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他,“謝謝你的衣服,很晚了,我回房了。”
他還是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王依貝也不等待着他的回答,自己走開。其實內心再放不下,也抵不過現實中的認知,總要放下,總要結束,總會好好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陳子翰轉過頭,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覺得她又瘦了,內心那一股兒荒涼,讓他握緊了手中的衣服。
陳子翰的到來似乎并沒有多大作用,他也并不關心他們的進展,讓某些人特別的失望,而陳子翰自己卻無所謂。他并沒有義務做些什麽,他到這裏,不過是監督他們的進展,順便對他們的設計做一個大致方向的規劃而已。
每天都是沒完沒了的會議,修改這裏修改那裏,偏偏幾個人的意見又不統一。每次眼見要争吵起來時,王依貝就冷靜的坐在一邊看着,工作了這麽長時間,對于争吵看得最多的就是永遠吵不出結果,誰也不信服誰。
晚上的時候,為了排解這種煩悶感,王依貝和另外幾個同事找來了燒烤架,準備做燒烤吃。原本只是自娛自樂的一個項目,卻慢慢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大家忙着多找幾個燒烤架,去拿更多的菜,同時還堆了些火堆。為了撿柴方便些,他們原本就在小樹林,此刻人一多,還有些像野外冒險,只是這樹林不夠大。
陳子翰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煞有其事的問着,“我可以加入嗎?”
幾個女同事立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陳子翰對她們輕輕的一笑,不着痕跡的靠到王依貝身邊,看着她手中拿着的雞腿,想到她之前去農家樂那次也是這般烤着雞腿,不由得開口詢問,“為什麽只烤雞腿?”
王依貝想也沒有想的回答,“烤這些東西原本就耗費許久,雞腿肉多點,覺得還值得,別的東西就那麽小,還費那麽多功夫,想想都覺得不值得。”
她說完才發現對象是他,有些尴尬的笑笑。
“這倒像你。”
她擡眼看他,想知道他這話究竟什麽意思,像她會做的事,還是像她會說的話,還是她原本性格就是如此。可他沒有看向她,自顧自的去拿蔬菜烤着。他手中捏着一把韭菜,其實那是她出去吃燒烤必選的,哪怕她的牙齒不太好,每次都會夾在牙齒的縫隙中。
她收回目光,想問自己,究竟還在期待着些什麽?
同事小柔和小惠靠向王依貝,“王助理,你和那位帥哥認識?”
她原本想要否認,可看到對方期待的目光,又有點不忍心。曾經她也是懷着這樣的目光,拉着汪淺語一起跑去看校園裏著名的帥哥養養眼,可這樣天真無邪的目光已經離她好遠好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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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學,”很快她就意思到了不好,“而已……”
她還來不及做任何補救,已經被狂轟亂炸了一通。
“他高中的時候表現得如何啊,是不是有一大群女生喜歡他……”
“他那時有沒有女朋友啊,好想知道他會不會早戀^”
“說說看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王依貝立即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高中當過同學,後來分班了就沒有讀一個班了,所以我并不了解。”
看到小柔和小惠明顯的失望,王依貝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其實這些東西味道并不怎麽好,可大家圍在一起吃就很有食欲。有人在中間堆了一個大火堆。大家圍成一個圈,氣氛很輕松,于是有人提議來玩游戲。很簡單的一個游戲,拿出一把鑰匙,挨個的傳者,選出一個人喊停,停了後拿着鑰匙的人必須回答別人的問題。
對一群成年人而言,這種游戲簡直算是小兒科。
問的內容也多半離不開女朋友初吻之類的八卦性質的問題。
幾個男人相當的照顧女性,知道她們對陳子翰好奇,故意在鑰匙落在陳子翰手上時喊停,陳子翰拿着鑰匙,臉上依舊從容不迫。
“你初戀的時候多少歲?”一女同事發問。
“十七歲。”
……
“你現在還記得你初戀嗎?”
陳子翰笑了笑,視線從王依貝臉上滑過,“從未忘記又何須記得?”
