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女孩(二)
? 第二章:消失的女孩(二)
六雪的母親安倍咲姬原先是奈良一所神社的巫女,後與來日本游玩的阿炎一見鐘情,兩人便私定終身,安倍咲姬也離開了神社。
不久,安倍咲姬有了身孕,阿炎因為有事回了國,但從此就再也沒來日本了。兩人只在書信上有往來,也知道彼此的情況。安倍家本是陰陽師世家,安倍咲姬也有自己的式神,離開神社後,她回到京都的宗家,作為陰陽師成為了安倍家的家主。
這次是阿炎寫信讓六雪來中國,有些事讓他幫忙,安倍咲姬不放心六雪一人出門,就讓自己的式神天一跟着他。
其實都知道,安倍咲姬不放心的原因是這兒子什麽都好,就是有一個大缺點——喜歡美人,顏控一只。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埋胸。要是沒人管着他,說不定那孩子今天剛到,明天她就要從日本飛過來,去機場派出所把他領回來。
男性式神管不住他,只有讓女性式神跟着他。天一是十二神将之一,在沒有在主人身邊時,也有能力保持實體具象,而且……在她的所有女性式神裏,六雪唯一不敢埋胸的就是天一。
阿炎拉着六雪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把他私藏的所有零食都拿了出來讓六雪吃。
六雪打開一包薯片,吃了兩塊,問阿炎:“爹爹,你讓我來中國幫什麽忙?”
阿炎笑容殷殷的說道:“這個以後再說,先吃點東西,這都是我私藏好幾年的零食啊。”
私藏好幾年?
六雪默默的把薯片放了回去。
“咲姬醬不是說你過幾天才來嗎?”阿炎打開了一瓶可樂遞給他。
六雪接過那瓶可樂後沒有喝,看了一下瓶蓋上的日期,三年前的,他淡定的把可樂放到一邊,道:“因為沒什麽事我就先過來了,母親不是給你發了電子郵件說我今天到嗎。”
阿炎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來了,我忘記交網費,已經斷網一周了。”
六雪:“……”
“今天晚上爹給你接風,想吃什麽随便說。”阿炎瞅着六雪是越看越喜歡,那孩子今年十六歲,五官雖然很普通,長得也是幹淨清秀,而且皮膚是很白,超級嫩,就像剛剝開的雞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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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掐一下。
本來六雪還有些拘束,雖然這人是他爹,可是他們從來沒見過,但是見阿炎這般熱情,六雪倒也就不那麽客氣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乖巧的說:“爹做主就好。”
阿炎看着那笑臉愣住,半響,他一把熊抱住六雪,嚎道:“兒砸,你太懂事了,爹爹要來麽麽噠!”
說着,阿炎撅着嘴沖到六雪面前,道:“來,麽麽噠一個,mua~~”
六雪趕緊躲開,誓死捍衛自己的麽麽噠。
天一無語的站在一邊,瞧着屋子裏一追一躲的兩人。
“喲,今天是又有客人來了還是怎麽了?這麽熱鬧。”好聽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輕柔,帶着一絲妩媚和慵懶,竟聽不出男女來。
憑聲音六雪可判斷這人是——美人!
