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能是老天看魔界太閑,所以想着法子找樂子。
第二天看到花鏡的時候,玄離就忍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
“噗——”
花鏡頂着一頭的茶水,眼神幽怨。
“對不起,對不起。”玄離連忙遞過一塊手帕,說,“我太驚訝了。”
花鏡也沒怎麽生氣,就着玄離的手帕抹了一把臉,“我不怪你,其實……我也很驚訝。”
站在花鏡後面的小魅魔見玄離看了過來,臉色微紅,從花鏡身後探出頭來,不好意思地露齒一笑:“玄離大哥好~~”
第一次被人叫做“大哥”,還聲音如此之軟萌,玄離當時就差點跪了。
小魅魔眨巴眨巴眼,笑。
“醒醒。”一巴掌對着玄離扇了過去,花鏡不高興地嘀咕,“我魅力這麽大,都沒見你有什麽反應,這個小東西怎麽一來,就把所有人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玄離:“啊?”
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花鏡說:“我兄弟,花染。”
“兄弟?”玄離臉色古怪,“怎麽原來沒聽你說過?”
“拜托,我們是魔啊,誰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有個兄弟姐妹的;要不是這個小不點找了過來,我估計我這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兄弟。”
“哦。”冷淡的表示“朕知道了”後,玄離一把擠過花鏡,樂颠颠的跑到花染面前,問,“小花染多少歲了?想不想當魔侍啊?”
與之前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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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完完全全一副誘拐小孩子的怪蜀黍的口氣。
花鏡:“……”
小魅魔對着玄離歪着頭,想了想,說:“我四百歲了。我能當你的魔侍嗎?”說完,一臉期待。
被另一個萌物萌得七葷八素,玄離恨不得把人摟進懷裏親一口:“當然可以了。”
圍觀全程的花鏡突然脖子一寒,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所以說,玄離他不來了?”魔尊站在練武場裏,對着陽光,擦拭血玉刀。
跪在一旁的花鏡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是。”
魔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既然他來不了,你就來代替他吧。”
說完,手腕一轉,血玉刀光華流轉。
花鏡:“等、等一下。”
在此之前,玄離因為被天玄宗的那些牛鼻子老道給陰了,所以在剛剛回來的那段時間裏,他還專門跑過來,向魔尊大人求取經驗。
魔尊大人大手一揮:行啊,要不每天這個時間點你來找我,我給你指導指導。
玄離:o(n_n)o嗯!
就這樣,他們兩個就有了“浪漫”的獨處時光。
當然,這只是在魔尊眼中;比武嘛,總有一些肢體接觸的,而且,到了後期,還可以是以談心為主的理論基礎課,嘿嘿嘿嘿……
現在,這段珍惜的時光說沒就沒了,開什麽玩笑!
心神一個激蕩,一不留神就發了一個大招,直接把還在苦苦掙紮的花鏡給轟趴下了。
魔尊:“……”
走過去,嫌棄地踢了一腳躺在地上裝死的花鏡,魔尊大人把血玉刀收回:“你太弱了。”
說什麽都不願意睜開眼的花鏡:謝謝啊。
盤腿在花鏡身邊坐下,魔尊戳了戳旁邊的“屍體”,說:“跟本座說一下你弟弟。”
致力于裝死的花鏡:我什麽都沒聽到。
見花鏡沒什麽反應,魔尊冷哼一聲,打了個響指,指尖出現了一朵小火花,然後下移——點着了花鏡的頭發。
“卧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花鏡手忙腳亂的怕打着着火了的頭發,空氣中彌漫着蛋白質被燒焦的臭味。
“本座還以為你還會繼續裝死。”在花鏡手忙腳亂的過程中,魔尊在一旁蔑視之。
花鏡一僵,飛快把已經焦了的頭發往後一捋,對着魔尊大人五體投地:“大人您随便問,小的一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再轉到玄離這邊。
有一個闊耐的弟弟感覺真是好,玄離笑眯眯地看着花染替他搬運公文。
在花染沒來之前,玄離一直都是重霄殿年齡最小的魔将,雖說魔将們其實都是以武力排名次,但是面對稀有的、軟萌軟萌的、一個晚輩的時候,其餘魔将都會不自覺地以一種“慈愛”的目光看着玄離。
玄離:(╯‵□′)╯︵┻━┻
明明是憑借武力值上來的好伐,我還是你們上司!
