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錢向東斜着眼睛看過去,董彩鳳就吓得一個激靈,旁邊路過看熱鬧的婦女見她這個慫樣,撲哧笑羯。
董彩鳳猛然回神,自覺丢了面子,又覺這麽多人看着錢向東不敢真把她怎麽樣,便梗着脖子道:“怎麽地,說真話還有錯了!就你這樣的要是能考上技術員,我跟你姓。”
錢向東的眸色染上森冷,他不去招惹別人,別人竟敢來招惹他,這是真當他是病貓了。
跟這種農村婦女打嘴仗沒用,她們不帶怕的,反正只要不是農忙她們有的是時間,就是吵一天也不嫌煩,說不得回家還會洋洋得意自己的戰鬥力。必須一下給她弄怕了,她才不敢再歪纏他。他已經被董彩鳳母女糾纏得很是厭煩了。
錢向東轉身進了張滿倉家,客客氣氣道:“張嬸,能不能給我一盆水。”那模樣,似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張嬸自是聽見了,就以為錢向東想用水潑走董彩鳳,畢竟他一個大男人真不好跟一個女人對罵,若是什麽都不做,當真也是憋氣。再者通過這幾回接觸下來,她對錢向東這個小夥子印象改觀了不少,心裏多少還是偏向他些的。誰好好的走在路上被人找晦氣,能不生氣。
也就當真給他端粢慌杷,還是髒水,潑那個潑婦一身洗腳水也好,看她下次還能挑事。
董彩鳳還以為錢向東這是怕了她,躲了。愈發自得,得意洋洋的昂着脖子,仿佛一只鬥勝的老母雞。
啧嘴道:“啧啧啧,被我說心虛躲起來了吧,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腌臜玩意,就想考技術員,要我說……啊”
錢向東是端了一盆水衾矗不過他可不是用來潑董彩鳳的,而是把那盆水放在半人高的牆頭上,然後上去一把薅住董彩鳳把人摁進了水盆裏。
“嘴髒是吧,今個我就給你好好洗洗嘴。”錢向東面上一片寒霜,冷的堪比數九寒冬。
董彩鳳雙手被錢向東桎梏住,兩人力氣不是一個級別的,根本掙脫不開。她只覺一股酸臭的味道随着水流湧進口鼻,熏得她頭暈眼花,胃裏翻騰。可接着她就顧不上惡心了,她快要上不來氣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溺死的時候,錢向東一把薅住頭發把她薅羲面,董彩鳳趕緊大口大口喘息,好不容易上來氣了,剛要開口又被錢向東一把按進水裏。
如此被按了三四次,周圍人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反應過來,張滿倉第一個沖上去拉架。
“錢家四小子,你是幹啥,這可不行,會鬧羰碌模快點放開人。”張滿倉唬得,使舫閱痰木⑷リ扯錢向東的手。
本來錢向東也不是真要把董彩鳳怎麽樣,不過就是想吓唬住她,以後別來他跟前煩他罷了。便随手送開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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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彩鳳大口大口喘氣,腿軟腳軟,撲通坐在地上。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死亡的滋味,吓得尿了。騷黃的液體順着她的□□流了衾矗周圍的人有些嫌棄的皺皺鼻子。
“媽,媽……”
發生這事,早就有村人跑去通知金家人,董彩鳳的兩個兒子和男人匆匆趕來。路上他們就聽前來報信的人說了前因後果,這會兒看見金桂枝狼狽不堪的樣子,頓時怒了。
金四弟是金桂枝生的第一個小子,平時就得金桂枝偏愛,他第一個沖上去,“你敢動我媽,我打死……”
然後就沒了下文了,因為他被錢向東一腳踹倒了,接着又給了沖上來的金五弟一拳頭,金五弟也倒了。金家兩個兄弟被錢向東摞在一起踩在腳下,錢向東一副睥睨衆生的姿态睨着躍躍欲試的金父。
金父慫了。
“錢家四小子,你快放了金家兄弟。”張滿倉剛解救衾炊彩鳳,又要來救金家兩兄弟,都快忙不過來了。
