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搓磨
她溫軟的唇和風細雨般的撲面而……
她溫軟的唇和風細雨般的撲面而來, 他笑笑攬住她的身子,看着她眼裏的笑意和開竅的樣子,聲音低低道:“你以後有話就說, 不要憋着。”
“我懂了……”江寧靠在他懷裏, 手拉着他的,眼光盈盈的。
齊易南點點她的鼻尖, 轉過頭向外道:“青雲。”
江寧便羞澀一笑,從他懷裏挪出來一些, 整理了一下頭發。
片刻後青雲進來, 站在不遠處:“世子爺, 有何吩咐?”
齊易南想了想, “去把我院子裏那架白鶴屏風拿來,把這幅換掉。”
青雲聞言, 擡眸看了看江寧,只見她眉眼含笑,一副輕松神情, 便也會心一笑點頭:“是。”
待青雲叫人将那扇海域屏風搬出去後,江寧的心卻突然顫了一下, 望着那處空空的位置, 擡眸看着他眨了眨眼:“若是世子妃知道了不高興, 我就說是你要換的。”
齊易南暢然一笑, 胸口震動, “随你。”
江寧也跟着他笑, 神情略有些羞怯, 輕輕的舒出口氣,世子妃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反正她是絕對不要夜夜做噩夢的。
沒多久, 青雲将那扇白鶴屏風搬了過來,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後,江寧過去看。
遠山重疊之下,一片萦繞着水霧的濕地,生長着豐美的綠草,幾只白鶴或立于水中,或迎飛天際,無不透漏着一股高貴優雅的姿态。
“真好看……”她對于詩畫這種東西,自然是一竅不通的,根本想不出什麽雅致的文詞來形容這屏風,只能平平無奇的說這麽一句。
青雲抿唇笑笑,目光看向齊易南,只見他也是滿眼笑意。
腦海中不禁浮現以前的他,模樣從未變過,可是以前他很少笑,偶爾笑容也是淡然,從不達眼底半分,總會給人一種他極冷的感覺。
Advertisement
可如今有了江小娘,他的笑容竟也多了呢……青雲轉眸看着面前這個,一切都那麽平平無奇的女子,真覺得緣分奇妙,就這麽一個要什麽沒什麽的女子,竟能讓世子爺漸漸改變,她……說簡單,可還真是不簡單。
床帳籠罩的一方天地,江寧長發柔軟的垂落在他身上,雙手捧着臉看着他,臉頰微紅,問:“你幫我換了那個屏風,我該怎麽謝你才好?”
“你想怎麽謝我?”他眼眸微眯,大手順着她光滑的脊背輕撫,意圖再明顯不過。
江寧卻覺癢癢的躲着一笑,“我也不會什麽呀,頂多就是親手做幾個小菜罷了。”
以前,剛勾着他上了床的那一段日子,江寧還摸不透他的脾氣,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收斂的,謹慎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裏做的不好惹他不高興。如今,和他一起的日子久了,才發現他很好相處,雖然出身高貴,可凡事卻又都不會十分講究。
