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死,一傷 柔軟的榻上,江寧被他擠在……
柔軟的榻上, 江寧被他擠在角落,雙手抓着他健壯的手臂,身子飄零的厲害。單薄的素色裏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間, 她身前盡是他被他吻碎的粉色印記。
他呼吸沉沉, 她聽着,霧眼朦胧的看着他, 手去勾他脖子,再一次把紅唇獻上去, 他狂熱的擒住, 抱起她身子将她壓在窗口。
他許久沒來, 本就曠的厲害, 今夜她又有意勾他,他根本控制不住, 幾欲發狂,她後背都被壓了紅痕,可那隐痛她卻毫不在意, 反而更是抱緊他,話語聲在他耳旁蠱惑着:“快啊……”
他怎會讓她覺得不夠, 傾全力給她, 看着她咬緊牙關嗚咽, 波濤狂顫, 手都要着了火。
許久, 他緩下來閉着眼抱着她躺下, 心跳還在狂亂, 大手順着她脊背滑上來落在她肩頭,可是胸前竟察覺一些涼意。
他低眸去看,手勾着她的下巴去看她的眼睛, 果然,全是淚。
“怎麽哭了?”
江寧閉上眼,緩緩擦去淚,往他懷裏鑽了鑽,嗓音微啞道:“就是害怕……”
他聞言,輕聲一嘆,深邃的眼眸裏染上沉沉憐惜,将她抱緊:“不用怕,有我。”
沉默片刻後,江寧輕嗯了一聲,卻未曾再睜眼看他。
他說,有他。
可是,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也是明知她受了委屈,卻不能幫她太多。雖說,他對她也好,也用心了,也願意寵着。
可只有寵愛,沒有真心的愛護,有用嗎?
自她入京來,不知怎麽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一次比一次兇險,這樣的日子比在長海時,好不了多少。
以後,更是有數不盡的麻煩在等着她,
江寧緩緩直起身子,将衣衫攏好,眼睛微紅的看着他,“那件事後,我有問過青雲,如果那一日那個油瓶是在我院裏,而不是院外,我會如何。青雲說,謀害世子妃的罪名,最輕也是要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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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看着齊易南那略有複雜情緒的眼眸,憐弱一笑:“我好怕這些事,我更不想惹麻煩。”
齊易南看着她,心情複雜一時竟說不出什麽,只得将她拉進懷裏,輕柔着她的臉頰許久:“我知道你受的委屈,我心裏都有分寸。即便是世子妃,可若無實證,她也動不了你。以後再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着你的。”
她跟自己來,在這裏活的小心翼翼,他都明白。
更知道沈京蘭對于她的敵意,但即便對沈京蘭有所不滿,連他也是只能忍啊,更遑論她……
只能在以後的日子裏,盡力護着她,讓她少受點委屈。
若是以前,他說着這個,江寧會信,會心生感動。
可此刻,聽着他的話,她已經能夠清醒冷靜了。而她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他知道,她受了委屈,她日子過的艱難,也好叫他心中有數,比起世子妃來,她江寧,亦是她的女人,亦需要他的愛護。
哪怕他的愛護,有時候,真的靠不住。
但她有什麽辦法呢,若是連他的愛護都得不到,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早,江寧早早醒了,只是身上懶懶的不想起來,在齊易南懷裏翻了個身後,他也醒了。
他還未睜眼,只是摸摸她的臉,沙着嗓子問:“怎麽這麽早醒?”
江寧看着他下巴生出的青色胡茬,擡手摸了摸,紮紮的,淺笑道:“聽見鳥兒叫聲就醒了,你呢,今日不出門嗎?”
“嗯,今日不出去,事情不着急,交給嚴羽了。”他說着,睜眼看着她,問:“自你入府來,還未去過我的閑雲院吧?”
江寧搖搖頭:“沒呢。不過我倒是想去見見梅姑,有許久沒有見到她了。”
他指尖勾着她耳旁的亂發,淡聲道:“梅姑也不是日日都在府裏,她剛添個小孫女兒,那孩子體弱多病,她總回去照看。”他說着深深一笑,“今日你來閑雲院,午後我帶你出門。”
江寧眼睛一亮:“去哪兒?”
“帶你散心。”
江寧看着他,抿唇一笑,這是不是,算是她禁足之後的又一次補償呢?
江寧一早挑衣裳時,一開始拿了一套淡藍色的裙子,可是他卻搖頭,親自到衣櫃處,竟給她挑了一套鵝黃。這套鵝黃的裙子,自青雲拿回來後,她嫌棄顏色太過豔麗,還從未穿過。可是那一刻看着他甚有趣味的眼神,也只能笑笑穿了。
然,一跟着他從歲寧院出來,直到閑雲院這一路,她身上不知落了多少目光,令江寧覺得有些臉熱又無奈,覺得有些招搖了。
進了閑雲院,才松口氣。不過他即便不出門,也是又事要處理,有人要見,便去了書房會客,留她一人在中院閑逛。
閑雲院內,布置清幽為主,滿院子都是常青的翠竹,并無什麽應季的鮮花,看起來很是單調。
進了廳中,牆壁上挂着不少畫作,其中挂在北牆上,有一副很是特別。
是一副寒雪圖,可是漫天白雪中,一棵紅梅樹上,只幾朵紅梅,枝上卧着一只淩雪的灰色鳥兒,翅膀耷拉着好像斷了,鳥兒半睜着眼,好像快要凍死了。而仔細再看,雪地裏竟還有一只,已經蹬着腿,幾乎快要被雪掩埋了。她看了一眼落款,是齊易南畫的,不禁回頭問青雲:“這幅畫,是他何時作的?”