有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因為下一次鑰匙在王依貝手中時喊停了。
“你初戀的時候多少歲?”
王依貝摸着手中的鑰匙,臉上帶着笑意,“那得看初戀是怎麽定義的了,第一個喜歡的人還是第一個暗戀的人還是第一個在一起的人,我第一次心動好像是看《惡作劇之吻》時……”
“哎,不帶這樣耍賴的。”
王依貝笑得無辜,“我很認真啊!”她睜大着雙眼,表情純真,讓人也不好意思再為難。
陳子翰坐的位置是在王依貝的對面,他擡起臉看她。那個時候,他不喜歡她對着誰都介紹他是她男朋友,然後刻意的提他在哪裏工作,好像無形的借他炫耀着什麽。但此刻呢,她連承認與他相熟都不願意,更別說別的了……他苦笑一聲,轉過頭看着燒烤架上的韭菜,似乎已經糊了,他沒有動,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那個人不會吃。
總是要到時過境遷,才肯承認,當初的自己多麽的幼稚,他以為自己已經盡力做好一切,卻不知道自己錯得那麽離譜。他想要成功,想要證明自己,可事業和愛情原本就不該是沖突,那時的她已經在做着努力,可自己一心撲到事業上,将她的那些幼稚行為無限的放大。
當時以為已經走進了死胡同的感情,在現在看來,那些導致分手的事微不足道,甚至不清楚,當初怎麽就會走向絕路。
可他很清楚,如果事情再發生一次,依然是這個結局。我們總是在事後以局外人看待,可當是局內人時,一樣會那麽傻。
岚山比王依貝想象中還要大,她想去将這裏好好的游覽一遍,欣賞這大自然造就的美景。
她剛将一切東西準備好,陳子翰就出現了。
“聽說你要出去走走。”他看一眼她準備好的背包,“正好我也想去散散步。”
她轉身看他,想要去拒絕,可他笑着,那目光仿若有着早已了然的神情知道她會拒絕,或者在打賭她不敢與他接觸。
她點點頭,“難得有這個興致。”
陳子翰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慢慢下移,看向她腳上的高跟鞋。王依貝自己不以為然,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年分手之後,她負氣的跑去登山,她像一個白癡似的的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爬上山又走下山,腳都快沒有知覺了。可當她走下山之後,她覺得很自豪,自己狠偉大。在下山的時候,重心向下,她無數次的感覺到也許自己會滾下去,可是她沒有,活得好好的,那就好好的活下去。現在她已經養成了穿高跟鞋的習慣,哪怕是走很遠很遠的路。
她不做聲,也沒有換鞋的打算,陳子翰蹙着眉頭,想要去提醒她,可想了想之後又放棄了。
陳子翰跟在王依貝的身後,他看向那個瘦弱中有堅毅的背影,很不想承認,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讓他陌生,他那一份自以為對她熟稔的想法看上去很是可笑。她的腳步變得很快,不再是那個喜歡挽着他手臂需要他拖着的女孩了,他苦笑一聲,像放在內心深處最珍貴的東西被人偷走了。
王依貝走了很遠才在某塊表明光滑的大石頭上坐下,她沒有理會陳子翰,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沒有必要為難自己去與他保持那份假裝的和諧。所以她自顧自的拿出水來喝,之後也不看他,視線落在對面的山上,那山與岚山似乎相連,她好奇的是山頂有很大一片空曠處。
“那裏以前是一棟小學。“陳子翰為她解惑。
王依貝笑了笑,笑容中帶着幾分了然。陳子翰似乎能夠知道她在笑什麽,多半是覺得”環光“可惡,為了将這裏開發出來,竟然将孩子們學習的地方一并遷走。
陳子翰不介意她的态度,
坐到她身邊,只是中間留了一個合适的距離,“那學校條件不好,課桌等東西都很有年代了,條件也不好,沒有老師願意在這裏長期任教,孩子們微了去上學還必須走那條狹窄危險的懸崖邊”他看她一眼,“我所在的公司為這些孩子建了一座希望小學,免費提供教學設施,引來最優秀的教師,給孩子們提供最好的教育環境。”
他沒有說的是這個方案是由他提出,目的在于讓更多的人接受搬遷,畢竟許多父母都希望給孩子創造好的生活環境,教育是孩子人生的第一步,當然,這一個措施更容易得到政府的支持,同時也有利于“環光”的形象。
王依貝自然知道沒有那麽簡單,誰會做沒有目的的好事,就連大公司捐款的目的都是打個有愛心的廣告,“環光”又怎麽能夠免俗。
她不做聲,陳子翰也沒有什麽別的表情。王依貝休息夠了,對他笑笑,“我打算随便走走,沒有什麽目的性,你有喜歡去的地方可以不用管我。”
最好各走各路。
“我倒是想,只是,我們一起出來的,如果你有三長兩短,別人會怎麽看我?”
