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東坡肉(一)
放學之後,master帶着我去了圍棋社社團。
圍棋社的社長是一個戴着無框眼鏡的高三的男生井田良木,聽說已經取得了兩次國家級的名次。
“他本人是個非常嚴謹甚至有點嚴苛的性格,所以說句實話,我不太建議安樂小姐參加圍棋社。”這是竈門祢豆子的原話。
說句實話,我覺得小姑娘有點太過憂心忡忡了。但是當我踏入圍棋社活動室門口的時候還是覺得這地兒有點太安靜了。
圍棋社的活動經費一向都算不上很足——主要是圍棋這種東西實在是有點講究天賦,所以人不多。所占據的活動室倒是不小,只不過很偏僻。
據說在現在的圍棋社社長井田良木來之前,圍棋社還是挺熱鬧的。但是井田良木堅持認為圍棋需要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所以他嚴格規定了圍棋社的活動條件以及活動範圍,堅決拒絕周圍有打擾到他們練習的活動。
“空條承太郎。”井田良木站到master面前,簡直算得上是白斬雞了。不過我仔細想了想,好像大部分的男生站在master面前都能算得上是白斬雞,就算單獨看起來還算身材不錯的男生也是一樣。
如果忽略掉master的話,比我高出半個頭的井田良木站在我面前其實還是挺有氣勢的。
他一副不畏強、暴的模樣,推了推自己的無框眼鏡,冷笑一聲:“怎麽把老師打到住院的空條承太郎也是想加入我們圍棋社嗎?我們圍棋社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真的,在對方說完這話的時候,我都擔心他的生命安全。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事,master什麽都沒說,只是推了我一把。
我知道這個時候該我出場了,于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他們兩個之間。
大概是顧慮到前面有女孩子,所以井田良木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轉學生。想要加入圍棋社。”我盡量保持着自己作為學生的認真表情。
天知道我已經多少年沒擺出來這麽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了。
結果被井田良木挑釁沒說話的master反倒壓了壓帽檐:“呀嘞呀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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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的言外之意應該是“你也太能裝了吧”。但是我假裝沒有讀懂他的意思,保持着自己天真無辜的表情,面對着面前的井田良木。
但是對方卻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有空條承太郎做擔保就能加入我們圍棋社了嗎?我告訴你也許加入其他社團是足夠的,但是想要加入圍棋社,就算是你有校長做擔保也沒用。我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誰帶你過來的,不滿足我們的條件就不要進來。”
我記得招新報告上面寫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至少取得一個市級獎項——還得是一等獎以上。
難怪社團的人這麽少,而且裏面的女孩子在看見master的時候也沒什麽反應。
我本來還以為着是個完全正常的社團,結果沒想到原來不正常的是在社長身上。
“你取的過市級以上的獎項嗎?”
“沒有。”
“學習過圍棋嗎?是不出世的大家族的繼承人嗎?”
“不是。”
“是數學非常好的高一新生嗎?”
“不是,我數學幾乎一竅不通。”
“那你憑什麽……”
“下一手就知道了。”我伸手拿起了他手邊的一顆棋子,收斂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然後慢慢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勾唇。
果然,對方瞬間變了臉色。
他或許是很有本事,但不應該這麽看不起人。
我提前問過了,社團本身就是屬于興趣型的活動,并不是一定要取得獎項。這種課外擴展性的活動本身算是提供了一個免費的活動項目,既可以讓學生學到感興趣的東西,也可以通過社團信息參加比賽。
有沒有天賦都可以,畢竟也不是所有人學習唱歌就一定要成為歌手,學習鋼琴就一定要去維也納□□,學習圍棋就一定要成為國手。
比如我,我只想賺錢。
是不是國手什麽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知道贏了的話會有獎金,等級越高,獎金越多,這就行了。
但井田良木作為目前圍棋社的社長,在某種程度上讓圍棋社偏離了作為學生社團的意義,而是把它變成了一個實力至上的成人世界,甚至還有篩選制度,以至于下不好棋的人提心吊膽,甚至會影響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這就不行了。
