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一場大戰直戰到天亮,結束時床上已是枕被淩亂一片狼藉。
兩個人都在這場激烈的交合中拼盡了力氣,此刻手酸腳軟,房間裏只餘下一陣喘氣的聲音。
秦天雖是被動的一方但也流失了大量體力,連動動小手指都嫌費力。左文章橫手橫腳地癱在他身上,高潮後那種甜美微妙的恍惚令他身體雖疲倦內心卻覺得安定滿足,他動也不想動,就那麽餍足地趴着閉目歇息,如此過了十來分鐘,都幾乎快要睡着的時候才聽到身下秦天長長吐出一口氣,微微動彈一下:“我要洗澡。”
左文章懶洋洋睜開眼睛,在他肩上眷戀地親一口:“我抱你去。”
“不用。”秦天不領他的情,推開他自己起來。他知道左文章是想展現他溫柔體貼的一面,但自己好歹是個男人,床第間屈居人下也就算了,做完還一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弱雞樣算是怎麽回事。
看着秦天雖然有點吃力但卻仍然堅定而緩慢地進到浴室,左文章咂了下嘴,頗覺遺憾。不過左總是不會錯失任何一個展現他優良1號的機會的,所以趁着秦天這會兒洗澡的工夫他也爬起來換了幹淨的床單被套,又翻箱倒櫃地找出一支紅黴素軟膏,去敲浴室的門。
“幹嘛?”秦天關了水,聲音聽來仿佛不大痛快。
左文章扒在門口讨好地道:“秦天,我找了支消炎藥給你,你開開門。”
裏頭安靜了片刻,門開了,秦天的手從裏面伸出來,手掌一攤。
“……”
洗鴛鴦浴的美夢破滅了,左文章只好萬般不舍地将那藥放入他手中,“要我給你——”話還沒說完就見門一關,結結實實吃了個閉門羹。
摸摸鼻子,左文章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床上。他想象着裏面秦天吃力地清洗、給內部上藥的場面,不禁覺得鼻管裏又有點發熱,有液體快要流下來的感覺。翻來覆去地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見到秦天慢慢地走了出來。
左文章一見他連忙張開被子:“來,上來再睡會兒。”
秦天剛洗了個熱水澡,周身上下都覺酸痛無力,便真的趴回床上,任左文章體貼地幫他按摩肩背。
“舒服嗎?”左總噓寒問暖的,秦天卻只是轉了轉頭便沒了反應,一看,卻是累得睡着了。
左文章見他睡着了便慢慢松了手,明明他睡得比秦天還少,但此刻卻毫無睡意,只盯着身邊那人的睡臉,仿佛怎麽看都看不夠。最後他肉麻兮兮地湊上去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然後輕手輕腳地下床,抱着換下來的床單被褥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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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色已亮,天邊一輪初升的太陽。這明媚嶄新的一天讓左文章長長吐出一口氣,很有種新生活新開始新希望的感慨,他覺得自己身體裏又充滿了無窮的能量,這平淡的生活又變得格外有奔頭兒了。
秦天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左文章系着圍裙一副家庭煮夫的裝扮,正把碗筷擺上桌。
“醒了?去洗把臉準備吃飯了。”
洗完臉出來一看桌子上的飯菜秦天就皺了皺眉,“稀飯啊?”
左文章知道他不愛吃這個,笑着哄他:“你現在只能吃這個,等過兩天咱們再去吃頓好的。啊?”說着又給他拿了個軟綿綿的墊子墊到椅子上,“來,坐。”
秦天看到那坐墊臉就更臭了,至于嗎……不領情地把那墊子一抽,一屁股坐下。“哎~”左文章沒哎完就看到他面部一陣扭曲。廢話,能不扭曲嗎,他家裏都是硬梆梆的實木家具。
左文章又好氣又好笑,抱起秦天的尊臀硬給他把墊子塞到下面:“你說你怎麽就跟牛似的這麽犟呢?痛不痛?”
秦天斜睨他一眼沒吭聲,耳根子卻有些輕微地泛紅,他抓起筷子低頭吃飯,一臉不在乎的神氣。左文章如何看不出他這是在掩飾,便笑看了他一眼也坐到他身邊,伸手給他挾菜。
“來,吃點這個。”
秦天默不作聲地吃了一會兒,忽然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左文章,你這一套善後工作做得很熟練啊。”
“嗯?”左文章眨巴了兩下眼睛,很快就回過味兒來:熟練的手段來源于豐富的實踐,秦天這是嫌他以前的實踐經驗太多了!
