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坐在薄菀的懷裏, 喻夏的呼吸有些不太穩,甚至連手都在抖,偏偏她被逼着專心做事, 指尖覆着一張卸妝巾,正在薄菀的眉尾、眼妝上掃過, 大地色眼影粉顏色被留在卸妝巾上,薄薄的眼皮褪了妝,過于明媚的痕跡漸漸變淡。
眼見着只有很細的一層痕跡。
喻夏的手卻忽然抖了抖, 卸妝巾沾在對方眼角的位置, 引得薄菀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對方不太滿意地批評了她一句:
“姐姐,專心些。”
“……”
她倒是想專心又認真,但這人能不能不要時快時慢地逗她?
喻夏喉嚨動了動,咽下那些呼之欲出的動靜,甚至很努力地将注意力轉到薄菀的臉上,免得自己囫囵的動作引得對方臉上花一塊、素一塊, 好好一個大美人,卸妝一半成了小醜,那畫面就相當尴尬了。
她在意着對方的臉,薄菀卻仍不太滿意, 壓着她的腰, 将人按得離自己更近一些,幽幽的笑意吐露在懷裏人的耳邊。
“姐姐是喜歡快一點,還是喜歡慢一點?”
喻夏不吭聲,薄菀就自己挑了個答案,讓她品味,以至于女人手底下陡然失了力道, 按得動作大了點,在薄菀肌膚較薄的眼睛附近擦出紅痕來,她驀地将手挪開,呼吸淩亂,啞着嗓子拍在對方肩上:
“……你還想不想卸妝了?”
“想,”薄菀說:“我喜歡快一點,偏偏姐姐動作又這麽慢,讓我好等。”
聽她這樣明目張膽地倒打一耙,喻夏沒了脾氣,看她這張只卸掉半邊眉眼的漂亮面孔,幾秒種後把手裏的卸妝巾往旁邊一丢,冷靜地宣布道:
“自己卸。”
罷工了。
反正她又不在意薄菀做這種事的時候帶不帶妝,只是薄菀非要找個借口理由在這種時候折騰她罷了,喻夏可不慣着她。
Advertisement
“我空不出手來啊……”薄菀委屈地壓了壓唇角,眼睛也跟着下耷,誰見了不心生憐惜?
喻夏按着她的肩膀,作勢要從她的懷中離開,“這樣你就能空出來了吧?”
端看她眼中仍舊冷靜、一成不變的情緒,薄菀不太甘心,本來抱着人坐在沙發上,此刻忽然站起來,驟然改變的動作讓喻夏失去平衡,條件反射地抱緊了她,像個樹袋熊一樣,纖長的腿也忍不住圈上她的腰。
主動抱緊迎去的姿态,讓兩人的距離前所未有地近。
喻夏的呼吸落在薄菀的頸間,女人只輕輕偏頭,敏感的脖頸肌膚下埋藏的神經,就能如實将對方的呼吸頻率告訴她。
癢意漫上大腦的時候,又夾雜着對方一同傳導而來的欲-念。
短促的、從鼻腔裏溢出的哼聲随着重重呼出的熱氣,一同落進薄菀的耳畔。
喻夏指尖都抓緊了她的胳膊,很不适應這種因重力不斷往下落,卻又沒太多支點的感覺,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沉浮與否,全憑這根浮木做主。
薄菀嗅着她發間的味道,發覺先前在賭廳裏沾染的那些雜味太多,将女人本身幹淨清香的味道弄得複雜,無端有些不滿。
于是她抱着喻夏往前方走去。
計劃惹得懷裏人不滿,喻夏掐着她肩膀的力道重了幾分,長腿動了動,作勢要往下落:“……放我下去。”
“我又沒攔着姐姐,”薄菀應的聲音很輕:“你走就是了。”
然而喻夏愈要往下沉一分,呼吸就更重一分,甚至讓她倆的距離變得更難舍難分,吃了些苦頭之後,她攢了幾分勁兒,想往上一些,換個方式逃開。
可她逃,薄菀就追,來來回回間,除了後背出層薄汗,脖頸和臉頰的溫度更高更紅之外,于處境并沒有任何改變。
倒是抱着她的人很滿意,輕吻落在她耳邊,引得她一陣戰栗,也不知是冷的,還是被激的。
