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幢樓都是非人類

第3章 (3)

來，“樓小關來，用你的直覺判斷一下！”

“滾你丫的！”樓關皺眉，“你怎麽不拿個水晶球占蔔一下呢？！”

“你以為老子不會占蔔嗎？”肖恩喝掉杯子裏的茶，“你給我等着。”

說完就起身出門，留下樓關白奇兩人面面相觑，相顧無言。

肖恩拿回來的當然不會是水晶球，而是一整套歐式茶具。

白瓷茶杯，茶水混着茶渣一起倒入，淺褐色的茶水是很清甜的味道。

“喝掉。”他把茶杯推到樓關面前，“一邊喝一邊想你想問的問題，留一小口水在裏面。”

“看你這神神叨叨的。”樓關嘟囔着，端起茶杯，一邊想着‘嚴家有沒有厲鬼索命’一邊喝完了整杯茶。

“左手拿杯，順時針轉三圈，讓茶液滾過茶杯內壁，同時想你的問題。”肖恩嚴肅地看着樓關手裏的杯子，“然後把杯子倒扣在底碟上。”

雖然個人覺得并不靠譜，鑒于他們之間堅固的友誼，樓關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了。

放了大概兩三分鐘，肖恩取過杯子，“我要開始占蔔，你準備好了嗎？”

“這有什麽好準備的？”樓關翻了個白眼，“你這樣可真像個神棍。”

“神棍……”肖恩呵呵兩聲，輕輕扭了一下脖子，驟然灰黑色從脖子飛速向上攀爬，轉眼左臉白皙光滑的皮膚變得昏暗粗粝，幹涸開裂。左眼翻出猩紅色的嫩肉，燒傷一般扭曲在一起，眼球凸起，翡翠色的瞳孔擴大，罩上一層不詳的陰霾，若這是童話，那這張臉定然會是無數人童年的噩夢。

而右臉絲毫未變，依舊精致柔美有如油畫之中的天使。

別說是樓關，就連白奇都被吓得跳起來，險些一拳上去。

外國妖怪變身果真洋氣，他們這些就炸個毛長個耳朵的本土妖怪傷不起啊！

歷數他數千年的妖生，也就只有白骨精化為原身能與之相提并論。

“你說需不需要準備？”肖恩咧嘴笑起來，他的左邊嘴角如同腐爛一樣黑紅交雜，看不出原本肌膚的顏色。

樓關悄悄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回答道：“就你這五毛造型特效，也太遜了。”

鄙視完口不對心的某人，肖恩用左手端起茶杯——這只手現在青筋鼓起，膚色灰暗，細瘦的能看見骨頭，低頭開始解讀茶渣。

“你正沿着正确的道路行進，會面臨詭計，複雜的局面，會有新認識的朋友，事情會成功但要小心意想不到的敵人，一切很快就會發生。”他的嗓音變得好像三個聲音交雜，一個空靈聖潔，一個嘶啞惡毒，還有一個是他本身的聲音。

将茶杯放下，他輕輕呼了口氣，皮膚上的暗色迅速褪去，“怎麽樣？”

“你做的占蔔你問我？”樓關撇撇嘴，“還不錯。”

“占蔔是本能啊。”肖恩攤手，“借由媒介模糊觸摸未來，通常我們說了點什麽我們自己是不知道的。”

“切，真.神棍。”

“比不上靠第六感吃飯的。”

白奇坐在一邊，任由他們兩個打嘴仗，自顧自把整份檔案從頭到尾梳理一遍之後，開口說道：“既然眼下方向沒錯，那就順着往下查。”

“樓小關！”他看向樓關，略微磨磨牙，表示很想咬一口——和他以前捕獵時一樣往喉嚨上咬，“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嚴家找嚴楓眠問話。”

“得令！”樓關站起，行了個标準軍禮。

“小恩子！”白奇又看向肖恩，這張漂亮面孔是怎麽瞬間變化成剛剛那個狀态的，他有些好奇，“你打聽打聽關于嚴家的消息，任何事情都要。”

“是的長官！”肖恩收拾好茶具，嫌棄地把手上沾着的茶水抹在樓關身上。

白奇面無表情，眼看着眼前兩人毫無形象地滾成一團，擡手揉揉額角。

向來是兄弟幾個裏最幼稚的自己在這兩個人面前都能感受到自己是多麽成熟理智，這兩個還真好意思說自己是男神，多大臉→_→

拿出手機對着那一團摁下錄影鍵，老神在在地看着兩個人在地毯上翻滾。

“你敢打我臉！”

