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般……求婚才會這樣吧?……
第三十六章 一般……求婚才會這樣吧?……
但紀禮還是說:“馬馬虎虎, 不算太差。”
徐初延騰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盯着她,臉上露出難以置信, “除了我你還親過誰?”
紀禮歪着頭, 不急着回答,似乎在回想那些人是誰, 徐初延氣蒙了, 雙眼皮的褶皺都深了。
沉默的時間,等于在給徐初延鞭刑。
紀禮好半天終于想起來了,笑道:“可能是狗吧,狗喜歡亂蹭。”
徐初延愣了兩秒,發現自己被耍了, 氣得不行, “紀禮,你是要氣死我。”
紀禮搖頭, “沒有啊, 就說你比狗的吻技還差。”
“那你陪我多練習不就可以了。”徐初延蹲到她面前,正打算擡手,欲行不軌, 突然聽到隔壁門開了, 徐初延手停在半空。
徐褚敲着門,問他:“哥, 我怎麽聽到女人聲音了?”
“我看電視呢。”徐初延接着話,說謊都不打草稿。
紀禮趁他回頭的空擋,轉身起來,去書架那了,徐初延啧了聲, 坐回床上,被徐褚打擾的興致,此刻都沒了。
“你電腦都沒有音響,哪來的外放?”徐褚還不信,在門口站着不走,徐初延氣結,紀禮看向他,徐初延只好忍了開門去揍他的沖動。
“我新買的,明天不上學啊?滾回去睡覺。”
“明天周日啊。”徐褚立馬叫道:“我要看看,快點開門。”
徐初延站了起來,看向紀禮,紀禮無奈扶額,她大概能理解周圍老人家不愛待見徐初延的原因了,說話都不知道拐個彎,把自己繞坑裏的本事也是厲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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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走到門邊上,罵道:“周日就不用早睡早起了,快點滾,明天早上五點叫你起來。”
“屁啊,你五點才起不來呢。”
“你滾不滾?”徐初延威脅着,徐褚在外面哼唧什麽,最後不情不願走了。
最後一句是:“你房裏肯定藏女的了,還說追紀禮姐姐,我明天就告訴她去。”
兩個人都沉默一瞬,徐初延興味挑眉,紀禮偏頭,嘀咕道:“說呗,我就在這呢。”
徐初延笑道:“那我把他叫回來?”
紀禮瞪着他,警告着,徐初延沒笑了,重新回床邊坐下,“還沒說你的事呢,一會該送你回去了。”
他還挺老實的,真打算送她回去,紀禮都忍不住笑了,她進來的時候,也不怕他會做什麽,因為徐初延不會。
“我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麽?”紀禮繼續坐在對面。
徐初延上下看她一眼,猶豫着,問道:“你有什麽可以說的嗎?”
“你為什麽突然問我的事情?”紀禮身子往後倚,斜斜看他。
“我聽說……一個人的難過憋在心裏是不好的,如果傾訴出來,就有人分擔難過,這樣反而心裏舒服一點。”
紀禮笑了一下,問他:“你想分擔我的難過?”
“可以這麽理解。”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沉默了,紀禮重新捏起零食袋子,扒拉着裏面的鱿魚絲,“其實我沒多麽難過,醫院給我的緩沖時間很多。”
“我爸是最突然的,因為工作從樓上摔下去,在醫院一直病危,我媽本來身體就不好,我那時候還沒畢業,不知道怎麽處理,她忙前忙後就病倒了。”
“後來照顧我媽照顧很多年,二叔一家就我爸在的時候去看了幾次,我爸不在了,他們一次都沒看過我媽,我姑姑倒是經常去,話裏話外都是讓我媽把店和房産交給他們,美其名曰暫時保管,等我嫁人了再還給我,我媽不同意,我姑姑就一直不待見我。”
“我媽家那邊有幾個親戚,但是來往不多,我舅舅本來想讓我過戶過去,後來拆遷的事情,不好弄,就沒過戶。”
徐初延看着她一邊吃一邊說,像是松了口氣,說完倒是心裏似乎舒服了不少,找到了宣洩口,徐初延卻不開心,他将剩餘的難過接納過來,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二叔和姑姑,躺在醫院的是親兄弟,留在世上的是親侄女,在他們眼裏沒有三畝地一間店面重要。
“我想離開這裏,拆遷之後,我就把所有的東西都賣出去,去外面買房,再也不回來了。”
紀禮看向徐初延,他從她的眼裏,看出很多的情緒。
他喉嚨有些幹澀,身子往前傾,離她近一些,“那現在呢?”
