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節
第 23 章節
身揉了揉他的發,笑着道:“就這麽想見她?前幾日不見到了嗎。”
逐歡心道人家分明想看的就是你,道:“想見的不得了,巴不得天天都見。”
“天天都見?”
“長得俊嘴也甜,套的了兔子也扒的了鳥窩。有意思,也年輕。”逐歡撐着臉斜睨他,“天天都見。”
秦太白已經将人撈到了自己膝上,“我呢?我還打的了熊趕的了匪,一把年紀還是烏有峰上一根草,你想不想見?”說着手就摸到了逐歡腰間,在那裏上下摩挲,果見他登時縮了身,嘴裏還要道:“嗯?”
逐歡被他癢出了一身汗,兩個人鬧到了榻上,最終被他長腿長臂的壓在了身下。
秦太白在逐歡的喘息中親了親他的頰,“喜歡她還是喜歡我?”
“……”逐歡不理他。
秦太白也不惱,唇齒和手掌一起游走在他嫩豆腐一般的膚上,将人牢固的困在胸膛下逗弄。直到逐歡被逗的嘶氣輕泣,男人才擡了頭,固執的等他回話。
“喜……喜歡……”
“嗯?”
“喜歡……喜歡你……”眼角都被蒸的微紅,還帶着啜泣聲的逐歡瞪了他一眼,一口咬在他脖頸,含糊道:“喜歡秦混蛋!”
秦太白悶笑着胸口震動,他翻身靠在榻枕上,将衣衫都被扒亂的逐歡放抱在身上,用指腹給逐歡擦着眼角逼出的淚,笑道:“我知道。”
逐歡拍開他的手,拉好衣服。
眼睛紅紅的像兔子一樣。這麽想着的秦太白忍不住摸了摸他,覺得真是天下第一無敵的……可愛。
知道還問!
逐歡鼓起的頰還沒成型,就被秦太白揉了回去。太白摩挲着他的下巴,像安撫一只貓,語氣也溫柔平和的多,全然不見方才欺負他的低沉,道:“馬上就歲末了,今年想在哪裏過?師父那邊得了空,峰下也來提了聲。你想去哪兒過我們就去哪兒過。”
逐歡歪頭想了想,皺眉道:“哪都不想去。”
天冷雪大,他們上峰下峰都不容易。往年都在外邊輪流過的年,今年他哪也不想去,就在家裏過。
秦太白心疼他入冬身體就不大好,也不想帶着他四處奔波。想着等下給師父回個信,再抽個時間去山下給豆蔻家回個音,就這麽定了。
“聽你的。”
逐歡點頭,将書放在秦太白的胸口,就這麽看。秦太白安靜的做了個合格的桌案,手順在他的發上,看着他俯下的眉眼,目光寧詳悠長。心裏卻盤算着給李瞑雲修書一封,探查一下逍遙近日的狀況如何。
正如昨夜逐歡說的,從未聽說過封魂們會生病,秦太白也沒有聽說過。可是逐歡确确實實的發起了熱,那夜燙的像個小火爐,燙的他揪心。師父曾經提點過,利兵神器中藏睡封魂不奇怪,他們與飼主氣息相鎖,一脈同生,是不會有生病之說。
莫非是自己哪裏出了問題?
逐歡忽地擡頭看他,“不許亂想。”
秦太白唇邊的笑在逐歡這裏就沒有散去過,他加深了幾分,道:“可沒亂想,正經着呢。”他指尖卷着他的一縷發玩,語氣輕松又輕佻,道:“不認真看書,盡看我了。先前的打賞還沒完,要不要趁現在補全我?”逐歡一副嫌棄的模樣,他就更加放低了聲音,道:“可是我想的要發瘋,嗯?”
