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的很果斷啊。”禪意嚴肅的摸着自己的下颔,“你不知道講這種絕對的話很危險嗎?當心适得其反。”
“三哥你好啰嗦。”他夾了餃子塞進禪意嘴裏,“憋說話!”
一直在主位上安靜用膳的禪宗用帕子擦拭了手,像是不經意般的問道:“今日要去看你睿兄長?”
“聽聞昨日生病了。”禪景想到禪睢說的話,呃了一聲:“睿哥哥從前一直待我很好,這番回來還未和他好好說過話呢。”
生病了?
禪宗溫潤的眼中看不出什麽,他微微一笑。
“我同你一起去。”
到院中時禪睢警惕的盯着禪宗,對禪景也語氣不善。
“我哥哥才服過藥睡下,不宜見人。”
“請的是家裏的大夫嗎?”禪宗掃過他,目光又落在緊閉的門上,“有人在裏面伺候嗎?”
“是慈善堂的大夫。”禪睢在他那一掃中滅了威風,喏喏道:“我一直候着呢……不需要其他人。”
下面人明裏暗裏的踩他們,怎麽能讓這種人待在兄長身邊。
“你來煎藥收拾麽。”禪宗擡步直接上了階,對身後人吩咐道:“遣人守在這裏,給睿長兄煎藥,聽憑小睢的差遣。”溫潤的眼側目微冷,“敢怠慢主子的,打斷腿扔去喂狗。”
裏邊的禪睿聽得清楚,心下不禁嘆口氣,将手中的書倦倦翻了幾頁,被他聲音攪的愈發心浮氣躁。門開時禪睿攏了攏披着的袍,低聲道:“你來做什麽。”
“好久沒能見睿哥哥,來探望一二。”禪景尴尬的撥動着額前碎發,“叨擾哥哥了。”
禪睿豁然撐起身,回首見他一個人,怔怔道:“哪裏的話……我還以為又是小睢,不想竟是小景。快來這邊坐,我在屋裏悶了半日,正躁着呢,你來的正好。”
禪景聞言一笑,坐到他床沿。好奇的看着他愈發溫柔平和的眉眼,“哥哥今日好些了嗎?”
“本就沒什麽大礙。”禪睿輕輕合上書,看着他微笑,“小景長高了不少。”
“長兄也這麽說。”禪景露出少年人的腼腆,“我覺得是該長長了,禪睢都比我高呢。”
禪睿輕拍了拍他的腦袋,輕笑道:“你還早着呢,着急什麽。”
“長兄如我這般年紀的時候都是春試首席了,我還沒參加過。”禪景看他含笑的眼,不自主道:“我……我今年也有帶刀回來。”
“他是家主。”禪睿望向窗外,“自然行事要比別人雷霆一些。我至今還沒有碰過刀,你已經很了不得了,去找個時候和他說一說,他是你長兄,必然會盡心教引你。”
禪景聽話的點頭,又小聲問道:“長兄常常訓話哥哥嗎?”
禪睿掩唇咳了咳,“不是訓話。”他目光彷徨,道:“只是算賬而已。”
門外一直站着的人忽然掀簾,“小景,睿哥哥既然不适,你且明日再來看看。”
逆光的身形颀長,禪睿只能看見他侵略的目光,聽見他咬字道。
“我來和睿哥哥算算賬。”
章六
禪睿往後靠了靠,将攏緊外袍的手一頓,對禪景安撫的笑笑:“去罷,明日再來。”
禪景起身應了聲,就往外去。臨放簾時看見他長兄站在榻邊,将要俯身的樣子。他想了想,放下簾退出去了。
“我只會和你算賬麽。”禪宗俯身捧起他輕和平淡的臉,盯着他道:“确定麽,睿哥哥。”
禪睿不看他,重新翻開書,淡淡道:“站門外吹風不就好了,進來幹什麽。”
“進來看看薄情人。”禪宗漸漸湊近他薄潤的唇,目光柔和下去。“好生奇怪,你待小景那麽溫柔,卻待我如此冷淡。”
“噢。”禪睿只管看書,“大概是小景不會找我算賬的緣故。”
“生病了嘴巴倒厲害了不少。”禪宗輕啄在他唇間,順勢坐上他的榻沿,一邊皺起眉,“好苦。”
“小睢都說了才服完藥。”禪睿拍掉他捧着自己的手,見他又捉了一縷發在指尖玩,無奈道:“你好煩。”
禪宗猛然翻身壓倒他,像是要證實這句話,與方才輕柔天差地別的捧拿住他的臉,狠吻下去。禪睿比誰都要了解他啊,當下自然知道這家夥又鬧脾氣,心下嘆了口氣,手掌輕輕拍順在他結實的後背。
“沒有蜜餞嗎。”吻完之後的禪宗嫌棄的擁緊他,“好苦。”
“我不好甜食。”禪睿整個人被他像是困縛一般的擁在懷裏,書頁都要壓皺了。
這個人雖然大多時候都可惡的緊,偏偏也總有那麽些時候會變得極其幼稚。每日見不到他就會黏成牛皮糖,禪睿不知這到底是好是壞,也不知這到底是歡喜還是占有。但顯然,他恐怕并不讨厭現在這樣的禪宗。