紀禮沒回答,她打算再也不喜歡他了,離得遠遠的,就像父母的去世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徐初延突然不敢聽這個答複了,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很晚了。”
紀禮放下袋子,“恩,是挺晚的。”
出去時候,徐褚的房門緊閉,樓下也沒人,外面有野狗叫喚,叫聲傳的又遠又繞,在家家戶戶的院落環繞。
出了大門,紀禮瑟縮了下,晚上還有些寒意。
徐初延問她冷不冷,她搖了頭。
路上,紀禮還在說:“徐奶奶很喜歡我,我總覺得世界上喜歡我的人太少了,少一個,就少了一份愛意。”
徐初延突然轉身站在她面前,紀禮停下腳步,擡頭看他,他頭頂月色,身邊被夜霧籠罩。
“會有人永遠喜歡你的,也會有很多人慢慢喜歡你,我也是。”
紀禮抖着睫毛,低下頭,沒說什麽。
送她到家門口,徐初延用腳抵着大門,紀禮看向他,他眼裏帶着笑意,比剛才輕松了不少,“如果想離開這裏,你可以帶上我。”
“家裏的産業不要了?富二代?”紀禮調侃笑着,徐初延手扶着門,“可以不要,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你這麽粘人幹嘛?世界上的女的不少,我這棵歪脖樹……”
“我就喜歡一棵樹上吊死,我喜歡一個人,就會一輩子跟着她,她要是嫁人了,我還跟着,你可以試試。”
徐初延說的像玩笑,但見得到正經意思。
紀禮呼了口氣,踢了下他的鞋子,“讓開,我要進去睡覺了。”
“禮禮,我可以安慰你一下嗎?”
徐初延突然說了這麽一句,也不等紀禮明白過來,直接擡步進去了,反手關上門,另一只手拉過紀禮,親了上去。
抱得很緊,紀禮頭都要靠在他肩膀上了,他身上有煙火氣,在飯店工作了的原因。
徐初延吻得很認真,兩條魚兒在水裏歡快游着,有條魚要被嗆死了,紀禮拍了他一下。
他吻着吻着,突然笑了,下巴抵着她的頭頂,笑意漸冷,“如果早點喜歡上你就好了。”
早一點,還能跟她的家人說他的歡喜。
紀禮咬唇,有些腫,鼻頭微酸,剛才說自己的事情時候,她一點難過都沒有,像是麻木了。
她其實跟別人說過這些事情,那些人自以為自己善良,讓她別說了,自罰一杯,表示自己的無意冒犯,其實他們只是不想讓自己有罪惡感,顯得很惡毒,揭開別人傷疤,其實并沒有什麽感同身受和敬意。
人是自私的。
只有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候,他們才會露出一些真心。
那種叫人揭開傷疤,然後讓人蓋回去的,表面善良,背地只會說一句:晦氣。
“對不起。”徐初延的表情她看不到,但聽到他說這一句的時候,心跳很快。
紀禮掩飾的很好,眼睛沒紅,鼻子像是被壓紅的,臉色淡定,徐初延神色不好,眼底的光都沒有了。
“明天去練車嗎?”
“那就去山道吧,我想看你開。”
“好。”徐初延應下了,伸手捏住她的手腕,“送你的東西,你從來不戴。”
語氣有些委屈幽怨,紀禮笑道:“太貴了,被搶了怎麽辦?”
這種奢侈品哪有平時戴出來的,紀禮沒在店裏供起來就很好了,還生怕人偷呢。
“那下次送你個便宜的。”徐初延說着,突然将她的手背貼着自己的唇,紀禮心口一顫,他摩挲着她的指骨,苦澀笑了下。
“明天來接你,我走了,你鎖好門。”
紀禮愣愣點頭,看他出去,輕輕将門合上。
他最後那個吻是什麽意思?
紀禮回到房間,都覺得手背發燙,一般……求婚才會這樣吧?
她躺在床上,忍不住拍了拍枕頭,徐初延就是個禍害,她本來都打算走的,都被他攪亂了,走也走不了了,紀禮要是把徐初延帶走了,那徐家人不得瘋?
不過,紀禮不後悔招惹徐初延,反正她喜歡他那麽多年,總會有那麽一點可能的。
回到家,徐初延有些失魂落魄,坐在床邊,看着紀禮坐過的椅子,發起了呆。
第一次對紀禮有印象,是奶奶的葬禮,他在哭,她在看,她神色很淡漠,并沒有什麽波瀾,對他的難過似乎沒有感同身受。
可是那天她送了奶奶最喜歡吃的蘋果,第二天也在門口放了。
徐初延不敢想,當一個人對別人的難過沒有動容,她應該經歷過自身難以接受的疼痛吧。
奶奶喜歡吃蘋果,二嬸每次買了水果都藏在自己房間,要吃的時候,就讓徐晔去房間拿,從來不分給徐初延也兩個老人。
有次奶奶自己買了,被二嬸說是偷的,奶奶氣得不行,徐初延那時候跟二嬸吵了一架,但是失敗了,蘋果還是被二嬸拿走了。
不過從那之後,奶奶依舊有蘋果吃。
徐初延知道,奶奶把蘋果藏在紀禮那了,她們有一個小秘密,他其實早就知道了,每次奶奶借機去紀家路過,都能拿到一碗切的好好的蘋果,還生怕奶奶咬不動,切的跟小指頭一樣大。
紀禮善良,卻送走了身邊所有真心待她愛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