“姐姐這麽熱情,我很高興。”
喻夏:“……”
她低低罵了對方一聲。
被罵的人不痛不癢,甚至反以為榮,抱着她往前走的速度快了幾分,中途托着她的動作往下一墜,仿佛手腕承不住似的。
倏然要滑落,喻夏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用所剩無幾的力氣将人抱得更緊,又聽薄菀低低地笑,“之前玩游戲太費手了,如今沒幾分力氣,姐姐可得抱住了,否則我不小心把你摔着了,該多內疚啊。”
喻夏喉間漏出點哼聲,磕磕絆絆的,是想忍、又忍不住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高低歌聲。
她聽不得自己這動靜,眼下被薄菀調戲得狠了,也跟着學了壞習慣,張嘴想咬對方的肩膀,只是牙齒剛磕在肌膚上,腰身就被抱着往上弓了弓,非但沒将人咬着,甚至因為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差點将自己舌頭咬了。
只好無聲掐對方一把。
倒吸涼氣的動靜響起。
薄菀被她捏疼了,笑意裏帶着警告,不疾不徐落到她耳中:“姐姐下手可得輕點,萬一将我捏壞了,你這不上不下,半飽不飽的,不難受啊?”
腦袋抵在她肩上,側過頭時鴉羽般的長睫毛遮住了點漆般的眼眸,偏偏臉頰上又暈着紅,喻夏如醉酒的人,以為沒醉,目光卻有些發散,是自以為清醒的沉淪。
“你是……泥捏的嗎,這麽容易壞了?”
“是啊。”薄菀抱着她走到套房裏,打開門後面并非卧室、也不是浴室,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室內泳池,天花板上、地面上都裝着流光光帶,随着她往前走的動作,藍色的、白色的光依次亮起,遠遠看去倒似在追逐她的步伐。
她的下半句話姍姍冒出:“我就是泥捏的,不僅用大了力氣能将我碰壞,遇到太多的水——”
“也容易泡壞。”
喻夏:“……”
半小時後。
泳池裏的人衣衫在碧藍色的水波裏上下飄蕩,喻夏用濕漉漉的掌心抓着水池裏的泳圈,還聽得薄菀在身後不甚滿意地評價。
“還是沒看到姐姐的泳裝,唉。”
“要麽我現在找人送一套過來吧?”
“就穿比基尼,怎麽樣?”
喻夏仰着腦袋,其實這裏的水面高度只到她的胸口,但是水中壓力與陸地不同,胸膛感受到壓迫,就有種水已經漫到脖子、呼吸不過來的錯覺。
原本從沙發上還有走來的這一路,她就已經被薄菀折騰的夠嗆,如今又被女人拉在泳池裏,時刻對抗着腦海中也許要往下沉、或者順着水流飄走的錯覺,她就更難維持自己的神智。
溢出的聲音在泳池裏回響,四面八方的牆壁都成了喇叭似的,不自覺變成薄菀胡鬧的幫兇,助纣為虐地刺激她的神經。
她擡腳想踢身後的人,可是腿長時間伸直、繃緊,如今想做別的動作,卻引發了痙攣,喻夏嗓子裏發出的聲音陡然變了調。
“呃!”
不多時。
薄菀将她抱回屋裏,将那身幾乎黏在肌膚上的、濕透的衣服換下來,用柔軟的毛巾将她裹住,蹲下去握住她的腳腕,輕輕地捏了捏:“哪裏疼?”
另一只腳蹬在她的肩膀上,喻夏把自己裹進毛巾裏,自覺丢人到極點,不肯去看她,可這行動卻讓薄菀誤會,握着她的力氣更緊一些,同時乖乖湊近。
“別生氣。”
“是我不好,不該這樣胡鬧。”
她擡手将喻夏不斷往上拉的浴巾稍稍往下扯了扯,湊近親了親喻夏仍被發梢水痕打濕的側臉,輕哄着問:“我幫姐姐洗個澡,暖和一下,好不好?”
喻夏睜開眼睛,偏頭打量她,扯了下唇角,擡手将她的腦袋壓下來,沙啞的聲音裏還留着方才胡鬧時烙下的痕跡。
“泡了這麽久冷水,冷靜了?”
