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久彌新
小尋，不知道你有沒有換手機號碼。給你發這條短信是想告訴你，哥一直都在關注你、關心你、崇拜你，你終于成為了你夢想中閃耀的明星。哥為你高興，也為你驕傲。但是，哥更希望的是小尋能像以前一樣快樂。
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要先放手，那麽我希望這個人是我。是哥背叛了你，你沒有背叛哥。你永遠都是單車後面那個天真無邪的男孩，是哥先變了，先放棄了。不夠勇敢的人是我，不是小尋。
無論今後發生什麽，小尋只要記住哥永遠都在你的背後，只要你回頭，一定能夠看到我。這是哥的承諾。我們不要逃避了，向前走吧。你有勇氣愛我，一定也有勇氣去愛下一個更值得的人。
Alex
李斯翰和陳弓在上海多停留了兩日，公費散心。費一南為答謝粉絲，在最後一天舉辦了小型歌友會，溫靜海作為工作人員一起參加，順便整理展覽的展品，并準備原封不動拉到廣州站。鄒凱琳18日已經離開上海，到廣州布展。27日起展覽廣州站将正式面向公衆開放。
12月25日夜，上海飄雨。溫靜海和柏榮成認識已經一年了。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費一南端一杯雞尾酒走到溫靜海身邊。溫靜海正在窗前看夜景。
“和現在的情景有些相似，我們都坐在酒吧外面的吧臺上，我在和我一個朋友在聊天，并沒有注意到他。後來出了點意外，他突然沖出來幫我們解圍，就這麽認識了。”溫靜海低頭，喝了一口紅酒。
“哦，看來我以後沒事也得去酒吧坐坐，說不定能碰到意中人呢。”費一南笑道，他之前一直以為這二人是經人介紹認識的，沒想到竟是偶遇。
“你一南少爺還用得上偶遇嗎，追你的人不是從這裏排到法國嗎。對了，咱們的銷量有數據了嗎？”溫靜海這幾天可看到不少小道消息，春秋和費一南做的這筆生意，沒虧。
“比我想象中的數據還要好，我已經把數據傳給蘇總監了，他一連給我回了好幾個贊。”
“我的轉正應該沒問題了，說不定年底還能拿獎金。一南哥，你真是我們的金主。”溫靜海和費一南碰了一下杯，“金主本來想請你和柏哥吃頓飯的，但柏哥不在，你明天又要去廣州，只能下次再說了。來日方長。”費一南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溫靜海，“不用了吧，到時候回北京請我們吃飯就行了。”溫靜海沒有接，“收下吧，收下我心裏才踏實，這一次多虧你幫忙介紹了陳弓，沒有這麽專業的團隊和你們的努力，我這牌子一出來就得砸了。”費一南堅持，溫靜海沒有再推辭，“你淩晨還要趕飛機，先回去休息吧，再聯系。”
“再見，一南哥，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也祝你早日遇到你的一見鐘情。”溫靜海拿上外套和費一南告別。費一南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點、一點暗了下來。
溫靜海走出酒吧，正準備給柏榮成發微信，卻看到了柏榮成的微博推送：一周年了，我的愛人。配圖是私人派對上記者朋友給他們二人跳舞時抓拍的合影。
靜兒：這麽高調秀恩愛？
柏辛：想你。活動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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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兒：剛從酒吧出來，和一南哥聊了一會，他給了我一張卡，你說我要不要找機會還給他。
柏辛：你說你要入股，把錢再投回南·禪，他應該不會再拒絕。
靜兒：你好聰明啊，那就這樣辦。我回酒店了，順便看一看夜景，你快準備拍戲吧。
柏辛：好，早點睡，到機場聯系。我這邊再有半個月就結束了，到時候我過去找你。
靜兒：嗯嗯，你也是，拍完戲早一點睡。
柏辛：好。
柏榮成淩晨三點下了夜戲，手機上除了溫靜海的消息，還有六個未接來電，號碼是同一個未知來電。正在思索是什麽人給自己打電話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你好？”柏榮成一邊往宿舍走，一邊和工作人員告別，嘴上随口說，“好久不見，”電話另一頭是一個甜美的女聲，“忘了我的聲音了？”
