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陰陽兩隔
3月底柏榮成結束了休假,前往浙江進組拍戲。為了避開趙蘭心,他特意把航班調到了淩晨,又把所有關于她的聯系方式都拉了黑名單,做完這些事情,柏榮成心裏總算踏實了一些。溫靜海在上海待到項目結束,手裏也沒有其他趕時間的工作了,恰好浙江和上海離得也不遠。溫靜海和肯特打了一聲招呼,就去劇組探班了。
“你怎麽來了,項目的事情處理完了?”柏榮成看到溫靜海又驚又喜。
“忙完了,挺順利的。正好離得不遠,我就過來看看你,如果不影響你們工作,我就多待一段時間。”溫靜海來之前已經托肯特幫她和工作人員商量過了,在不影響拍攝進度的情況下,她可以留在劇組。
“你在這裏,說不準我還真不能專心工作了。”柏榮成笑道,“你要這麽說,我是不是明天就得走啊。”溫靜海故意轉過身,柏榮成立即站起來從身後把人摟住,“那可不行。你放心,我專業的,你在鏡頭面前看着我也能拍。安心住,想待多久都行。行李直接拉到我屋裏,房間雖然不大,住咱們倆夠了。”
劇組讓溫靜海留下來探班已經算走了特例,溫靜海自知不能給劇組添麻煩。所以一般柏榮成外出拍戲,她都會留在房間裏洗衣服、處理工作、有時也開個小竈給柏榮成做點他喜歡的飯菜。劇組有時候晚上會發宵夜,柏榮成收工以後便帶回房間和溫靜海一起吃。原本拍戲的艱苦,現在變得格外溫馨,同劇組的演員都羨慕的不得了。
趕上劇組對媒體開放,溫靜海和肯特到周邊逛了一圈,溫靜海買了些草莓和車厘子,都是柏榮成愛吃的水果。在劇組待了這麽長時間,雖然認識的人不多,但大家相處也算是彬彬有禮,于是溫靜海多買了一些,拿回去給工作人員一起分。
“謝謝柏嫂,柏嫂太好了。”柏榮成一下了戲就聽見有人在誇溫靜海,“洗好的車厘子,張嘴。”溫靜海伸手塞進柏榮成嘴裏一顆車厘子,“我給大家都分了。”
“嗯,真甜。”柏榮成一手握住溫靜海的手腕,一手從旁邊拿了一張紙巾覆在她手心裏,把核吐在紙巾上。
溫靜海合了手掌,收起車厘子的核,“房間裏還有草莓,一會回屋吃,你先卸妝,我幫你把保溫杯和外套收拾一下。”
柏榮成拍戲一直都不帶助理,有時候肯特來了就順手幫忙收拾一下。最近溫靜海在,肯特來的就更少了,中午把溫靜海送回來了,他就開車回城裏了。溫靜海幫柏榮成收拾了私人物品,又幫劇組的工作人員收拾了雜物和垃圾。柏榮成這邊也拾掇得差不多了。
“走了,小助理。”柏榮成揮了揮手,“我今天走累了,你背我吧。”溫靜海甩了甩手裏柏榮成的雙肩背包。
柏榮成自覺地半蹲下來,輕笑一聲說,“來吧。”
溫靜海躍上柏榮成的後背,貼在他耳邊,“怎麽這麽聽話啊,诶,你手機好像在震動,我幫你拿一下吧。”
柏榮成嘴角的微笑僵了一下,“不用了,最近騷擾電話變多了,不用管它,有事肯特會告訴我的。”
趙蘭心最近總是換其他的手機號給柏榮成打電話,奈何柏榮成的手機號碼好多年沒換過,攢了很多人的聯系方式,實在不方便就這麽換了,所以他索性不接電話了。
“哦,沒事,那不管了。最近爸媽那邊怎麽樣。”溫靜海趴在柏榮成肩膀上,整個人放松下來,聲音帶着一絲軟軟糯糯的感覺,柏榮成的思緒不自覺地陷入對趙蘭心的回憶裏。
“爸說目前控制的還可以。”柏榮成強迫自己把不關緊要的事情忘掉,“對了,小晴要高考了,齊總監想讓我5月回北京再幫她看看英語,你們5月拍攝也快結束了吧?”溫靜海又從大衣兜裏的小保鮮盒裏拿出一顆車厘子塞進柏榮成嘴裏,“差不多。你先回去,估計等不了一個星期,我也就回去了。對了,齊晴想學什麽呀?”柏榮成一邊吃車厘子一邊說,“說是想學醫,學醫挺好的,就是女孩子學太吃苦了。”溫靜海有點心疼地說,“嗯,現在醫患關系也緊張。醫生也不好當。”柏榮成想起前兩天劇組的化妝師還在讨論一個外科醫生被患者家屬捅了刀子,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
“不過她要是鐵了心想學這個,一點辦法也沒有。倒是有個好處,以後看病就方便了。”齊晴也是個倔脾氣,這點和齊蒙是實打實地相似。每次溫靜海說起這事,齊晴都說她不是随老齊,是随她溫靜。溫靜海也只能無言以對了。