“我日你居然襲胸！”

“猴子偷桃！”

“艹！我的眼睛！你看準啊！”

“誰允許你上嘴咬的！是不是男人！”

“呵呵！愚蠢的人類受死吧！”

錄影時間一分二十五秒，白奇打開郵箱，打包全部發送給白婧。

這麽好的素材，不共享一下實在是太可惜了。

當天晚上，白婧轉發樓關退圈微博之後再無動靜的賬號再次登錄，默默發了一段視頻。

#證明一下你們男神還活着[再見][再見][再見]#@樓關不是樓管肖恩不是樓關粉絲後援會-V

【視頻】

評論24687367 轉發77592759

樓關粉絲後援會-V：已放入資源庫，感謝分享，帥氣的男神prprprpr

樓關關大男神：我屮艸芔茻男神怎麽可以這麽帥！No！More！Me！

男神退圈生無可戀：原地滿血複活啊啊啊啊啊！！！！我要下樓跑圈你們誰也別攔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安安-樓關我嫁！：前面跑圈帶我一個！！！

我要給男神生猴子：男神的笑顏[口水][口水]已生了一座花果山[愛心][愛心]

樓關關在我床上：日日日日日！！！！我！把！屏幕！舔穿！了！！！！

已出家勿念：不就是一段視頻嗎，也不怎麽好看，我也就循環了兩百來遍QAQ

小起男神樓關關：話說就沒人關心和男神糾♂纏不♂休的那一位嗎？這都什麽點了，還在一起……

樓樓樓樓樓：哦漏！男神已經被別的男人帶走了嗎！心裏苦！我不信！！！

QAQ-淚奔中：野男人！！！肖恩不是Sean

大福-我也就呵呵噠：馬丹居然還是情侶昵稱！！！

兩個男神跑得快～：野男人資料快速送上——肖恩，本名Sean.Harris，Harris財團直系繼承人，沒錯，就是那個據說能買下整個歐洲的超高逼格財團，酷炫狂霸叼炸天的霸道總裁準預備役，父親是Harris公爵，母親是曾經豔驚世界的June.Judy，什麽《紅酒美人》什麽《威尼斯河流》都是她演的，父輩們的女神。英國皇家大學畢業，有數學，化學，心理學，經濟學博士學位[再見][再見][再見]→你沒看錯這個小婊砸有四個博士學位，精通中日英法德等八國語言。小提琴，鋼琴，長笛據說都很溜，還畫得一手好油畫，開過個人畫展……這湯姆蘇一樣的設定，我也是跪了，是在下輸了TATTTTTTTT

粽球心碎成渣：看到數學博士學位我就自動獻上膝蓋了QAQ勉強，勉強配得上男神TATTTTTTTTTT

赫斯基大大大：看到野男人的臉我就舉白旗了好嗎[捧大臉

粽球心碎成渣：@赫斯基大大大，其實我也……這張臉簡直太逆天了好嗎！！！

盲生發現華點：話說你們就不在意一下是誰拍的嗎！！！！！我好捉急！！！！！

簌簌衣襟-樓關關嫁我：我也好捉急！！！！！

關關關關：已自動腦補二十萬字小黃文，快救我[伸手

敏感詞滾滾滾：打開文檔碼了起來[手動再見

……

少昊把視頻保存好，想想樓下那麽熱鬧，自己卻連晚飯都沒得吃，心酸的甩甩尾羽，可憐兮兮地倒在沙發上。

為了療傷，今天還要多看一遍男神的演唱會QAQ

插曲-4

東郊別墅區，算是S市最早開發的別墅區之一，地處柘山之上，層林環繞，交通便利，除非航拍否則外面拍不着半點隐私，裏面的建築各具特色，開盤之前就已經被各家預定售罄。

時至今日，這裏已經是全市最有名的名流聚集地。

上午十點，白奇準時開着他那輛酷炫的警用小轎車停在嚴家大宅門口，下車，對着監視器出示自己的證件，登記身份，那扇高大森嚴的鐵門才對着他緩緩開啓。

樓關坐在副駕駛，唉嘿嘿的傻笑不停。

一想到早晨少昊那身筆挺的西裝，略帶別扭的早安，他就特別按捺不住o(≧v≦)o

白奇把車開進大門，努力讓自己忽略身邊那個丢人現眼的家夥。

看表情就知道樓小關現在一定在想什麽未成年人禁止觀看的東西，而且主角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他可敬可愛的父親大人，這個認知讓他尤其不爽。

