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她之喜。”
一霎間,恍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紛紛的炸開在了少年的身側。
安遜說的很是自然,眼神也很清澈。就連老練的阿碧聽了,心裏面也不能不說沒有蕩起漣漪,臉上浮現一絲紅暈。一直以來,只有女子依附夫君,哪裏有男子為妻子之憂而憂,為妻子之喜而喜的呢?要是一個男子肯掏心掏肺的愛你,為你做到這一步,又哪裏需要什麽十裏紅妝?即便是草屋粳米,也是甘之如饴。
所有的婢女都是偷偷的打量着安遜,望着他絕才驚豔的臉蛋和眉宇間的堅定,偷偷在心裏面嘆息。面對這樣一個男子,只恨自己沒有晚生個十年。
前世過往種種皆浮現腦海。李琦吟聽了安遜的話,也只是呆愣了一下,勾起了唇角。“小世子,男子多薄幸。就算你心如磐石堅定,也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姻緣巧合。若是等你弱冠之年,只希望不要忘了今天說過的話。”李琦吟的口氣很淡,明顯只是把安遜說的話當成是一個兒戲。
安遜不服,微微紅了眼,開口道,“姑……”
“小姐,大夫人到了。”阿碧忽然打斷了安遜的話。李琦吟往院子外面望去,果然看見一身寶藍朝服的趙氏在衆多嬷嬷婢女的簇擁下前來。
趙氏身着的是一品浩命夫人的官服,平日裏面這套朝服被她寶貝的壓在箱底不穿出來,只是等到家裏面來了重要客人或者是入朝參加宴會的時候才會換上。如今拿出來用來吓唬自己了?
李琦吟也不作聲,微微一笑,便是要跪在地上拜見趙氏,“參加母親。”說罷,就是要彎下腰,趙氏眼疾手快的扶起了李琦倚。
“我們家的四小姐還真是喜歡下跪。你跪了你姐姐,你姐姐便關進屋子裏面了,我可不敢再讓你跪。”趙氏諷刺的勾起唇角,卻也不用力扶她起來,只是讓李琦吟膝蓋彎曲虛跪着。要知道虛跪着比起真的下跪可是要累很多,不一會兒,李琦吟額頭上就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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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清明節放假了,開心!
冤魂
?安遜看着這一切,小手用力托起了李琦吟,“姑姑何必這樣,雖然我是世子,可是這幾日朝夕相處,你又何必跪拜我呢?”說罷,就是把李琦吟給扶了起來,并且自稱李琦吟是為了叩拜他。舒悫鹉琻說完這些,安遜的眼睛掃過了趙氏,意思不言而喻。
趙氏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跪了下去,“給小世子請安。”原本以為一品浩命夫人的頭銜可以給李琦吟一個下馬威,沒想到這丫頭那麽好運,竟然讓小世子也為她出頭。一品浩明怎麽樣也只是一個臣婦頭銜,怎麽比得上皇親國戚?
趙氏跪拜在地上,安遜也沒有讓她起來,只是冷冷開口。“大夫人,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你見到本世子再不下跪,那我就要跟皇上談一談李國公府內的教養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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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只能恨恨的稱是,從地上起來。一幫的奴婢都在看到趙氏給安遜跪拜,一種屈辱感頓時從趙氏的感情裏面活躍了起來。
一品浩命的朝服已經被地上的灰塵給染髒,趙氏狠狠地斂了神色,又是對着李琦吟說,“四姑娘,這些聘禮都是秦夫人送來的,将來也是要留給你出嫁做嫁妝的。放在你一個姑娘家這裏不太妥當。不如這樣,我跟你父親商量好了,把這些聘禮收進倉庫保管,等到你出嫁的時候再給你帶去怎麽樣?”