柏榮成在她說前四個字的時候确實忘了，但現在想起來了，“有什麽事嗎？”
“我要回國了。”女人說道，“祝你一切順利。這麽晚了，還有其他事嗎？”柏榮成鑽進吸煙區裏，點了支煙，“我這一次回來，是為了找你的。”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很好，我很愛她。”想起溫靜海，柏榮成彎了彎嘴角，“我看到了，你從前不這樣高調的秀恩愛。”女人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我變了，韓悅。你應該找到一個愛你的人，而不是緊緊抓着從前的回憶。”柏榮成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你連個機會也不給我嗎？”韓悅攥緊了手機，“我不能給你機會，你也不需要我給你機會。如果你再打來電話，我就換掉手機號碼。”柏榮成捂着太陽穴，無奈地說，“你真的變了。”韓悅苦笑，眼淚滑落在嘴角，“很晚了，我挂電話了。”柏榮成聽電話那頭傳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便挂斷了電話。
靜兒：洗了個澡，睡了一小覺，準備去機場了。
靜兒：感覺好餓啊，一會找點吃的。
靜兒：你結束沒？嗚嗚這麽晚還沒下班。
靜兒：在候機了。
柏辛：下班了，剛才接了個電話，抽了根煙。現在回房間睡覺，明天上午沒有我的戲，我可以晚點再去片場。
柏辛：吃東西了嗎？吃的什麽？說的我也有點餓了。
靜兒：這麽晚了誰給你打電話啊？
靜兒：到機場吃了個賽百味，現在不餓了，一會就上飛機啦。
柏辛：我前女友，就是那個芭蕾舞演員。想和我複合。
靜兒：！？
柏辛：我已經拒絕她了。
靜兒：我要登機了，前女友的事我就不管了，省的你有壓力。
柏辛：放心吧，在飛機上睡個好覺，晚安。
溫靜海關上手機，走到登機口檢票。柏榮成也回了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爬進被窩裏，但他睡的不太好，很久才進入夢鄉，因為身邊少個人，他心裏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柏榮成在樓下吃煎餅果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他欠着袁來一個電話，前兩天袁來給他發微信，讓他方便時回電話過來。
“喂，這兩天忙，差點忘了給你回電話。”柏榮成把煎餅果子的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裏，“嗯。我想找你借點錢，你可以拒絕。”對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不找靜兒借，找我借，不想讓她知道？”柏榮成捏着手機，“對。”袁來簡短地回答，“我可以給你點時間考慮，借錢給我，替我和溫靜保密。”
“先說說你想要借多少錢吧。”柏榮成想了一下說，“五十萬。”
“可以說說你想幹什麽嗎？”柏榮成還是很好奇，袁來為什麽會需要這樣一筆錢，這筆錢對他自己來說，不多，他可以借給袁來。只是這事要和溫靜海保密，他又覺得極為不妥。
“我會給你打欠條，不會給你添麻煩。”袁來回避了柏榮成的問題，“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好，我不應該給你回這個電話。無論怎麽樣，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告訴溫靜，替你保密，我心裏很不踏實；但如果我告訴溫靜，又對不起你給我的信任。袁來，我相信你能對你選擇的事情負責，我把錢借給你，希望你未來不要後悔。”
“謝謝，我知道你是真心對待溫靜。我希望，未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能站在她身邊，保護她、愛護她，做她的依靠。”袁來沉着聲音，“袁來，你是靜兒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一定會幫你。祝你一切順利。”柏榮成想袁來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頂多是冒險的投資罷了，于是很快把錢彙給了袁來。
