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寧佳悅離開的時候神情憂慮,董戈雅不放心,送她下樓,剛到樓梯口便看見一人倚靠在車邊等候,舊式的小區,路燈都是零零散散幾處,只看見月光照耀下,锃亮的車身,暗黑高大的身影,寧佳悅緊靠着她的身體瞬間僵硬,腳步頓了一下,才緩步向那人走去。
大約距離那人一米的地方,寧佳悅停下了腳步,董戈雅也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竟是自己的老板,在她的認知裏,這兩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牽連在一起的,她也終于知道寧佳悅是“傍上大款”了。
其實那人何止是大款?!寧佳悅對這些不清楚,可是她卻特別清楚,說葉昊澤是R市不折不扣的太子都不為過,據說他的爺爺曾官拜軍區總參謀長,大伯時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外公曾是省公安廳廳長,父親是軍區司令員,母親則是廣電總局直屬機關黨委書記,舅舅是北京某集團公司董事會主席。
董戈雅曾經不服地想:任憑誰有一個這樣的家世,都難保不事業有成,生活如意,沒辦法,誰讓人家就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那時的她沒料到,他事業有成是沒錯,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出現後,他的生活怕是再也沒有如意過,甚至,為此付出了一生,她,旁觀着,也心痛着。
葉昊澤先是定眸看了微垂着頭的寧佳悅一眼,然後才看向她,向前一步,伸出右手,彬彬有禮的樣子,“你好,我是葉昊澤。”
董戈雅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她自然知道,整個R市幾乎無人不知的“葉少”,也是獨一無二的尊稱,董戈雅一度覺得不可思議,暗嘆:這都什麽年頭了,竟然還有真當自己是少爺的!
現如今,在他面前,被他淡淡的注視着,都讓人有沉重的壓迫感,似乎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冷漠地俯視着萬物衆生,忙回了神,伸出右手,幾乎只是剛碰上,那人便撤了回去,快到她都沒有感覺到應該屬于人類的溫度。
董戈雅尴尬的收回手,禮貌開口:“你好,我叫董戈雅,佳悅的朋友。”
葉昊澤點了一下頭,眼睛看着寧佳悅,話卻是對着她說:“我知道,董小姐在公司上班還習慣嗎?”
葉昊澤的公司業務涉及房地産,金融,餐飲,商貿等等,董戈雅自上班後一直被分配在總公司的行政部,她沒想到她這樣的一名小職員,葉昊澤竟然認識她,他這樣問,董戈雅連忙回道:“挺好的,謝謝葉總關心。”
客套完畢,他明顯不想多待,看着寧佳悅問道:“家裏鑰匙帶了吧?我還沒吃飯,先陪我去吃飯。”
說完轉身打開車門,待寧佳悅坐進車裏後,對董戈雅點了點頭,方走向另一邊。
直到車子完全淹沒在車流之中,董戈雅才轉身上樓,今天的事讓她無比困惑,寧佳悅那麽難過,多半是因為那個男人吧?她是怎麽跟葉昊澤認識的?和李宸祿分手一定也與葉昊澤有關,心裏隐隐有了答案,卻不敢再往深處想。
葉昊澤帶寧佳悅去了一家私房菜館,寧佳悅想起午飯的情景,拿起筷子慢慢吃着,葉昊澤可能餓的狠了,大口地吃着,吃相卻很是文雅,一副家教良好的樣子,間隙,他開口:“幫我盛碗湯。”
寧佳悅看了看面前的冬瓜湯,起身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待要坐下,他又開口:“給你也盛一碗,這湯清熱解暑,多喝點!”
寧佳悅看着面前的冬瓜皺了皺眉,最終拿起勺子,她挑食,很嚴重,就如同這一桌子的菜,沒有她喜歡吃的菜式,她和小鹿都嗜辣,顯然,面前的人口味清淡,似乎一點辣的也不能吃,又譬如,她不吃冬瓜,總覺得冬瓜味道平淡,甚至帶着一些苦澀,還有,她不吃白菜,不吃胡蘿蔔,不吃苦瓜,不吃炒西紅柿,不吃肥肉,吃魚肉都是小鹿一點點把刺挑出來才吃,離開他一天不到,她已如此思念,以後,再也沒有人細心地給她挑菜,沒有人發愁她挑食會營養不良,眼淚掉進碗裏,她拿起勺子,壓下,眼淚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沒有存在過。
晚飯當然又沒吃多少,葉昊澤習慣性的皺眉,盯着她問道:“你平時飯量都這麽小?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寧佳悅看着面前的菜,緩緩搖頭,“沒有,是我剛在小雅那吃過了。”
葉昊澤笑了笑,拿起一根煙點燃,仿佛随便拈起一個話題:“哦?你們吃的什麽?還有,跟我說說,你都喜歡吃些什麽?”