這麽寂寥,畫上處處透着徹骨寒冷,和失望死寂,也不知當時他是什麽心境。
青雲微嘆口氣,有些為難道:“是幾年前了,世子妃入門不久,他們争吵過一次後所作。”
江寧看着青雲的神色,越發疑惑,不禁也壓低了聲音:“為何争吵呢?”
青雲咬了咬唇,搖了搖頭:“事關世子妃……奴婢不便多言。總之,那一陣子,世子爺心情很差,後來便有了這幅畫。”
江寧輕輕的哦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着那幅畫,心裏想着,既然這幅畫是他和世子妃争吵過後所作,可若是那次争吵後,他們二人和好如初,這幅畫應該就不會再挂起來了。而這幅畫卻就這樣挂了幾年……是不是說明,那次過後,他對于世子妃心裏的裂痕,至今未修複呢?
更何況,她雖然對畫作不通半分,但是也能看得出這畫中意思。
本是一對同林鳥,可是呢,如今卻一個死,一個傷,這得是多受傷,多失望,才能畫出這樣一幅畫。
想着,便看着青雲淡淡道:“這幅畫雖好,可是卻和旁的幾幅并不陪襯,挂着很顯突兀呢。”
青雲無奈一笑,明白她在好奇,便道:“是世子爺親手挂在這裏的,雖不合适,可他不說換下去,奴婢們自然不會多事,小娘也不必提起。”
青雲居然還特意提醒她,別亂說話……
江寧看着那幅畫,眼神中幽光輕閃。
也就是說,時至今日,他對那一次的争吵,仍未釋懷呢。
午後,江寧本來窩在他房裏的榻上看書,可是看着看着竟睡着了,連他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只是在醒來的那一刻,就瞧見他深邃帶笑的眼眸。
她猛然一驚,直起身子,眼睛裏還有懵懵睡意,下意識就問:“什麽時辰了?還來得及出門嗎?”
見着她這樣傻乎乎的樣子,齊易南心裏極喜歡,雙手過去揉揉捏捏她的臉,笑道:“還早,來得及。”
江寧噗嗤一笑,不明白他為何老喜歡捏她的臉,将他的手推下去,她便即刻起身:“你等我洗把臉。”
“嗯。”齊易南說着也起身出門,叫青雲準備去了。
馬車上,江寧拿着扇子輕輕搖着,看着他一個人對弈,便說想學下棋。
他便親手教她,只是沒兩局下來,江寧學的甚是費力,也覺得無趣,就放棄了。
偶爾挑開小窗向外看,太陽依舊很大,熱鬧的長街上人也不多,都嫌熱不喜出門,馬車漸漸走向僻靜處,她看着路兩旁高大的樹木,以及不遠處的山坡,眨了眨眼,問他:“我們是去山裏嗎?”
齊易南搖頭笑笑,神秘兮兮的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寧嗔怪的輕哼一聲,越發有些期待了。
沒多久,馬車停了下來,齊易南帶着江寧下了車,帶着青雲和慶雲一起,繞着山腳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停在了一處大湖邊。
山林深綠,湖水碧綠,遠處還層層疊得的飄着不知多少荷葉荷花,山風徐徐吹來,更是格外的涼爽,江寧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不禁眉眼含笑的看向他。
齊易南亦是眼眸帶笑,一邊拉着她往前走,一邊說:“這是廣明湖,京城三大湖之一。若說美景這裏只是平平,只是勝在幽靜。”說罷,指着不遠處湖邊停泊的許多小船,道:“走,帶你泛舟。”
“好。”自打離開長海這麽久,她都快要忘了坐船都感覺了,忽然見到水和船,自然是歡喜的很,便到了那船舶處,親自挑了一艘小船。
正要上船時,青雲将她一路帶來的包裹遞給了她,笑眯眯的說:“小娘,拿着這個,一會兒用得上。”
“這是什麽?”她接過來一看,是一套裏衣,不免覺得奇怪:“拿這個做什麽?”
青雲笑笑不答,指了指齊易南。
齊易南眼眸深笑,擡手敲了一下她額頭,瞧着她拿傻乎乎的樣子,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不想下水?”
“下水……”江寧這才恍然大悟,眨了眨眼後明媚一笑,“當然想啦!”
輕舟浮綠湖,山間靜悄悄,正值暑熱廣明湖游玩的人亦是不多,湖面上遠遠看去也只寥寥幾艘小舟。
江寧坐在船尾,看着他娴熟的劃舟,兩手捧着下巴,一邊欣賞着湖上美景,待小舟慢慢到了萬千綠蓮間時,他停了下來。
江寧看着他,放好船槳後,便開始解外衫,脫鞋襪,她臉頰被太陽曬的紅紅,看了看四周小聲道:“那我也在這裏脫嗎?”
齊易南看着她這個可愛樣子,一下就笑起來,胸口震動着,“傻,這裏有荷花擋着,附近又沒人,瞧不清楚的,你脫就是,我幫你看着。”
江寧聞言,眼眸清亮的抿唇一笑,先将頭上的首飾卸了下來後,便小心張望着開始解衣裳,這邊齊易南已經弄好,站起來看了看四周并無人過來後,沖着江寧深深一笑,便翻身跳進了湖裏。
噗通!一聲響,船身晃了晃,濺起無數水花來,江寧笑着趴在船邊向湖中看,下一瞬他滿臉水跡的探出頭來,笑着沖她伸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