靜兒：我到廣州了，下飛機了。一點也不冷。
柏辛：我一會開工，剛吃完早飯。
靜兒：我發了個快遞給你，這兩天到，記得查收。
溫靜海送了柏榮成一份禮物，當作是他們相識一周年的紀念。是一本精致的小冊子，裏面寫滿了他們戀愛的記憶。瑣碎細小的事情，柏榮成記得的，記不清楚了的，全在裏面。
……
30. 今天柏辛陪我去打了耳洞。我大學的時候打過一次，後來化膿了，我很害怕，所以就一直沒打，總想的是以後有了男朋友，一定讓他陪我去再打一次。因為耳墜真的很好看。柏辛說他剛出道的時候也跟風打過耳洞，但是後來很久沒戴就長上了。我回家找了找他以前的照片，看到了他戴耳釘的樣子，那時他還留着長頭發，看上去好非主流，一點也不好看。
……
32. 發燒了，到醫院挂了個號，柏辛在幫我排隊。這是我上中學以來第一次有人陪着到醫院看病。從前上大學的時候，醫務室離宿舍很近，室友關系也一般，發燒生病從來都是自己去打吊針，到現在已經習慣了。所以，我男朋友，真的很好。以後我，都有人陪了。
……
46. 我送了柏辛一個許願瓶，不過不知道他許的願望是什麽。我答應他不會偷看，所以就不看了。不過最好他的願望和我有關。
……
51. 柏辛送了一把梳子給我，大概是因為我最近總說自己快成為禿頭少女了吧。他總是會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謝謝生活讓我遇到了他，我好像是遇到了奇跡吧。
52. 認識柏辛好像大夢一場。和自己夢想中的男朋友談戀愛，而他竟然比想象中還要美好。如果這是一場夢，那拜托請讓我長睡不醒。
……
60. 柏辛不刮胡子很好看，留給我一個人欣賞吧。
……
70. 我覺得柏辛有時候買東西太貴了，所以我也很想，買最好的給他。大海要努力賺錢哦。
……
99. 終于賺錢給柏辛買衣服了，他平時真的好懶，穿衣服也不講究，一點不像個明星。以後還是我來負責他的穿搭吧。
100. 我攢了這麽多年的愛，好想從此都至此一人。柏辛，你以後千萬不要丢下我了。
……
212. 愛會消失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記憶不會消失，愛過的記憶不會消失。我深深愛過的人，我會永遠記住那種感覺，那種珍惜的，舍不得的，戀愛的感覺。如果愛消失了，你也要記得我，記得我們愛過的，不要恨我。
……
220. 柏辛做的蛋糕可真好吃，雖然他做正餐的水平不怎麽樣，但是做甜品的手藝很好。我絕不能讓他把我喂胖。
……
314. 最近好辛苦，柏辛一直在支持我，還願意抽空陪我。謝謝你，對我這麽好，我本來以為我遇不到這樣的人了。所以我們就算偶爾有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乖乖認錯，因為我不願意失去你。
……
714. 我本來想湊1000條的，但是太忙了，沒有時間寫了。過了今天晚上，我們認識一周年了。我好慶幸在聖誕節下雪的晚上去了那個酒吧，和徐歡坐在了外面的吧臺上，袁來沖過來找麻煩。就是這樣，我們相遇了。謝謝你保護我、愛護我，我們一起走下去吧。這個本子送給你，你可以繼續寫，也可以把它收起來當作一份回憶。我愛你，柏辛。
柏榮成讀到此處，用指肚拂去眼角的淚水，不知為何溫靜海總是有辦法讓他熱淚盈眶。她的真誠，好像是密密實實的一張網，籠在柏榮成的心上，讓他無處可逃。
“怎麽了這是？讀劇本讀的？”和柏榮成演對手戲的女主角看到他眼角泛紅，“收到女朋友送我的禮物了。”柏榮成彎了彎嘴角。
“啊，你女朋友，是個設計師對吧？”女演員頗有興趣地詢問，“她是學繪畫出身，也很喜歡服裝設計。”
“費一南不是在微博上曬了他的設計團隊成員嗎，我一眼認出你女朋友了，長的真漂亮，你上哪兒找這麽好看的姑娘。”
“喝酒的時候撿到的。”柏榮成抿着嘴角笑了。
柏辛：禮物收到了，謝謝。我也愛你。
靜兒：突然表白有點不習慣呢，廣州明天開幕了。你拍戲什麽時候結束？
柏辛：快了，我去廣州找你，然後一起去四川。
靜兒：好啊，我還有點事要忙，晚上找你。
柏辛：晚上別太晚了。
靜兒：知道啦。
