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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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這才冷靜下來。
魔尊接過書,翻了幾頁,頓時覺得新世界的大門向自己緩緩打開。
50.第 50 章
白淩覺得自己碰上了一個瘋子。
那人一上來就神神叨叨的問他記不記得他,白淩本想回答“不記得”,但是卻在話出口之前的一瞬間,福至心靈的察覺到了那人眼眸深處的那一抹暗痕,于是“記得”兩個字脫口而出。
白淩敢打包票,他要是直接說了“不記得”,那人絕對會把他現場分屍。
那人自稱容少,端的是玉樹臨風、君子如玉,但是下起手來也不含糊,一路上解決了所有白家追殺過來的修士,然後以安全為由,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建了一個小竹屋,讓白淩住進去。
白淩本不想答應,容少見他不樂意,安撫:“這只是權宜之法,小白就忍一忍吧,等風頭過去了,我陪你游遍這萬裏河山。”
那時,夕陽西下,紅色的餘輝柔和了容少的眉目。
他的聲音低沉,像夏日的一道涼風。
他的眼神溫柔,像是穿過了無盡黑暗裏的一抹陽光,虛弱不堪卻依舊溫暖。
白淩的心突然不可控制的多跳了一下。
“好。”
白淩聽到自己這麽說。
之後的幾天,白淩一直是和容少一起在小竹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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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屋裏什麽都沒有,白淩覺得自己都快長蘑菇了,日常也就變成了數屋頂到底是有多少竹節。
容少見白淩有些不高興,專門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棋盤,問他要不要下棋。
開什麽玩笑?五子棋還好,圍棋的話會要人命的!!!
白淩連連搖頭。
容少嘆了口氣,把棋盤收好,自言自語:“我記得你原來很喜歡和我下棋的。”
将棋盒的蓋子蓋上,容少眼簾低垂,輕撫棋盒上的紋路,微微一笑:“記得你原來敗了以後就喜歡背棋譜,現在想來,小白應該背了不下百本的棋譜吧?”
說完,擡頭看着白淩。
白淩被他看得渾身汗毛直立。
“呵呵,呵呵。”白淩幹笑,“那什麽,我去看看自己種的蘑菇長得怎麽樣。”
落荒而逃。
容少對着白淩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
第二天,白淩發現,自己房間的桌上,突然多了一籠熱乎乎的湯包。
魔界這邊,玄離被解禁了。
重新恢複每天批公文想要去死的日子,玄離痛苦并快樂着。
“這魔尊大人怎麽和抽風了一樣?”幫玄離整理公文的花染不高興地嘟囔着。
玄離沒有理他。
就是這樣!
自從魔尊來了之後,玄離就完完全全視他為無物!
這他媽還談個毛線的戀愛?!
走過去把毛筆一抽,花染特別霸氣的跨坐在玄離身上,問:“你外面有人了?”
玄離:“……”
見他木着一張臉,花染用下/身蹭了蹭,帶出一點媚态:“玄離,嗯~~”
他就不信都這麽做了,玄離還get不到他的點。
玄離:“……”
與他想像的不同的是,玄離反而往後縮了縮,緊緊靠着椅背,一副黃花大閨女誓死不從的樣子。
做受做了那麽多年,花染在那麽一瞬間真的很想攻了他。
咬牙切齒地一把拉過玄離的領子,花染問:“你就真的對我——”話還沒說完,花染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玄離的嘴唇是不是有點過于紅豔了點。
狐疑地用手輕輕一蹭,玄離立即“嘶”了一聲。
雖說因為虎牙太尖,玄離沒少自己被自己咬出口子,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從自己的經驗來看,這明明就是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小菜鳥親吻的時候太過魯莽弄得!!!
眼睛危險的眯起,花染問:“就沒什麽想說的?嗯?”
玄離:“……”
看花染這個樣子,好像一只準備擇人而噬的狼。誤惹邪尊:廢材逆天小姐
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玄離小心翼翼地歪了歪身子,準備一找到空隙就跑。
一把把人拽回來,花染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但是試了幾次又下不去手。
玄離不清楚花染到底是如何想的,也就只是眨巴眨巴眼,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尼瑪先劈腿的人還有理了?!
花染憤憤地想。
沉默半晌,花染冷靜了下來,問:“玄離,我不好嗎?”