循聲看去,就見樓梯旁站着一人,穿着黃色海綿寶寶的睡裙,特像一只香蕉,手上拿着一杆玉做的煙杆,手腕上帶着一根紅繩編織的手鏈,上面有兩顆銀鈴古香古色,黑色短發,劉海有些長,于是用一根紅繩把劉海綁了上去,還系了一個蝴蝶結,露出了整張臉。
那香蕉估摸着年歲也就二十歲左右,長的柳眉鳳目,朱唇皓齒,嘴角微微上揚,有着三分笑意,漂亮至極,卻十分妖冶,還帶着一股狐媚子的韻致。不過可以斷定,這香蕉是男的,只是那極其卡哇伊的睡裙和頭上的蝴蝶結讓這妖孽的香蕉平添多了幾分可愛。
那香蕉輕輕的靠在樓梯邊的牆上,吐着煙圈,半眯着那雙鳳眼打量着天一和六雪,他先是看向天一,瞧了一會兒後,微微一愣,似乎知道了什麽,嘴角揚的更高,笑的更魅了。然後他看向六雪,又瞅瞅阿炎,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阿炎看見那人一身黃色的睡裙有些牙疼,不過也管不住他。看他下了樓,便給天一和六雪介紹。
“他是我的神使,九尾白狐夏璃。”介紹完後,他湊到六雪面前,像獻寶一樣問道。“怎麽樣怎麽樣?漂亮吧,雖然有些重口味,但他可是最漂亮的妖怪了,是老爹我費了好幾年時間才抓到的。”
六雪直愣愣的看着夏璃。
天一朝夏璃微微鞠躬,禮貌的用中文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夏璃殿下,鄙人名喚天一。”
夏璃颔首,頭上的蝴蝶結也動了動,笑道:“久聞神将天一,今日終于得緣能見了。”
天一回禮道:“夏璃殿下客氣了。”
夏璃含笑,又看向六雪,見他傻傻的看着自己,便笑問道:“這小屁孩應該不是你的主子吧,看起來挺傻的。”
天一默默的看了一眼那“看起來挺傻”的六雪。她揉着眉心,完了,那孩子又開始要作死了。
果然,就見六雪突然笑了,雙眸彎似月,咧嘴傻笑,然後他搖搖晃晃的走到夏璃面前。
夏璃挑眉,他到想看看這小屁孩要做什麽。
六雪笑的更傻了,就差流哈喇子了。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抱住夏璃開始蹭。
“美人姐姐……平胸也好漂漂,美人姐姐……人家好宣你哦……”
夏璃頭上的蝴蝶結一抖:“……”美人姐……姐?!
阿炎睜大了雙眼,我兒子強悍啊,居然敢叫夏璃美人姐姐。
天一望天,這是作死的節奏。
“美人姐姐嫁人沒,介不介意等我成年。”六雪繼續蹭。“平胸也沒關系啊,我以後每天給你煮牛奶豐胸,我最喜歡美人姐姐了……蹭蹭……”
見夏璃臉色越來越黑,阿炎趕緊把挂在夏璃身上的六雪給拽下來藏在身後,免得那只妖孽的狐貍暴走把他給吃了。
“爹,那美人姐姐是不是待字閨中,你給我們做主把他許配給我吧。”六雪還不怕死的說道。
夏璃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推開阿炎,一把拽住六雪的衣領,吼道:“你妹的,屁嘞個姐姐!沒看出來老子是公的!公的!”
六雪懵了。
阿炎在一旁解釋道:“那貨真是帶把的。”
天一繼續望天,反正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六雪看了看阿炎,小聲問:“公的?”
阿炎點頭。
六雪又看向夏璃,然後目光落在他那身黃色的海綿寶寶睡裙上。
夏璃抖了抖煙灰,輕咳了一聲,道:“個人愛好,要你管啊!”
他眨着眼睛,仔細的瞧着夏璃,雖然夏璃長得漂亮,也很妖孽,但是看起來好像……是公的。
不過……
六雪露齒一笑道:“沒關系的,公的也沒關系的,中國不是有一句話叫‘鴛鴛相爆何時了’麽,為夫不會嫌棄你的。”
夏璃頭上的蝴蝶結和他嘴角一起抽了一下:“你口中的那個yuan是哪個yuan?”
六雪道:“鴛鴦啊!鴛是公,鴦的母!”
夏璃握着煙杆的手一緊,道:“禽類用的是雌雄,而且……你小學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嗎!!!!是冤冤相報!”
六雪道:“對啊,鴛鴛相爆。”他無辜的眼睛眨啊眨。“而且雌雄和公母有什麽區別嗎?”
夏璃手中的煙杆出現了一條裂痕——好像磨牙咬死他啊。
阿炎默念:這貨不是我兒子,這貨不是我兒子……
天一依舊望天,作死就作死吧,不管我的事了。
六雪一咧嘴,撒嬌道:“美人姐姐,就怎麽愉快的決定了,等我長大了,我就來娶你,我們到時候就月老祠前,對月盟誓,從此結為夫婦。”
夏璃倒不至于和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真生氣,不過他是覺得這孩子挺好玩的,也就松開了他,理了理睡裙的裙擺,問道:“我是公的,怎麽能結為夫婦呢?”
六雪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對哦,你是公的,我們應該是夫夫才對。”
夏璃嘴角抽了抽——夫夫?