趙氏雖說是問句,可是沒有征求李琦吟的意見,便指揮着自己帶來的一幫雜役家仆搬運這些物品,就是想要收入囊中。
“放肆。”李琦吟一把打了身邊搬東西的奴才一巴掌,“你是什麽東西,就想要碰我的嫁妝。”說罷又是冷哼了一聲,“母親,不是我不想給你,若真的是父親的意思,我自然會繳入家內庫房。可是如今母親在面前,父親卻是沒有來,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可是擔當不起。這樣子吧,這些東西就先在我的桃園裏面放一段時間,等到什麽時候父親親口來問我,我就立刻放入庫房。”說罷,李琦吟便是朝着趙氏微微一笑。
趙氏氣的肺都要炸了,她這次來,确實沒有經過李潇的同意。李潇這個人不僅迂腐,還注重面子,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貪圖一個庶女的嫁妝,肯定不會同意的。趙氏原本的打算就是假借李潇的名義讓李琦吟先把東西奉上。等到東西已經收入囊中的時候,再慢慢跟李潇說。誰知道這個庶女那麽狡猾,是料定她不敢跟李潇講了。
“我是你的母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趙氏知道這次大事不好,可是還是硬着頭皮裝出一副無謂的樣子,“琦吟,你一個庶女,你父親怎麽可能為了嫁妝就跟你談話。我看是你自己心懷不軌,不肯交上嫁妝才故意這麽說的。”
李琦吟也沒有應答,目光随着一抹玫紅色的身影緩至而笑了起來。“母親,你是用什麽身份來跟我說這個話的呢?李府的內院主子?可是你要知道,你這個權利可是老早就已經被取而代之了啊!”
順着李琦吟,趙氏看見三姨娘婀娜多姿的将手搭在一個婢女的腕上,朝着她們過來,正一臉刻薄的對着趙氏笑了起來。
“府裏面的女兒要出嫁,我這個暫時的內院掌管者自然是要盡心。大夫人怎麽也在這裏,難道還不去抄寫你的佛經嗎?”說罷,三姨娘狠狠地盯着大夫人,“大夫人可是要小心,不要再把蘇子看成是人參了。”
三姨娘的恨意讓趙氏莫名其妙,雖然兩個人多有不合,趙氏也知道三姨娘私下裏面是恨死了自己,可是這樣放在明面上講卻是第一次。難道是這個庶女存心挑撥,趙氏看了看李琦吟,可是李琦吟一臉坦然,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
那次的蘇子事情,果然是三姨娘做的!
趙氏握緊了雙手,修剪好的右手小拇指甲斷了一根。
看到大夫人一臉鐵青,三姨娘更是開心了,竟然還親熱的晚上李琦吟的臂彎,“四姑娘的嫁妝真是豐厚,就算是宮裏面的貴人娶親生子也沒有那麽大的排場。看樣子,秦夫人是真的疼惜四姑娘。”說罷,就是拿斜眼對着趙氏。
李琦倚名聲不好,雖然勉強讓太子答應了納為側妃,可是太子的生母皇後娘娘可是十分頭疼,甚至還逼迫太子退掉這門婚事,并且稱病沒有過來李國公府上拜見。這件事情已經是人人皆知的笑料,除了李琦倚自己蒙在鼓裏,滿大街都在傳誦。三姨娘這是在膈應趙氏!