“陪你住了這麽些天,還真有點舍不得了。我回去了,你得想我啊。”溫靜海咬着柏榮成的耳垂說。柏榮成抿着嘴角不說話,心裏有點舍不得。
住的地方離片場不遠,兩個人聊着天就進了大樓。溫靜海占了一路的便宜,怕累着柏榮成,就讓他放自己下來。
“這都背回來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兒,我體力可不是白練的。”說話間,柏榮成刷開了房間的門,把溫靜海放在床邊上。
“我去給你洗草莓吧。”溫靜海剛說完話,柏榮成的唇貼在了她的耳側,接着她整個人被推到了床上。
溫靜海挑了個大清早離開劇組,走之前還給柏榮成做了一頓早飯,蔬菜沙拉和三明治面包。肯特送她去機場。
“嫂子,你以後沒事多陪柏哥來拍戲呗,挺有意思的吧。”肯特在《青花瓷》片場曾見過柏榮成和趙蘭心在一起,他看得出來趙蘭心對柏榮成很有好感,而柏榮成似乎也沒有拒絕趙蘭心。“說不好,忙起來可能就沒空了。這次還得謝謝你幫忙。”
“嫂子你這就客氣了,咱們誰跟誰啊,你和柏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能幫的我肯定盡力。”之前溫靜海出事,肯特也擔心了好一陣子。
“好,我什麽時候和你客氣過。”溫靜海別的也沒問,又和肯特聊了幾句劇組的事情。
到了北京,來接溫靜海的是齊蒙和齊晴父女二人。齊晴好一陣子沒見到她,一見面就纏着她聊了半天。聽得齊蒙腦瓜子嗡嗡響,只能一門心思開車。開車到了溫靜海家的門口,齊蒙終于得空插了一句嘴,“我下周得去出趟差,讓小晴在你家暫住兩天,我回來就接走。”
“行,齊總監,別客氣。”溫靜海握住齊晴的手,“你看看老齊,我就說姐姐肯定願意。”齊晴得意洋洋地笑着。齊蒙雖然仍是板着一張臉,但心裏很踏實。文寒也說了,齊晴現在和普通人是一樣的了,甚至比大部分高中生心理都健康。一段日子沒着家,溫靜海雇了個臨時工,一起把家裏收拾了一番。鄒凱琳知道溫靜海回了家,下了班帶着陳林一起過來蹭晚飯。
“你一回來,我就蹭吃蹭喝,是不是不太好啊。”鄒凱琳嘴上這麽說,可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領了陳林在溫靜海家裏亂轉。陳林沒來過這間大房子,一會就跑出一腦門子汗。
“小樹累不累,和媽媽過來大廳看電視吧,姨給你做飯。”溫靜海一伸手,陳林就紮進她懷裏,快半年沒見,一點不認生。
“溫姨,你家裏好大啊。就你和柏叔兩個人住啊?”陳林奶聲奶氣地問,“怎麽?小樹也想搬進來住?搬過來可見不着爸爸媽媽了。”溫靜海逗他,陳林沒說話,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塊糖。
“可別吃糖,要壞牙的。”鄒凱琳立馬把糖從陳林手裏摳出來,眼見陳林的眼淚就蓄滿了眼眶,“好了,小樹乖,姨給你好吃的,這糖不好吃。”溫靜海哄着他,把陳林塞回鄒凱琳懷裏。
“你可真能哄他,我倆看會電視,你快去做飯吧。”鄒凱琳看了電視,陳林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卡通片上,也就不惦記糖的事情了。
吃飯的時候陳林坐在中間,一會就被兩個女人喂飽了。鄒凱琳看溫靜海的狀态不錯,就把話題引到了工作上面,“大海啊,你想沒想好換工作的事情。”
“過了這段,下半年再說吧。這兩個月齊晴要高考了,我再陪她補習幾天。”溫靜海手裏有零散的小單子,不能掙大錢,養活自己沒什麽大問題。
“行吧,你也知道我表哥一直惦記着你能去他那邊就職。這不還讓我來試探一下嗎。”鄒凱琳也不瞞溫靜海。
“我才不會遂了你表哥的心願。”溫靜海故意笑着說。
“無所謂,反正我的話帶到了。”鄒凱琳撂下筷子,“吃飽了,好久沒吃這麽舒坦了。”
鄒凱琳原本想吃過晚飯就帶陳林回家,結果陳林似乎賴上了客廳的沙發,死活不願意挪地方。“你今天就帶他睡這邊吧,明天一早再走。”溫靜海在廚房聽到陳林撕心裂肺的哭聲,鄒凱琳趴在沙發上給陳長發了一條消息。
鄒凱琳哄兒子睡着,已經快十點了,她看溫靜海房間的燈還亮着,“幹活呢?”