真的好想把這家夥悄無聲息地毀屍滅跡啊。

此時嚴楓眠已經在會客廳等着了。

關于他身體不好這件事兩人都早有耳聞，案件調查階段他也有好幾次前腳進警局後腳進醫院，但是雖然滿臉病容，仍壓不住那一身氣質清華，顧盼間恍惚筆墨生香。

“請坐。”他淺笑，做了個手勢，便立刻有下人走上來倒茶。

待客人落座之後，他就讓一屋子女傭都下去，雕花大門一關，會客廳就只剩他們三人。

“能請得動橋者前來……我父親的死，大概不是自殺那麽簡單吧……”嚴楓眠吐字不快，沒說幾個字就得停下咳嗽幾聲，語調不急不緩，溫和而不失威嚴。

年紀輕輕就能坐得穩嚴家家主的位置，自有一番氣度。

樓關歪頭，仔細打量一番嚴楓眠，忽地笑道：“我現在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了。”

“為何？”他低頭輕抿茶水，雖是問句看上去卻并沒有什麽興趣的樣子。

樓關撐着腦袋，笑眯眯地說道：“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做得更缜密才對。陰陽眼可從來沒有蠢貨。”

“就知道瞞不住你。”嚴楓眠擡眸，一只眼睛卻是如失明一般沒有任何焦距，“你這次來，為的也不僅是我家的案子吧。”

“何以見得？”樓關問道。

“呵。”嚴楓眠不語，只是低頭輕輕轉動手上的戒指——尺寸明顯不合的戒指戴在他細瘦的手上，寬松得好像随時會掉下來。

“既然是陰陽眼，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樓關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意味深長，“這樣還敢貼身戴着，真是好膽色。”

嚴楓眠只是笑，“我這病骨支離的模樣，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又有什麽區別。”

白奇看了他半響，突然開口說道：“你不喜歡嚴家。”

嚴楓眠聞言，笑出聲來，笑着笑着咳得氣都喘不上，“我對這一身骨血，惡心的想吐。”他這麽說着，看向樓關，“樓先生，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可好？”

“你想怎麽做？”樓關坐直身體，肅容問道。

“你若是能查清楚，這間宅子裏到底發生過什麽，我就把這個，雙手奉上。”嚴楓眠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在桌上，藍寶石在鉑金的戒托上端莊溫潤地閃爍。

樓關挑眉，拿起戒指仔細檢查，無論是大小，光澤，還是其中煞氣的充盈程度，都絕對是他要找的那一個。

“嚴先生竟然這麽大方？”他将戒指放回原處，有些驚訝。

身體不好，但是嚴楓眠在嚴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手段狠辣到和他的氣質判若兩人，拿手好戲就是談判桌上把對手步步緊逼直到退無可退，只能簽下一份份堪稱剝削的合同。

來之前他都已經做好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了，沒想到對手試探兩下就開城門投降了。

對于一個合格的商人來說，這可是樁徹頭徹尾的虧本生意——畢竟就算嚴楓眠不給報酬，這裏的事件他也得好好調查清楚。

嚴楓眠靠在椅背上，神情倦怠，“将死之人，又有什麽好牽挂的。”

樓關嘆氣：“那這個交易我就應承下來了。”眼前的男人的确一副燈盡油枯的模樣，只談了這麽幾句就已經面色發白一頭冷汗，握着茶杯的手蒼白無力，青筋盡露。

“那我就恭候樓先生的好消息了。”嚴楓眠不再看他，側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落地窗正對着花園，滿園蔥茏最是喜人，“明日我便會搬到新家去住，有什麽需要你可以随時開口。”

說了這麽幾句話，他就要頓住輕喘，戒指重又戴回他手上，皮包骨頭的手指套着寬大的指環，藍色的寶石在不能視物的那只眼中，絲絲不詳的陰晦之氣正一點點溢出，悄無聲息地浸蝕這具沒多少日子的身體。

“多謝。”白奇收好桌上攤開的檔案，起身欲行。

“白先生……”嚴楓眠低咳兩聲，看着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能把我推到窗前嗎？”

白奇一頓，轉身推着他的輪椅送到落地窗前。

“這麽好的太陽，已有十幾天未曾見過。”嚴楓眠半閉起眼睛，沒甚力氣地揮揮手，“我便不送二位了，請自便。”