薄菀仔細觀察着她的神情,見她好像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心中的策略立刻調整,目光原本柔順,如今不自覺地散發出蠱惑的味道,一點點湊近對方,呼氣如蘭:
“我要是說更熱了……”
“姐姐會幫我嗎?”
喻夏勾了勾唇。
那時候的薄菀還不知道她這個笑容意味着什麽,見喻夏不回答,也不敢有更放肆的動作,于是伺候着人洗澡、穿衣,等到對方身上重新散發幹淨的芬芳,她才有空收拾自己,卸妝、洗漱。
彼時喻夏蓋着被子,趴在床上低頭看着手機,專注的樣子不知在研究什麽——
薄菀走過去,下意識地要往她身邊貼,等同樣鑽進溫暖的被窩,手腕卻被旁邊的人拉住,起初她以為是自家墜明老師經過方才那遭,想要跟她溫存溫存,直到……
有些粗糙的紅色繩結纏在她的手腕上。
薄菀:“……”
她低頭看了看繩結另一端仍餘着的長長繩尾,向來聰敏又機敏的人,如今眼神有些呆愣,琥珀色的眼睛睜圓了,目光中拓着這一截紅色,喃喃地問:
“這個……哪兒來的?”
“櫃子裏找到的,剛才趁你洗澡的時候,我用熱水煮沸洗了洗,又用酒精擦過了。”喻夏認真地回答她的疑惑。
同時将繩子慢慢地往她身上繞,薄菀忽而打了個冷戰,反應過來接下來要發生的故事,正準備往旁邊躲,喻夏卻放下手機,正好從旁邊壓來,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與床鋪間。
“姐姐……”
薄菀手腕動了動,聲音已經率先軟了下來。
“噓,”喻夏指尖抵住她的唇,湊過來低低地道:“我還不太熟練,你安靜點,也別亂動,不然你今天可有得哭了。”
“?”
薄菀以為她在報複自己剛才在泳池惹得她腳抽筋的事情,正想做足姿态,誠懇道歉,試圖讓她回心轉意,但話才解釋到一半,又被喻夏打斷。
“你不說你還熱着嗎?”
“看來你想的方法不行——”
“那我們得換個方式,想想怎麽讓你冷靜下來。”
“嗡……”
放在桌上的手機不知第幾次發出震動,似是對主人感到不滿,手機邊悶着動靜叫,屏幕亮起的同時,身子還挪了挪,移到桌角,一幅“你再不接聽我就從這裏跳下去”的威脅模樣。
一只雪白的手臂伸過去,将吵鬧不堪的它從桌上抓下來。
那手很是漂亮,只是肌膚上又添了一些平時裏少見的裝飾,腕骨處有粉色的痕跡,斜斜的、從手腕往下延伸。
那粉色相當淺,看着不消多久就能消下去。
喻夏睜開眼睛,盯着那手腕看了眼,等薄菀接完電話,才開口說道:“要麽還是買點藥吧?你今天得出門了,再留着這印子不方便。”
剛接到通知,今天就得回季家一趟的人,如今仍然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聽見喻夏的建議,她觑見自己手上的痕跡,相當得意地擡手去攬對方。
“不擦藥。”
“好不容易留了點姐姐的把柄在手裏,才讓你這兩天晚上都乖乖聽我的,它要是這麽輕易消了,今晚我拿什麽再裝可憐啊?”
她倒是也知道利用一切對自己有利的優勢。
喻夏“啪”一聲拍開她的手,見她這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早不痛了,甚至還要拿這雞毛當令箭,幹脆掀開被子先下床。
往她的方向蹭了蹭,薄菀伸長手臂去攬她的腰,将她又拉回來,“再陪我睡一會兒嘛,過幾天我可沒這樣的好日子了,墜明老師不多心疼我一些嗎?”
“我最近總結出來規律了,”喻夏撥開她的手,回身微笑着看她,“那些會心疼你的人,估計都很難從床上下來。”
“我就不一樣了,鐵石心腸,天生當1。”
目送她往浴室的方向走,薄菀在床鋪裏無聲地笑,過了會兒聽見洗手臺響起的簌簌水聲,她忽而揚起聲音道:
“鐵石心腸可以有,天生當1就是虛假宣傳了,這兩天晚上一直跟我求饒的是誰啊?”