趙氏氣不過,冷哼了一聲,卻是識相的走了。
李琦吟這個賤人不是吃素的,又是奔出來一個三姨娘。這下子,她知道自己是怎麽也不可能拿到嫁妝的。
趙氏走了之?後,三姨娘立刻就放下了原本挽住李琦吟的手,而是一臉正色的道,“請四小姐跟我去無人的地方詳談一會。”
說罷,李琦吟帶上黛蘭,留下阿碧整理嫁妝,便跟着三姨娘走了。安遜原本想要跟随,也被李琦吟給攔住了。
一走到了涼亭內,三姨娘就先哭了起來,眼淚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那天聽了四小姐的話,我便托人調查了倉庫裏面的東西。才讓我發現了那麽不堪的真相。趙氏一直以來都注重美容養顏,聽說使用蠍子制成的蠍子羮有延年益壽的奇效,就雇人從雲南之地找來了一批活蠍子。那些活蠍子通過水運,就是運在琦聞跳湖的那條船上面。”
“怪不得琦聞這幾天一直在睡夢中喊,”蠍子“兩個字,極為驚恐,這一定是大夫人的詭計。她故意把蠍子放在酒庫裏面,不管是誰,四小姐或者是五小姐還是琦聞,只要有一個人進去,就會遭到蠍子的攻擊。美容養顏只是假話,想要謀害庶女才是真相。自從那日回來之後,琦聞就被吓破了膽似得,連句重話也不敢說,真是讓我傷心。倉庫裏面的蠍子也不知去向,一定是趙氏讓人動了手腳,消滅了證據。”
“趙氏一定是看不慣我奪了她的風頭,占去了她原本的內院管轄權利,所以才想了一個那麽陰損的招數。我是恨在心頭上,可是沒有辦法發洩啊!”
不得不說三姨娘的想象力也是極為豐富,不過這樣也好,原本是想要制造一些證據讓三姨娘以為是趙氏做的,現在連證據都省了。李琦倚拿出帕子遞給了三姨娘,“姨娘就別哭了,在的父親眼裏看來,自然是笑臉迎人的女子最是動人。聽說三姨娘最近求見父親求而不得,倒是可以不要再哭哭啼啼的找父親,反而可以換個方法。讨父親開心了,姨娘在家裏面才可以有立足之地,三姐姐的親事才更有保障。”
李琦吟這一番話也不是沒有人跟三姨娘講過,可是從李琦吟嘴巴裏面說出來,就是有一種跟別人的不同的氣韻,讓人不由的相信她。三姨娘頓了頓,是聽進去了,接着往下說,“四小姐跟我都恨死了大夫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交了四小姐這個朋友,不放我們謀劃一番做一個交易如何?”
交易?李琦吟笑了,沒想到魚兒那麽容易就上鈎了,可是還是在面上遲疑一番,“這……,圖謀嫡母可是要被劃出族譜的。”
“今日四小姐也是看見了,趙氏欺淩你年少,要來圖謀你的嫁妝。要是沒有有力的後援,四小姐可是會吃大虧的。”三姨娘垂下了眸子,故作聰明的以為看透了李琦吟,“四小姐難道想要空手進秦府嗎?沒財沒力又是個庶女,往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這…我是小輩,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願聽三姨娘的吩咐。”
三姨娘眼前一亮,知道這是李琦吟答應了,連忙拉這李琦吟的手,又是一頓細說。兩個人聊到了黃昏快要落下,這才姍姍歸去。
回到院子裏面,就看見阿碧手執一掌明燈,對着李琦吟道,“小姐。”看樣子是剛剛從外面歸來。
李琦吟應了一聲,便有婢女上來解開她的發髻,為她褪下外袍,她明麗的眸子熠熠生輝,對着鏡子道,“如何?”
阿碧揮了揮手,幾個婢女就從屋子裏面離開了,只剩下阿碧和黛蘭。阿碧親自為李琦吟解開一個個簪子,一頭黑絲在她的手上柔順烏亮的閃着光澤。“恭喜小姐了,昨日剛下過細雨,有人便在九姨娘生前的屋子外面看到了一個露出一半的骨骸,看樣子是被雨水沖刷出來的。老夫人和老爺現在正在九姨娘的屋子內,請天師做法驅鬼。”
看樣子是十姨娘動手了!李琦吟垂下了眼簾,輕輕的笑了,看着窗外的暴雨吹刷着一切。她知道,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阿碧看向李琦吟,清秀動人的女子靜的跟一趟泉水般,你永遠也想象不到,她的眼裏心裏到底是多麽諱莫如深的打算。
一切都要結束了!阿碧也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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