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給你撐腰 齊易南看着她,有點說不出……
齊易南看着她, 有點說不出口的樣子,将她拉進懷裏按在腿上,問:“什麽?”
江寧輕輕咬唇, 手拉着他的長指, 道:“我就是怕給你惹麻煩,怕跟你去了國公府, 世子妃不開心了怎麽辦……她如今有孕在身,我怕……”
齊易南聞言, 眸光深深晃了晃,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 溫和一笑:“不用怕, 世子妃那邊,我會去與她說的, 你只需做好準備就行。”
江寧輕舒一口氣,勉強笑笑:“應小娘也很讨厭我……”
提起應素文來,齊易南不免想起那晚的事情, 眉頭便輕蹙起,抱着她腰的手輕拍了拍:“素文脾氣不好, 待進府後, 你少同她說話就是, 她若有欺負你的地方, 你只管告訴我, 我給你撐腰。”
江寧眼中淡淡愁緒漸退, 靠在他肩頭一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 我心裏都明白,所以你放心吧,我會像習慣京城一樣, 努力習慣國公府裏的日子的。”
齊易南輕嗯一聲,“你明白就好。”
床帏間,江寧埋在枕上,死死的咬着唇,将聲音盡數掩埋在軟枕之間。
腰上是他滾燙的大手,她難耐之間,側眼向後盈盈看他:“我……這樣,我不行了……”
他便緩下來,抱着她身子伏下去,聽着她急喘的呼吸,将她頰邊的碎發都盡數拂去耳後,眼眸暗燒看着她緋紅的臉頰,嗓音低啞着:“你上來……”
江寧搖頭,閉着眼輕輕嗚咽着:“我不行了……”
他今夜不知怎麽了,癫狂的厲害,遲遲的不肯結束,縱然她身子底子好,可這樣折騰下來,她也有點承受不住,腰腿已軟了。
齊易南只是想要她,想給她多一點,不管是床帏之間,還是別的,他都願意給。
腰被他提起,江寧昂起頭,咬着唇雙手與他十指交握,長發飄搖久不停歇。
清晨,她醒來時,床上已只餘她一人。
昨夜身邊灼熱的溫度盡散,她摸着身邊空空的位置,惺忪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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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要去了呢。
他說願意給自己撐腰,是在給她底氣,可是即便如此,她依舊有一種腳踏在雲上輕飄飄的感覺。
翻個身,腿軟的厲害,她輕舒口氣,告訴自己踏進國公府這一步,實在是太重要了,自己不能怕,更不能怯懦。
只要不做不該做的事,不說不該說的話,行事謹慎一些,想必,日子也能穩穩過下去。
便折起身子下床,不再胡思亂想。
國公府,文和苑。
應素文一身明豔的紫衣,站在內室之中,腳下全是被她打砸一通的器物碎片,平日裏嬌俏的臉上,此刻也只有升騰的怒意。
丫鬟松兒站在角落,看着她這個樣子想勸又不敢勸,只能縮着肩膀站在一旁,期盼着蘭姑姑早點回來管管她。
應素文雙眼通紅,一腳踢開了腳下的碎瓷片,坐在了圓桌前,一邊擡手抹淚,一邊罵道:“那個該死的賤人,到底給表哥喂了什麽迷魂湯,竟哄的表哥帶她去看燈會……我都沒跟表哥一起去過,她一個卑賤的外室憑什麽!”
她氣的握着拳頭就往桌上砸,目光落在那碗早就涼透的藥上,更是怒不可遏的擡手便掃落地上,目光含怨的哭起來:“表哥真是太壞了,我都病了還跟我吵架,還不來看我,卻去陪那個賤人……嗚嗚……”
松兒看了看桌上,已經沒有她可以打砸到東西了,這才緩緩上前去,小聲勸道:“小娘,別哭了,氣大更傷身啊……”
“那又怎麽樣?我的身子好不好的表哥又不在意。”
松兒無奈,只能道:“可不管怎樣,您還是要好好吃藥,趕緊将身子養好了才是,不然等将來那個外室再給世子爺添了孩子,到那時……”還有您什麽事兒呢?親上加親又如何,有夫人撐腰又如何,世子爺不喜歡,終究是沒用啊。
應素文氣的要翻白眼,卻也明白松兒的意思,狠狠的咬牙着:“去!再給我煎一碗藥來!”
“是,奴婢這就去。”
世子妃自然也是得知了昨夜齊易南的去向,但她對此不是那麽在意。只得知應素文被氣的砸了不少東西,很是諷刺的笑了,那個傻子,永遠不會明白的道理就是,她越折騰,世子爺越厭惡她!
