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常回家看看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吃完晚飯又鬧着去唱k，一切結束時已經月上中天了。衆人也結伴離去。岳東恒“恰好”與慕茗的回家路線一致，便主動地擔當起護送女士的責任。
林蔭大道上沒什麽車，岳東恒将車速控制地恰好，還開了一半的窗。流光與柔和風聲一同拂過面頰，柔和的古典鋼琴曲輕輕流淌。
慕茗趁着人開車的功夫仔細地打量了岳東恒。
也許是因為差點就和他成為假想情侶慕茗下意識地将他和陸子钰比較起來。
這個男人的容貌也是出色的，只是不像陸子钰那樣強勢地奪人注意，大概是受了性格和氣質的影響，他膚色偏暗，濃眉深目，側顏的輪廓清晰而深刻。岳東恒沉默無言時的模樣讓人想起俊朗沉郁的美第奇塑像。他似乎是個潤物細無聲類型的人，從剛才默默在場外幫忙的事情中可見一斑。
“對了，你的同事們都不知道你錄節目的事？”
岳東恒回想起之前的“撮合”舉動，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應該是常常笑的，眸子眯起，眼尾有上翹的細紋，這一笑使得面容生動起來，燦爛又溫和。這樣紳士且沒有攻擊性的男性朋友在慕茗的朋友圈裏實在少見。
慕茗也放松了不少，靠在椅背上，側着頭接話。
“只告訴了幾個關系好的，要是他們都知道了怎麽還敢拉郎配呀！。”
岳東恒趁着紅燈的功夫轉過頭來，笑着道：
“誰能想到，陰差陽錯也是緣分吧。”
“是呀！”
慕茗杏眼彎彎地開始八卦。
“哎，東恒，你和白寧妹妹處的怎麽樣啊？”
“還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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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東恒單手打方向盤左轉進了輔道，一手随意地支在車窗上，姿态灑脫，可表情分明耐人尋味。慕茗杏眼兒一眯，嗅到了瓜的味道。岳東恒餘光瞥見這姑娘小狐貍似的模樣，心裏好笑，故意放低了聲音道：
“我現在倒覺得原配是我們郭哥也挺不錯的。”
慕茗哪能上當，配合地道：
“嗨，過獎過獎。但白寧多漂亮知性啊，多靈氣啊！我感覺你們好甜呀！”
岳東恒嗤笑。
李白寧？知性？？？
“工作罷了，倒也說不上。你那邊搭檔壓力大嗎？陸哥看着就覺得很犀利。”
“麻麻地啦（廣東話差不多）這年頭出來做事大家都壓力很大啦！”
二人閑聊着，氛圍随意又輕松。不多時便開到了目的地，岳東恒體貼地送到了樓下。慕茗在窗口看了眼岳東恒遠去的背影，哪料他竟轉了過來。慕茗沖人揮了揮手權作告別，他卻徑直離開了。想來是距離太遠，沒看清吧……
沒想到，剛進了屋就看見手機上岳東恒回複的天線寶寶招手表情。慕茗忍不住笑了。一貫是她逗別人，偶爾被逗樂的感覺也挺好。此時慕茗忽然想起他無意間說起的玩笑：若趙導原來牽的線成了也确實不錯。
第二天一早慕茗回到公司開始篩圖，交給專門負責後期的同事。好在昨天拍的照片質量相當不錯，堪堪趕上了交稿死限。衆人齊聚開了個小會，蘇蓉将上周結束的單子簡單彙報了一遍。新的一周主要的工作是為合作的雜志社拍攝封面、制作周邊，還有便是公司內部的宣傳照片。拍攝難度不大，主要是工作量較往常更多些。
好在新來的攝影師王新蕊不再整什麽幺蛾子了，她似乎察覺自己不太受歡迎，休息時便拉着人事部的女同事一同吃飯。這樣一來組內的氛圍還算和諧。