他的表情仍舊淡然,讓王依莫名的有了一股兒怒氣,“難道我會被野獸吃了不成?”
“那倒不一定。”
王依貝抿嘴,對他這話嗤之以鼻,她繼續走着,發現這路穿高跟鞋簡直找死,後跟特容易被陷住。在她連續被陷住幾次後,陳子翰才開了金口,“可以走那條路,沒有碎石和淤泥。”
她有些狐疑,但她錯誤的估計了道路現在根本無法繼續,只好聽他的意見。
她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打造過的小路,不算寬,卻能夠保證路面平滑。她來這裏這麽久,都不知道這些小路的存在,不免疑惑的看着他。
陳子翰輕描淡寫,“以前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不止是待過,甚至在這裏停留好幾個月,先是勸說這裏的人搬遷,随後将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走遍,與路枃延商量着具體的事項,那時這裏的條件極差,這裏的人也不待見他們,很多時候連食物都得不到保證……他是這樣一步步在“環光”立足的,他沒有與生就來的完美家世,他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只有靠他自己。
王依貝沒有多問他什麽,雖然也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不太一樣了。
一路上陳子翰像一個專業的導游給她講述着各個地方,王依貝很認真的聽着,只是心裏也很納悶,他得曾在這裏待多久才能這麽熟悉?
王依貝猶豫着,還是将包裏的另一瓶水遞給他。陳子翰看着她手中的礦泉水不由得露出笑意。他們再次見面後,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他示好。他能感受到她偶爾流露出的煩躁,以及眼中閃過的敵意。
他接過水,還是老實說,“前面有一處山泉。”
王依貝看他一眼,沒有接過話,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對這裏異常的熟悉,哪裏适合停下來休息,那條路能看到更美的風景,那裏會有清泉,他全都了然于心。她不想過多的去猜測他怎麽會對這裏這麽的熟悉,就如同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少了解他幾分,這對自己有好處。
陳子翰停下來,将手中的礦泉水喝掉,拿着空瓶子去接泉水。這是王依貝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澈的水,也忍不住用手捧起來喝了幾口,味道帶着點點清甜,和平日裏用的飲用水還是有所區別。
水質清澈,水底的泥沙都能看到清清楚楚,她壞心的伸出一根指頭去翻攪泥沙,一會兒水就渾濁起來,可再等一會兒之後,水質又清澈起來。
“這裏像一塊瑰寶。”她忍不住感嘆起來。
陳子翰附和,人傑地靈,世外桃源,也就是這樣的景觀了。
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梢遮擋,小路靜谧,樹木的氣息在空中久久不散。她曾經很想和身邊這個男人一同出去旅游,只有他們二人。如今好像是上天在給予她一個機會彌補心中的遺憾。
她放下往日的成見,和他輕松的聊天,只是絕口不提過往。她想,也許自己放下成見,放下那些不甘心,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救贖。