求尊重。
現在,花染的出現,很奇特的滿足了玄離的心理。
呦~~我終于不是最小的了。
“玄離大人,你看這樣可以嗎?”整理好公文以後,花染望過來,問。
花染畢竟沒有得到魔尊大人的許可,所以并沒有權限翻看公文;玄離平時改的公文太多,整理起來又得另外花時間,于是,眼珠子一轉,玄離就讓花染幫忙将改好的公文分個類。
雖說工作量不大,但是人家初來乍到嘛。
“嗯嗯嗯,可以的。”玄離連連點頭,“你可以休息了。”
“那……我替大人揉揉肩吧。”花染走了過來,站在玄離一旁,說,“大人一直坐在那裏不動,現在估計肩膀那塊酸的厲害。”
本來沒什麽感覺的玄離聽了花染的話,莫名其妙開始感覺一股酸楚順着肩胛骨爬上了脖子。晃動了一下脖子,玄離疑惑地說:“聽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
算是認同了花染的說法。
花染抿着嘴笑,走到玄離身後,把手放到了玄離肩膀處。
放下的一瞬間頓感手下肌肉一緊,之後才慢慢放松。
頓了一下,花染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說:“我從母親那裏學了一點按摩的手藝,應該能讓大人感到舒服一點。”說完,花染把手放到了幾個穴位,揉了起來。
花染的手藝不是蓋的。
才只是揉了一會兒,玄離就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玄離沒有注意到的是,站在他身後的花染,注視着他的眼神是如何的柔和。
“嗯——”從鼻腔裏哼出幾經撒嬌的聲音,玄離軟綿綿地随意扯了起來,“花染你為什來重霄殿啊?”
沉默了一會兒,花染才回答到:“為了找一個人。”
玄離:“是找花鏡嗎?你可真不容易——”
花染:“也不是……大人?”
就那麽一會兒工夫,玄離已經睡着了。
有些好笑,花染停下了按摩,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走到玄離身邊,蹲下,細細的打量玄離的睡顏。
玄離睡得很熟,眼睫毛還随着呼吸一顫一顫的,很可愛。
花染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舉起手,隔空虛虛畫着玄離的五官:大人,太好了,我又見到你了。
花鏡和花染是同母異父。
他們的母親是魅魔,但是父親……花鏡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反正他估計他自己是某個高階魔族與母親一夜風流的産物;至于花染,只知道他的父親血統并不純,他是獨自逃出來的。
魅魔,是個很特殊的族群。在這個以武為尊的魔界裏,魅魔的地位很低,因為他們的天賦全部用到了皮囊上。
說的不好聽一點,很多魔都是視魅魔為妓。
所以即使高階魔族很難有自己的後代,但是花鏡的父親并不想要花鏡。
無奈之下,花鏡的母親才會将花鏡丢棄。因為除了依靠其他魔族,她認為她無法存活。
兩相對比,自然是自己更重要。
不過,也多虧了花鏡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把他抛棄,所以,花鏡很幸運的沒有被所謂的“常識”洗腦——那就是魅魔是低賤的,是菟絲花,除了依靠他人,是沒辦法存活的。
從小就跟一群不明生父生母的小孩兒對掐,花鏡生命力頑強,直到他進了重霄殿,才意識到,哦,原來我是個魅魔。
而花染則不一樣了,他是個标标準準的魅魔。
柔柔弱弱,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帶有獨特的韻味,在加上他本來就比較小,看上去更加的我見猶憐了。
據花染自己說,母親被他父親娶進門之後,一直都受正房排擠。他受不了裏面的那些龌龊之事,所以鬥膽來到重霄殿,投奔花鏡。
“所以,你就這樣把他弄進來了?”魔尊的臉色很難看。
花鏡腦袋一縮:“我本來是準備拒絕的,但是不知怎麽回事,稀裏糊塗就答應了。”
“是他要求去見玄離的嗎?”
“是。”
“呵。”魔尊冷笑,“他要求,你就答應了?本座還真挺好奇的,一個不到五百歲的魅魔,究竟是怎麽迷惑的了你的心智的。”
“不是這樣的。”花鏡連忙解釋,“花染他是個好人,他……”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無聲,因為花鏡察覺到,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魔尊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花鏡,直到花鏡滿頭冷汗地垂下了頭。
剛剛他這是,被暗示了?
不對,花染不過才四百歲,他的精神力應該沒有那麽的霸道……可是,如果不是的話,他又是如何下的暗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