慕茗一如既往以逗蘇蓉開心為樂子，在緊湊的工作節奏中度過了充實的一周。周末單休，慕茗想起答應了外婆要陪她，便早早去鳳凰齋買了二老喜歡的點心回老宅休假。正排隊的功夫微信收到了一條意料之外的消息。
陸半仙（璟）：荀彧的照片我剛剛看到了，不錯。
慕茗微微彎起唇角，回想起樣片裏文雅清隽的男神荀彧一時間心情頗好，噼裏啪啦地打字。
茗茗你也愛我：何止是不錯，簡直是超常發揮！！陸哥長得好看啦，我不過是錦上添花嘻嘻。（叉腰狂會兒jpg.）
茗茗你也愛我：陸哥今天忙不忙？居然給我發消息，小的可太感動了！
陸子钰剛剛拍完戲坐在一旁休息，身邊圍了一圈工作人員幫忙補妝、整理衣着。他戲服還沒脫，一身俠客打扮顯得冷凜英俊，好在握着手機低眉笑了，讓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子钰！剛剛那遍有個地方群演穿幫了，還得麻煩你再補拍一次。”
此時副導忽然演急匆匆跑了過來，語帶歉意。陸子钰頓住的手複在屏幕上點了點，便匆匆起身随人回到片場補拍。
陸半仙：還行。
陸半仙：我拍戲，不必回複。
另一邊慕茗拿到了外婆喜歡的桂花酥便打車前往老宅。司機見小姑娘捏着手機笑得陽光燦爛忍不住打趣。
“跟男朋友聊天呢？”
慕茗怎麽忍得住不回複消息，何況這是陸仙君的“體貼關懷”，那更是要回複啦！
“沒呢，還不算男朋友。”
“嗨，那就追呗，好郎怕女纏！”
慕茗聽樂了，杏眼兒彎彎地道。
“您這話說的怪恐怖的。”
司機師傅不服氣了，開始給小年輕掰扯道理。莫約開了半小時便到了老市區裏的一個小區，原先政府分配的房子都集中在這裏。一棟棟淺灰色的小樓掩映在樹林間。典雅又沉靜。慕茗輕車熟路地摸出鑰匙，開門進屋喊人一氣呵成。
“外公外婆！陳阿姨！我回來啦！”
“媛媛回來啦！”
負責保潔的的陳阿姨一邊問候一邊笑着接過小姐手上拎着的點心。而慕外婆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聞聲樂颠颠地回屋摟住向自己跑來的小外孫女。
“哎喲，媛媛返來啦！”
慕茗可會撒嬌，抱完以後摟着外婆的肩嬌聲嬌氣地道。
“媛媛還給你帶了桂花酥呢~”
“你乖啦！食咗飯未呀？”
慕外婆給逗樂了，笑過後仔細地打量着小外孫女，發現鵝蛋臉圓了些，面色也紅潤，這才放下心來。慕茗剛吃了東西過來便陪着外婆在院子裏坐着。一切還是熟悉的樣子：白牆青石、花枝疏落、小池殘荷、還有一棵不高大但茂盛的老荔枝樹。慕外婆的搖椅就在樹蔭下，椅旁曬着幹花和藥材。燦爛陽光将空氣中的浮塵照得閃閃發亮。慕茗照例将外公的鳥逗了又逗，又把他們家正曬太陽的布偶貓雲朵抱起來撸了個爽。
慕茗玩膩了便搬個小板凳粘在外婆身邊。外婆膝上放着藏藍色牡丹花紋的鐵盒，看樣子是以前吃光了的月餅盒，裏面放着零碎的針線和布料。
“外婆你在做什麽呀？”
“我喺度做香囊，你要唔要一個？”
外婆總喜歡給丈夫和孫女做些小物件，小時候慕茗甚至連身上的毛衣、帽子都是外婆親手做的，大了以後才穿外面買的。慕茗也喜歡和外婆一起玩，笑眯眯地應聲。
“要！外婆我也想做一個~”
“噉你自己喐手咯，你細個嗰陣外婆教過你噶。”
（那你自己動手吧，你小時候外婆教過你的）
“猴~”
慕外婆推了推眼鏡，給丈夫的香囊裏填滿棉花、荷葉和桂花，忽然想起小外孫女的婚姻大事便起了個話頭。
“媛媛上次講嗰個男仔，依噶點啦？”
（你上次說的那個男孩子現在怎麽樣啦？）
慕茗正挑香囊呢，聞言手上動作停了停，漫不經心地輕聲答話。
