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山音樂節,是最近幾年京城話題量最高的流行音樂節。下周恰好是個小長假,連續三天的音樂節是無數年輕男女們放飛自我、暢快享受生活的最佳途徑。
三山音樂節門檻很高,一般不入流的小樂隊小藝人是沒辦法登上舞臺的,能夠在三山音樂節登臺演出,這本身就是一種肯定了。
姜樂忱沒想到,顧禹哲居然能把他們這種瀕臨解散的小破團,送到音樂節!
這哪是什麽地主老爺啊,這是他的親爹啊!!!
音樂節的演出陣容一般是提前很久就定下來的,這次是某個樂隊的主唱臨時出了“纰漏”,被從演出名單上拿了下來。
顧禹哲在圈裏人脈衆多,眼觀六路;那邊警方公告還沒發,他這邊就聯系上了音樂節的主辦方,力薦自己的藝人。
主辦發正是焦頭爛額之際,這麽急的時間他們就算想找人替補都不好找,稍微有知名度的藝人工作早排滿了;顧禹哲打來的電話正好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至于顧禹哲送來的糊咖是誰?不重要!反正票早就賣光了,他們就算在舞臺上念經,那也是最搖滾的經。
姜樂忱和聞桂不知道這背後的彎彎繞繞,他們只知道——他們終于可以踏上舞臺了!
顧禹哲一個電話就請來了業內知名的聲樂老師,一小時的費用就超過五位數,若不是看在顧總的面子上,人家根本不會千裏迢迢跑來東五環這小破村裏。除此之外,還有專業的編舞老師,幫他們重新排演了舞蹈隊形。
這次音樂節,hotboys僅剩的十名隊員重整出動,用官方的口吻來說,“将以全新的面貌給粉絲們呈現更完美的舞臺”。
聞桂覺得挺可笑:“咱們真的有粉絲嗎?”
姜樂忱:“昨天不是還有猥suo男給你微博私信發黃圖嗎,怎麽不算有呢?”
聞桂:“……”
在這個新的十人小隊裏,姜樂忱是隊長,聞桂是ace,除此之外另外八個人各有各的職位。姜樂忱覺得這就跟小學班主任給每個同學都安排一個小隊長職務一樣,雨露均沾,純屬哄小朋友開心。
他和聞桂是隊裏的雙門面,演唱時分配的part也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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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八人的怨氣都寫在臉上了,但姜樂忱裝作沒發現,照舊成天嘻嘻哈哈;而聞桂發現了也不在意,每天我行我素,帽子一戴酷哥出gai。
兩人肩上的擔子沉,每天排練完,隊員都走了,他們還要留到半夜繼續練習。
累嗎?當然累。
但是開心嗎?自然是開心的。
“咱們上次合體演出是什麽時候來着,是A商場周年慶那次吧?”姜樂忱努力回憶,“咱們唱了兩首歌,排在咱們後面的是個魔術對吧?”
“不是那次。”聞桂糾正他,“是B樂園的夜間舞臺。”
“啊對對對。”姜樂忱也想起來了。
B樂園那次實在讓他印象深刻,唱到一半時,突然有個嬢嬢沖上舞臺搶話筒,因為她孫孫丢了,需要廣播。
于是那次來之不易的舞臺表演只能中途結束,唯一慶幸的是,孩子後來找到了。
談起曾經那些亂七八糟的走穴演出,兩個人都笑得直咳嗽。
聞桂渾身汗津津的,卸掉力氣,直接躺倒在練習室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上亮得炫目的燈光。姜樂忱也累了,幹脆和他一樣躺下來,兩個人像是兩只挺屍的小動物一樣,四肢大大張開,只不過小動物不會手欠到把汗抹到彼此身上。
鬧累了,他們聲音也輕了下來。
“小姜,你去過三山音樂節嗎?”
“去過,去過好幾次呢。”
“我說的不是去當保安,是買票當觀衆的那種。”
“那沒有。”姜樂忱雙手交叉,墊在腦後,“門票太貴了。當保安多值啊,一天一百五,還能免費聽歌。”
“真可惜。”聞桂笑起來,“這次你當不了保安了,賺不到這一百五了。”
“嘿嘿,确實。”姜樂忱也跟着笑起來,小財迷第一次因為賺不到兼職費用感到開心。
聞桂忽然翻身,一只手肘撐着地,半伏下身,看向了身旁的姜樂忱。頭頂的燈光落在他肩上,在他的身下灑下一片陰影,而姜樂忱恰好就躺在陰影之中。
兩人離得是這樣近,近到聞桂額角冒出的一顆小痘痘都清晰可見。
姜樂忱天生皮膚好,就連青春期也沒長過幾顆痘痘。他看到聞桂額角的青春痕跡,手欠的想要伸手戳戳,卻被聞桂躲過,并且一把抓住他的手指。
聞桂把他的指尖攥進掌心,漫不經心地問:“你說話就說話,伸手做什麽?”
姜樂忱眨眨眼睛,反問:“那你說話就說話,靠這麽近幹什麽?”
聞桂:“嗯……”他想了想,“……為了1你?”
一邊說着,擁有着漂亮臉蛋的少年伏低身子,幾乎壓在了姜樂忱身上。他這段時間總是泡健身房,那些肌肉線條可不光是看着好看,姜樂忱被他壓住,居然一時動彈不得。
姜樂忱掙紮了一下,發現掙紮不動,幹脆擺爛,攤成爛泥。
見他一動不動,聞桂又垂低頭,鼻尖幾乎要與他相碰,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公分:“不再抵抗一下?”