早在門口守着的管家恭謹送上聯系方式，警用小車從嚴家停滿豪車的停車場裏緩緩駛出。嚴楓眠坐在窗前，目送那輛車漸漸遠去，毫無血色的唇小心吻上指間的寶石，佝偻着身體恍若一碰就碎的枯枝。

“倘非要我無愛而生，我寧肯向死而行。”他看着盛放的豔麗玫瑰，神色恍惚喃喃自語，溫暖的陽光半分也透不進他冰冷的軀體。

藍色寶石閃爍一剎，又轉瞬沉寂。

他面前，陽光燦爛，身後，卻是陰影重重。

“你怎麽看？”白奇打掉某人偷偷摸摸摁向警用電臺的賊手，都把他趕到後排去了事還能這麽多，真的無比讓人煩躁。

樓關摸摸被打疼的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巧克力：“白奇奇你對我這麽兇你爸比知道嗎？”

“反正他現在不知道。”白奇向後伸手，“給我一塊。”

“不行，白奇奇你不知道貓科動物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嗎？”樓關把巧克力往嘴裏一塞，嘴裏含含糊糊，“你雖然長了翅膀但是鳥也是不能吃巧克力的。”

白奇咬牙：“你他媽又把我跟畜生放在一起比較！”

“我沒啊！”樓關伸手摸摸白奇的腦袋，“我這叫關心你的身體健康。”

“滾你丫的！”白奇非常後悔千年前他怎麽就一時失足答應了父親不再作惡重新做妖了呢，還對天道起誓，要不現在一口咬死後頭那個最多被罵一頓，回家關幾年。

“行，不煩你。”樓關坐回後座，拿出手機開始擺弄，“麻煩你把我送到華昌區山海路923號謝謝。”

“老子！不是！出租車！司機！”白奇手中的方向盤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你怎麽這麽唧唧歪歪的。”樓關嘆氣，清清嗓子醞釀了一下感情，“白奇奇～我知道你最好了～送我去嘛……”

只需要一秒雞皮疙瘩就竄了白奇一身，“你給我坐穩，我還得趕回去上班。”

不過這個地址怎麽聽上去如此耳熟？

……

因為這是父親的公司地址啊馬丹！

白奇崩潰地看着某個人笑得春花爛漫，先是從公司對過的咖啡廳打包了一份點心，然後整整衣服，搖曳生姿地走進自動門，不要臉地和樓下前臺的小姑娘套近乎，被認出來之後甚至毫無壓力地出賣色相竊取父親的情報！

我就說今天一大早他怎麽穿得跟開屏孔雀似的熠熠生輝，一張牛郎臉寫滿蕩漾，打了發蠟的頭發蚊子都站不住腳，風騷風騷，又瘋又騷，真是對他的完美形容。

最讓他絕望的是，哪怕在心裏诋毀某人千萬次，也架不住那天生麗質難自棄，一身西裝端的是風流倜傥，巧舌如簧把樓下小姑娘逗得笑逐顏開，一個電話過去沒兩分鐘就看見重明下來把人領了上去，甚至給了他一張門禁卡！

父親大人你酷愛醒醒啊！

那就是個披着人皮的禽獸啊！

不！他甚至比禽獸還禽獸啊！

自動腦補完父親被某人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白奇鐵青着臉發動汽車——沒辦法，再怎麽生氣他都得先去上班。

少昊的心情和兒子截然相反，哼着歌把桌子上收拾幹淨，從櫃子裏拿出茶具泡好茶，久未動用茶水有些澀，希望男神不要嫌棄就好w

會客的小茶幾上飯菜還熱氣騰騰，緊急訂的也不知合不合男神口味。

男神竟然跑到公司找他吃中飯，想想就心情澎湃難易自抑！

樓關把門鎖好，舉舉手裏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飯後甜點。”不出意外看到少昊眼睛極其克制的亮了一下。

雖然三年一代溝，他們之間隔着一道東非大裂谷，但是眼前男人的心思并不難猜，淡然的外表下很多小心思都能抓出些許端倪，讓他又心疼他的克制又對着這樣不自知的可愛心動不已。

哦，愛情，這世上最折磨人的小惡魔～

樓關這種不太講究的人，吃東西那叫一個豪放快速而不失禮儀，尤其是他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少昊吃掉一塊胡蘿蔔（樓關夾的）的時間，他就以秋風掃落葉的氣勢掃光了桌上大部分的菜。