金父臉色鐵青,這時候也意識到這事不用自己羰鄭張滿倉這不是在呢嘛。
于是直接對張滿倉道:“大隊長,你就這麽眼睜睜看着他行兇,你還在這呢,他就敢這麽幹,你不在這他是不是就敢殺人,這也太無法無天了,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金家兩兄弟從地上爬起來,揉着摔疼的胳膊腿,跟着附和道:“大隊長,這種人必須嚴懲,不然村裏人有樣學樣,咱們村不就成了流氓村,別的村得怎麽說咱們,誰還敢把閨女嫁過來。”
打架路莳是不行的,他就是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知青,剛才變故又發生得太快,他沒幫上什麽忙。現在終于有機會了,撸胳膊挽袖子沖上來。
“這事本來就是你家先找茬,和四哥有什麽關系?要是按照你家這個說法,大隊才沒法管理了,所有人都跟着你們家人學,要是想訛誰,那就天天堵在那人人家門口罵,要不就說些陰陽怪氣的晦氣話。一日不成,就罵兩日,總有罵急眼的時候,到時候順勢往地上一趟,不就訛上了。這招多簡單,這要是不加以扼制,全村的人都學會了,那才是亂套了。本村人訛完了,再訛外村人,那咱們大隊才是成了真真正正的流氓村,再沒人敢跟咱們來往了。”
“你……”錢家人哪裏說得過路莳這張嘴,找不舴床檔牡悖更氣了,“你是誰,這是我們大隊的事,沒一個外人插嘴的地方。”
金父道:“大隊長,你說這事怎麽辦吧,就這麽算了我可不幹。”
“不幹還能怎麽地,先撩者賤,知不知道,活該!”路莳叉着腰,擋在錢向東前面,似怕誰把錢向東撈走似的,小嘴叭叭的,一句不少說。
錢向東冷冽的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快就隐去。
“大隊長怎麽說,我都聽着。”張滿倉剛覺得錢向東挺懂事,接着就聽他道:“反正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有的是時間。要是這麽真能訛人,以後我就不上工了,上工幹什麽,賺那點公分累得要死還不夠吃,我就天天堵着人罵。總有受不了的時候,敢還嘴,那妥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我睡醒了就去他家門口罵。要是敢打我,那更好了,訛他!”
張滿倉氣得頭頂冒煙,這那是懂事,分明就是個惹禍頭子。別說,他今個要是真敢斷錢向東賠償金家,錢向東就真能做衾湊馐隆D鞘焙虼蠖湧删腿饒至耍天天唱戲吧。當然最怕的就是,村裏那些平時就琢磨邪魔歪道的懶漢有樣學樣,那就徹底沒法管理了。
“行了,都給我閉嘴!”張滿倉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突突直跳。
“這事你們兩個都有錯,各打五十大板。”張滿倉氣得直瞪董彩鳳,金家這個媳婦就是個沒眼力見的蠢貨,也不想想錢向東是什麽樣的人,就敢找他茬,這種人別人家都是躲還躲不掉呢。
“你家媳婦要是不上來就冷嘲熱諷,錢家四小子也不會氣昏了頭。你自己想想,你好好的走在路上,別人沖衾炊閱阋歡僖跹艄制,你能不能忍。”轉頭又罵道:“錢家四小子你也有錯,再怎麽樣也不能動手。”
他又看了眼坐在地上吓得魂不附體的董彩鳳道:“你們家人趕緊把人送到衛生室看看,人要是沒事,看診的費用算錢家四小子的。有事再說。”
“這就算了?”金父不敢置信,自家媳婦和小子就白挨打了。
“怎麽你還想訛個百八十的不成!”張滿倉大怒,“仔細說來這事都是你媳婦的錯,都是她老娘們嘴碎。”
打從心底,張滿倉就認為董彩鳳活該,惹事也不挑挑人,惹錢向東這個向陽大隊的活閻王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金父見張滿倉真怒了,不會給別的結果,直接讓兒子背起媳婦去村口的衛生室。
張滿倉和錢向東這個事主自然跟着去了,村大夫扒了扒董彩鳳眼皮,問了兩句道:“沒啥大事,就是吓着了,回去好好靜養兩天就沒事了。”
金父不死心,“就這樣?”
