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弊) “不承認,按零分處……
許成蹊回過身時,就看到姑娘支着頭,一雙顧盼生輝的眼微微笑着看他,張揚又安靜,清晨和煦的陽光落在她臉,肌膚無暇,小小的美人尖和梨渦被勾勒得精致,恍若造物主最得意的上乘之作。
預備鈴打響,監考老師開始拆密封袋。
答題卡、試卷、草稿紙,許成蹊發到時淺的座位,姑娘一本正經地坐着,細腰挺得筆直,垂在桌下的小手卻是飛快地拽拽他衣角,往他口袋塞了個什麽東西。
第二遍鈴聲響起以後,正式開考。
教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沙沙聲,張清和許成蹊一人占據一個角落,互不打擾地監考,不同于後者的安靜,張清似乎并不怎麽閑得住,時不時起身,從前排晃到教室後排,高跟鞋踩着地板留下一陣刺耳的音符,像變了調子的小提琴。
一上午,張清來來回回地轉了好幾次,時淺被反複在她耳邊拉鋸的高跟鞋吵到,提醒自己下午一定記得帶耳塞。
考完試,許成蹊收答題卡,姑娘有些懶散地趴桌上,下巴埋入臂彎,只露着一雙剔透清亮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答題紙被她壓着一小側邊緣,他抽了一下,沒抽動,正欲開口,時淺坐起身,小小聲地說了句“你都沒看我”。
她嗓音壓得低,教室內外又一片嘈雜,許成蹊只模糊捕捉到幾個音節,沒聽懂,低頭對上姑娘深黑的眸光,莫名從她輕輕軟軟的嗓音品出了一絲委屈。
直到送完試卷,得以空閑的許成蹊這才看到時淺考試前塞進他口袋的小紙條,無奈地搖了搖頭,古井無波的眼難得地微微起伏——「學長,如果提前答完卷,用眼睛調戲監考老師,應該不過分吧?」
後面附着一個可愛的小表情。
下午考數學,進考場前,時淺遇到何放,和藹可親的老頭笑呵呵地提醒她:“時淺啊,我可還記得你和我保證這次月考至少進步五名,有信心嗎?”
時淺霸氣地一挑眉:“您等着,保五争六,絕對給您長臉。”
旁邊一衆路過的同學聽到,都覺時淺在吹牛皮,當着老師的面沒敢笑太大聲,時淺漫不經心地無視,進考場坐下,腦海裏默記許成蹊給她講過的知識點。
一桌之隔——
把時淺那番牛皮聽進心裏的班級倒二危機感叢生,瞅了一圈,唯一一個學習比他好而且還認識的就是同班的萬年倒三,他如溺水的人抓到稻草,忙拿出一張出教室前随手薅的數學卷子,指着一道忘寫答案的題問他:“這道題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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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三裝模作樣地拿起來,研究片刻,掏出根筆寫寫畫畫:“你算是問對人了,老師講這道題時我剛好聽了......
倆人腦袋對腦袋,把題幹從頭到尾反複念了三遍,而後叽叽咕咕地列坐标,一個敢講,一個敢信。
時淺聽他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實在忍不下去,回過頭,伸長筆在圖上一畫:“講錯了,第一步應該是先以這倆向量所在直線為y軸z軸,建立空間直角坐标系。”
倒二倒三同時擡頭,二臉震驚,雖然時淺長得美,但這一刻忽略女神首次纡尊降貴帶給他們的心猿意馬,倆學渣依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尊嚴挑釁——你丫倒一啊,連續兩年數學沒上過五十分,有啥資格對我倆指指點點啊!我倆再差,加一起能比你倒一還差嗎?!
時淺被他倆想怒又不敢怒的眼神一瞪,聳聳肩,收回自己一時多管閑事的手,不遠處的趙鼎圍觀完全程,正想替時淺說話,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
張清人未至,聲先到,隔着敞開的門遠遠看到幾個人紮堆坐在一起,眉毛一蹙,認出其中熟悉的學渣面孔,陰陽怪氣地說:“臨時抱佛腳也沒用,趕緊回自己的位。”
時淺拿出耳塞,收起除了文具袋以外的東西,目光盯着在張清後面進來的許成蹊,輕輕彎了彎眸。
耳塞挺好使。
開考一個小時以後,時淺幾乎沒再聽到聒噪的高跟鞋,認真答題,準備翻面時,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試卷。
“拿出來。”
她順着這只明顯屬于女人的手往上看去,只看到張清嘴巴一張一翕,也沒聽清,摘下耳塞疑惑道:“怎麽了?”
張清拿起她幾近答滿一半的答題卡,臉色陰沉:“小抄,還有別人給你傳的答案,都拿出來。”
話音剛落,聽懂她懷疑自己作弊的時淺氣笑了,摔下筆往桌上一扔,一張臉徹底冰冷:“你要是能從我身上找出半張和考試有關的紙,就算我作弊。”
時淺聲音冷而狠絕,聽到動靜的同學不約而同回頭,看到被抓的是時淺,一時間說不清是該相信還是懷疑——這姐常年倒數第一,沒道理這會兒突然作弊啊。
但想起時淺上考場前和何放說的那番話,又覺好像不無可能。
“我看你是知道我找不出來。”見時淺還敢和她犟嘴,張清臉色愈發難看,環顧四周,最後落在與時淺一桌之隔、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趙鼎身上,“誰幫她作的弊,現在承認,我算你這科分數有效,如果不承認最後被我抓到,和她一樣按零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