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水晶桂花糕(六)
繼國緣一回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鬼舞辻無慘炸開的原因——繼國緣一終于撞見了鬼舞辻無慘,對方輸在了繼國緣一手裏。
但他依舊逃脫了,用的就是把自己身體炸開的招數。
而那個女鬼叫珠世,她想要鬼舞辻無慘死亡,但卻眼睜睜看着他逃脫兩次。
繼國緣一說這話的時候,拿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殷紅的血液落在碗裏:“我遇見了桔梗大人。您需要的是這個吧?”
我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對方。
其實……他也有很多話想說吧?關于兄長,關于命運,關于自我。
可是他什麽都沒說,只是給我割了一碗血。
我端起那碗血——血腥味很濃,但還可以忍受。
“大嫂在外面,想向您道歉。”
“緣一。”我開口,“如果你想讓你大嫂活下來,告訴她,現在立刻帶着孩子離開繼國家,改名換姓。你護不住他們。”
繼國緣一愣了一下,垂下眼睑:“您已經知道了。”
“什麽?”
“鬼殺隊要求我切腹謝罪。”
“什麽?”
“我未能斬殺鬼舞辻無慘,放走了女鬼珠世,兄長也化成了鬼。”
我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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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喝完了碗裏的血,随手把碗扔到一邊:“你現在先去把你大嫂送走——不管是不是想切腹,你大嫂和你侄子總是無辜的。一切等你回來再說。”
繼國緣一還想要再說些什麽,我推了一把他的刀,然後塞給他一塊用來補充體力的水晶桂花糕——于是肉眼可見的,那道傷口就消失不見了。“去送你大嫂和你侄子。”
“好。”
他如果想走,鬼殺隊沒人攔得住他。
而他只要答應了,我就不擔心他會食言——就算是鬼殺隊真有膽子全員出動攔他,跟着繼國緣一行動的妖怪也不會善罷甘休。
哈。
切腹!
也配?
我當年飲下鸩酒是因為不得已,是因為我不得不把自己推出來為幼弟争取時間,是我不得不成為犧牲品去阻斷世家的利益。那些人逼死了我,那些人逼得我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一切——我當然不在乎好名聲和壞名聲,但我要是名聲不好,幼弟就算再怎麽努力,也會成為他政令的阻礙點。
所以我可以死。
我死于紛争,死于利益,死于政治,死于博弈。輸了就是輸了,若是我贏,他們也活不得。而實際上,我死了,他們不還是得一個一個給我陪葬?
但鬼殺隊憑什麽?
“呼啦”一聲,我推開了門,活着的柱正在屋裏開會。
天氣還未轉暖,屋裏人多,又生着火,熏得人眼睛疼。
“開門通通風。也不怕這麽多人一把火直接燒了,孤把門堵了一個都跑不出去。”我拉長了聲音,一步一步走到産屋敷耀哉面前,笑了,“開個玩笑。諸位不至于連個玩笑都開不得吧?大家在讨論什麽就繼續,不必顧及孤的态度。”
煉獄慎壽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聲說道:“安樂小姐真的特別會說笑話。我換炎之呼吸也不是放火,就是保持自己的全集中狀态,大家緊張什麽?”
他額眼角上的斑紋根本沒消失:“反正都活不過二十五歲了,不差多開一會兒斑紋,說不準還能提升一下境界。安樂小姐都能跟化鬼的繼國岩勝打得有來有往,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能落後不是?”
“說的是。”我拍了拍煉獄慎壽郎的肩膀,“炎柱大人,剛剛讨論到什麽地方了來着?跟我提一句,也省得我跟不上你們的套路。”
“關于日柱大人切腹謝罪。”他超大聲說,震得我耳朵有點麻麻的,“這不是擔心您身體不适,所以大家都攔着我,不讓我通知您來着。”
“哦。”我點點頭:“是這個意思?”
“是是是。”
“當然是這個意思,安樂小姐受了傷,當然不好打擾安樂小姐。”
“安樂小姐真的厲害,居然能喝繼國岩勝打得有來有往,而且繼國岩勝是僅次于繼國緣一的劍士了。”
“要不是鬼舞辻無慘跑了——鬼舞辻無慘肯定是害怕安樂小姐才跑的!要不是鬼舞辻無慘跑了,安樂小姐肯定能殺了鬼舞辻無慘!”
“安樂小姐是仙人嘛!做出來的點心不僅好吃還能療傷。”
“好了。”我擡了下胳膊,倒是沒想到我還是他們逼死繼國緣一的理由之一。
是了,既然有一個和繼國岩勝打得有來有往的女人在鬼殺隊,為什麽還需要一個繼國緣一呢?事實證明,繼國緣一的日之呼吸雖然難學,也不是學不會。只要多找些人總是有人能學會的嘛!而且繼國岩勝都化鬼了,肯定是很早就有這個打算,說不準一開始說安樂小姐喜歡繼國緣一都只是因為安樂小姐打得過他所以他心裏不滿,想要诋毀安樂小姐。說真的,一個男人诋毀一個女人的方法多了去了!而且,要是安樂小姐喜歡上我,說不準就會認真給我講解日之呼吸了。
我根本用不着腦子去想,都能猜出來面前的這群人在想些什麽。
“要繼國緣一切腹,總要有個理由吧?”我說。
“繼國岩勝化鬼了啊!鬼知道繼國緣一會不會也化鬼!開斑紋的劍士活不過二十五歲!繼國緣一快要二十五歲了!”