好個左文章,心念一動便趕緊厚着臉皮笑起來,一臉誠懇地道:“秦天,我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有點兒荒唐……不過你要這麽想,以前那些荒唐,都是為了和你相逢作準備……”
“……”秦天無語,或者說被他的無恥搞得無言以對,趁着這工夫左文章趕緊讨好賣乖地又給他挾一箸菜:“快吃吧,啊,稀飯都涼了……”
兩人正象新婚小兩口似的吃着飯,秦天的手機忽然歡快地響起來。一看來電,秦天忙作了個噤聲的動作,左文章心頭嘀咕:難道是冉龍武?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因為秦天清清楚楚地叫了一聲:“喂,媽?”
天底下的父母心大多都是一樣的,這麽長一段時間沒見着兒子,秦媽心中着實挂念,剛到家的那幾天忙着收拾屋子,這不,忙完了那頭,今天終于有時間過來了。
這一過來可好,逮了秦天一個現形:居然夜不歸家,這孩子去哪兒啦!于是立刻開始電話追蹤,秦天自知理虧,只得含含糊糊地說昨天喝多了在一個朋友家裏過的夜,又答應馬上回來,如此才挂了電話。
左文章本想下午和秦天趁熱打鐵再鞏固鞏固一下感情,此刻雖然失望,但再怎麽也不敢跟岳母大人公然搶人,只得乖乖開車把人送回家,在秦天下車時不舍地叮咛一句:“給我電話。”
秦天瞅他一眼,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嘴唇微微一抿露出絲輕微的笑模樣下車去了。這個樣子的秦天讓左文章坐在車裏回味無窮,而秦天呢,上樓時的心情也莫名地輕快。他知道自己昨晚踏出了很危險的一步,但奇怪,他并不害怕,也許是循規蹈矩太久了,偶爾逾矩一次反而有種放縱的甜蜜和快樂。他帶着這種快樂輕飄飄地回了家,剛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就從裏面一把拉開,林海見了救星似的松一口長氣:“哥你回來啦!”
一個人面對秦媽壓力很大,尤其象林海這麽自覺的人,更懂得什麽叫尴尬。所以秦天一回來林海便找了個去同學家借書的借口避了出去,留下母子兩人獨處。
在秦媽唠唠叨叨數落他不愛惜身體的空隙間秦天見縫插針地插了一句:“呃,媽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
“那将就吃點吧?剛好家裏有菜。”
“嗯。”
單身男人的住處,秦媽本以為兒子能給她煮碗不差調料的面就算是不錯了,哪想到打開冰箱,秦天居然端出了幾盤幾碗,砂鍋裏還有湯,秦媽這一驚頓時非同小可,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她還是很清楚的,這明顯不是秦天的長處,所以瞬間她對林海有點刮目相看,“兒子,這都是……他做的?”
秦天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道:“嗯,有些是……”左文章做飯時林海也會在旁邊打下手順便偷師,反正他們兩人都比他擅長做飯就是了。
“有些是?那還有些是誰做的?”秦媽眼睛亮晶晶的,打破砂鍋問到底,滿心希望地想從他嘴裏聽到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擅廚藝。秦天也知道自己老媽在希翼些什麽,便無奈地嘆口氣,無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媽,是我一個朋友,男的。”
“哦……”秦媽別提多失望了,于是忍不住,又唠叨起來。“秦天,我可聽說樓上冉家都要抱孫子啦,你什麽時候能讓我也喝杯媳婦茶?”
秦天現在最怕聽到這個問題,硬着頭皮道:“我還不想——”
“不想談戀愛。”秦媽一聽又是老腔調,頓時沒好氣地打斷他。“兒子啊兒子,時間不等人,多少年輕人就是不急不急,一晃眼就變成了剩男剩女。有些人是要奔事業,所以才不急于成家,可你就一個技術警察,不是談個戀愛都要費你好大工夫吧?又不是要你馬上就結婚,你先談着,相處看看,這一處就得要個一年半載,萬一覺着不合适那還得換,等定了、是她了,差不多也就二十七八該結婚了。”
秦天沒想到自己一句沒說完的話也能引起老媽這麽長一篇,一瞬間不知說什麽才好,只得裝聾作啞作專心熱菜狀,秦媽在他身邊繼續念:“上次你淩阿姨說想給你介紹個銀行的,聽說女方還不錯,要不叫她約個時間你們見見?萬一對上眼了呢?”
秦天妄圖打馬虎眼蒙混過關,“再說吧媽。”
“你別再說,就給我個準話到時去不去見吧!”
秦天頓一下,他知道,相親這一關作為一個成年人是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尤其是他現在工作也穩定了的情況下終身大事就更被長輩們視為重中之重,若是一昧抗拒不去恐怕只會引起他們疑心,那麽不如去見見然後再以各種借口委婉推辭……這麽一權衡秦天就決定先答應下來:“好吧……”這麽回應的時候他腦子裏左文章的臉一閃而過,一瞬間他又有點矛盾起來,他想那個人如果知道他要去相親的話,不知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