村大夫撩撩眼皮,“不然呢。別人家就是溺水的人當時救上來就沒事了,難不成你這喝兩口洗腳水的還要整個後遺症?”
村大夫看着大隊長道:“難不成你還有什麽毛病?”
洗腳水是大隊長的,天熱,他泡泡腳涼快涼快。
大隊長臉黑了,還有幾分尴尬,扭捏道:“我,我有腳氣和雞眼。”
“啊。”村大夫慢吞吞道:“那你張嘴我再看看,不過這腳氣和雞眼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看衾吹模暫時是沒事。這樣吧,等過幾天,你自己看看嘴裏起不起腳氣啥的,要是不起那就是沒傳染上。起了,那也沒招,我也不會治,你們就去公社衛生所看看他們會不會治嘴裏長腳氣吧!”
董彩鳳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金父急道:“都吐了還說沒毛病!”
村大夫長長嘆口氣,“就是村裏最壯實的小夥子喝了別人帶腳氣的洗腳水也得吐。”
哇一聲,董彩鳳又吐了。
最後錢向東付了一角三分錢的藥費給村大夫,村大夫還是給董彩鳳開了一包安神和一包止吐藥。
金家人憤憤不平的走了,錢向東這個賠錢的倒沒什麽感覺。
衾椿拱參柯份道:“一角三分錢就能讓董彩鳳喝盆大隊長帶腳氣的洗腳水,值了。”
不知道這話被誰聽去了,不過一夜就傳遍整個向陽大隊。以後但凡董彩鳳和誰吵架,就會被對方扔了一角三分錢道:“錢給你,去喝個大隊長的洗腳水給我們看看。”然後就是一陣哄堂大笑。
彼時,錢向東和路莳從村衛生室衾春螅就去了後山,錢向東撿了許多柴禾。今日路莳做值日,柴禾本就輪到他撿,再者他們一會兒要用知青點的竈做飯,要是不多撿些,怕知青們有意見。
正好到了飯點,他們進知青點的時候,知青們都回來了,正等着路莳做飯。
就見路莳和錢向東抱着柴禾進來,錢向東身上背着一大捆,懷裏還抱着一大捆,而路莳只是懷中虛虛抱着幾根樹枝,就是不好什麽都不拿,總得意思意思,小孩子一次都比他撿得多。
二人有說有笑進來,知青點的男女知青都默默看着,心裏想着,這麽多不可能都是幫路莳撿的,應該是自家也要用的。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就見錢向東把身上所有的柴禾都扔到了知青點的柴堆裏。錢向東一副很自然的樣子,路莳更是仿佛理所當然。
孫萌嫉妒得眼珠子都要滴粞來,陰陽怪氣道:“呦,路莳,你可算回來了,你沒忘今天你值日吧?大家可都在等你做飯呢。”
雖然被鬧了一通有點影響心情,但路上錢向東已經把路莳哄好了,路莳這會就要吃肉了,心情正好,沒搭理孫萌,笑呵呵道:“四哥,咱們做飯吧。”
說是咱們,可真做的時候都是錢向東自己來,路莳就在一旁幫着遞遞水,切菜都不用他。這下就連窦維晟都看傻了,不僅啧啧稱奇。
無論是原主還是錢向東都會做飯,所以錢向東做起來很順手,眨眼之時就做好了飯,普普通通的玉米面饅頭和炒野菜竟比女知青做的還要好吃。
窦維晟豎起大拇指,“錢向東你飯做的真不錯,同樣的東西你做咋就不一個味道了。”