搬家以後,溫靜海的畫室很大,在一層走廊的盡頭,和二層她與柏榮成的大卧室面積相當。她正坐在高腳凳上完善一幅油畫畫像,頭頂深藍色的吊燈讓夜晚的畫室像極了一面星空。
“是我一個客人的訂單。搞完這點就睡了,我在客房裏給你放了一身新睡衣,趕緊洗洗睡吧,明天一早還得先把小樹送回家呢。”溫靜海放下手裏的畫筆,看了一眼鄒凱琳。
“那我先睡了,明天一早你沒起我就不喊你了。晚安。”鄒凱琳給了溫靜海一個飛吻。
其實柏榮成不在,溫靜海晚上經常睡不踏實。清晨鄒凱琳一走她也醒了,不過最後還是懶得起身,賴在床上抽了一根煙。柏榮成送給她的煙盒裏還剩下幾根煙,溫靜海倒有些舍不得抽了。情話雖然老土,但想起說話的人便覺得浪漫。一根煙吸完,溫靜海醒了大半,然後起床到廚房做早飯。因為這幾天齊晴要來,溫靜海特地買了一些她愛吃的菜。
齊晴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到溫靜海家裏蹭飯,然後補習一個小時,末了在畫室裏看溫靜海畫畫。一連幾天,齊晴都沒有上晚自習,下了最後一節課立馬騎自行車到溫靜海家相鄰的一條大馬路上,再穿一條巷子到江府路。
溫靜海已經做好了一桌子飯菜,齊晴還沒有到家,她見外面下了小雨,天氣不太好,便出門去接人。雨水沖刷着青黑色的柏油路面,驅散了空氣中的燥熱。但齊晴不喜歡下雨,她覺得夏天應是烈日當頭,不見雲雨。
溫靜海迎面撞上了三個急匆匆跑過來的男孩,雨傘上的雨水澆在對面一個男孩的胳膊上。
“不好意思。”溫靜海瞥見男孩胳膊上隐約沾了些泥。
男孩看到溫靜海的一刻,眼神呆滞了一下,接着瞳孔迅速放大,溫靜海還來不及追問,三個男孩已經一個拽着一個地跑沒了蹤影,消失在馬路的對面,好似見了鬼一般。溫靜海正是遲疑的時候,聽到了人群裏的尖叫聲。
穿過人群,地上躺了一個女孩。深藍色的校服上衣被撕扯掉了一大半,露出腰腹部潔白的皮膚。額角劃開一大道傷疤,血正從傷口裏汩汩流到地面上。胸前的一大片的血跡正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變得淺淡。
溫靜海沖出人群,摟住了女孩的頭,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裹住她的身子,“小晴,姐姐來了,不怕,不怕了。”
溫靜海用手捂住齊晴額上的傷口,緊緊将人摟進懷裏,她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警察和急救中心。雨越下越大,沖走了齊晴身上的血跡。但溫靜海卻感受到她的體溫越來越低。
“小晴,姐姐在,不怕。”溫靜海的眼淚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姐姐……”齊晴大概是聽到了溫靜海的哭聲,費力地擡了擡眼皮,“姐姐,你是我的光,你一定要,要亮在這個世界上。”
“不是的,小晴。”溫靜海撫着齊晴的臉,“不是的,你是姐姐的光。”
“姐姐……”齊晴閉上眼睛,在溫靜海的懷裏像是睡着了。
齊晴的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手肘和手臂處有嚴重的擦傷,□□□□撕裂。致命的傷口在胸口處,一根手指粗的鋼釘穿透了她的肺部。
根據現場勘探,警方初步推斷這是一起惡性侵犯事件。嫌疑人在犯罪過程中與死者發生争執和打鬥,死者不幸身亡。警方在距離街口五米遠的小巷內發現了血跡和大量疑為兇器的工具,懷疑這裏是第一犯罪現場。
死者為了吸引行人注意,将嫌疑人一路引到了街口,死者雙臂的擦傷應該是這一時期造成的。但雨水洗刷了大量的犯罪證據,警方建議通過屍檢進行進一步調查。溫靜海不是齊晴的直系親屬,沒有權利确認是否屍檢,盡管很殘忍,但她必須請齊蒙來做這個決定。
由于小巷裏沒有監控攝像頭,警方只能向現場的圍觀群衆征集案情的相關線索。溫靜海忽然想起自己無意間撞到的三個男孩。他們神色慌張,身上似乎還帶傷。溫靜海憑借記憶畫出了其中兩個男孩的相貌。
“我們會仔細篩查相關人員。”警察結束了對溫靜海的問話。
溫靜海坐在醫院的過道裏,把臉埋進手掌心,她想起昨晚齊晴還在和她談理想,計劃高考之後到西雙版納的旅行。她的小晴終究是不在了,那個會說着“姐姐,別怕,我還在”的女孩竟然先一步走了。溫靜海不敢去想齊晴死前經歷了什麽,她用手指用力抓緊了自己的膝蓋,心中守護的最後一面城牆轟然坍塌。