“他放過了鬼舞辻無慘!還放過了一個惡鬼!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他肯定知道開斑紋會導致死亡的!但是斑紋就像是傳染病一樣,根本就阻止不了!”
“他就是鬼舞辻無慘的手下!想要害死我們!”
這群人七嘴八舌,我擡了下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炎柱大人呢?您一直沒說話。”
“我相信日柱大人。”他這麽說道。
“那主公呢?”我看向産屋敷耀哉,他整張臉已經慘白:“主公不能只讓我們說。”
“我相信緣一大人。”
“就算是主公這麽說……”
“主公怎麽說?”
我擡高了聲音,壓過了其他人的反駁:“主公怎麽說?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繼國緣一去死的應當是鬼舞辻無慘,孤倒是不知道鬼殺隊裏個個都是鬼舞辻無慘了?”
煉獄慎壽郎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
顯得非常突兀。
我沒理他。
“繼國岩勝化鬼了,和繼國緣一有什麽關系?要是真有關系,他繼國岩勝怎麽就只學得劣化版的日之呼吸——還自以為厲害改了個月之呼吸的名字,仿佛差了一點就能跟日之呼吸相提并論一樣。要是繼國岩勝化鬼意味着繼國緣一化鬼,他繼國岩勝娶老婆還意味着繼國緣一娶老婆了?你怎麽知道繼國緣一活不過二十五歲?跟鬼舞辻無慘似的盼着他死?你們活不過二十五歲是你們身體素質不行,怎麽就斷定他也活不過二十五歲?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先理解這一點。”
我站起來,把自己的日輪刀扔到他們面前:“繼國緣一自創了呼吸方式,都是人,你們怎麽就不能從無到有創立呼吸方式呢?孤差一點,他繼國緣一演示了一邊日之呼吸十二型,我就靠着模仿他的日之呼吸十二型,和繼國岩勝兩敗俱傷。都是人,你們怎麽不比比看?”
“鬼舞辻無慘的手下?去跟鬼舞辻無慘說這話,看看鬼舞辻無慘能不能笑出來。還害死你們?孤今日剛松快些,想要松松筋骨,怎麽?誰和我試試手去?”
一屋人沉默不語。
“得了。”我收起日輪刀,“說吧。別整得跟孤非要弄死你們一樣。”
然而事實證明,這群人就是聽不懂人話 就是以為人多力量大,蜉蝣可憾樹,堅持要繼國緣一承擔起責任。
跟個複讀機一樣,只會車轱辘似的說那麽幾句話。
我一杯一杯喝完了杯子裏的茶水,而産屋敷耀哉時不時看向我,眼神也慢慢淡了下來。
他最後力排衆議,把繼國緣一逐出了鬼殺隊。
我交還了産屋敷一族的族徽。本來想要交還日輪刀的,但産屋敷耀哉說日輪刀就送給我了。
我也不與他客氣收起了日輪刀,換上了來的時候所穿的長衣長褲,把頭發高高地束起馬尾:“鬼殺隊的目标,只能有一個。”
“我知道。”年幼的孩子沖我點了點頭,接受了我最後的建議。“安樂小姐保重。您已經在鬼舞辻無慘那裏……留下影子了。”
“沒關系。我還不至于怕一個鬼舞辻無慘。”
于我而言,鬼舞辻無慘還真不一定比繼國岩勝難對付。繼國岩勝的反應力鬼舞辻無慘很難比得上。
我最後看了産屋敷耀哉一眼:“記住了?”
他回答:“記住了。”
鬼殺隊的目标只能有一個。
那就是殺死鬼舞辻無慘。
産屋敷一族可以為了這個目标付出金錢,付出其他,但鬼殺隊的目标必須一致。
也就是說,必須和産屋敷一族一樣,柱們和鬼舞辻無慘有着深仇大恨——不一定每個都有仇,但有仇的一定得是大多數。
仇恨是最具有凝聚力的情感。
依靠着人的善良和道義,很多時候是不夠的。想要長久地堅持下去完成一個目标,并且可以為此付出一切,大部分人靠的是仇恨。
作者有話要說: 安樂:等我喝完這碗血,就殺了你們。
鬼殺隊逼死繼國緣一真的是在安樂的雷區蹦迪。
她當年就是這麽死的。
最後那段是要借産屋敷的手搞死鬼殺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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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這就是無慘沒死的原因嗎?我真是搞不懂鬼殺隊。
我:文化教育問題。安樂的思維和我們是一樣的,所以你理解她但不理解鬼殺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