玄離真誠的回到:“你是個好人。”
花染:“……”好像不該問這個問題。
見花染的臉色越來越黑,玄離撓了撓臉,說:“抱歉,花染,我覺得我可能不愛你。”
花染冷笑:“你知道什麽是愛嗎?”
玄離一愣,磨磨唧唧半天才梗着脖子,豁出去一般:“可是我不想親你啊。”
花染拽領子的勁兒松了。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冰箭直接射穿了花染的心。
在前世裏,花染在玄離之前,懵懵懂懂裏還是愛上了一個人,那時他還小,什麽都不知道,在和那人纏綿之時,傻乎乎的問他,為什麽不親親他?
那人一愣,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然後說了至今花染還記得一句話:“我可不想親你,一點朱唇萬人嘗,真惡心。”
雖然知道玄離的話并沒有什麽特指,但是不可避免的,讓花染把記憶裏的那個人翻了出來。
突然覺得,就算是重生了又如何?自己內裏依舊是那個見慣風花雪月,在無數人身下雌伏,腐爛到泥裏的靈魂。
心裏的那個洞,開始呼呼的灌涼風。
見花染的臉色慢慢變得慘白,玄離有些慌了:“花染,你沒事吧?”,一邊說,一邊扶上花染的胳膊,輕輕搖了搖。
感受到胳膊上的一點溫熱,花染才從回憶裏驚醒過來,眼神複雜地望着玄離,搖搖頭。
“那花染,你能從我身上下來嗎?”玄離淚眼汪汪,“中午喝水喝多了,被你一壓,我想去茅房。”
花染:“……你嫌棄我太重?”
玄離:“嗯。”
花染:“……你找死。”使勁往下一坐,聽到玄離的驚呼之後,花染才心滿意足的放過玄離。
叫你說我胖!
偏殿外面,躲在窗臺下的魔尊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才對。
嗯,接下來就應該是親自和花染談談了吧?
摸下巴。
蹲在魔尊身邊的花鏡忍不住扭曲了一張俊臉。
蹲在花鏡身邊的白桦若有所思:“這樣就沒了?”
魔尊:“不然呢?”
昨天這兩人在魔尊和他們坦白了之後,一直都撺掇着要魔尊帶着他們去試試,說什麽是要看看到底玄離是鬧哪樣。
魔尊本來不好意思,說什麽都不願意,說要是被玄離發現了的話,他這個魔尊就不當了。
花鏡一拍胸脯:“怕什麽,我有一顆隐珠。”
魔尊對此不屑一顧:“你确定隐珠有效?”
“當然。”花鏡眉飛色舞,“我以前用過的,就算是魔尊大人您,也從未發現過正在用隐珠的我。”
……
白桦想起以前從花鏡手上沒收的春宮圖,冷笑一聲。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花鏡聽到白桦的冷笑聲之後,冷汗“唰”的一下子就下來了。
魔尊不明所以,思來想去,也抵不過他本身的好奇心,故而答應了。
所以早在花染問話的時候,魔尊、花鏡和白桦都暗搓搓的躲在窗臺下偷聽。
“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偷聽了一半的花鏡弱弱的問。
白桦暗暗掐了一把他的腰。
魔尊沒管兩人小動作,繼續偷聽。
在玄離和花染對話完之後,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長嘆一聲。神鬥星雲
花鏡悲痛臉:“花染是我弟弟。”
白桦冷漠臉:“我和你弟弟同時掉水裏,你是要弟弟還是要我?”
花鏡:“……”
魔尊在內心激烈的鼓掌,幹得好,不愧是我舅舅。
人間界這邊,阿月站在樹頂,心中的不安之感越來越重。
太安靜了。
她甚至連一點靈力波動都感覺不到。
渾身的血脈都在叫嚣逃離這個地方,但阿月硬生生忍住了逃跑的沖動。她明白,方無恨快成功了。
以人身化魔,本身就是有心魔。
心魔越重,化魔越易。
心魔既是有執念,這是她唯一可能用來制約成魔之後的方無恨。
成也心魔,敗也心魔,到底是怎樣的執念讓方無恨情願承受筋骨重塑的痛苦?還有,他生而為人,之前見面的時候還對魔諱莫如深,但如今為何一點芥蒂都沒有,心甘情願成魔?