他們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轉黑,王依貝刻意的與陳子翰保持了一段距離,她不願意別人用驚異的表情看自己。而在當天晚上的會議上,王依貝明确提出,以環保為理念設計這裏的格局,與傳統的旅游區區別,盡量保持這裏一草一木的完善。吳助理首先對她提出了反對,但這次王依貝很是強勢,這個案子由她做主,如果失敗,她自己會找向總請罪。他們商量到很晚,先是對這裏的格局進行商讨,同時這裏的路段特殊,如何将所需的材料運送而來。王依貝提出的意見很簡單,并不用設計出多麽豪華的住所,甚至相反,以簡陋為主。她對這裏的環境已經有些熟悉,發現這裏有許多大石頭,完全可以将這些石頭利用起來,用石頭為主,做成低矮的石頭屋,不需要将石頭外表打磨光滑,保持石頭的原型,外觀上就是參差不齊的石頭堆積而成的屋子,在屋子裏面采用現代設施。
她的這一理念在于,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到農村度假,原因無外乎是農村空氣好,綠色植被多,只是缺點是條件差,吃穿住行不方便。如果能夠提供一處讓人們感到輕松空氣質量高綠色植物多的景點,同時設施齊全,應該會有吸引力。同時以石頭為主的房屋,也是一種特殊的建築。
在她看來,可以在這些石頭屋外面,種上很多蔬菜。可以讓在才度假的人自由選擇蔬菜,他們可以自己去挑選地裏面的菜,也可以自己做飯,這樣會讓人感到更加的溫馨。聽上去很複雜,實際上這樣會省去大筆的資金。對于不願意自己做飯的貴賓,也會安排提供飯菜,只是提供更多的選擇給這些客人。
衆人對她提出的建議感到新奇和不可思議,完全打破傳統的理念,但她很是堅持,很快便拟定好方案。
對于他們幾天幾夜的探讨,陳子翰對此不發一言。他看到的是王依貝不斷和同事交流,對不理解的地方立即指出來,同時她沉迷在工作中時,外界的一切都打擾不了她。
他看着這樣的王依貝,總感覺自己丢失了什麽,永遠都回不來了。
陳子翰沒有想到王依貝會主動來找自己,當然,是為了工作上的事。她将自己所想,完全陳述給陳子翰聽,并且将方案給他講解一番。她也清楚,他的意見肯定和路枃延一致,能得到他的建議,絕對事半功倍。陳子翰對案子的大方向并未提出異議,只是幾個小問題,他很快便提出了不合理之處,王依貝心理立即記下,回去後立刻修改。
“你這麽認真,老板沒有考慮給你加工資?”他有意打破這種嚴肅的氣氛,只是也覺得可悲,他們之間好像真的沒有別的話題了。
“你可以向我老板提出建議。”王依貝笑笑。
她不會說,永遠都不會告訴他,她只是希望在他面前的自己不要那麽懦弱,不要那麽的不知進取。
“這個可以考慮。”他的語氣輕松,又指了指一處,讓她做修改。
王依貝心中納罕,自己嘲笑的這個語文成績不大好的男人,他現在只看一遍文件,就知道哪裏有問題。
“準備一直待在‘華盛’嗎?”他了解到的是他一直都待在這個公司。
王依貝擡起頭看他,“難道你準備挖牆角?”
他笑笑,“只是想着你待在這公司這麽久,想必待遇肯定不錯,那麽以後請我吃大餐應該沒有問題。”
她看他,蹙眉。
陳子翰敲敲文件,他這可是拿出私人時間在幫助她。王依貝翻翻白眼,歪過頭假裝沒有看見,陳子翰見她這樣,心中陰郁的情緒終于一掃而空,多像以前的她,不樂意了就直接露出不好的臉色來,讓身邊的人都清楚,她王依貝生氣了。
這次的方案交到“環光”,聽說路枃延對這方案很滿意,接到消息的王依貝,終于可以放松下來。他們離開了岚山,回到公司之後,向宇恒給他們一天的假期,同時還請他們這群人出去吃大餐。
在岚山待了很長時間,如今回來,大家都很興奮。
同事們都向王依貝敬酒,說這次她的功勞最大,她不好推脫,也喝得不少。
大家都一副不醉不休的模樣,喝倒了好幾個人,向宇恒結賬之後,吩咐這些沒有醉的人送醉鬼些回家。
王依貝喝得有些多,只是醉得不算厲害,頭有些暈暈的。
向宇恒扶起王依貝,準備送她回家。走出飯館後,夜風吹來,她清醒了幾分,不着痕跡的将向宇恒扶着的手拂開。
她鑽進向宇恒的車中,将車窗降下來,風呼呼的鑽進來,她的發絲亂舞,可她覺得很爽。
向宇恒從觀後鏡中看她,語氣刻意的放得很輕松,“去岚山這麽久,有沒有将你心底的那個人掃蕩出去?”