齊蒙同意屍檢,齊晴的屍體先被拉到警察局,而後才安排火化和下葬。整個過程比正常手續多耽誤了三天的時間。葬禮當天,溫靜海在柏榮成懷裏默默地流淚。齊蒙站在靈堂的最前面,鬓角染霜,臉色發青,一夜之間老了七、八歲。來悼念的人甚至不敢在齊蒙的臉上多停留一分鐘,擔心不小心窺見了齊蒙的一絲脆弱,在面上洩露了自己心底的憐惜。齊蒙最是讨厭別人的憐憫,在這個時刻更是如此。
然而,當一個與女兒相依為命的父親,失去了自己的女兒時,他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恐怕這種情緒,是連柏榮成都無法體會的。柏榮成一想起沫沫都心口痛得無法呼吸,難以想象此時的齊蒙正在承受的是怎麽樣的痛苦和折磨。
齊蒙依舊立在原本的位置上,眼神鎖住齊晴的骨灰盒。他只離開了三天,卻和自己的女兒陰陽兩隔。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警方能夠抓住兇手,将他們繩之以法,也算是能夠告慰齊晴的在天之靈。
葬禮結束後,文寒把溫靜海拉到一邊低聲和她聊了幾句,溫靜海一邊點頭,注意力卻被眼前的人影吸引去了別的地方。
“文醫生,過兩天我去你工作室聊,我想起我有點事沒處理完。”溫靜海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拐角處,文寒有點擔心,但轉念一想柏榮成也在這裏,有他照應,溫靜海不會出事的。于是她走到齊蒙的身邊,安靜地陪了他一會。
溫靜海跟着熟悉的身影,看到趙蘭心截住了正在吸煙的柏榮成。她離得不近,聽不到二人的談話。但看趙蘭心的神色似乎很激動,而柏榮成則有些遲疑和憂慮。
“我想在這裏應該能見到你,所以就來了。”趙蘭心按捺住心裏的一絲喜悅,“一定要找我嗎。”柏榮成吸了一口煙,眉頭微微地蹙起,“其實,你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拒絕我;你大可以直截了當地說清楚。你不說,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不忍心,所以你是喜歡的我吧。”趙蘭心雙手握住了柏榮成沒拿煙的那只手,柏榮成的身子一僵,手指也僵硬起來,他沒有甩開趙蘭心,只是低頭說,“我先走了。”
“我還會再找你的,千萬不要把我再拉黑名單了,我會傷心的。”趙蘭心松開柏榮成的手,勾起嘴角笑了笑。溫靜海在暗中眨了眨眼睛,先一步走開了。
這幾日溫靜海總是從噩夢中醒來,夢裏她不斷想象着齊晴死前遭遇的一切,遍體生寒,淚流滿面。
柏榮成遞給溫靜海一杯溫開水,“去文醫生那裏看看吧。”
“你最近,還出差嗎?”溫靜海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話,柏榮成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我放心不下你,多陪你幾天。”
“沒事。我晚上做噩夢,連帶着你也睡不好。最近我搬到客房去睡幾天吧。”溫靜海低頭喝了一口水。
“真不和我一起睡?”柏榮成摸了摸溫靜海的臉蛋,“嗯,我記得你明天和後天還有雜志的拍攝,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溫靜海揉了揉眼睛,端着杯子走出了卧室。
柏榮成摸着身邊溫熱的床墊,心裏忽然間空落落的,那一刻他不知怎麽就想起了趙蘭心。手機就躺在床頭櫃上,柏榮成心血來潮,把趙蘭心的手機號碼和微信從黑名單裏釋放了出來,接着整個人如同脫水一般倒在了床上。
齊晴的案子大概有了眉目,作案的是三名男性,奇怪的是他們三人互不相識。警方憑借溫靜海的畫像抓捕了其中兩名犯罪嫌疑人,确認他們為未成年。但這二人和另外一人并不認識,對他的姓名、年齡,以及家庭背景都完全不清楚,在複原容貌畫像的時候始終不能給予警方明确的提示,所以最後一人至今沒有落網。無論是警方還是齊蒙都有理由相信這一人才是這起案件真正的主謀,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