阿月回想起第一次見方無恨的場景。
難不成是那個魔将?
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那個魔将隸屬于重霄殿。
重霄殿?
阿月突然覺得自己幫助方無恨轉換血脈這件事,或許是個錯誤。
這個度要是把握不好的話,方無恨可能反而會幫重霄殿反過來幹掉她這邊。
焦躁異常,阿月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劫雲慢慢正往這邊聚集。吞天蟒本就是逆天魔獸,出世必将引起三界動蕩,有劫雲才是正常現象。
一揮衣袖,阿月嬌聲喝到:“快布下結界。”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站一侍衛,聽到命令之後,都飛快結印,一層薄薄的結界把小院子整個籠在裏面,而且結界不斷加厚。
劫雲在院子上空徘徊,逐漸以其為中心,慢慢加厚。
小鎮上其餘的居民畢竟只是平民,只當是雨天快要來臨,只是奇怪的是這黑雲為何會如此之厚,看起來天邊像是盡在眼前,觸手可得。
無數手臂一般粗的閃電在雲間游走,時隐時現,隐沒時,天地一片漆黑,出現時,天地猶如白晝。
“爺爺,龍龍。”一個一歲大小的小女孩,梳着羊角辮,抱着爺爺的手,含糊不清的指着黑乎乎的雲,笑。
年近古稀的老人摸摸孫女的頭,說:“那可不是龍……”正準備跟孫女講講龍長什麽樣子的時候,腳下的大地突然顫抖起來,之後伴随着一聲巨響,眼前一片白茫。
“爺爺——”
小孫女開始聲嘶力竭的哭嚎起來,耳邊傳來房屋倒塌的聲音。
老人只感到頭上一痛,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方無恨直接以原身樣子出世。
是一條巨大的黑蟒,紅眼,身上的鱗片閃着寒光,很美,很強大。
從阿月的小院子裏出來,撞破結界,直接頂上三千天雷。
阿月在驚慌之中連忙借傳送陣逃出,小鎮上只餘經歷天劫的方無恨。
三千道天雷下來,對于方無恨,除了痛苦之外,心中對于鮮血的渴望更是被激發出來,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完完全全淹沒了理智,讓他在一瞬間徹底成為一只野獸。
小鎮上的活物是最好的祭品。
一天以後,修仙界門派的長老、掌門齊聚小鎮。
不少随行過來的弟子在還未到達小鎮的時候,就被血腥氣給熏得直接在飛劍上吐了出來,好不狼狽。
整個小鎮蒙上了一層散不盡的血霧和黑色的怨氣,幾位長老想要超度亡魂,結果卻發現,小鎮上連一片靈魂碎片都沒有。
“不愧是吞天蟒。”天玄宗的掌門嘗試着驅散血霧,卻發現這血霧似有生命一般猛地纏上他的手臂,試圖吸收他的鮮血。
将靈力附上手臂,微微一震袖,血霧被打散,老老實實飄了回去。
“沒有怨靈的話,此處為何還如此多怨氣?”文長老秀眉緊皺。
另一門派掌門淡淡開口:“別管那麽多了,把此處封印掉吧,血霧要是逸散出去就不好了。”
心中疑問再多,其餘人也只得同意這個辦法,畢竟,此處凡人衆多。
51.第 51 章
“不喜歡嗎?”
容少走進來的時候,發現湯包根本就沒動。
“哦,我不想吃。”白淩說。
沒精打采的。
走到桌子邊端起竹籠,容少低頭看着裏面的幾個小湯包,眉目之間染上一層郁色:“小白,別淘氣了,這裏沒有食修,你就将就一點。”
這和食修有毛線關系?