柏榮成忐忑了三、四天，韓悅果然沒有再來電話找他。不過他上海候機準備坐飛機去廣州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某個綜藝節目的宣傳片，而這個宣傳片裏竟然有韓悅。韓悅回國了，并且出現在了電視熒屏之上。這曾經是韓悅最歧視的平臺。柏榮成覺得韓悅在和他宣戰，在對溫靜海示威。
還沒有整理好如何對溫靜海講述這件事，機場工作人員已經在廣播裏催促他登機。關機之前，柏榮成飛速打了一條微信給李尋：韓悅回來了，她參加了個綜藝節目，你好像是評委？
柏榮成和李尋玩得最好的那段時間，柏榮成正在和韓悅談戀愛。李尋知道這件隐秘的事情，也看過韓悅的照片，但時隔已久，對這個人幾乎喪失了記憶。看到柏榮成的消息，李尋立即想到自己這部戲結束後一份新工作——在一檔全新的綜藝節目裏做常駐嘉賓和評委。這檔綜藝節目集結了國內外的知名舞者，按舞種分組，先進行舞種內PK，後進行混合舞種的對抗，最終産生第一名的舞者。韓悅作為芭蕾舞者參賽。
李尋：你前女友韓悅？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會是回來找你的吧？
柏榮成：是回來找我的，之前給我打了電話，我已經讓她不要再打來了。但沒想到她會上綜藝節目，看來時間确實可以改變一個人。
李尋：我會幫你留心韓悅，去哄女朋友吧。
柏榮成：謝謝。
柏榮成一到展覽的會場，就看到穿一身豆沙色運動服的溫靜海正在忙前忙後。
“诶呀，姐夫來了。”實習的學生仔偷偷笑着說，“你來了。”溫靜海走過來，拉住柏榮成的手，“我的房卡給你，上面有酒店的地址，離這裏不遠，你先去放行李，一會過來接我，下班一起吃飯。好嗎？”
“好。”柏榮成幫溫靜海理了理劉海答道。實習的男孩女孩站在不遠的地方，暗暗地打量這二人。低着頭竊竊私語，臉上帶着藏不住的笑意。
“快點幹活啦。”溫靜海送走人後小聲說。
展覽正式開幕後，溫靜海和鄒凱琳的工作量小了很多，講解的工作大都留給工作室的實習生，她們則在一旁指點；或是和媒體、會場工作人員對接其他工作。
“唉，你男朋友可來找你了，我男朋友還不知道在哪兒迷路呢。”鄒凱琳半靠在溫靜海身上，懶洋洋地說，“不用擔心，說不定哪天就撿到個高富帥。”溫靜海拍了拍她的肩膀，“高富帥有什麽用，你看你家柏哥，重點是體貼和溫柔。”鄒凱琳眨了眨眼睛，“有時候想一想，遇到柏辛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可能就是這樣琢磨不定吧。”溫靜海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心裏浮起一絲慶幸，竟然在這麽多人中遇到了彼此。
“哦對了，我不去四川了，直接去香港，順便公費玩他兩天。陳老師去四川和你們一起布展。”鄒凱琳談起工作的正經事，“陳老師是四川人，可能那邊有親戚和朋友。便宜你了，可以去香港玩兩天，說不定還有豔遇。”溫靜海看到柏榮成從人群中走出來，手裏拎着一個星巴克的紙口袋。她挑了挑眉毛，沖鄒凱琳笑了。
“唉，我走了。這麽大一只電燈泡再晃瞎了誰。”鄒凱琳剛要走，就被溫靜海拉住了手腕，“別嘛，快到點了，這幫實習生也忙了一天，咱們收拾一下，一起去吃飯吧。”
“好吧，對着你這張臉啊，真是一點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鄒凱琳搖了搖頭，朝柏榮成打了個招呼。
“給你們買的。”柏榮成把紙口袋裏的兩杯咖啡遞給溫靜海和鄒凱琳，“謝謝，我這簡直和做夢似的。”鄒凱琳笑眯眯地接過咖啡。
閉館以後，大家一起收拾了會場，走路到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潮汕火鍋店聚餐。一個半小時前溫靜海已經讓實習生拿了號排隊，所以沒有等多久功夫，他們就進了店裏。七個人分了兩排坐下來。
“熱舞季開播了你們在追嗎？我強烈安利，裏面有好幾個舞者放在娛樂圈，絕對都是男神女神級別的。”坐在溫靜海左側一排的三個實習生一落座便熱聊起來，“你們也看了，我昨天也刷到幾個片段，感覺特別精彩。”溫靜海拿出手機，“這個，韓悅，我覺得她好漂亮啊，跳芭蕾舞的都是仙女吧。”
柏榮成心說怪不得覺得這個綜藝的名字這麽熟悉，正是他在候機大廳看到的那個。柏榮成正在猶豫要不要找個機會把韓悅的事情告訴溫靜海，誰知道溫靜海竟然還成了前女友的小粉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