廚房的菜偶爾鹹了他也不吭聲,茶水泡的不合口了他也只是放着不喝,即便是她做的那麽不好看的衣裳,他也肯穿,漸漸的江寧心裏對于他的那些謹慎便換為随意。
以前,她是不敢趴在他的身上的,後來那一次太放縱了,他讓她在上面一次以後……她就發現了,他很喜歡這個姿勢。就開始慢慢的試着這樣,趴在他身上,肌膚相貼,哪怕只是說說話。
他喜歡,那她就不會拒絕,即便有些害羞,可還是願意按着他的喜好來。
只有他開心了,她也才能順心。話本上的以色侍人,不就是這樣嗎,她一個妾,能為他做的不外乎也就是這些床第之事。而他能為她做的,可不止是換掉那讨厭的屏風那麽簡單了。
“很久沒吃你做的甜酒蝦了。”他這麽說着,将她的身子推直,看着這一副肆意美景,眼眸幽幽燒着,折身将唇附了上去:“改日做一次……”
“好……嗯……”她很怕這樣,卻又極喜歡這樣,用力抱着他的肩膀,受不住時又不小心在他肩上落了齒痕……
良久,她躺在他身側,指尖戳着他肩上的齒痕,氣息還不平穩的咬唇笑笑:“這個,我以後會注意的……”
畢竟他不可能一直在自己這裏,總是要去別處的,要是不小心讓別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好的。
“無妨。”他墨黑的瞳孔緊看着她,似笑非笑:“不用在意。”
看着他的眼神,江寧猜着他應該是喜歡這樣的,便眼神一轉,羞澀的又去他胸前心口處一咬,只聽他倒吸一口氣,“嘶”一聲,再一下瞬,她便被他反攻了……
“啊,好癢……”
許久後,江寧披着衣衫下床來,倒了兩杯水,走到床邊遞給他。
他折起身子接過喝了,放好杯子後看着她蜷在床邊盯着那白鶴屏風看,不禁輕笑問:“看出什麽了?”
“沒看出什麽,只是……”江寧說着,目光亮亮的回頭看着他,懵懵可愛的眨了眨眼:“只是我忽然想到,你院子叫閑雲院,我這裏有野鶴,那咱們兩個不就像是閑雲野鶴了嗎?”
他一笑,胸口震動,眸光亦有趣意:“所以呢?”
江寧眸子微怔:“可是如果我這個院子叫野鶴院的話,有點不好聽啊……”
“……”齊易南忽然就笑起來,低聲的笑着,居然有些笑的停不下來,片刻後,緩下來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擡手揉了揉她耳畔:“其實也還好,你若想要叫野鶴院,我可以幫你題字。”
江寧咬着唇,嗔怪的看着他,憋笑了好一會兒,“才不要呢……”
沈京蘭一早起來,便知自己送去歲寧院的那扇屏風,已經被扔進了庫房的陰暗角落裏積灰。
纓穗道,“世子妃,傳話的說那屏風是世子爺要換的。”
沈京蘭可不傻,才不會信這種話,冷冷道:“一個屏風,世子爺哪有心思多看一眼,會叫換掉自然是那個寡婦哄着他這麽做的。”說着,不屑一笑:“這個寡婦,還真是不識好歹,恃寵生嬌,以為有世子爺給她撐腰,就能不把我這個世子妃放在眼裏了嗎?天真!”
言罷,緩緩的閉上眼,似乎還有些困意,道:“午後,叫她來敘話,我好好的教教她這府裏的規矩,不然她還真不會明白,在這後宅裏,到底是誰說了算!”