村裏男人幾乎都是不做飯的,認為這是女人該做的事。可錢向東卻會做飯,還挺好吃,一時間,知青們倒是對錢向東的印象有些許改觀。
窦維晟見路莳把飯菜盛衾捶諾揭槐卟喚銎婀值潰骸澳悴懷園。俊
路莳笑粢凰月牙眼,“吃的,四哥一會兒還給我做好吃的。”
窦維晟就見錢向東從進門就放在門邊的布袋中拿袅巳夂凸峭貳
窦維晟瞪圓了眼睛,錢向東笑呵呵道:“路莳家裏給他郵了一些錢票過來,他自己不會做,我過來幫個忙。”
“哦。”窦維晟眼睛都直了,那麽大一塊肉,肥肉都占了一半。就一個字,饞。
錢向東先把肥肉切下一塊油,衾吹姆嗜庠被他裝在一個碗中,只給了路莳幾塊肉渣吃。
“今天吃肉,這個肉渣你就別吃了,留着以後可以做個葷油拌飯,那個省事,不需要什麽技術。至于開小竈的柴禾,不要省着用,大不了我一會兒在上山撿一些。”
知青們聽得更酸了,聽聽,這是什麽話,有肉吃還怕費事,沒柴了還有人給撿。
“嗯。”路莳大大點個頭,把第一塊肥肉渣塞進錢向東嘴裏,“四哥,你吃第一口。”
其他知青,怎麽辦,更饞了。
錢向東想做骨頭湯,這玩意用時時間長,知青點還就一個鍋,便沒做紅燒肉,而是把那塊肉切成不薄不厚肥瘦相間的大片肉,一片片擺放,整整碼了一盤。之後點幾滴油,在曬上蔥花上鍋蒸。
那香味,就沒差點沒把知青們給饞哭了。
特別是錢向東還拿袅私從停砸了蒜,弄了一個蒜疊,而且那醬油是用玻璃瓶裝的,整整一瓶,這可是不得了的好東西。便是再往後十幾年,還有人吃過醬油泡飯這種美食,就別說這會兒了。
路莳只當醬油也是錢向東買肉順便買的,作為這些東西名義上的持有者,他當然不能不知道,就裝作自己是知道的,沒多問。
等菜好了,錢向東一人盛了一碗骨頭湯,剩下的繼續在竈上煮。
錢向東那碗飯是錢家做的,他雖然沒回去吃,但叫路莳把屬于他那份盛了過來。
路莳夾起一塊肥肉最多的。醬油都不沾,直接吞進肚子裏,再喝一大口肉湯,滿足的眯着眼睛,幸福道:“香!”
路莳吃的一點都不斯文,那麽長時間沒吃過肉,好不容易吃上了,換誰都斯文不了。可又不會顯得狼狽,反倒似一只慵懶的波斯貓,用它的小爪子大口大口抓貓糧吃,不粗魯,只剩可愛。
瞅路莳這個樣子,錢向東只覺得肉更香了,似兩輩子都沒吃過這麽香的肉。
知青們早就吃完回到寝室了,可是廚房傳衾磁ㄓ舻墓峭廢悖把他們饞得頻頻偷偷從窗戶縫中向外望去。
窦維晟眼看着手中的筆記全部都變成一個個肉字,滿頭滿眼都是這個字,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起身從自己的櫃子裏翻袅礁黾Φ埃拿在手裏向外走去。
他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沒等張嘴臉先紅了,他憨憨地撓着頭,“那個,路莳,我用兩個雞蛋可不可以跟你換一碗骨頭湯喝。”
他沒好意思換肉,肉對于他們這些家裏不給寄糧票的知青來說比村裏人吃肉還難。
窦維晟沒等來路莳的回答,倒是錢向東道:“不用換,你給你盛一碗。”
窦維晟連連擺手,“那我不要了。”
錢向東卻已經起身走到竈臺前給窦維晟盛骨頭湯了,“沒關系,你平時對路莳多有照顧,一碗湯罷了。哪個是你的碗?”
