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以後我叫你阿衡好不好
衛奕衡覺得她又開始不說人話了, 不然他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他冷聲道:“就算我察覺了柳師妹對我有愛慕之心,同樣也會不為所動。我對柳師妹從始到終沒有任何男女私情,師妹就只是師妹而已。”
柳重煙眼裏的期盼和愛意, 一點點被失落和對的楚安安怨恨取代,她望着楚安安的眸子裏似乎在說“你給我等着, 我們走着瞧”。
而後她一咬唇,一跺腳快步離開了現場。
柳重煙已走, 許祺原本留下來準備再看看現場發展, 臉上感覺到衛奕衡冰冷的眼神一掃, 他咽了咽口水,“我剛想起來, 藥房沒有我不行。我先走一步,衛師兄和楚師妹好好修養, 若是缺什麽藥調理身子, 知會我一聲, 我就快馬加鞭送過來。再會!”
楚安安沒注意許祺,反而看着柳重煙的行為動作, 失笑一聲。
這本書可真有意思,這裏面的女性角色表白被拒後, 這動作這神情,不能說毫不相似吧,只能說是一模一樣。難道這系列動作都是從批發市場批發回來的嗎?
如此的統一。
她笑着不自覺模仿了一下柳重煙咬唇跺腳的小動作。
衛奕衡的目光恰是時候落在她此刻的身上。
只見她低頭咬唇偷笑, 微風拂過輕輕吹動她衣袍的衣角, 整個人逆光而站明明是刺眼的存在,卻恰好充滿他整個眼眶。
使得他那雙眸中,再容不下天地萬物,只容得下一個小小的她。
“原來在衛師兄眼中, 師妹就只能是師妹。”她沖着他無謂一笑:“可衛師兄在我眼裏,可不只是師兄而已。”
說着她咬唇跺腳來了個現學現賣,捂臉跑回了房間。
這種情況誰留在現場誰尴尬。
衛奕衡一路目送她回房,眸光微閃,只是一瞬又恢複原來波瀾不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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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徐徐,好像在他們兩人身上帶走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未曾帶走。
*
窗外繁星閃爍,星光燦爛,偶有蟲鳥鳴叫聲響起。
衛奕衡站在床前解開黑袍腰帶,正欲上床睡覺,只聽“啪”的一聲。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下一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搖搖晃晃的楚安安。
她身形晃悠,站姿不穩,微眯眼眸在房內掃視一圈,最後停在他身上。
确定了是他後,她對着他傻傻笑了笑,然後歪着身子,踉踉跄跄走到他面前,一邊走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衛師兄,你…你簡直太難搞了…”
衛奕衡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歪歪斜斜的楚安安,伸手慌忙把解了一半的腰帶用力系上,擡頭正要好好教導她,男女有別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他剛轉過身,還未朝着她來的方向走上一步。只見她一個趔趄,不差分毫正好倒進他的懷中。
衛奕衡本就站在床邊,猝不及防被人用力一推,兩個人雙雙倒進床上。
楚安安身上的酒氣瞬間沖上他的鼻尖,他皺眉正要推開她,她反而用力抱住他,像是要糖吃的孩子,潑皮耍賴。
“衛師兄,你知不知道這三個月我是怎麽過的?”
她邊說邊抹淚,再順手把淚水抹在他的衣袍之上,他一雙劍眉擰得更緊了些。
楚安安抹完了眼淚,手不安分一伸,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望着他癡癡一笑:“衛師兄,你真帥。”
說話間,她還動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他慌忙拍來她的手,正要推開她時,她的雙手開始在他的身上,不安分地四處游走亂摸。
衛奕衡大驚失色,這楚安安喝醉了酒竟然如此失态?即使這玄霄大陸男女大防不似人界那般死板嚴苛,但如此這般行為未免太過界!
他一把推開她,剛從床上爬起來站着,只感覺腰間一松,低頭一看楚安安呈個大大的“人”字狀躺在啵啵床上,手中緊緊握住的是他的腰帶。
最近天氣有所回溫,近來較從前有幾分炎熱。
衛奕衡都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內衫搭配十年如一日的黑色長袍。
這長袍腰帶被人拉下,他那白色內衫的一部分便無遮擋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內衫又因為太薄,他的上半身在她眼前若隐若現。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手忙腳亂合攏長袍,伸手要從她身上拿回自己的腰帶。
楚安安眸子微眯,趁着他不知所措伸手過來時,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帶,他瞬間落入床上。
她躺在他身邊,手不自覺摸上了他的小腹,一邊說一邊笑:“嘿嘿,衛師兄你身材真好。”
衛奕衡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先騰上了紅暈,“你…你在做什麽你知道嗎!”