姜樂忱:“抵抗什麽啊。”他嬉笑,“反正咱們hotboys101只剩下hotboys10了。剛好,你負責1,我負責0.”
“……”聞桂沉默無語。
安靜幾秒後,少年從他身上翻身而起,拿起扔在一旁的棒球帽,扣在頭上向着教室外走去。
姜樂忱坐起來,一臉無辜地問:“桂桂子,你不1我了?”
“……”
“你去哪兒啊?”
“去撒尿。”聞桂腳步未停,推門走出了聲樂教室。
只留下姜樂忱一個人坐在地上嘆氣:哎!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回事啊,聊天聊到一半突然甩臉色,他這個二十三歲的老人家真的搞不懂他诶。
苦惱于隊友關系的小姜同學并沒有發現,聲樂教室裏的攝像頭閃了閃,安靜地向他的方向轉了過來。
……
小長假即将到來,當大丁小丁計劃着小長假要去哪裏玩時,勤奮的小姜同學泡在公司,努力為這次音樂節做準備。
有了新公司新老板,待遇自然不一樣。為了這次闊別多久的舞臺,姜樂忱換了新發色,頭發漂了兩遍,染成了如落日般的暖橙色。這麽“炸”的顏色他也是第一次嘗試,染之前生怕自己成了巴啦啦小魔仙,沒想到染後的效果格外驚豔。
新發色襯得他皮膚極白,仿佛是從漫畫書裏走出來的二次元角色,配上他優越的身材比例,舉手投足都是人群焦點。
當他第一次頂着新發型回寝室時,雙胞胎舍友都炸了,争先恐後要和他合影。
姜樂忱又一次演技帝上身,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墨鏡,故意裝作耍大牌的樣子:“哎呀,我的經紀人不讓我随便和粉絲合影呢……算了,看在你們支持我這麽久的份上,就和你們拍一張合影吧,不過簽名不行哦。”
“謝謝姜歌王!”大丁跟着他一起演,感激涕零地說,“這張和您的合影,就是我們老丁家的傳家寶了!!”
小丁催促他:“哥,你拍完沒有?我也要和大明星合影呢!”
他們三人在寝室裏演的熱鬧,唯有蒙赫冷哼一聲,如鷹般鋒利的目光在姜樂忱暖橙色的頭發上停頓了兩秒,低聲說了幾個字,看口型正是:“娘娘腔。”
姜樂忱就當沒聽到。
蒙赫看不慣他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管他是護膚、化妝、還是染頭發,在蒙赫眼裏都是娘娘腔的表現,一天要爬三次崆峒山。
如果直男癌和直腸癌都是絕症的話,那蒙赫早就該躺進icu裏了。
剛開始姜樂忱也會生氣,他堂堂正正做藝人,憑臉蛋掙錢,又沒掘蒙赫的祖墳,為什麽處處針對他?
現在姜樂忱早就想開了,都說夏蟲不可語冰,男愛豆也沒必要和套馬的漢子多廢口舌。
姜樂忱和大丁小丁拍了好幾張照片,即使是手機原生前置攝像頭,鏡頭裏的他也帥到閃閃發光,每次對焦到他身上,畫面都會過曝。
大丁對這幾張合影看了又看,問:“樂樂,你說你要去音樂節表演,具體是哪天?”
姜樂忱:“我們出場是第三天下午場,你們要來玩嗎?”
大丁:“嗯,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和小丁就去湊湊熱鬧。”一邊說着,他一邊打開了購票網站,沒想到官網上卻顯示着第三天的門票已經售空了。
小丁又去黃牛網站上看了一眼,驚訝發現原價300一天的門票,第三天的價格居然飙到了1500!
“這是有什麽大咖吧?”小丁連連搖頭,“這價格我倆就不去了,三千塊錢幹什麽不好,夠我倆去長白山玩一圈了。”
姜樂忱其實也不清楚這次音樂節具體有哪些嘉賓會來,他這周忙的像陀螺,不是在醫院實習、就是去公司排練,每天回到宿舍都已經是後半夜了,一秒昏睡,哪還有時間去看娛樂八卦。
他全靠紅牛吊着命,感覺血管裏流淌的都是牛磺酸了。
聽到舍友這麽說,姜樂忱好奇之下也掏出手機去搜索。一輸入三山音樂節幾個字,立刻彈出相關搜索。
【三山音樂節 break】
【三山音樂節盛之尋】
【三山音樂節達爾文進化論】
小丁已經搶先讀出了新聞內容:“三山音樂節披露了最後一組壓軸大咖——國內頂尖男團B.R.E.A.K.将為大家獻上四十分鐘的精彩表演。同時,主唱盛之尋也會為粉絲帶來他的solo曲《達爾文進化論》,衆所周知,這首solo曲剛一上線,就空降數個音樂榜單的第一位。本次音樂節,是《達爾文進化論》的第一場舞臺……”
“居然有B.R.E.A.K.,居然有盛之尋!”大丁雖然不追星,但盛之尋的大名還是聽過的。他的那首《達爾文進化論》因為節奏抓耳,不管是短視頻軟件、還是路邊餐廳,都能聽到它,就連他都能哼哼兩句。
小丁說:“樂樂,你好牛x啊,你居然要和盛之尋同臺了!!”
姜樂忱也沒想到這次音樂節,他能看到國內最頂尖的男團,和最頂流的男藝人。若不是顧禹哲手眼通天,他恐怕還在音樂節下面當保安呢。
不過,若是和盛之尋同臺的話,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大丁:“對了,我記得你有個叫聞桂的隊友,當時出道的時候,號稱是‘小盛之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姜:關于我染了新發色就把直男舍友逼上崆峒山這件事:)
作者:啊?直男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