喻夏拿着牙刷,從浴室裏探出半邊身子:
“你在跟魚比記憶嗎?”
“三天前那個晚上哭暈過去的故事你忘了?”
薄菀打開手機音樂播放器,用一曲高歌遮掩喻夏的聲音,假裝聽不到她後面的話。
兩人在屋裏磨蹭着,等到終于從酒店出去,卻先抵達一家大型購物中心,薄菀從黃金海岸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開出去的車又換了一輛,高調的亮黃色與這明豔夏日最搭,也不知道原本那輛紅色瑪莎拉蒂去哪兒了。
有錢人的世界,每天都充滿魔術般的驚喜,喻夏從車上下來,耳側被貼上微涼,是薄菀從兜裏拿出一副跟自己鼻梁上同款的墨鏡,替她戴上。
這人相當善于給自己的生活找樂子,既然得不到喻夏給的名分,她就手動制造一些“事實”名分,走路要簽手,墨鏡要同款,照這個趨勢下去,上街情侶裝指日可待。
“姐姐有想買的東西嗎?”
喻夏搖搖頭。
薄菀就晃她的手,像是小孩兒逛街一樣,扯着大人的手來回晃蕩,偏她生的極好,無論什麽動作由她做出來,也讓人賞心悅目。
“那我有,姐姐得耐心陪我。”
她走進一家奢侈品門店,立即有熟悉的sa湊過來,甚至連本來巡店的店長都來為她服務,連帶着喻夏也受到精心的對待,她原本無意提升自己的存在感,耐不住薄菀的注意力都在她這裏。
“我來拿之前預定的新款——”
薄菀沒去專門待客的小房間裏,只走到櫃臺前,輕描淡寫說了需求,目光在周圍逡巡一圈,相當有眼力見的店長登時朝身後的人使眼色,想把她看中的東西都取下來。
她卻只瞧中其中一個畫着貓咪圖案的小錢包。
可可愛愛的,就覺得很适合喻夏。
“那個錢包拿給我看看。”
她揚了揚下巴,東西就遞到了她跟前,喻夏在旁邊看這家品牌的潮流新品,權當擴充自己寫作的奢侈品素材,沒怎麽注意到她的動作,卻聽旁邊人說:
“挺好看的,就是有點貴。”
“?”
條件反射地起了好奇心,喻夏想看看是什麽驚人的價格能讓昨天随手捐出一個億搞慈善的薄老板說貴。
店長也愣了一下,看薄菀的目光始終在身側人的身上,又從喻夏全身的穿搭裏估摸出了她的財力,思索片刻,人精店長試着出聲道:
“是這樣,本月正好有個回饋超級vip的活動……”
“在本店單次消費滿二十萬元以上,可以參與抽獎,獎品就有這個錢包,您看要不要試試?”
薄菀轉過目光看她,然後又轉回來瞧着喻夏,試着出聲鼓舞:“哦?那要不我試試?”
十來分鐘後。
喻夏手裏捏着那個贈送的貓咪小錢包,走出專櫃,整個人的表情仍定格在沉思上。
“不喜歡?”
薄菀站在她旁邊問。
因為訂的包比較昂貴,而且還是稀缺貨,她又不想自己拎着,就讓人直接送到季家的老宅,如今進去逛了一圈,出來仍是輕松的兩手空空,只有喻夏手裏的貓咪錢包能證明兩人來過。
喻夏斜眼睨她,神色有些遲疑,“這個品牌,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他家還搞抽獎活動?”
薄菀聳了聳肩:“買的多了,什麽故事都可能見證,今天運氣不錯。”
她的話合理到讓人無法反駁,畢竟喻夏自己又不會逛這種店,平時圈子裏認識的人更鮮少有薄菀這種購買力,只能若有所思地點頭。
但她沒想過要收薄菀這麽貴的禮物。
正想開口的時候,薄菀又補了一句:“這麽漂亮又合适的錢包,跟姐姐氣質剛好相配,姐姐要是不想當禮物收——”
“那就找我買,我翻倍賣給你,支付寶,0元。”
喻夏:“?”