總以為仗着一個屋檐下長大的情分,和婆母的撐腰,就能夠在這府裏任性撒潑,試圖讓世子爺讓着她,真是可笑。
夜晚,沈京蘭用過晚飯,怕吐就直接躺下了,緩了沒多久,聽見院外丫頭們齊齊的說話聲,知道是他來了,唇角微勾。
齊易南進了內室,看着她躺在榻上,想要折起身子,上前去又将她肩膀按下去,眸色深邃道:“別起來,好好躺着。”
說着,看着她近日略顯紅潤的臉色,淡笑問:“這兩日可吐的厲害?”
沈京蘭搖搖頭,手輕放在小腹上,目光顯柔:“只要用飯後及時躺下,便不會再吐,世子爺不必擔心。”
齊易南點頭,又說:“過些日子是母親的生辰,往年都是你操辦的宴會給母親慶生。今年母親的意思是,你有孕在身,不宜勞累,她的生辰就簡單一些,不再設宴了,交給管家即可。”
沈京蘭點頭:“母親體諒,那我就不逞強了,待過幾日孕吐不那麽嚴重時候,再親自去謝過母親。”
齊易南笑笑,眼神卻平靜:“還有一件事知會你,這兩日我會着人收拾院子,把江寧接進府來。”言罷,目光淡然的看着沈京蘭,只見她方才還帶笑的眼神漸漸的冷了下來。
他微彎的唇角便也漸漸收起,也不說話,只靜靜看着她。
沈京蘭只覺心煩,那個外室,他居然還真想帶進府來?
所以今夜他來此,根本就不是專門來看自己,更不是為了婆母生辰一事,而是為了那個女人?呵呵,枉她還以為他是惦記着自己,真是可笑啊。
他是看着自己懷孕了,所以就着急的要将那個女人接進府來,好給她個正經名分,不讓那個寡婦繼續在外面受委屈是吧?那接下來,是不是過不了幾天,他就會再來一趟,然後告訴自己,要給那個寡婦停藥?
哼,他對那寡婦,還真是上心的很!
沈京蘭眼神淡了,只是作為正室,她明白自己什麽不該說,什麽管不得,所以哪怕心裏再怎麽不樂意,此刻她也要平靜大度的說一句:“世子爺即打算好了,那妾身便叫人着手安排就是。”
話語間,雖做大度姿态,可語氣中卻是冷意明顯。
齊易南眼神也淡了,心中略有不快,這些年他自認沒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即便她遲難有孕,可只要是她正室需要的尊重,體諒,寬讓,他能做的都做了。
前幾日那件事,最後不也是依着她,讓江寧用了藥,如今他只是要把人帶回來,她卻都不願意。
但他從來決定好的事情,亦是不會輕易改變,便只垂眸沉聲道:“你有孕在身,不宜勞累。此事我自着人安排就是。”
沈京蘭卻淡淡的看着他:“世子爺這話不妥,內宅添人這本就是正室分內之事,若這點小事還要勞煩世子爺親自安排,那我這世子妃豈不是做的也太失職了!”
齊易南聞言,微微蹙眉,想要說什麽,卻被沈京蘭堵了。
“世子爺盡管放心吧,我雖身子不便,但姚氏近段處理府中雜務,也是穩妥細致,所以此事便交予姚氏吧,相信她一定不會讓世子爺失望的。”
話已至此,事情談妥了,可是氣氛也壞了。夫妻兩人看着對方皆是各有心思,根本無法再平心靜氣下來,最後齊易南自然是離開。
待他走後,沈京蘭胸口郁氣也忍不住了,一手将身上的被子扯下來,扔在地上,心煩意亂的走下軟榻,纓穗随之進來,看着她生氣的樣子勸:“世子妃千萬別動氣,您現在可是雙身子呢,氣不得。”
“可是世子爺卻好像不知我是雙身子,氣不得,竟專門跑來一趟,迫不及待的要把那寡婦帶進府中來,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惡心我,他這根本就是存了心不讓我舒坦。”
纓穗無奈勸道:“世子妃,不過是世子爺要添人罷了,您何必生氣?這要是放在別家,正室有孕,是要主動給夫君身邊添人的,您這般給世子爺臉子看,實在不妥……”
沈京蘭聞言,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似乎是有孕在身的緣故,她近段的脾氣,着實是過燥了些,方才更是根本忍不下,只蹙着眉緩緩坐下:“他要添人無所謂,可是為何非要将那惡心的寡婦帶回來?多少清白出身的女子他不能要,偏要一個上不得臺面的……”
自然是因為那個上不得臺面的寡婦,是他心中所好啊……只是這話,纓穗不敢說,只勸她寬心。
閑雲院,書房。
慶雲磨好墨,攤好紙,靜靜的站在一旁,十七歲的丫頭長得白淨,瘦瘦的,平時不多話。
齊易南沐浴後,穿着寬松的黑色長袍,站在桌前看着四方的白紙,眼神漸深,該題什麽字好呢?