逐歡這才伸過頭來在他唇上點了點,立刻就縮了回去,秦太白老實的繼續當書桌。
屋裏熱的正好,外邊風雪再大也是一片寧靜。秦太白看着逐歡,心裏漸漸浮現的是豆丁大小的小逐歡,輪廓與眼前的重疊交錯,讓他欲不能罷的百看不厭。
別人都只曉逐歡的鋒芒,卻只有他知道逐歡的傷痕。
刀聖在不是刀聖的時候泯與衆生無異,從師父哪裏得到這把刀的時候他還是剛會握刀的小子,這把刀也還是鋒芒不顯的平常刀。他們都沒有今日的榮耀光芒,一樣在草窩掏蛋泥潭打滾。
秦太白從來沒有自覺刀術出色過。
他師父從教他那一日起就在說他笨拙,是一百年也出不了一個的遲鈍刀客。在師門中也未曾顯過名,除了每年新進的小師妹們對他感興趣,往上提起他的名字都未必有人知道。
至今他都不習慣刀聖這個稱呼。
其實逐歡說的沒錯。
他就喜歡被他叫混蛋,沒事抱着自家小爺滾幾圈。其餘什麽的,根本沒有興趣。
根本沒有。
章四
秦太白是孤兒。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生于何處至今無所查知,江湖上有關他的過往有跡可尋時,已經是他八歲的事跡了。
八歲時秦太白正入游東門,是游峨山人閉門弟子。游峨山人的名頭并不美妙,縱觀江湖上下幾十年,游峨山人的糊塗賬可以一直貫穿江湖興盛。他這人有兩個毛病,一是只愛有夫之婦,二是只揍道貌岸然。被他揍過的名門正派數不勝數,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偏偏每一次都被他抓包正好,揍的心服口服。被他染指過的有夫之婦……秦太白自入游東門後,沒有一天不見美婦啼哭于門前。
游峨山人年過半百了才收了一個徒弟,比起游東門內其他名頭震天的人物廣闊的桃李林簡直可以忽略不計。況且秦太白也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或許比同齡人沉默些,做事沉着些,但這都不算太稀奇的事情,因為他在刀術并沒有展現出多麽大的天賦。
起碼在游東門內是如此。
入門握刀時別人用了一年,秦太白用了兩年。清一色的沉木實心的木刀,別人能将架子擺的漂亮好看,只有秦太白起初連刀都舉不起來,更不要提揮刀。
秦太白舉不起刀,游峨山人就禁閉房門。秦太白起初拖着刀站在門外等,等到星子漫天才知道師父是不會開門了。偌大的一個游東門,夜禁了能去的地方少之又少,只有後山盤下有一小潭無人查看,秦太白就夜夜待在那裏。
一年後別人都改換未開刃的刀了,秦太白還在練習揮刀。白日裏師兄弟嫌他笨拙跟不上進度,他也不反駁,沉默寡言在自己的刀身上。後來只剩他一個人練習揮刀,他就獨自在小潭裏練。
潭裏有個小瀑布,秦太白原先在潭邊練,游峨山人有次被婦人追的不耐煩,跑到後山一看,指着那瀑布譏笑秦太白。
“後潭邊練有什麽了不起?有種到這下面去練。等你能站在這下面穩如泰山的揮刀,才勉勉強強算是會握刀。不然還練什麽。”
秦太白站在潭邊練,入了到腰的潭水練,然後站在小瀑布邊練。這個時候他已經能輕而易舉的揮他的木刀,奇怪的是一般的木刀再沉也壓不住沖撞的水力,可是他的木刀可以,只有他自身被水沖的下盤不穩左右搖晃。
這一練又是一年。
當他能站在小瀑布下穩住身形的時候,體格已經相較入門時天翻地覆的變化,結實了不少。這個時候他的木刀反而不成了,被日日夜夜揮劈的姿勢阻抗在沖擊下,斷的利落。
從斷口看去,這木刀心分明是鐵的。
游峨山人見這刀斷了,也沒說什麽,招呼也不打就出門了。一出就是半個月,等到回來時将連刀鞘都沒有的一把直鋒長刀丢給他。
“你記着了,這是人情。這也不是刀,這是你媳婦!”說罷揉着老腰就入房,又是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人影。
秦太白就繼續用這把刀在瀑布下練習。他握着這把刀,覺得它比起自己用的木刀輕了不少,揮動起來沒有實感。但是這把刀很快就顯示出不尋常,它在水力沖撞下連彎都不會彎,鋒刃筆直的令人膽戰心驚,在潭水日夜的沖擊下刀身越加寒厲。
秦太白覺得很好,也沒給刀加刀鞘,就這麽帶着,吃飯睡覺都要抱着。
有一天他做夢,夢裏是個白玉瓷捏的小豆丁,騎在他脖子上,揪着他的發皺眉對他說:“你怎麽不講話?成天讓水沖我,沒有什麽樂趣。”
“我同誰講話?”
“同我啊。”小豆丁俯垂下腦袋,和他大眼瞪小眼,嘟了臉,道:“當然,我也不是非要和你講話不可。”
“那你找別人吧。”
豆丁小眉梢一挑,又放下,臉上分明是不甘心又不想說的別扭表情,他道:“說的好像我沒人可找似的,想和我說話的人多到劍冢外都排不下。你別後悔。”
秦太白把他從脖子拿下來,拎提到面前打量,聽聞這話就将人外丢。
他登時炸毛一般掙紮起來,“你會後悔的!就算是養我的飼主也會後悔的!”臉上卻急的眼眶都紅了,扒着秦太白的衣襟不松手,見秦太白全程面無表情,聲音嗚咽道:“丢、丢掉就沒有了!刀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