“這,這……”窦維晟不知道該不該要,畢竟嚴格來說錢向東也只是個吃別人的客人,路莳才是主人,他都沒開口,錢向東答應自己算怎麽回事。
路莳知道錢向東這是在給他做臉,小臉上立刻揚起大大的笑容,“窦維晟,你跟我還裝什麽客氣,咱倆還差這一碗骨頭湯。”
窦維晟這才笑了,忙翻糇約旱耐搿4蠖永锏耐肟剎皇嗆笫賴男⊥耄是中號的那種。錢向東足足都給盛了一大碗,窦維晟不得不使勁吸一口才沒滿得溢衾礎
這時候錢向東又夾起一塊大片的肥瘦相間肉片放進窦維晟骨頭湯中,道:“路莳年紀小,沒力氣,平時幹活能幫把手的小活你就幫幫他。”
“唉,行。”窦維晟滿口答應,同時覺得哪裏怪怪的,錢向東這話說的好像路莳是他的什麽人似的。
路莳卻是笑眯了眼睛,更像是一只偷腥的貓。
見窦維晟成功要到骨頭湯,有和路莳平時關系還行的男知青就也拿了東西衾椿弧
只不過這次錢向東把東西都收下了,沒白給,也沒給肉,只給盛了大半碗骨頭湯。之所以會白給窦維晟是因為他是知青點的負責人,平時能說上話。再者所有人都白送,怎麽凸顯羲特殊。統共東西就那麽點,一人一碗他們也不要吃了。
這下大家就知道錢向東的态度了,沒東西可換的男知青只能眼饞着。
男知青饞肉,女知青也饞。只不過她們平時和路莳關系都不算好。畢竟在女知青眼中路莳這人挺奇葩的,不是因為他不會對女知青獻殷勤,而是他比女知青還能偷懶,就算平時撿個柴禾,燒個熱水都會斤斤計較,一點虧不肯吃,不會像其他男知青那樣差不多就行了。
“男知青那邊都換成功了,不知道咱們女知青去換,錢向東會不會給換?”一個女知青想到自己櫃子裏也有兩枚雞蛋就動了心思。
宋瑩瑩自己也有心思想要換碗骨頭湯喝,她自己櫃裏有攥下的雞蛋,猶豫不決道:“應該會吧,畢竟咱們都是知青,住在一個知青點,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平時少不了互幫互助。”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另一個女知青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孫萌尖銳的冷笑聲,“喲,那會兒還說看不上人錢向東,這會兒見人錢向東拿了肉就又要巴巴湊上去,可真夠勢利眼的。”
這話說誰,衆人一清二楚,畢竟早上,孫萌和宋瑩瑩才因為錢向東吵過架。
宋瑩瑩伸向櫃子的手頓住,滿臉漲紅,再也不好意思去換骨頭湯了。氣的眼圈泛紅,惱羞成怒,“孫萌,你說誰呢!”
孫萌撇嘴,“說誰誰知道。”
孫萌單純就是嫉妒,她自己沒有好東西能換骨頭湯,她就不想別人換。她深深的嫉妒每一個能換骨頭湯喝的人,她這是沒東西換,否則一定會第一個觍着臉湊上去。
想換骨頭湯的那個女知青實在沒忍住,自己拿了雞蛋羧ィ可她臉皮實在薄,不好意思開口。就拿着兩個雞蛋站在門口,路莳和錢向東誰都沒看她,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門口站了一個人。她不得已進了廚房走來走去,兩個雞蛋明晃晃拿在手心。
只要路莳或者錢向東誰開口問一句,她就有勇氣說了。然而直到路莳吃完,都沒問她。
鍋裏剩下的那些骨頭湯被錢向東和路莳分着喝了,剩下的兩根大骨頭,錢向東撈衾矗“這骨頭你留着,明天還能煮頓湯,到時候再啃了它。”
路莳捧着裝骨頭的盆,開心點頭。
“四哥,你煮的骨頭湯也好喝。”
“骨頭湯好煮,只要不怕浪費柴就行,時間長了,就把骨頭裏的骨髓煮衾戳耍自然好喝。”
路莳想到剛才喝的油汪汪的骨頭湯中的骨髓,盡管已經吃的肚皮滾圓,但還是饞得舔了舔舌頭。
吃過飯,錢向東把東西都收拾幹淨後,把骨頭和那瓶醬油都給你路莳。
“你不帶走啊?”路莳沒想到錢向東會把東西給他,畢竟實際上他只是個蹭吃蹭喝的。
“我不拿回去,拿回去沒法解釋,就算解釋通了,那麽一大家人子還能不吃。我不願意讓他們吃我的東西,就都給你。你要是平時不願意吃知青點的飯,就用醬油泡飯,不過別放太多,齁到你。這骨頭,明天我還來給你做。”
路莳笑得見牙不見眼了,樂颠颠把骨頭和醬油拿回自己房間放到櫃子裏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