男神是個小吃貨，真是意想不到的一面。

少昊近乎生吞下嘴裏的可怕蔬菜，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聽樓關邊吃邊斷斷續續講正在進行的工作。

雙頰鼓鼓的樣子把他萌的死去活來喲！

吃完飯，就可以心滿意足拆開點心盒子，慕斯的甜香讓少昊不自覺激動了一秒。

這世間唯男神與蛋糕不可辜負。

“少昊啊……”樓關悄悄移動到他身邊，語氣嚴肅，“今天白奇奇對我可兇了。”

“嗯……”蛋糕甜甜的簡直棒呆了，再來一口。

“你說你是不是要子債父償彌補一下啊～”樓關得寸進尺，壓低嗓子誘導道。

“嗯……”啊啊啊吃到巧克力了，苦苦的味道簡直絕配，還要再來一口。

“那就說定了！”樓關拿出手機攬住身邊埋頭苦吃的人，亮閃閃笑起來，“擡頭。”

“啊？”少昊下意識擡頭，“咔擦”一聲，順利留下一張兩人合影。

天啦撸！他居然在沒察覺時和男神照了一張自拍！男神可是從來不自拍的！第一次！就這麽！沒了！心碎！

藏得好好地尾羽不開心的抖抖，腦袋上隐藏的翎羽沒精神的垂下。

“我發上去了你不介意吧？”樓關晃晃手機，詢問道。

“不介意……”還在心疼丢失的第一次，少昊随口答道。

想一想想一想，剛剛男神摟着自己的感觸，這件衣服要收藏起來！收藏！

得了允許，樓關打開微博，無視一上線蜂擁而來的可怕@和評論，編輯一條新微博，附圖，@……

要@誰？

“少昊你有沒有微博？”他湊上去，手攬住少昊的肩膀，順勢滑到觊觎已久的腰。

這個觸感，他給一百萬個贊～(≧▽≦)/～

“……沒。”少昊正經臉，那個每天都在右鍵男神美圖音頻視頻的賬號才不是我的，“這種東西我不太會玩。”

“那我幫你開一個呗～”樓關退出自己的賬號，非常熟練地建立了一個新的微博賬號“少昊認真工作中”

昵稱是他起的，誰讓一進辦公室看見少昊西裝革履批閱文件的樣子，他差一點就硬了。

不知某人肮髒用心的少昊登陸這個新賬號，按某人要求和他互相關注，分組到特別關心，在最新微博下點了個贊，并且轉發。

全程略笨拙到讓某人險些再次硬起來。

你們稍微感受一下這薄弱的定力╭(╯^╰)╮

插曲-5

既是答應了嚴楓眠查清楚大宅裏的事情，和少昊吃完飯後樓關就精神滿滿的出去工作了，全然不顧網上此刻是怎麽樣一片驚濤駭浪。

#聽說你們最近都把我和這貨@肖恩不是Sean-V湊一對，一群魚唇的人類啊，讓你們看看什麽才是真絕色！

【圖片】

評論32478326 轉發97487264

樓關粉絲後援會-V：飛速右鍵，感謝男神發糖[愛心][愛心][愛心]

樓關關一本滿足：No！More！Me！樓關關這是要公開的節奏嗎TAT哭着右鍵

我要給男神生猴子：含淚咽下這口帶着玻璃渣的糖QAQ我選擇狗帶，男神你幸福就好QAQ

已出家勿念：貧尼也就舔了一百來遍呵呵QAQ

青花-我與男神的日常：男神的機油都是男神的節奏啊啊啊啊！這口安利我吃了！求科普身份！科普君酷愛上！@兩個男神跑得快～

大福-我也就呵呵噠：分分鐘被顏值暴擊到紅血！這迷茫的小眼神！男神那詭計得逞的微笑！配一臉啊啊啊啊啊！@兩個男神跑得快～快點科普啊啊啊！

赫斯基大大大：我終于發現上一次的違和感在哪裏了(深沉臉)上一次那既視感分明是閨蜜不是西皮！跟風@兩個男神跑得快～

小起男神樓關關：這是正宮涼涼嗎？！堅持我關一百年！西皮要被拆了[大哭][大哭][大哭]@兩個男神跑得快～

QAQ-淚奔中：這個感覺比野男人有腔調的多啊啊啊啊！渾身一副成熟男人的氣場配上蛋糕這反差萌！男神給的安利，跪着也得吃完兩個男神跑得快～求正宮涼涼身世背景，求深八！！！

樓關關在我床上：我把！第二塊！屏幕！舔穿了！換了手機！點進正宮涼涼頁面裏！居然！什麽都沒有！只！關注！了！男神！一人！這高冷的腔調！我給滿分！@兩個男神跑得快～快！快！快！我要!