白淩焦躁的回到:“你煩不煩?這不是食修不食修的問題,我早就辟谷了!!!根本就沒必要吃這些東西。”
聽到白淩的回答之後,容少轉過頭,望着他,不言不語,雙眼失焦,似乎陷入了回憶。
白淩看着容少這個樣子,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小白,別鬧了。這不是你最喜歡吃的嗎?”過了好久,容少才輕聲細語的勸到,“吃一點吧。”
根本就是無視白淩之前所說的一切,把那籠小湯包不由分說的遞到白淩面前。
忍無可忍,白淩一把掀掉面前的竹籠:“我不吃——”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白淩就被掐住了脖子。
容少的臉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冰霜,聲音也不複之前讓人如沐春風,冷的掉渣:“你再說一遍。”
緊扣在脖子上的五指用力很大,白淩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來,脖子上青筋暴起,臉上也因缺氧而變得通紅。
像一條脫水的魚,白淩身體在容少手裏無力的抽搐幾下,無數金星開始在白淩面前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時候,容少手一松。
白淩整個人軟成一灘爛泥,“啪”的一聲坐在地上。
“你究竟是不是小光團?”容少的臉上重新有了溫度,望着跪坐在地上不斷咳嗽的白淩,語氣悲傷。
蛇精病蛇精病蛇精病蛇精病……
三個大寫加粗的三個字不斷在腦海裏循環播放,白淩第一次清清楚楚認識到什麽叫做又入虎口,尼瑪在這麽搞下去,還不如被白家捉回去呢。
好不容易把氣理順,白淩擡頭,問:“你、你為何……咳……小光團到底是誰?”
聽到白淩這麽問,容少的神情柔和下來,蹲下身,摸了摸白淩的頭:“就是你啊。”語氣親昵,無視掉白淩一直向後躲的動作,容少把頭伸過去,幾乎與白淩鼻尖抵着鼻尖:“你只是忘了而已,我會幫你想起來的。”
白淩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胡亂的點了點頭。
“嗯?”
外面的結界突然動了一下。
容少有些奇怪,究竟是誰?
白家的那些人應該沒這個膽子。
站起身,容少對着縮成一團的白淩,笑:“我去看看是什麽來了,你就在這兒別處去了。”走了幾步,到門邊的時候,容少轉過頭,說:“乖一點。嗯?”
白淩點頭如搗蒜。
玄離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生無可戀。
尼瑪,下次傳送之前求先說一聲好嗎?
翻了一個身,爬起來,玄離盯着手上的毛筆長嘆了一口氣。他該慶幸和花染鬧僵了,所以這次沒帶花染嗎?
憤憤把手上的毛筆往腳下一丢,玄離狂踩之:尼瑪,尼瑪,又是在改公文的時候“嗖”的一聲穿了,然後回去的時候又要面對魔尊大人的問候嗎?凰謀之特工嫡妃
恨不得仰天長嘯,主神大大,我究竟是哪兒得罪你了啊啊啊啊?!!!
系統面板在這個時候恰巧震了震。
玄離:……
主神不是說一切劇情走完之後再聯系嗎?
滿頭問號的把系統面板一打開,上面血淋淋一排又一排的大字:主角君覺醒成功了!!!
滿屏滿屏的,直接糊了玄離一臉。
尤其是那幾個感嘆號,還打着顫,特、意、強、調。
玄離沉默了一會兒,顫巍巍的回複了一個字:“哦。”
一秒鐘之後,所有紅字清屏了。
之後,玄離眼睜睜看着屏幕右下角的數字從五位數一點點變成個零。
玄離:o(≧口≦)o
我的心~~~
直接碎成了渣渣。
積分全沒了。
難過的吸吸鼻子,玄離紅着眼圈,把不遠處的一條正在昏迷的小黑蛇随手一撈,當成腰帶,一系,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此處他又不認識。
玄離:……
木有地圖,木有百度,木有流量。
把小黑蛇昏迷腰帶主角君又從腰上拉下,玄離長籲短嘆:“你要是一條LV的蛇皮腰帶就好了。”一定能換好多積分。
昏迷方無恨預備腰帶小黑蛇:+_+
“不知閣下為何會來這裏?”一道溫潤的男聲由遠及近。
我擦,他什麽時候來的?
飛快把主角君往腰上一系,玄離轉身,看見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不遠處。
白衣男子眉目柔和,黑發如瀑,肌膚蒼白了些,但僅僅只是站在那裏,黑白對比,就如一副寫意的水墨畫,硬生生把身邊所有色彩都比了下去,世間變得只餘黑白兩色。
玄離不可控制的臉紅了。
白衣男子慢慢走近,一舉一動之間帶着說不出的韻味,宛如畫中仙從畫中走出來。
玄離把小黑蛇拿在手裏,給他示意,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來找這條蛇的。”
“畫中仙”看了一眼他手裏拿的蛇,歪歪頭,疑惑的問:“你穿過我的結界,就只是為了一條死蛇?”
