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師徒正式相處啦)
沈念回屋,卻見包袱裏赫然有一雙新鞋,再看卻是歸一的尺碼,沈念輕聲嘆氣,不期将歸一吵醒,歸一見沈念着急的模樣,忙問:“三更半夜的,怎麽坐着?”沈念撒謊道:“爺爺,我剛剛睡不着,出去走走,卻把鞋子走丢了,包袱裏也沒有我的新鞋。”歸一疑道:“你半夜跑出去走走,能把鞋走丢?”沈念只得道出緣由,将剛剛所見所聞一一說與歸一,以及葉靈澗如何叮囑自己。歸一聽完聽完安慰沈念道:“這葉靈澗要是一時玩心起了,她今晚就能讓全武林瞧這華山派不起,木夫人精着呢。”歸一讓沈念穿自己的新鞋,叫沈念撕了點白練塞在腳頭,鞋子總算勉強勾住腳跟。
武林大會開始,擂臺周圍都是人,各路人馬更加分不清楚,只聽有一人喊道:“第一回合,嵩山派與恒山派對擂。”沈念想起昨日偷聽到的話,再看葉靈澗坐在木清筠身旁,木清筠右手将葉靈澗左手握于手心,眼神凝視前方,葉靈澗面色嬌媚,吐氣若蘭,像是不知情一般。
沈念心下更是生疑,只聽得一人喊道:“慢着。”衆人朝那人看去,只聽那人說道:“為了公平起見,大家都檢查一下随身物品,若是哪一方藏個暗器,再喂點毒就說不過去了。”衆人都大聲叫好,只有一路人鐵青着臉不吱聲,沈念心知一定是華山派的。恒山派已經派人将四大門派之人逐個搜了身。果然,在華山派人馬中搜到二百多枚飛釘子,衆人問如何處置,木清筠揮揮手想說什麽,身旁葉靈澗站起身來,笑道:“我們中原武林說白了,就是我們四大門派,我們四大門派各有所長,也一直是共進退,誰也離不了誰,但是既然有人想在其中使壞,我們也不在意與之為敵。只要有人使出下作的手段,我們恒山派是定然瞧不起的……”
沈念坐在人群邊的一個小石柱之上,聽了葉靈澗這一番話,高興起來,站到頂端揮臂振呼:“瞧不起,逐出大會!”稀稀疏疏的聲音也跟着嚷起來,沈念心頭正得意之時,場上頓時狂沙洶湧,在座的都是各大門派的高手,雖不是一等一的,但都在江湖上經歷過腥風血雨的,還不至于被沙塵傷到。華山派見葉靈澗的話撕破了臉,哪裏還好意思呆下去,都趁亂散了去。沈念只覺一股沙塵撲面而來,急忙從石柱上跳下,哪裏還來得及,背過身去,一粒粒沙子似是嵌進身體,背上頓時酸痛異常,跪倒在地直喊:“爺爺救我。”
歸一在擂臺一側,正思忖“含沙射影”這門暗器絕活,只有華山派擅長,但因可以就地取材,即使搜遍全身也找不到暗器本身,随地就可飛沙走石,來勢洶洶,非高手不足以抵擋,揚沙之人也可趁機逃離,或是攻其不備。華山衆人已自行離去,放下心來。聽到沈念呼喊,看到沈念跪倒在地,暗自笑道:“這阿起不知道身上戳了多少沙子。”
沈念剛想自己爬起,卻被人扼住脖子,腿一軟,那人卻掐着沈念的脖子提起來,沈念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離淵。離淵眼中盡是怒色,沈念本已受傷,渾身已是無力,這時關乎到性命,只得雙手雙腿死死巴巴住離淵身體,生怕脖子還得挂着身體的重量。只聽得離淵道:“那日就該将你掐死,或者就不該救你。”
歸一一個躍步到二人這處,大喝一聲:“放下他。”離淵見到歸一立即松開手恭敬喊了一聲:“師父。”沈念粗粗喘氣,立即心中歡喜,離淵是自己師兄,看來性命是能保住了,只是這逃月兒婚的賬,離淵一定還是不會放過自己。沈念立即躲到歸一身後,身子直打晃,幸好歸一及時扶住,攬到身旁。
擂臺上嵩山派與恒山派的對擂已經開始,衆人視線已落到擂臺之上。離淵道:“師父,這人我是一定帶走的。”歸一冷冷道:“你做過我徒弟他叫我一聲爺爺,我總不會讓你無緣無故帶走他。”離淵道:“師父,他應該與我妹妹月兒成親。”歸一道:“阿起喜歡的是元姑娘,自然逃婚。”
離淵見與歸一說不動,一個躍步,到歸一身旁将沈念揪出來,速度之快,連歸一都未反應過來。歸一出掌襲向離淵左肩,離淵也不閃躲,任那一掌拍下去,只是左手并未松動絲毫。歸一見是如此,嘆息道:“你現在是嵩山派掌門,我也不忍傷你,你帶走他可以,但你若傷他,老夫就當沒你這個徒弟,我再說一句,強扭的瓜不甜。”離淵輕輕說:“師父,得罪你老人家了,日後來賠罪。”沈念只覺身後離淵身形一頓,繼而渾身輕便,已是離地一尺之高,離淵縱然提着自己,仍然身輕如燕。歸一沒有追上來,加上這一番話,沈念深知歸一已是将自己交與這愛徒了。沈念心灰意冷,不再呼救,