薄菀笑吟吟地提醒她:“0再怎麽翻不都是0嗎?”
喻·1·夏挪開目光,決定不再糾纏跟0有關的故事,捏了捏錢包上的貓貓臉,她淡定地問:“接下來去哪裏?”
奢侈包包之後,卻是一家茶莊。
薄菀坐在古色古香的包間裏,在老板讓人安排去取茶葉時,忽而偏頭小聲問喻夏:“你想不想嘗嘗這種跟金子一樣貴的東西是什麽味道?”
喻夏:“……不想。”
“可我想,你陪我喝。”
取了茶葉、又去拍賣行,薄菀說剛才開車久了,如今有些困,讓喻夏幫她挑挑這上面有什麽好東西,可憐我們的墜明老師,在拍賣開始前兩個小時,對着拍賣行裏的古董眼花缭亂,卻又不忍心吵醒靠在肩上睡覺的人。
好在薄菀在拍賣開始前醒了,随手翻了翻本子,覺得她挑的都挺好,依次拍下,晚上出來的時候幫喻夏捏了捏肩膀:
“辛苦姐姐了。”
“讓我好好犒勞你~”
喻夏拍了拍她的手,佯嘆一口氣,晃了下她白天送給自己的那錢包,裏面還送一枚精致的鑰匙扣。
金屬圈在手裏轉了轉,她說:“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應該的。”
“一碼歸一碼,”薄菀攏着她的手心,輕聲道:“那是早上的事情,現在已經晚上了。”
喻夏轉頭盯着她,彼時兩人已經走到了車附近,車燈已經亮起,在晃眼的燈光裏,她擡手幫薄菀将有些折痕的領口壓了壓。
又湊近喚她一聲:“薄菀。”
每次她這樣連名帶姓,一本正經地叫自己,薄菀就總忍不住腰身一繃,渾身神經都收緊了。
喉嚨也動了動,又聽喻夏往下說:
“為什麽這麽小心翼翼?”
薄菀怔住。
她以為自己已經表現的很不經意了,誰知道還是被喻夏看出來了。
見她愣神,喻夏倒是先笑出來,甚至有幾分無奈:
“我發現你這人看似溫柔,其實霸道得不得了,你要送的東西,別人根本沒辦法拒絕。”
薄菀拉下她的手,兩人的影子被車燈拉的很長,投影在另一側的牆上,距離若即若離,連影子都交纏暧昧。
“我再霸道,不也拿姐姐沒辦法?”
“怕姐姐拒絕,今天送你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想了好久的理由。”
包括剛才拍下來的一只漂亮手镯,她都已經找好了眉目。
“本來确實不想要的,”喻夏揚了下眉頭:“但你這副送不出去就要難過哭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殘忍的事情。”
薄菀用力點頭,附和她的話,再忍不住,把她拉到懷裏。
“雖然已經和你做過很多親密的事情,但總覺得姐姐還離我很遠,就忍不住想用更多的辦法,想在你心裏留下痕跡。”
“姐姐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喻夏忍不住有些困惑:“你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跟你分開之後,是不是都成為了富一代?”
照薄菀這種送法,她好像又找到對方在圈子裏受歡迎的另一個原因。
抱着她的人忍不住笑出來,低聲道:“我說了你可能不信——”
“以前我很小氣的,也沒上過心,心血來潮會送些東西,卻都不像在你這裏,要挖空心思想怎麽不被你拒絕。”
“噢?”喻夏淡淡的笑出來:“我和她們有什麽不一樣?”
被她問的人安靜了幾秒鐘,一字一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
喻夏睨她,在有車過往的時候,将她拍開,轉身往車上走,拉開車門坐進去,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信她的話。
薄菀又有些看不透她了,以為她不想聽這種話,咬了咬唇,小聲道歉,話出來一半,被喻夏擡手捂住嘴。
“好了,知道了。”
“你想送就送——”
“下一站去哪兒?”
薄菀聽到一半愣了愣,無端端雀躍起來,等到末尾,又收斂了,小聲道:
“……你願意陪我回季家一趟嗎?”
這個邀請。
實在太委婉,又太直接。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掉落二更!
晚上來就看見家長的精彩故事(嘻嘻嘻)順便講講繩子夜晚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