賣萌犯規啊。
玄離的脖子都跟着紅了。
容少不知道為何這個魔會毫發無損的穿過他的結界,本想直接殺了他,但是最後心念一動,沒有下手,反而把他帶進了竹屋。
這真是奇怪。
容少捧着茶杯想。
可能是因為,這個傻乎乎的小魔物在回答完自己的問題之後,突然說:“你好眼熟,我們認識嗎?”
歷經千年萬年,無數認識的人無數認識的事物都最後在歷史的長河裏消失不見,整個世間似乎就只有自己還記得自己是誰,現在,突然多了一個小魔物懵懵懂懂的問“我們是不是認識?”,那一瞬間,容少承認,他心裏最柔軟的一部分被戳了一下。
算了,就當是做件好事吧。
小魔物自稱玄離,一臉糾結的把他的小黑蛇放在桌子上,問容少,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他醒過來。悲傷之星
容少神識一掃,驚訝的發現,這條黑不溜秋的小蛇竟然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君——方無恨,心中感嘆此主角君不愧是主角君以外,還恍然大悟:這個小魔物我是見過的,就在那什麽秘境裏。
這小魔物不辭辛苦來到這裏,估計就是為了救昏迷的方無恨吧?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
這麽一想,好感度就蹭蹭蹭的上去了。
裝模作樣檢查一番,容少微笑:“無事,只是血脈覺醒後身體不适應,過一會兒之後就好。”
玄離:“這‘過一會兒’到底是所久?一天還是一年?”
容少保持神秘微笑不答。
玄離心領神會,沮喪的肩都垮下來了。
“是你!!!”恰巧路過的白淩見到玄離坐在桌邊,頓時火從心頭起,一把就撲了上去,大有同歸于盡之勢。
白淩可沒忘記他原來去抱主角君大腿的時候,站在主角君身邊的玄離。
都是穿越過來的,憑什麽他就成功站到了主角君身邊?!
現在還跑到了容少身邊?!
不就仗着一張無辜臉嗎?
這幾天心裏憋着火一下子噴湧而出,燒了他的理智,白淩根本就沒看見旁邊的容少,連靈力都忘了用,直接飛撲上去——
“嘭。”
這是白淩後腦勺着地的聲音。
把腳從白淩的肩膀處挪開,玄離糾結的對着仰躺在地上、一臉淡定望天的白淩道歉:“抱歉,條件反射了。”
容少被這神來一筆驚呆,沒反應過來。
白淩默默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擺成睡美人經典姿勢——
#論壇:我身邊有個綠茶,樓主本想找他決鬥,但是綠茶武力值比我高怎麽辦?在線等,急#
玄離就這樣在小竹屋裏住下來了。
雖然白淩一開始表示有玄離就沒他,死活不樂意。
但是竹屋的主人表示,好久沒看到白淩這麽生龍活虎了,不是有一個效應叫做“鲶魚效應”嗎?為了白淩的健康着想,玄離當然是可以住下來的。
某“鲶魚”玄離:哇,美人好溫柔。
白淩反抗無效。
其實因為白淩的穿越者的氣息太明顯了,玄離對他也很好奇,所以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容少的邀請。
不過因為當魔将太久了,對于白淩的一些話,玄離還是聽不懂的,于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幕:玄離黏在白淩身邊問東問西,白淩總是一臉不耐煩撅着嘴巴什麽都不說。
容少在旁邊淡定喝茶,嗯。
玄離的加入使得竹屋從此以後吵吵鬧鬧,但是總算有了家的味道,見到玄離為了哄白淩開心,不知從哪裏又掏出昏迷的小黑蛇,然後拿他編了一個五角星的時候,容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白淩當然很嫌棄,甚至被吓得尖叫起來,玄離還拿着小黑蛇使勁往前湊。
笑着笑着,容少突然一僵,嘴角翹起的弧度固定在那裏不動。
他竟然笑了?
有些疑惑的伸出手摸了摸嘴角,容少有些迷茫,他到底,是有多久沒有真正開心的笑過了?
52.第 52 章
方無恨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被眼前一片黑乎乎的牆壁吓了一跳。
他迷迷糊糊還記得自己還在渡劫,現在醒了應該是渡劫成功了,那現在他究竟是身處何方?