沈念結結巴巴道:“看在……同門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揪着我胳膊上的肉……”離淵冷哼了一聲,松開了手,沈念差一點就栽下山去,離淵又重新握住她整個胳膊。這時,只見一道白光頓現,落于沈念身前,沈念一看,那人卻是耶雲,連忙喊道:“耶雲,耶公子,快救我。”沈念心中仍存着救過此人的僥幸。誰知那耶雲看也沒看沈念一眼,而是揮劍就向沈念身後的離淵直砍。離淵左手仍握着沈念胳膊,右腳頓起,踢向耶雲手中的劍,耶雲劍鋒頓轉,直直逼向沈念,沈念閉眼喊道:“耶公子,不要傷我。”耶雲收了劍又向離淵右側砍去,離淵躲開,朝沈念喝一聲:“站穩。”離淵已經施展身手,與耶雲打起來。沈念哪裏站得穩,一個踉跄就要栽下山坡去,離淵見了又分神來抓住她,回身來側頭躲開耶雲揮來的劍,左手仍握住沈念,雙腳騰起,踢向耶雲胸口,耶雲一下子跌滾到一側,被枝丫擋住身子,再不能動彈。
離淵瞧着耶雲道:“這是你第二次來殺我,上次我放你一條生路,沒想你今日又來。”耶雲艱難吐詞:“你還不如殺了我。”沈念雙眼瞪大,不可置信,耶雲功力她親眼見過,遇到離淵竟這樣不濟。
離淵抱起沈念就走,這次多次運用輕功,不一會兒就到山腳,找到馬匹,一躍而起,沈念坐在離淵身前,又是結結巴巴:“去……去哪兒?”離淵揚鞭,道:“七殺山。”沈念連忙按住他揮鞭的手,仰着脖子問他:“成婚?”馬匹停下來,離淵又問:“寧死不屈?”沈念心頭害怕,只得道:“你要是傷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沒想到離淵說:“他只說沒我這個徒弟。”說完揚鞭向前。沈念只好湊近側頭大喊:“那你都不聽我的解釋麽?”
離淵道:“好,你說。”
沈念計上心來,紅着臉說:“我其實不是男人……”
離淵停下馬來,問道:“女扮男裝?怪不得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不對勁……”
“我是宮裏逃出來的太監……”沈念想着這是萬全之策,不用與月兒成親,又不暴露自己的女兒身。然而下一刻,沈念差點就要哭了……離淵正将手伸至她的裆下……沈念羞憤不已,卻別無他法,硬着頭皮任離淵确認。離淵不再疑惑,只是問道:“你既然是宮裏的太監,怎麽會溜出來?”
沈念心想既然這樣,不如繼續編點,最好慘絕人寰,說不定離淵還能放了自己。沈念神情瞬間凄楚道:“我家裏幾代務農,度日艱難,上頭還有兩個哥哥,爹爹聽人說做太監好,于是我十四歲淨身入宮,家裏也就再無音信,後來有人說我爹做了地方上的縣令,我心頭高興,待我十四歲時,聽說我爹因人在皇帝面前進讒冤死,我在宮中不知消息真假,只得托了人從宮中溜出來,我回到家裏,家裏的房子已是斷壁殘垣,一片廢墟。爹爹若是被處死,娘親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身上又沒有銀子,後來看人下棋可以贏錢,于是開始學下棋,化名白起公子,沒想到倒成了我生計的手段,也買了丫環,修了房子,重新過起了日子。卻沒想到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朝廷派人追殺我,我只得從京城又逃出來,後來遇到沈姨,上了七殺山,都是避難所迫。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沈念說完直直盯着離淵的眼睛,生怕他不相信自己。離淵點頭,淨身這麽晚,連喉結都有了。沈念正暗自得意自己撒謊功力時,離淵并未放松警惕:“你在宮中,一定見過三皇子,三皇子是不是皮膚黝黑?”沈念心頭咯噔一下,她哪裏見過什麽三皇子,若是大皇子,她還能說上個一二,因為爹爹還時常提起。沈念心想不如直接說不知道,也就不能怪罪了。于是道:“三皇子,我沒見過。不過皇子怎麽可能皮膚黝黑,相反應該膚若凝脂。”離淵點頭,又問:“你家裏姓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掌門~摸褲裆好猥瑣的說~特別說一下“含沙射影”來源于古龍的《劍玄錄》~那個經歷沙塵暴之時,請你相信,那是武林高人在你身邊飛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