“他挺好的呀，現在還是朋友啦！”
既然提到了陸子钰，慕茗便選了湘黃色鶴紋的緞面，瑪瑙碧珠配飾，搭月白的穗子。
“睇個樣，你都幾鐘意佢！可惜好忙，冇辦法陪你。”
（看樣子你挺喜歡他的，可惜太忙咯，沒法陪你。）
慕茗拿細毛筆照着畫冊勾了松樹的花樣，擡起眼笑着道。
“我才不要人陪呢！”
“你呀，再大啲，就唔會咁講喇。”
（你呀，再長大點就不會這麽說了。）
慕外婆隔着老花鏡嗔了外孫女一眼，又覺得不解氣，索性拿手戳了戳慕茗的額頭。慕名笑嘻嘻地抱住外婆的胳膊撒嬌。
“那外婆也要人陪呀，我要陪外婆！”
祖孫二人便樂呵呵地在院子裏做了一下午手工。慕文攸（慕外公）帶着兒子一家回來吃飯時見家裏空空蕩蕩，面色愈發沉郁，問了陳阿姨知道外孫女和妻子都在後院裏這才表情緩和了些，便囑咐陳阿姨準備晚飯。兒子慕筠和兒媳葉漱雪見父親沉默，夫妻倆默對視了眼，心下嘆息。
“你們放下東西，今晚在這兒呆一晚吧？”
慕文攸半是詢問地看向兒子兒媳一家。
“好，爸您去看媽吧，晚飯我們來弄。媛媛回來給她多弄幾個菜。”
葉漱雪笑盈盈地挽起了袖子，給了一個眼神給丈夫。寡言的慕筠也放柔了神色，摘下手表欲跟着妻子進廚房。
“嗯，爸這兒交給我們吧。”
慕筠生得文雅俊秀和慕文攸很是相似。夫妻膝下只有一子慕芾，比慕茗大了三歲，小丫頭又乖又嘴甜，二人幾乎是把小外甥女當半個閨女養着。
說到這慕文攸倒是想起了答應慕茗的事兒，語氣裏有些好笑。
“等會兒，那條魚別動，我親自動手給那丫頭做！”
大孫子慕芾聞言樂了，忍不住笑着道。
“爺爺您是又給媛媛诓了吧！走走走，咱們去後院找她去！”
慕茗剛收好線便聽到有人遠遠地喊自己的名字，回頭望去被笑容燦爛的大白牙閃了滿眼。
“奶奶！小媛球！我回來了！”
青年身量修長，容色出衆。輪廓和氣質是慕家人貫有的清隽俊逸，眉眼間又有遺傳自母親的妩媚，一中和便衍生出爛漫而舒朗的味道。他發色偏淺，乍一看栗色的頭發亮晶晶的，跟金毛似的。慕茗知道來人是誰，眯着眼笑嘻嘻地道
“哎喲小福子回來啦！”
慕茗差不多是和慕芾一起長大的。表兄妹倆年歲相近，臭味相投，幼時常狼狽為奸禍害其他小朋友。慕芾小名阿福，慕茗便打趣地叫他小福子。慕茗幼時胖過一陣子，慕芾便喊她媛球。
慕外婆也摘下眼鏡，樂呵呵地坐在搖椅上擁抱大孫子。
“阿福返來啦！”
慕芾擁抱了下奶奶，又仗着身高壓制了沙雕表妹的小打小鬧，強行揉亂她的頭發。慕茗哪裏吃得了這樣的虧，登時蹦起來鎖住人的脖子，揪着頭發一陣猛薅。
慕外婆樂呵呵地看着兄妹倆滿院子地打打鬧鬧，滿心歡喜。老夫人忽而覺得肩上一暖，回頭看去，丈夫慕文攸正站在自己身邊，便微微笑了，講回國語。
“你回來啦。阿筠他們也回來啦？”
“嗯。”
慕文攸握住妻子的手，習慣性地替她焐了焐。溫怡與丈夫夫妻相伴多年，十足默契。她一眼便看出此刻他心情不好，便問道：
“怎麽黑着臉？誰得罪你啦？”
慕文攸沉默片刻，到底忍不住和妻子傾訴：
“等會兒阿竺也帶人過來。我沒同意，但也沒不同意。”
溫怡知他為難，安慰地握了握丈夫的手。倆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正抱着貓嬉鬧的外孫女，又對視一眼，皆是無奈。慕文攸嘆息一聲道：
“罷了，我先去給這丫頭做糖醋魚吧。”
作者有話要說： PS：慕家關系
慕文攸（外公）溫怡（外婆）
慕竺（親媽）周志遠（親爸）慕茗
郭康（繼父）郭樂雅（繼妹）
慕筠（小舅舅）葉漱雪（舅媽）
慕芾（表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