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即墨巫下落
因為紫栖淵的傷還沒好,所以戰以擇一行人修整了月餘,待各自靈力都恢複到最好的狀态,這才啓程前往巫族。
巫族地界,戰以擇一身白色裏衣,外罩青袍,未覆面具的臉白皙俊美,他撐着青天傘,微微彎着眼睛,看起來溫和而尊貴。
“朕是狐祖戰以擇,攜朱雀翎前來拜訪巫族。”他笑着對守護巫族結界的幾人說道。
那幾人看着戰以擇一行人,神色不變,其中一個人從容回道,“容我進去通報。”
不知那人進去通報了誰,不一會便走出來了一位黑衣青年,“在下即墨沉,是我家家主在尋找朱雀翎,還請幾位移步。”他的語氣中隐隐流露着期待。
戰以擇想了想道:“好。”說罷就帶着幾人進入了巫族。
一路上到處漂浮着黑色的霧氣,根本就看不清路,即墨沉道:“各位跟緊了,巫族地界很容易迷路。”
戰以擇有些好奇的樣子,問道:“你認路是靠種族天賦嗎?”
即墨沉回道:“确是如此。”
與此同時,戰以擇用契約傳音給鬼年,“想辦法記路。”
至于紫栖淵,現在他們沒有重新簽訂契約,用靈力傳音的話容易被巫族人感應到,戰以擇也就沒做動作。
傳音也就是幾秒鐘的工夫,他随即感嘆道:“巫族當真是得天獨厚的種族,只是不知你家家主為何尋找朱雀翎?”
即墨沉看了他一眼,回道:“也不是什麽秘密,巫族一個月後會進行巫族大典,只有巫力強的人才能得到最好的巫石修煉,現在各家都在給自家子弟尋找靈物,提升巫力。”
戰以擇道:“巫族大典,我們可以觀看嗎?”
即墨沉有些遲疑,“這個要問過家主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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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即墨家,戰以擇等人剛剛被即墨沉迎進屋,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人,一身黑袍,中年人的模樣,神情有些嚴肅。
見到戰以擇一行人,他起身道:“在下即墨家家主即墨越門,歡迎諸位客人。”
戰以擇笑着回禮道:“在下狐族之主戰以擇,聽聞巫族有人尋找朱雀翎,碰巧手上有此物,便來拜訪。”
即墨越門聽後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不知狐祖如何才能将朱雀翎給我們?”
戰以擇笑道:“巫族的神秘莫測,在下向往已久,只是為了交朋友而來,如果能在此叨擾幾日,長長見識,朱雀翎自是當做禮物送與即墨兄。”戰以擇的态度很平和,倒真是一幅交友的模樣。
即墨越門看着戰以擇,搖頭道:“狐祖客氣了,巫族雖然避世,卻一向重視禮節,遠來是客,又攜有誠意,自然要好好招待,不若在這裏觀看完巫族大典再走吧。”
他倒是個聰明人,一下子看出了戰以擇的意圖,而且巫族确實重禮,覺得自己沒什麽損失,他就先對戰以擇說出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想看看戰以擇對于這樣的條件滿不滿意。
戰以擇自然滿意,距離大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自己找出即墨巫,而且這大典上的巫石,也只能是即墨巫的。
他接道:“如此甚好。”
說罷取出一物,一根散發着淡淡靈氣的紅色羽毛,正是朱雀翎,“這便是朱雀翎,朕很好奇,即墨兄要把這朱雀翎給哪位小輩?”