“是。”
姚慧之得知這件事,知道世子妃是絕對忍不下這口氣的,在屋裏笑的花枝亂顫,興致勃勃的準備着看熱鬧。
應素文不同以往,對于此事沒有只言片語,只沉默着坐在那兒,呆呆的看着不知哪裏,看起來是性子是乖巧了許多,蘭姑姑對此特別滿意,還笑着誇她:“咱們就該這樣,啥事兒也別放在心上,由着旁人怎麽鬧,咱們就只乖乖的在屋裏,這樣世子爺知道,才會來看你。”
應素文不語,默默的起身回屋。
午後,是一天中太陽最熱的時候,一出門,江寧就被一股熱浪籠罩,眼睛也被天上的陽光刺的有些難受。
青雲打着傘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同往泰蘭苑去。
待到了泰蘭苑門口,早有小丫頭在這裏守着,略略福身後迎了江寧進門,跟在她身後的青雲在想要跟上去的時候,被那小丫頭攔住了。
小丫頭笑吟吟的說:“青雲姐姐,世子妃說了,想同江小娘說幾句體己話的,姐姐就跟妹妹去別處等着吧。”
青雲一聽,頓時便臉色不好,望着江寧皺眉,輕輕的搖頭示意。
江寧也不傻,看懂了青雲的神情後,便知今日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人都來了,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輩子。
她也不打算躲,她反而想看看世子妃,因為那架屏風,是要對她如何。
便擺擺手:“青雲,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青雲有些着急,可也沒辦法,也不能攔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丫頭将門關上,被拉着離開。
江寧在這門口站了片刻,才轉過身。
院子裏很靜,和前日過來請安時的一堆人來來往往完全不同,此時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讓人覺得,心裏空洞。
她眉目平靜,心中有些微惴惴不安,卻也不害怕會遭受什麽,緩緩的往前走,到了距離門前不遠處時,那扇緊閉的屋門輕響,一個臉生的丫頭探出頭來,輕聲的沖她說着:“江小娘,世子妃方才不小心睡着了,您稍等等。”言罷,便縮回去,關上了門。
烈日炎炎,熱的人心慌,她看着那再次緊閉的房門,眉頭緊蹙,知道這是世子妃故意的,想讓她站在這烈日下吃苦頭。想叫她明白,那扇她送去的屏風,可不是她能說換就換的。
可她已經換了,是絕對不會再拿回去惡心自己的。
要給她苦頭吃,她扛着就是了,更苦的都受過,這點事情,她不怕。
她擡手擦擦不過片刻,就熱出的滿頭汗,看了看四周,擡腳走向只有一點陰涼的屋檐下,輕舒口氣,也不知她什麽時候肯見自己,但能少曬一會兒,就少曬一會兒吧。
屋子裏,纓穗瞧瞧透過窗子觀察着江寧的動靜,時不時的進內室禀報。
得知那太陽已經曬到高窗上後,冷然一笑:“不急,時辰還早,我且再歇會兒。”
門外,江寧整個身子,已經都被籠罩在太陽灼熱的光芒中。
屋子是西屋,院中又無大樹遮擋,不過半個時辰,江寧就再也沒有陰涼處可以容身,此刻被太陽曬的內裏衣衫濕透,臉頰潮紅,滿頭碎發更是汗濕緊緊的貼在臉側。
她已經快要受不了了,雖然她一向身子康健,可即便是在長海時,也從不敢在暑氣正盛的時候,硬曬這麽一個時辰。
她微微有些氣喘着站不直身子了,輕輕的靠在牆上,閉着眼低着頭,難受的皺着眉,不知道還要多久那扇門才會開。
又過了一會兒,門終于從裏頭開了。
纓穗淡笑着出來,雙手交于小腹,看着快要暈過去的江寧道:“江小娘,叫您久等了,現下世子妃午睡已起,您請進吧。”
江寧咬了咬牙,拿着早已濕透的帕子再一次擦擦汗後,深吸口氣走了進去。
廳中,擺着兩盆冰,比外面涼爽了不知多少,她一進來,便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點,待緩了片刻,福身行禮:“妾身見過世子妃。”
沈京蘭一身閑适的紅衣,身姿優雅的靠坐在上首的椅子裏,見着江寧這狼狽模樣,眸光冷凝如染寒霜:“自你進府,還未同你閑話幾句,今日得空喚你來,卻不小心叫你等的久了些,望你勿怪啊,畢竟我如今身子重,難免貪睡些。”
江寧瞧着她,氣虛一笑:“世子妃說笑,您的身子重要,妾身不過等一等,無妨的。”
沈京蘭淡淡一笑,果然是鄉下來的卑賤之驅,倒能吃得幾分苦。轉了轉眼,道:“關于你的事情,我多少也聽說一些,只是不甚詳細,今日叫你來,便想細問問,你前頭那個夫君,是如何死的?家裏可還有人?可曾有過孩子?”