方無恨有些不耐的用尾巴抽了黑乎乎的牆壁一下。
……等會兒,尾巴?
有個不好的預感。
方無恨豎起自己的尾巴,思考了好長時間的人生。
啊,他變成了一條蛇,還被泡在了熱水裏。
“這樣真的會有用嗎?”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過因為隔着一層黑乎乎的牆壁,聽起來甕聲甕氣的。
“當然。”另一個男聲響起,“估計再過一刻鐘就好了,我先放點東西。”
眼前的黑暗在那個聲音落下來之後就“唰”的一聲沒有了,方無恨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迷糊之中只覺頭頂有什麽東西窸窸窣窣丢了下來。
就是現在!!!
想都沒想,方無恨猛地往上一彈,躍出了黑暗——好吧,身體太長,只有上半身成功搭在外面。
“唉,真的有效。”那個聲音由遠及近。
是玄離嗎?方無恨興奮的瞧過來——
果然是他!
啊~~~玄離還是和他想象中一樣那麽可愛。
只是,他的臉怎麽這麽大?
懵逼的越過玄離,環視了一下四周,方無恨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變大了。準确說來,應該是他變小了。
見方無恨跟個石化了一般,玄離戳了戳,發現他一點都沒反應的時候,急了,問在一旁的容少:“他傻了嗎?”
慢條斯理地把剩下的蔥花撒進石鍋,容少一臉遺憾的盯着小黑蛇,說:“可能是之前的藥材有點薰着他了。”
聽到旁邊有另一人說話,方無恨才停止了內心都是“我屮艸芔茻”的刷屏,回過神來,仔仔細細看了一眼自己正待着的地方。
他現在在一個石鍋裏。
石鍋放在一個小土竈上。
小土竈正點着火。
石鍋裝滿了一鍋的熱水,水面還上飄着白菜葉子。
還有幾塊姜。
還有胡蘿蔔。
他現在頭頂一小撮蔥花。
嗯。
咕嚕咕嚕——
水快開了。
我屮艸芔茻!!!
旁邊的那個,把手裏的菜刀放下!!!
前輩果然是前輩。
有病就不能吃藥嗎?
方無恨緊緊纏着玄離的手臂,一雙紅寶石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這個淡定喝茶的容少。
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在玄離把我從鍋裏撈出來之後那一絲絲遺憾的表情!!!
不就仗着當時玄離沒看見嗎?
人渣!
蛇精病!穿越之七俠五義
容少回複一個神秘的微笑,說:“玄離,你把小黑放下來吧,這樣纏着你,也不好。”
“別別別。”坐在旁邊的白淩尖叫出聲,“就讓它在你身上纏着!你要是敢把他放下來,我就跟你拼命!!!”
玄離眨巴眨巴眼,沒理會一旁崩潰的白淩,見小黑不斷對着容少吐着蛇信子,以為他對容少挺有好感的,遂把小黑解下,遞給容少:“容少,小黑好像挺喜歡你的。”
白淩:“救命啊啊啊!!!”
方無恨聽到玄離這麽說之後,飛快的在玄離手腕上纏了好幾圈,最後還自己把自己打了一個結。
容少見此,輕咳一聲:“不,玄離,我覺得,他恨我。”
容少最近重新發掘了一個愛好,那就是投喂。
投喂玄離、投喂白淩、投喂方無恨(小黑)。
玄離沒說啥,有什麽吃什麽,好喂的不得了。
白淩反抗無效,只得一臉屈辱的吞下容少做的各色“菜肴”。
小黑則每天一個雞蛋。
小黑:他絕壁是在打擊報複!!!
每天被威逼利誘吞下一個雞蛋之後,小黑就開始躺屍。
不廢話嗎?他現在是蛇!
是蛇!
只會吞雞蛋!
好不容易把雞蛋吞下去之後,就會在身體中央鼓出一個大包包!!!
白淩:這尼瑪是人吃的嗎?玄離你到底胃是怎麽長的?那麽一大坨黑乎乎的東西你是怎麽做到吃下去以後不被毒死的?