王依貝看他一眼,覺得這個人真是掃興,讓她原本不錯的心情立即陰轉多雲。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閉上眼睛,假裝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向宇恒自顧自的開口,“我爸打電話來,讓我一定要好好犒勞你一番,他對你這次的案子很滿意,還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
王依貝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又繼續将眼睛閉上,裝作已經睡着。向宇恒笑笑,沒有對她的反應露出不快。
到了她所居住的小區門口,她立即睜開眼睛,以最快的速度下車。她隐隐感覺到了向宇恒目光中的深意,她不願意多去想那究竟代表什麽,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來往。
她站到車窗前,準備與他說再見。向宇恒将車窗降下,在她還未開口前出聲,“現在應該回答了吧?”
“什麽?”她一臉的莫名其妙,表情也頗為有趣。
向宇恒将一只手伸出來放在窗前,“我爸讓我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總不能讓我完不成任務吧!你也知道我爸那個人,如果我完成補了任務,肯定會天天打電話來煩我,為老板排憂解難也是你的責任之一。”
王依貝臉上的笑變得十分的尴尬,“或許董事長只是随口提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如果有別的意思呢?”向宇恒神情不變,只是眼中的目光更為堅毅,他直直的看着她,“你這樣的反應,我可以理解你沒有男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我……”
“介意。”她沖口而出,不讓他說出那來不及說完的話。
向宇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他原本只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的父親的确有意撮合他與王依貝,原本他也沒有起這樣的心思,可是在向其來這樣提過之後,他竟然覺得這個建議似乎也沒有理由去排斥。只是他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只是探探她的口風,沒有想到她會這般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拒絕,他心口堵得慌。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嗎?”
王依貝沉默。
他移開在她臉上的目光,看着在車燈下她淺淺的影子,“我想我們也許可以試試。”這已經是他能表現出來的極限了,他相信她能夠明白。
“為什麽?”她擡起頭,表情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想我挺喜歡你。”
王依貝看他半響,竟然笑了笑,“喜歡我什麽?”
向宇恒擡起一只手撐起下巴,“你工作時的态度很認真,遇事淡定寵辱不驚,對人親疏得當,工作能力不錯……”
王依貝對他輕輕點頭,“謝謝,只是你今天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還有,今天可不是愚人節哦!”
向宇恒嘴角動了動,終究什麽也沒有說。王依貝對他招招手,示意她先走了,向宇恒看着她轉過身的背影,知道她早已經拒絕了自己,只是他自己想要說得明白一些,再明白一些,這樣被拒絕得徹底,也能夠告訴自己得到了最徹底的結果。
王依貝拿着包,踩着高跟鞋,卻在轉過身的那一秒,淚如雨下。
她想要告訴向宇恒,他所說的那些全是她身上的優點,全都是別人誇獎她的優點。她卻竟然因此心口堵得慌,全身的血液也因此冷然。因為她知道,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因為她的缺點而喜歡她,在明知道她的缺點時還對她說:你怎麽能那麽可愛呢!
誰還能那樣,将她的缺點當成可愛?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了。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在她逃掉了晚自習陪着她去網吧上網,哪怕他很讨厭那種地方。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在她做不到物理題時,反反複複的給她講解,哪怕他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愛聽。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人,在她無理取鬧時将她拉進懷抱中,笑着用手敲她的額頭。
再也不會那樣一個人了,就像她的人生再也不會出現一個人代表她的整個青春,再也沒有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眼淚只有流進了心底,才真正知道它的味道從來都是苦和澀,如同那段逝去再也回不來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