹腹中孩兒誦經超度,還望世子爺看在妾身已經悔過的份兒上,饒過妾身這一回吧!”
齊易南看着她,眼神越發失望,轉眼看向梅姑:“你去玉園,将悠寧抱去給母親照顧。”
說着,轉頭看向姚慧之那雙震驚含淚的雙眼,冷聲道:“你,禁足三月,不得見悠寧,若有違背,就送你回西關。”
他說完,擡起腳步就走,姚慧之卻突然撕心裂肺的哭起來:“世子爺!妾身真的知錯了,求您不要這樣對我!”
走遠的齊易南不曾回頭,只聽着她那般哭喊,心中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