玄離表示,習慣就好。
這故事告訴我們,有一顆愛好廚藝的心就好,如果你做不到手藝和心意持平的話,就不要随便下廚了,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容少的“料理”的功勞,小黑跟之前“剛剛出鍋”時相比,顯得精神了很多。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件讓人高興的事,但是玄離的情緒卻一天比一天低落。
容少看在眼裏。
玄離想不通的是,他已經找到主角,而且把主角就醒了,為何他還不能回到魔界。
系統面板上穿越按鈕一直都是灰着的,點不動。
使勁戳主神,主神又一直沒有回複,玄離有點慌了。
他已經好多天沒回去了。
頭幾天的話,花染說不定還能幫忙遮掩一下,那之後呢?
他之前已經因為這件事害得魔尊大人擔心了好久,那這一次他該如何向魔尊解釋?
郁卒。
玄離突然發現自己特別在意魔尊大人的反應。
要知道他一直都是以劇情引導人自居,從不會顧及別人怎麽想,反正天大地大,劇情最大。
現在劇情已經不知道崩到了天外何處,玄離應該就算是崩了人設也要想辦法把劇情最起碼拉一半回來,可現在的玄離還是心心念念記得自己是個魔将。
赤焰魔尊的魔将。
晚上難得的睡不着,玄離決心去曬曬月亮。
出乎他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容少和小黑。
那場面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畫中仙”端着一杯茶,面色嚴肅,茶香袅袅;小黑在桌子上,面前也放着一盞茶,挺直身子,面色嚴肅,茶香袅袅。陰陽詭途
一人一蛇面對着一輪明月。
玄離興沖沖跑過去,坐在小黑面前,問:“你恢複神智了?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回魔界了?”
小黑轉過頭,紅寶石的眼睛裏透漏出犀利冷靜的光芒。
玄離:“我就知道——”
小黑“啪”的一聲把頭埋進了面前的茶杯裏。
水花四濺。
容少面色不改,溫柔對着目瞪口呆的玄離,說:“可能之前在鍋裏煮久了一點,所以小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條魚,死活都要泡熱水。”
玄離看着面前努力把自己全部盤進那麽小的一杯茶杯裏的小黑,沉默半晌,語氣痛苦:“容少,他還有得治嗎?”
容少保持微笑:“我盡量。”
捂着自己備受打擊的小心肝,玄離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走了。
他覺得自己與其一直看小黑花樣賣蠢,還不如回去補一覺算了。
見玄離逐漸走遠,容少一下子就收斂了笑容,把小黑從茶杯裏拉了出來,以神識交流:“好了,他走了,別裝了。”
暈暈乎乎的小黑:“你怎麽能用那麽燙的水泡茶?”
容少:“你不廢話,誰家泡茶不用沸水?不過你也是夠拼的,為了顯示你是智障,你還真的以身試水啊。”
小黑把自己拉成一個長條,伏在桌面上,試圖以冰涼的石面降溫:“嗯。”
容少笑笑,問:“你真沒事?”
小黑:“沒事,好歹是吞天蟒的後裔,這點程度死不了。”
容少“啧啧”了幾聲,頗有點遺憾的意思。
小黑:“你什麽意思?”
容少:“沒什麽。”
我只是可惜不能煮一鍋蛇湯了。
明智的轉移話題:“我看那個玄離,似乎心不在你。”
容少的這句話,無疑戳到了小黑的痛腳。
小黑的眼睛黯淡了下來:“是。我以前……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他現在都還沒原諒我,我知道。”
容少:“那可真奇怪,玄離他卻總是在你危急的時刻出現幫你。”
小黑:“我也知道。”說到這裏,他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像兩顆紅寶石熠熠生輝,“所以,我在他心裏的地位應該還是很重要的,就算耍賴也好,我想要拼一拼。”
容少毫不內疚的繼續補刀:“可是玄離這麽着急回魔界,我看,他是心有所屬了吧。”
小黑愣了。
容少補刀:“應該還是魔界中人。”
小黑直起身子,不可思議的看着容少。
容少臉上神色變得玩味,歪着頭,冷笑:“難道不是嗎?”
“那又如何?”小黑的氣勢頓時一變,從一個黑不溜秋的小黑蛇變成了一位黑夜中的帝王,兩點紅色眼睛閃出嗜血光芒,威壓顯露,風雨欲來,“如此,我便殺入魔界,殺了他的心上人,讓他心裏只有我一個!!!”
面對如此霸氣的宣言,容少只是木着一張臉:“哦。”
然後補刀:“你現在還是要靠賣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