倒比昨日欺負他的時候可愛多了。
“不是今日要帶小景去看父親嗎,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時候還早。”禪宗奪過他的書,“陪我說話,不要看它。”
禪睿倦揉着眉心,去夠了夠,“沒沖突。”
“我說過的吧。”禪宗順手将書後抛丢開,拽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這裏,“我在的時候不要看我之外的任何東西。”末了他又加了句,“禪睿和小景也不要。”禪睿想說什麽,被他按埋進胸口,只聽他煩躁道:“不是生病了麽,還是睡一會兒好了。”
也不知道禪睿到底睡着沒有,總之禪宗緊緊抱着他,哪怕已經熱到背後都是濡濕的汗,也不肯放松半分。
沒錯。
他半斂起眸子,垂頭抵在禪睿額前。聞着懷中人蘊含藥香和青竹的味道,有些自暴自棄的想。
他就是個占有強烈的瘋子,他絕對不會将這個人與任何人分享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任何人都別想。
***
禪景在禪宗院中等他,心裏想着該怎麽和長兄說說春試的事情,又莫名想到了昨晚的登徒子,稚朗的臉上一紅。
……神出鬼沒……真的是男鬼啊……要不要告訴長兄請道長來呢……
他習慣性的撥動着額前碎發,午時絢爛的日光穿過镂雕窗扇投影在他明朗舒俊的眉眼間,讓一雙貓眼更加琉璃潋滟。少年悶悶地糾結着,渾然不知心心念念的男鬼正撐首坐他旁座把玩着桌上的鮮果。
果子是今晨新摘的,冰鎮過還有着水光粼粼珠子,和着那色澤亮麗的果子分外引人垂涎。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滑動在果面上不知撐首想着什麽。霧蒙蒙的黑眸靜靜,難得的沒有去戲弄小鬼,只聽小鬼在一旁發呆似的喃喃。
“……這些年我是做了不少壞事……可是道長都小罰示戒了,不會得罪鬼神吧……男鬼也好斷袖嗎?……騙人……”
潺淵嗤之以鼻,心想那個悶騷僞道士自己還養着一個呢,怎麽不教教這笨小鬼讓他開開竅。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小鬼未免太依賴僞道士了吧,半句不離口。
他輕哼一聲,将手中的果子塞進禪景猶自發困呢喃的嘴裏。順俯身過去扳住禪景幹淨的臉,左右打量,輕佻地吹了吹他額前的碎發,又忍不住揉了揉,活像逗弄才長牙的小奶狗。
“僞道士教你什麽?犯蠢嗎?”
潺淵沒現行,禪景只能瞧見一片陰影籠罩過來,看不見他确切的模樣,卻聽出了他的聲音。小奶狗立刻瞪大眼氣勢洶洶的晃頭掙紮,還咬着果子嗚嗚道:“又絲泥則個混丘!”
又是你這個混球!
“世家貴公子可不會這麽罵人。”潺淵濕熱的呼吸像是暧昧密集的纏絲網,将禪景不分由說的緊裹在其中。“這就是僞道士教的嗎?”
禪景最崇拜的就是李瞑雲了,想道長仙風骨道玉容冰姿清冷高潔一把逍遙劍風雪破長樓,簡直是世間第一人!
“你與他關系匪淺咯?”潺淵幽魅的聲音低低嘲弄:“早知你如此……”
早知你如此……又能怎樣?
關他毛事?
原本還有的玩弄興致忽地退散幹淨,他看着禪景澄澈的瞳眸剎那間覺得這游戲索然無味。如同幽暗處熠熠生輝的眸子朦胧的瞟向別處,腦中呼嘯瞬閃過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時的片段。
粗糙的麻席,卷着散亂的烏發,蒼白纖細的手腕垂落在泥濘中。
潺淵胸口猛然一痛,他幾乎是瞬間松開扳着禪景的手,茫然退離幾步,厭惡的甩手。
該死。
這些殘缺不全的記憶是什麽東西!
禪景沒了牽制,察覺到氣氛的詭谲,不由得眨眨眼,不知這男鬼突然怎麽了。莫非是怕了道長的威名?想也是,道長那般風采,男鬼怕他也是情理之中。他咽下果子,對着空蕩蕩的前方遲疑躊躇道:“你怕了?那便快走吧。”說着便雙手合十,誠懇的阿彌陀佛一聲,張着水色波光的貓眼慢吞吞道:“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