白安安-樓關我嫁：LS的咆哮體看的我快累死了hhhhhh不過正宮涼涼超有feel啊啊啊啊！這成熟男人的腔調！！！蘇的我合不攏腿！@兩個男神跑得快～

男神退圈生無可戀：直到男神退圈，才發現男神身後還有無數男神QAQ人生無望！@兩個男神跑得快～ 八卦君還不快上！

粽球心碎成渣：看到正宮涼涼手上的那塊表了嗎今年瑞士時計的高定，全球限量兩百支，賣了我都買不起[再見][再見][再見]@兩個男神跑得快～這麽深有可八的對象，酷愛動手啊！

敏感詞滾滾滾：求粗長！我連文案都寫好了！@兩個男神跑得快～

兩個男神跑得快～：一上線被@數目吓尿了好不好！！老娘卡機快卡死了！出于群衆的呼喚就八一八這一位吧，一看你們就是不看財經版的人，這可是財經版的常客呵呵！

白昊，白氏集團現任總裁，這個集團你們可能不太熟，但是知道華晟游戲嗎？！知道帝光娛樂嗎？！知道昌華電子嗎？！全都是白氏旗下産業，不過白氏主要還是在航空事業上發力，據說全球有一半的航空産業是被這家公司壟斷的，今年國家啓動航空計劃裏也少不了他們的影子。

其本人也是豪門世家書香門第出身，家族近代最有名的就是白洛乾，那個課文讓我們從小背到大的混蛋QAQ具體的挖不出來，畢竟這種大家族超級注意隐私問題，只能根據幾篇采訪啥的推斷出來這一位對古文化圖騰什麽的相當有研究，琴彈得超級好！是超高逼格的古琴！古琴！

我昵稱裏兩個男神，一個是樓關關！另一個就是白昊白先生！兩個男神現在合體了啊啊啊啊！簡直幸福的想哭！

最後發個糖好了，八年前樓關關還沒紅起來那會，中央財經對當時已經手握大權富可敵國的白先生進行過一次采訪，白先生說，他有個非常喜歡的明星，期待他站在世界舞臺的那一天！現在想想那時候白先生渾身都在發光啊！發光！地址附上：

接下來一片獻上膝蓋的自動省略一萬字。

……

說了要好好幹活，樓關從白奇那裏抱回了全部跟嚴家有關的資料，車禍，意外身亡，自殺，甚至問嚴楓眠要了他的全部醫療記錄。

滿滿當當一大箱子，帶回地下室結合度娘到的資料和肖恩傳過來的消息一頁一頁仔細分析。

嚴家也算是S市極盛的大家族，祖上最開始是擁兵割據的軍.閥，後來才交了兵權慢慢從商，幾經沉浮成了一方巨富。

嚴家老爺子嚴琦，除了女色上糊塗些外治家頗有手段，小三小四一群從沒人敢鬧到正房頭上，原配蘇白婉死後再未續娶，法律意義上的婚生子只有嚴楓眠一人，遺囑上也是把幾乎全部東西都留給了他。

——沒辦法，他外頭六個私生子女，五年死了三個，兩個判的無期徒刑，一個遠嫁國外，想給別人也不成啊。

國外的女兒拿到一筆不菲的安家費，兩個牢裏的各自有一筆信托基金，其餘全部財産都由嚴楓眠繼承。

樓關重點研究了死掉的那幾人，畢竟能化為厲鬼的只有死人。嚴楓眠也暗示了，厲鬼是他自家人。

最早死掉的是蘇白婉，蘇家在S市名氣不小，詩書傳家最是風雅不過，唯一的女兒蘇白婉千挑萬選嫁到嚴家。據肖恩透露蘇白婉出嫁前就是個悲春傷秋的性子，嫁出去後難忍丈夫風流成性，沒兩年就得了抑郁，在十五年前割腕自殺。