說罷,看着江寧又道:“這些問題雖私密些,可你畢竟是在世子爺身邊服侍的,我身為世子妃自然是要對世子爺身邊的人了解清楚的,還望你實話實說。”
倒沒想到,她是要問這些……只江寧,真的很讨厭想起這些事情。
但,她也無法拒絕,只淡然一笑道:“妾身命不好,父母都早早不在了,嫁人後也未曾有過孩子,至于前頭那夫君……是暴斃而亡。”
暴斃……世子爺回京時,她曾問過随行的侍衛,可是那些人知道的也少,所以她一直都在猜測,這寡婦的來歷是不是有些問題?
以前她是外室,她懶得理會,如今她既然入府,那她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來問,且看她怎麽說。
沈京蘭聞言,眼眸微眯:“怎麽個暴斃法?”
江寧聞言,擡眸看着她,語聲平靜:“被人一刀斃命,屍首分離。”
沈京蘭一聽,倒吸一口涼氣,不禁抓緊了手中的帕子,待片刻後,擰眉道:“死因為何?兇犯可伏法?”
這一刻,江寧看着她滿是探究的眸子,試圖揭穿自己的傷疤,手微微顫着,唇角微冷。
世子妃啊 ,她是想知道曾經的自己,是一個多麽不堪,多麽命賤的人,是嗎?
那麽好奇,說是為了齊易南才來了解這些事,說的多冠冕堂皇,還特意提醒她實話實說?怎麽,若是她不肯說實話,她還打算找人去查證是嗎?
呵……既然如此,那她也沒什麽非要隐瞞的。
便眼眸靜靜的看着沈京蘭,道:“他,死因不明,兇犯亦未伏法,成了懸案。”
懸案?沈京蘭不信,繼續揪着問:“一個人突然死了,怎麽會沒有原因?是你不想說嗎?”
江寧聞言,低眉一笑:“不是不想說,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突然就死了,有可能是……得罪了什麽人……”說完,擡眸隐隐含鋒的看着沈京蘭。
那個眼神,似乎像是一把利劍,一下就戳進了沈京蘭的心底!
這是第一次正面交鋒。
江寧不再一味隐忍,就如同世子妃想看她過往的卑劣模樣一般,她同樣想看世子妃是否能猜到些什麽,若真猜到,她是怎樣的震驚模樣。
果然,她看到了。
一瞬之間,沈京蘭眸光怔住,腦海裏便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她前頭那男人是……!
她咬了咬牙,看着此刻面頰已恢複如常的江寧,壓抑下心中的可怕想法,紅唇微顫硬持冷靜道:“此事,以後我不會再問,你亦不可再提!即做了世子爺的女人,便一心一意對待世子爺即可。你更要記得,在這府裏,不可多生事端,否則,便是世子爺,也護不住你!”
這是提醒屏風那件事,她生氣了是嗎?
江寧知道那件事算是過去了,緩緩松口氣,輕輕一笑:“世子妃的叮囑,妾身記下了。”
沈京蘭心中壓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江寧福身而去,待人影離開院子後,沈京蘭挺直的脊背才漸漸塌下去,滿眼無法相信的起身回了內室。
纓穗疑惑的問:“世子妃,您怎麽了?方才江小娘交代的那些,有問題嗎?”
沈京蘭晃了晃眼,擡手扶額,無奈又心痛的閉上眼:“他……我簡直不能相信他……”
他竟然為了得到這個女人,殺了人家的丈夫!
猜測到這個隐約的事實,讓沈京蘭無法接受,心裏像是有塊巨石壓着,難受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一向引以為傲的丈夫,在所有人眼裏近乎完美的丈夫,竟然會做這種龌龊的事情?
胸口一陣陣難受,引得她有些惡心想吐,纓穗見此立即拿過痰盂來,沈京蘭吐了幾口,身子軟了下來,躺下護着肚子,眼中已然帶有微微濕意。
難怪,那寡婦敢恃寵生嬌,敢換了她給的屏風,是因為看到那片海,就會想起那些肮髒的事情,所以,不止是那寡婦讨厭那屏風,竟連他齊易南也是!