正想着,腦海中突然閃現那一晚,她站在燈樓下笑着說:願你我,一生順意,安和。
眼神便浮動起笑意,既然她盼的只是安寧平和,那她的院子,便叫:歲寧院吧。
歲歲安寧,怡然和樂,很适合她。
題完字,放下筆,轉身的同時,告知慶雲:“明日拿去,刻匾。”
“是。”慶雲說着,彎腰輕輕的吹着那紙張,待片刻幹了後,仔細的折起來收好。
翌日清早,沈京蘭便将姚氏叫了過去,叫她騰院子,姚氏自是應下,待出來泰蘭苑,站在烈日炎炎下,卻是眯着眼冷笑嘆了句:“看來,咱們世子爺這後院裏,是要熱鬧起來了……”
喜兒跟在她身後撐着傘,小聲的埋怨着:“世子妃也真是的,偏把給那寡婦收拾院子的事情交給您。若是做的好了還好說,若是稍有不慎,回頭不但世子爺怪到您的頭上,連那新進府的寡婦,肯定也是要對小娘不滿的。”
姚慧之煩躁的扇着扇子,道:“如今那寡婦可是世子爺的心頭好,我是不願意同她結怨的,所以這事兒是一定要好好辦的,只她那院子所用之物,該用什麽規格呢,這個倒是要好好斟酌斟酌……”
南府宅子,江寧一身極淡的綠色雲紗裙,正在同青雲一起,查點院子裏的東西。
其實自她住進來,也沒多用什麽貴重物件,但即将搬走,這院子裏的東西自然是要重新查點一遍,登記入冊。
天氣熱,庫房也悶,兩人拿着冊子一個個的對過去,不過片刻便熱的冒汗,好在小冬機靈,端來了兩碗綠豆湯給她們解暑。
待忙到午時,東西才對完,青雲便将庫房落了鎖,主仆幾個才回到涼爽的內室裏。
小冬去廚房催菜了,江寧洗了臉後坐在窗邊,看着青雲輕嘆一聲:“只這小院子,東西就這麽多,若是國公府,怕是對上一個月都對不完吧?”
青雲笑笑:“像清點庫房這種事,國公府也是分管的,各管各院就好。再有每日要處理的諸多雜事,比如人情世故,采買換崗這些,也是分內外院處理。內院事務交予世子妃,外院交予管家,世子爺的院子是獨立的,一直由梅姑主理,我和幾個雲字輩的丫頭協同。”
“待姑娘到了國公府,也會有自己的院子,到時候一個院子的下人,都是歸姑娘自己管,該賞的要賞,該罰的要罰。這些東西,等姑娘入了府,都是要盡快學着上手的。”
“呼~~”江寧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眼神有些迷茫無措:“我就是怕進府之後,不懂府裏的規矩,萬一不小心犯了什麽錯……”
青雲見此笑笑:“姑娘不用怕,待入府之後,但凡諸事,奴婢都會盡全力提點姑娘的。”
江寧聞言笑看着她:“還好我身邊有你,不然我才是真正的兩眼一抹黑呢。”說着,卻又想起了一件事,招手讓青雲過去,眨着眼問:“只是,我至今對世子爺身邊的一切都不甚清楚,不如此刻你與我細說說,也好叫我心裏有數。比如……世子妃的性子如何?還有應小娘,她的脾氣……”
青雲笑笑,“姑娘莫急,奴婢慢慢跟你說……”
三日後,國公府。
姚慧之在收拾差不多的屋子裏,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确定一切都很合适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跟身邊的喜兒說:“去,叫人去知會世子妃,就說這裏收拾的差不多了,請她有空來看看。”
喜兒領命而去。
泰蘭苑,沈京蘭正在屋裏吃葡萄,酸甜适中的味道,讓她很是喜歡,待聽了喜兒傳過來的話時,仍舊慢慢的剝着葡萄皮。待過了片刻後,才擡起眼眸,淡淡的看着纓穗:“我懶得動了,你帶着東西去吧。”
纓穗笑笑:“是。”
待不多時,纓穗便來了,身後跟着兩個小丫頭,擡着一架屏風。
纓穗進門來,沖姚慧之行禮,“奴婢見過姚小娘。”
“纓穗姑娘無需多禮。”說着,姚慧之看着她帶來的東西,問:“纓穗姑娘,這是什麽?”
纓穗笑笑,将那架屏風上的蓋布扯了下來,勾唇一笑:“哦,這是世子妃送給江小娘的,恭賀她入府之喜。”
姚慧之聞言,看向這架屏風,上面是翻騰的海浪圖,波瀾壯闊的很,一下便明白了,掩唇一笑:“世子妃送給江小娘的這幅屏風,可真是選的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