夏璃笑了,抱胸問道:“你為什麽非要與我結姻緣?”
六雪道:“因為你漂亮。”
“哦?”夏璃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聲音後,笑問。“你真覺得我漂亮?”
沒等六雪回答,阿炎趕緊将他護在身後,對夏璃說:“你可別想吃他,這可是我唯一的兒子。”
瞧着護子的阿炎,夏璃笑的更媚了,他盈盈說道:“放心,我對小屁孩沒胃口。”
六雪從阿炎後面探出頭來道:“美人姐姐長得真的很漂亮。”
夏璃覺得自己已經對美人姐姐這四個字免疫了,他邁着妖媚的步子,來到六雪面前,順便把護子的阿炎又推到一邊,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勾起六雪的下巴,聲音嬌媚的問:“我是不是你見過長得最漂亮的人?”
六雪點頭,不是他故意奉承,夏璃真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人,雖然是男的。這時他也看清楚夏璃手腕上的紅繩變着的手鏈,紅繩編織的是簡單的解扣,銀鈴上的花紋是杜若花。
夏璃笑的更媚了。
“哦呵呵呵呵……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夏璃笑的得意。“你這小屁孩的審美水平還不賴麽,我就說這世上不可能會有人比我漂亮的,哦呵呵呵……真是美的沒朋友,只好天天照鏡子了。”
天一沒有望天了而是看着阿炎,這是什麽情況。
阿炎開始望天了,那只自戀的公狐貍。
六雪很狗腿的湊上前去道:“那美人姐姐一定要等我,我成年了就來娶你。”
“等不等你,看我的心情。”夏璃挑眉。
六雪握拳,為了抱得美人歸,“我一定會讓美人姐姐心情好的。”
瞅着六雪一臉堅定的表情,夏璃心情大好。阿炎則是吃味的撓着牆,那孩子一定忘記自己親爹是誰了。天一望着門外,忍住要打死六雪的沖動。
晚上,阿炎把煤爐搬到小院子裏,找鄰居買了幾塊蜂窩煤,在院子裏燙火鍋給六雪和天一接風。
天一是神将,雖然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但是她一般還是按時要吃三頓飯和下午茶。
六雪看着紅豔豔的鍋底,一臉好奇。在日本也有火鍋,但很多是海鮮火鍋和牛肉火鍋,都是清湯,這是他第一次吃麻辣的火鍋。
阿炎又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了一箱啤酒,開小賣部的是一個中年大嬸,和阿炎挺熟悉,見他買一箱啤酒,笑問道:“屋裏來客人了?”
阿炎笑呵呵的說:“我兒子來了。”
他買了啤酒回家,六雪他們已經開始吃了。因為很少吃辣的,六雪被這火鍋辣的眼淚水直冒。
阿炎把啤酒遞給他,要知道麻辣火鍋加冰啤酒最爽了。
六雪敬謝不敏道:“我還未成年,不能喝酒。”
阿炎不管他,倒了杯啤酒給他,豪邁的說道:“是男人就把這杯酒喝了。”
六雪很想反駁,他明明是男孩。話到嘴邊,就看見夏璃伸出那白玉般的玉手,直接抱着啤酒瓶,咕嘟咕嘟的開喝,他覺得媳婦都這樣了,自己必須也要喝。
然後,他們就看見六雪把杯子推開,直接抱着啤酒瓶喝。
天一瞅着喝的大快朵頤的六雪,本想阻止,但見他親爹都沒管,自己也懶得管了。
兩瓶啤酒下肚,六雪是臉色紅潤,倒沒有醉,一臉花癡的看着一旁優哉游哉喝着啤酒的夏璃,夏璃還是那身海綿寶寶睡裙,頭上的蝴蝶結倒是取了下來,換了一個水晶夾子別了上去。
阿炎覺得只喝酒無趣,提議道:“我們玩行酒令吧。”
六雪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行酒令是啥?
雖然他會說中文,發音不錯,母親也從小教他中國歷史,但是他實在不知道行酒令是啥。
阿炎看他那表情,知道他不會,于是他們玩了一個簡單的。
再于是——他們玩了半晚上的兩只小蜜蜂。
睡覺前,六雪覺得自己最讨厭蜜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