寧佳悅努力想了想,只想起董戈雅買回來的甜食,她卻再也不會碰了,忽然想起對面的人還在等答案,她擡頭認真說道:“我不挑食。”
透過煙霧,隐隐看到對面的男人眯了眯眼,卻沒有說話,半響,他按下包間的響鈴,吩咐服務員上餐後甜點,寧佳悅發現面前的這個人越發的深不可測,他只要看着你,似乎什麽都知道,那犀利的眼神仿若洞察一切。
甜點擺上桌,他揚手示意,“我看你剛才沒吃多少,你們小女生不都喜歡這個嗎?喏,趕快吃吧。”
寧佳悅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眼前的男人明明面帶關切,言語溫和,她卻不寒而栗,僵持了一會兒,她開口:“我不吃甜食。”
葉昊澤“嗤”地發出一聲冷笑,“寧佳悅,難不成跟了我,你要絕食?還是說吃什麽都沒了胃口?”寧佳悅驀然瞪大眼睛,在男人的注視下,一切都無法掩藏。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不好,車開得飛快,到了別墅,寧佳悅剛拿出鑰匙打開門,就被他擁着往裏走,門還沒有關上,他就迫不及待地要親吻她,一切發生的太快,寧佳悅條件反射大叫一聲,就被他堵住了嘴,聲音被吞沒,他先是大口的吸吮,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吃下去一樣,寧佳悅只覺得惡心,頭往後仰想要躲避,他的手卻繞過來固定住了她的脖子,整個人都陷進了他剛硬的臂彎中,無法擺脫,只能承受,揮舞的雙手終是無力地垂下。
淚水順着眼角滑下,流進耳道,濡濕冰涼,似乎覺得還不夠,他捏緊下颚,迫她張開嘴巴,舌頭強勢地擠進最裏面,寧佳悅驚恐的睜大雙眼,卻意外撞進了一汪黑色的深潭中,這個人,自始至終都睜着眼睛,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的動作粗暴,眼睛卻一片黝黑沉寂,令人無法猜透他在想什麽。
她的小鹿就不一樣,每次親吻,都閉着眼睛,溫柔專注,她偶爾調皮,會偷偷掀開眼皮看他,看到他長長的睫毛溫順的伏在眼睛上,就覺得一片美好。
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專心,他更加用力地蹂躏着她的嘴唇,捏着下颚的手松開,順着脖頸,一路撫摸,最終不耐地撕開了她的上衣,饒是再三做好了心理準備,寧佳悅還是害怕的不能自已,雙手顫抖地抓住他下滑的手,大眼乞求的看着他,葉昊澤終于松開了唇,垂眼靜靜看着她,她的嘴唇已被蹂躏的不成樣子,看起來紅潤飽滿,嬌豔欲滴,他的眸色又深了幾分,俯身打橫抱起她,大步向樓上走去,寧佳悅的手還放在他的胳膊上,望着他堅毅的臉龐,松了手,認命般閉上眼睛。
葉昊澤一腳踹開房門,把寧佳悅放在床上,壓上她身體的時候,他看着她的眼睛說道:“不要害怕,這是早晚的事,你只要順着我,我會對你好的,忘掉昨晚,我會讓你喜歡的。”
寧佳悅閉上眼睛把臉扭向一邊,避過他灼熱的氣息,葉昊澤起初極盡溫柔,耐心的等着她适應,最後發現她的眉宇間盡是厭惡和痛苦,冷笑一聲,不再隐忍,沉腰挺進,寧佳悅猝不及防下,嘴唇咬在緊抓床單的手上,止住到了嘴邊的悶哼。
她疼的大汗淋漓,他卻興奮的低吼,停下動作,俯身尋着她的唇一頓啃咬,寧佳悅回過神來不顧身上疼痛猛烈掙紮,又怎知她越是掙紮葉昊澤越是興奮,壓着她的身子,騰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黑眸緊盯着她,狠狠地吻着,狂亂的咬着,看她不再掙紮,方繼續身下的動作。
寧佳悅醒來的時候,室內一片黑暗,她被人從後擁在懷裏,之前的狂亂她不敢回想,只記得最後她實在承受不住暈了過去,想要掰開放在腰間的手,卻發現手臂酸痛的幾乎擡不起來,她試了幾次,終于放下,臉埋進枕頭裏,無聲地哭泣。
腰上的手動了動,寧佳悅屏息,全身僵直,卻是背後的人翻了個身,待呼吸平穩傳來,她一手抓着床沿,挪出雙腿,一路摸索,終于蹒跚的走到浴室,歐式風格的鏡子裏,一個面色蒼白,全身傷痕的女人映在裏面,鏡子那麽大,大到她能清晰的看見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她甚至不敢擡頭看向她的眼睛,許是累了,她撫在鏡子上的手慢慢下滑,終于,整個人都跪倒在鏡子前,安靜地沒有一絲氣息。
室內,葉昊澤赤裸着上身靠在床頭吸煙,一室的黑暗中,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能看見的,只有那随着手指上下飄動的紅點,忽明忽暗,等那不斷閃爍的紅點最終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他掀起被子,走到浴室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半天沒有動靜,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凝滞了。
半響,似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擰開了門把,浴室裏的人沒有再哭泣,只是安靜地伏在那面鏡子上,此刻,縱然她身上青紫交加,頭發散亂,面容慘白,葉昊澤卻覺得那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屬于他的天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