第二個死的是嚴凱，母親曾經也是頗有名氣的明星，後來跟了嚴琦，就息影老實待在家裏養孩子，從小到大堪稱模範，友愛同學尊重老師，獎學金從小拿到大，在出國留學讀博士的前三天從嚴家大宅樓梯上摔下來，正好磕到後腦，當場死亡。

鑒于當時目擊證人很多，包括他的母親，好幾個傭人，嚴老爺子，嚴楓眠等人，可以排除他殺嫌疑。

嚴凱死了之後半年，嚴老爺子另一個私生子嚴琛和一群狐朋狗友飙車時沖出山道，車毀人亡。由于連續發生爆炸，燒毀嚴重，很難确認是否有人為痕跡。

嚴琛就是普通二世祖，和一群身份差不多的朋友混在一起胡天胡地，母親是有名的交際花，嚴老爺子每年給他們高昂的生活費，基本不太管他們。

小半年前，嚴琦兩個女兒中的次女嚴可可被人發現死在家中，死因為攝入過量非法藥物，因為本身就因為類似原因蹲過好幾次局子，現場也沒有任何可疑跡象，就作為意外身亡記錄在案。

樓關打了兩個電話，确認那兩個蹲監的還好好活着，就可以開始進行多選一的排查工作。

首先，是動機，目前已知的厲鬼索命死者為嚴老爺子，那麽就從他出發，可以排除掉……誰也排除不掉，無論哪個人都有充分的動機仇恨嚴琦。

其次，是手段，想要讓人死得面帶微笑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嚴琦那麽精明的人，可不是什麽好哄的蠢貨。

打開手機開始撥號，樓關接通肖恩的電話：“小恩子，嚴老爺子和蘇白婉關系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肖恩翻了個白眼，“相敬如賓吧，聽人說蘇白婉以前有個初戀情人什麽的，我查了查也沒有哪個男人跟她交往過密，溫室裏的嬌花經不起風雨打擊啊。”

“是嗎……”樓關在本子上記下一筆，又問道，“那六個私生子裏嚴老爺子有沒有特別喜歡過哪個？”

“喜歡？”肖恩反問道，“那種管不住褲腰帶的男人與其讓他和兒子相處他寧肯跑去和女人厮混。”

“也就是說沒有。”記下需要的信息，樓關挂斷電話。

想了想，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嚴先生，身體可還安好？”

“上午才剛見過面。”嚴楓眠笑道，“我還死不了那麽快。”

“那我問您幾個問題。”樓關筆記本翻過一頁，“在您的記憶裏，令堂與令尊關系如何？”

“他們？”嚴楓眠停了一下，回答道，“男盜女娼。”

這個形容詞還真是不客氣，樓關被噎了一下，又問道：“那請問您對嚴凱先生怎麽看？”

“貪心不足的蠢貨。”嚴楓眠嘴角的弧度加深，“和那種可笑的死法極為相稱。”

好毒的一張嘴啊！樓關沉默一會，說道：“那請問您在他死時有沒有看到什麽？”

嚴楓眠的笑聲穿過來，被電波變形後失真的笑聲讓人有點淡淡的發毛，“我看到他的靈魂飄出來，後腦勺爛成一鍋粥。”

“好的，謝謝您。”樓關剛想挂電話，就聽見那邊咳嗽幾聲，帶着東西落地的聲響，“嚴先生，你還好麽？”

“死不了。”嚴楓眠嗓音嘶啞陰寒，“哦，對了，那天我還看到了我親愛的母親，對着我哭得稀裏嘩啦。”

“嚴先生您确定嗎？能否詳細描述一下情況？”樓關精神一震，總算有點進展了。

“讓我想想……”嚴楓眠低咳，那邊傳來喝水的聲音，“大概是嚴凱死的那天晚上，我半夜想起忘了吃藥，在樓梯口遇見她，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妝容一絲不茍，一看到我就開始哭個不停，哭聲弄得我頭疼了好幾天。”

說到一半他停住，喝了兩口水，才接着道：“淚流滿面都沒把妝弄花，不愧是把臉看得比命還重的女人。”

語調嘲諷冷漠，沒甚感□□彩，仿佛在說的是別人的母親。

“感謝嚴先生你提供的信息。”樓關停筆，“請問我最近想去實地看一看可以嗎？”

“你來就行。”嚴楓眠說道，“我已經交代好了，你随時可以進入。”

挂掉電話，樓關對着滿本子的筆記嘆氣，看起來還是得去現場看看才行喲。想想心裏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