“你要和誰下?”井田良木雙手抱臂,“先說好,我沒有時間和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過家家,我們圍棋社內就沒有幾個女孩子,也不需要你這種花瓶給我們增光,就算你是空條承太郎帶過來的……”
“你一直在提m……空條承太郎做什麽?是我跟你下棋,不是他跟你下棋。說真的你不覺得你一直在提他是刻意挑釁他麽?明知道他不會下棋還要一直用下棋刺激他,難不成你想和他比打架?我倒是能替你加油助威……”
Master從背後撞了我一下。
“反正你也贏不了。”我立刻改口,“我只是一個轉學生,想要參加圍棋社找不到地方所以拜托空條同學帶我過來而已。”
井田良木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你扯什麽犢子,他能這麽好心?”的表情,連帶着我對他的挑釁都視而不見,可見master真的是禍水。
不僅針對女人,針對男人也是。
說真的,徐倫不會是個男人的名字吧?雖然是個女名,但是男生起女孩子名字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算這麽說……”
“如果你贏了,我再也不來圍棋社。”我立刻說道,“并且請你們喝飲料。如果我贏了,我要圍棋社幫我報名參加全國青少年組的圍棋比賽。我沒有參加過,所以需要你們參加過的提供流程信息。”
其實這個賭并不大,所以我又加上了一句:“喝什麽都行。”
其實也不大。
井田良木甚至露出了被侮辱的表情。
所以我又加上了一句:“十萬。你參加的國家級的比賽,一次所拿到的獎金應該也只有十萬塊。”
對方頓住了腳步。
“只是一局而已,并不算什麽……”已經有好事者開始勸了。
我在下午就找到了對方的資料,對他的棋路心知肚明,只是需要看看他的态度,來确定我的态度而已。
對方最後點了頭。
他執先手,說:“我讓你三子,讓你看清楚自己,輸得心服口服,然後滾回去看清楚自己,別以為長了一張好臉又有錢就能侮辱圍棋。”
其實我真的覺得他太過自信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我的圍棋老師曾經是最好的國手,但他在被父親稱贊的時候說,若不是女子無法成為棋博士,他的妻子才應該是最好的。
可見有些時候,名號真的還算不了什麽。
“我沒有侮辱圍棋——我本來就不喜歡圍棋,我喜歡的只是圍棋帶給我的勝利的樂趣,碾壓別人很有意思,無論是什麽方面。”在他坐下來的時候,我壓低了聲音,“也不需要你讓我三子。”
然而對方的臭屁表情讓我沒忍住下了壓子棋。
圍觀的人幾乎是倒吸一口涼氣。
井田良木看起來已經要掀桌子了,但master眼疾手快一手按住了他:“下完。”
我估摸着master根本不知道壓子棋是什麽意思。
井田良木已經滿臉通紅,氣的。
一個小時之後,我站起來:“承蒙指教,希望您遵守約定。”
要不是他後面一直在踟蹰,下棋的速度越來越慢,我還能再快一點。
Master一直安安靜靜,知道這個時候才一腳踹翻了棋盤,然後單手拎起我的衣服:“走了。”
我完全掙紮不得,只能跟着對方往外走。
直到出了教學樓才放聲大笑,朝master炫耀:“壓子棋是我知道的在圍棋上最侮辱人的方式。說真的我本來不想這麽搞的,但對方的行為實在是讓我有點氣沖上頭不管不顧。可見是真的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
Master點點頭,沒說話。
但是他給我這個反應已經讓我受寵若驚了。
而且我今天也算是仗着他的勢進的圍棋社,不然以井田良木的性格,很有可能會在我敲門之後“啪”得一聲把門關上,連和他比賽都沒有機會。
“你什麽時候學的下棋?”
“很早之前啊。”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活着的時候。”
這麽說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但确實又沒錯,就顯得更加奇怪。“其實我學棋不算什麽好學生,但是我父親說,琴棋書畫總是要有一樣好名聲,不求拿的出去手,至少要多少懂一些。雖然我當時覺得沒啥用,但是現在才覺得是真的好使。”
要是換成老師大約更快。
我至少還得思考一下,老師可能根本就盲下。
想到這裏突然覺得自己學東西對不起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阿強:你幹嘛非要參加比賽?
安樂:賺錢使我快樂。真女子不靠男人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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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某些人表面上不在意臭屁的master,實際不還是因為對方diss自家master所以下了壓子棋?
我:自己家的master自己不寵着咋辦?
我朋友:壓子棋這個好像是《圍棋少年》?
我:對!其實我也不懂圍棋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朋友:我就知道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