楚安安擡頭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眸子,“我當然知道,我在…”
她說着身子往前移了移,像是似微風拂過一般,在他唇上輕輕碰了碰,然後在他臉前綻開一個笑來:“…親你呀。”
楚安安的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混雜着濃濃淡淡的酒味在他臉前游走,空氣似乎在這一秒靜止下來。
衛奕衡只感覺腦海裏那根時刻緊繃的線,啪叽一下,就在此刻斷成了無數小節。
“楚安安,你…”
他言語混亂,第一次還未組織好語言就開口。
卻被楚安安打斷:“衛師兄衛師兄的,感覺多見外呀,以後我叫你…阿衡好不好?只屬于我們兩個的專屬稱呼哦。”
他薄唇輕啓,話到嘴邊還未來得及發聲,就看到她眉眼彎彎,笑着叫他:“阿衡,阿衡,安安最喜歡阿衡了。”
阿衡,阿衡。
安安最喜歡阿衡了。
衛奕衡感覺平靜跳動的心跳,此刻猛烈跳動着,好像下一刻就會從嗓子眼跳出來。
衛奕衡就是在這時從夢中驚醒過來的。
他從冰涼的床上坐起了身,看着還暗着的夜色,和身旁空無一物的床內,眸光跟着也暗了暗。
臉上卻莫名騰上一陣燥熱,像是發了高燒一般,整張臉燙極了。
這陣熱讓他瞬間反應過來,剛剛他…竟然夢見了她,甚至還在夢裏和她如此沒分寸沒界限,做着道侶才能做的事!
她是自己的小師妹,自己卻在夢裏這樣臆想她。衛奕衡你太不是個男人!
衛奕衡心下暗罵自己兩句,躺下後卻翻來覆去再也無法入睡。
一夜無眠至天光大亮時,他才堪堪睡去。
他正緩緩陷入沉睡中時,感覺身體被人搖晃着,有人正一聲聲叫他:“衛師兄,衛師兄。”
衛奕衡睜開尚且迷糊的雙眸,映入眼簾的是楚安安那張膚如凝脂的秀氣小臉。
是又在做夢嗎?他才剛剛入睡,竟然又夢見了她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安安看着衛奕衡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卻沉默地一句話都不說,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衛師兄,你清醒了嗎?”
衛奕衡目光在她眼前停留,她現在白裏透紅,身上已然沒有了昨夜夢中的酒味,眼裏有幾分孩童的懵懂。
她推搡着他,“衛師兄,你怎麽不說話了?”
衛奕衡薄唇輕言,聲音有些沙啞:“楚師妹?這…”他頓了一下,“這裏是夢中還是現實?”
楚安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沒發燒啊。衛師兄這是怎麽了?做噩夢了?”
衛奕衡修長的五指在床被下,用力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這的确不是夢境,眼前的楚安安是真實的楚安安,不是昨晚喝醉酒耍酒瘋的楚安安。
他從床上坐起,眸色漸深:“楚師妹,你…”他餘光瞥了瞥房內光亮,猜測着此時不過巳時。她怎麽突然跑到了他的房內來?
衛奕衡在半空中對上她那雙澄澈的眸子時,腦海冷不丁閃過昨晚那個夢境,眼神慌忙躲避,稍往床內移了移,不再看她。
“楚師妹怎麽進我房內,都不敲門?”
楚安安指了指房門:“我敲了啊。”說着對着空氣模仿了一下敲門時的動作:“咚咚咚,敲了好幾下。還在房門外叫了衛師兄好幾聲,可能是衛師兄睡得太熟,沒聽見。”
“楚師妹這麽匆忙找我,有什麽要事嗎?”
楚安安“嗯”了一聲,娓娓道來:“我原本是想告訴衛師兄,我的傷口幾乎已經恢複了,就想來問問訓練的事兒。沒想到走到房門外,怎麽敲門叫師兄都沒人理。”
她說到這,眸中帶笑地望着他:“結果不推門進來不知道,一進來啊吓一跳。”
“嗯?怎麽了?”
衛奕衡原本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按照原本他的做事風格,此時的楚安安早就被他趕到了房門外。
但腦海裏昨日的夢境還未消散,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快速跳動的聲音。
他的思想已經有幾分混亂,他索性暫時放棄思考,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
“我剛推門走到房間裏,就聽到衛師兄一口一個‘安安’地叫着。我尋思着,整個火祁宗叫安安的,又和衛師兄認識關系還行的,估計就我一個。”
楚安安說着,挑眉笑着看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所以衛師兄是做了什麽夢?怎麽突然這麽親昵地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