一直以來以為自己的枕邊人,是那種寬仁和厚,正直忠義的男人,可沒想到……竟是虛僞的,假的!
她心裏的信仰,傲氣,因為江寧的實話徹底崩塌了,眼淚痛心的落下,緊緊攥着纓穗的手:“若今夜,世子爺來……告訴他,我累了,讓他去別處去……”
纓穗着急:“為什麽呀世子妃?奴婢不明白……”
沈京蘭緊閉着眼搖頭,“別問了,照做吧……”
江寧從泰蘭苑出來,就看到青雲在這裏等着,心裏一下便松了,扯出一絲疲憊的笑。
青雲早已經在這裏等的心慌了,雖然知道世子妃不會對姑娘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可是後宅裏搓磨人,叫人有苦難言的法子實在是太多了,她不能不擔心,但也不敢闖進去。此刻見着江寧出來,她急忙上下打量一番,發現她全須全尾的,這才大大喘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回到歲寧院,江寧坐下休息了一會兒,喝了一杯解暑茶後,才有些感覺雙腿酸疼。
在泰蘭苑時,一心只想着應對沈京蘭,一點都不敢分心。但還好,最後她沒算輸。
倒是沈京蘭,那般想知道她過去的事情,如今知道了,心裏又是什麽想法呢?是更加的看不起自己,還是……會對齊易南不滿?
聽說他們夫妻感情只是尋常,若是這件事,對他們的感情造成了什麽影響……
江寧想着,輕舒口氣,他們的夫妻感情,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呢?她又何必自擾?
晚上,齊易南一回府,主院的丫頭便将他請去了。
主位上,官年和一身深綠色裙裝,烏黑的長發挽着高髻,上面戴着金絲繞珠的精致發飾,眉目溫和的看着齊易南。
“近來炎夏,世子妃有孕味口不是很好,你作為丈夫,要記得時刻去體貼看望,不要只顧着忙公事。”
齊易南點點頭,“知道了。”
官年和見他如此不願多說,便知他猜到了自己叫他來的目的,也不再猶豫,就直說了:“素文那裏,你得空了也是要去的,不過是些小事,何至于一直冷着她?她向來性子嬌憨,脾氣直,你都知道的,更何況她身子也還不好……”
可是官年和話還沒說完,齊易南冷峻的眼神就望向她,滿目都是無奈失望:“母親,身子不好不是她可以随意任性撒潑的理由。我知道你心疼她,也不舍得真訓誡她。但我不是,我不會一味慣着她,慣的她無法無邊,容着她登頭上臉。”
官年和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閉上眼睛,心境不是很平和,但說話依舊淡然疏離:“一個二嫁女你都容得,為何素文就不能多讓讓呢?她可是跟在你身後長大的,情分何止尋常?”
“關于素文,我不想再多說。”齊易南眉頭蹙着,站起身來,看着一生都冷靜優雅,卻唯獨在素文身上心軟的母親,亦是無法說出重話:“若母親真為她好,便該好生收收她的性子。”言罷,他不再說什麽,轉身大步離開。
官年和只得扶額,沉默許久後,輕嘆口氣:“真是冤家……”
庭院深深,廊下燈籠光線昏黃,齊易南聽着草叢中蟲鳴唧唧聲,一路來到泰蘭苑。
行至泰蘭苑門前時,略一停頓,擡手揉了揉緊蹙的眉心後,無聲一嘆,擡腳入內。
剛走到正廳門前,纓穗前來阻攔,滿臉僵硬的笑容福身:“世子爺,世子妃身子疲累,已然歇下了。”
這個時辰?騙誰。
齊易南眼神望着纓穗藏不住心思的閃爍眼眸,面容沉冷的依舊擡腳跨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