即墨越門回道:“是我家小輩即墨途。”
看到即墨越門盯着自己手中的朱雀翎,戰以擇也不好再不給人家,畢竟剛剛答應讓自己觀看巫族大典。
戰以擇把朱雀翎遞給了即墨越門,笑道:“朕也想看看即墨家優秀的小輩。”
“稍後聚會自會為各位客人引見。”即墨越門語氣很友善地道。
戰以擇笑笑不語,這即墨途到底是何人,他可是很期待。
……
衆人稍作休整後,即墨越門邀請幾人在會客廳一聚,他緩步走入,身後跟着兩個人,他指着一個黑袍青年道:“這是家弟即墨越平。”
黑衣青年對着戰以擇友好一笑,“這位就是狐祖了吧。”
戰以擇對他點頭,笑道:“正是。”
接着他目光轉向另一個人,那是一個少年,穿着一身黑布藍紋的寬大衣袍,即墨越門看到戰以擇的眼神,繼續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子即墨途。”
說罷又指向戰以擇,“這是狐祖戰以擇,巫族的客人,這次來還送了你朱雀翎。”
戰以擇深深的看着即墨途那張和即墨巫一模一樣的臉,感受着他的氣息,不對勁啊,為什麽,為什麽感覺不到契約的力量……
即墨途的眼神有一種少年人的明朗,“見過狐祖。”
戰以擇打量着他的神情氣質,點頭笑道:“的确是可造之材。”
即墨途看着他眼中的贊許,內心竟也不自知的湧上些許欣喜。
即墨越門道:“巫族有很多禁忌,還希望狐祖體諒,子時黑霧會加重,盡量不要走遠。還有西南方的食巫林不要去,那裏很危險,在巫族也是禁地。”
戰以擇從善如流道:“好。”
他頓了頓繼續道:“早就聽說巫族有很多山林,有一些山林中更是有諸多奇珍異寶,找靈物的話為什麽不在自家山林裏,反而執著于朱雀翎呢?”
即墨越門似是一嘆,“你說的是巫族的銀落林吧,那裏是由巫族最強大的家族掌管的,如今的即墨家日漸衰落,甚至成了二流的小家族。那裏現在是由百裏家掌管,兩個家族又多有不合,我等自是艱難。”
戰以擇好奇道:“即墨家也曾在巫族呼風喚雨,鼎盛一時,何以後來會如此?”
即墨越門看着戰以擇,眼中閃過什麽晦澀的東西,“說來慚愧,即墨家曾經有過一個天賦平平,卻風流多情的族人,經常出巫族地界,處處留情,因此留下血脈無數,哼,我巫族血脈之力強大,只要父母有一方是巫族就能夠傳承,我們為了保護血脈,将他的孩子盡量都找到接回來。”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但小孩一多,難免有所纰漏,接回來的孩子有偷偷溜走的,有因為無人照顧走失的,更有在競争中殒命的,等我們發現問題時,已經有一半的孩子不知行蹤了。”
“我巫族是最貼近天道的種族,但也受着更多的束縛,一旦逆天行事,做了有悖天道之事,命數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巫族對于子弟一向管教嚴格。我想,一定是流露在外的孩子做了什麽,才會導致千年來我即墨家災難不斷,為天數所棄……”
他說完這番話,在座的人都難免唏噓,即墨途的眼中更是有着難過。
戰以擇溫聲安慰道:“一定會好起來的,流露在外的子弟必然沒受過好的培養,以致巫力低下,做不出來什麽大事的,況且過去了這麽久,那影響也該快消失了才是。”
但戰以擇怎麽可能不知道他說的是誰,當年自己可是從巫族“拐”走過一個小孩,然後用心培養。而這個孩子正是即墨巫,幫他占蔔、幫他推算、為狐族逆天改命、召喚出輪回祭壇的即墨巫。
他知道輪回到一千年後有違天道,也有付出代價的覺悟,不就是死後湮滅、不入輪回嗎?但他從未想過對巫族也會有這麽大的影響,怪不得情報上說巫族千年來嚴重衰落,即墨巫當年也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吧……
話說回來,這即墨巫到底在何處?
聽到戰以擇的安慰,即墨越門臉色好看了一些,“确實,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巫族重視輪回,當年影響巫族氣運的人也會轉生,只要有影響巫族氣運的靈魂波動,我們都會做出處理。”
戰以擇挑眉道:“怎麽處理?”
即墨越門淡淡道:“這就是巫族內部的事情了。”
戰以擇一笑,“倒是我唐突了。”
即墨越門無所謂道:“無妨。”
幾人又聊了聊,見天色晚了,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即墨越門的房間內,即墨途的臉上有着猶豫,“真的要這樣嗎?哥會沒事嗎?”
即墨越門眼神莫測,“會的,你也不想巫族出事吧。”
即墨途低頭,咬了咬牙,“我知道了,家主。”随後告退離去,他看了一眼即墨越門的房門,眼神不斷閃爍。
他離開了即墨越門的房間後,就去敲響了戰以擇的房門。
戰以擇疑惑的打開門,就看見即墨途站在門外,一臉的糾結,“何事?”他溫和問道。
“我,我有事想求您。”即墨途小聲道。
戰以擇讓開了一點,“進來說。”
進了屋,即墨途突然對着戰以擇跪下,“求求狐祖,救救我哥哥……救救哥哥。”
戰以擇愣了一下,立刻将他扶起來,“怎麽回事,你坐下慢慢說。”讓即墨途坐在椅子上,接着他用衣袖擦拭掉了即墨途臉上的淚水。
即墨途被他扶着坐下,看着戰以擇青色衣袍上被水潤濕的一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聲“謝謝。”
看着即墨途的樣子,戰以擇嘴角的笑容加深。
“狐祖,您救救我哥哥吧,他被關起來了。”即墨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連忙說道。
戰以擇疑惑道:“為什麽讓我去救,怎麽不找你們家主。”
即墨途有些吞吐道:“我哥哥就是被家主關起來的,家主要在巫族大典之前殺了他。”
戰以擇皺眉,“朕要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即墨途看了他一眼,講述道:“我的雙胞胎哥哥叫即墨殊,前段時間我們剛成年,巫力大幅提升,靈魂也變的更加純粹強大,家主說他的靈魂氣息很像影響巫族氣運之人的,就把他關起來了。前幾天我偷聽家主談話,他說一定要在巫族大典之前殺了哥哥。”
看着即墨途眼中的焦急,戰以擇思索起來,雙胞胎,那就是一模一樣的臉;還有影響巫族氣運之人的靈魂氣息,這兩點,即墨殊的身份……答案呼之欲出,只是這即墨途有些奇怪。
戰以擇問道:“你不怕你哥哥真的會影響巫族氣運嗎?”
即墨途搖頭,“不會的,我與哥哥一向要好,哥哥又非常在意巫族,他不會害巫族的。”
在意巫族嗎?
戰以擇繼續問道:“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答應你救他?救他應該很危險吧,我為什麽要幫你?”
即墨途道:“我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您來巫族一定有所求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幫您,只要您幫我救出哥哥,真的求您,家主一向精明,我的時間不多了。”
戰以擇已經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那人就是即墨巫了,但他依舊沒有半分着急的樣子,而是繼續問道:“你救出來他之後要怎麽辦?”
即墨途咬牙,“只能先讓哥哥逃走了,等家主發現哥哥不會給巫族帶來不幸後,再試試能不能讓他接受哥哥。”
戰以擇看着即墨途,這少年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聰明,“好,朕幫你,說說你的計劃吧,不要讓朕失望。”
即墨途看着戰以擇微彎的桃花眼,不知怎的,內心就有了一絲慌張。
“哥哥被關在食巫林深處的霧障叢裏,那裏很危險,不過我、我和你們一起去,我能破解一部分黑霧。”
戰以擇點頭道:“好,此事需要從長計議,食巫林的地形、需要準備的丹藥衣物、人員安排、行動時間等,你明天晚上來我房裏商讨情況。”
即墨途點頭以示同意,随即悄悄離開了戰以擇的房間。
門輕輕地合上,戰以擇望着那扇木門,神情凝重,很多事情現在他還看不清,但知道了即墨巫的消息,他就不可能無動于衷,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