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到離家
離恨天只看到那樹冠劇烈的顫動起來,無數屍體噼裏啪啦的往下掉着,身旁的侍衛捏着武器的手緊了又緊,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些蛆蟲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如洪水般洶湧襲來。
離恨天看不到樹冠裏的情況,他在心裏為離落捏着把汗。
再看那邊,那‘屍體’向下一墜,系在樹枝上的頭發便輕松散開,他發青的皮膚也在一瞬間變得和常人無異,他躲開了離落的玄鏡符,身邊的蛆蟲若箭矢一般射向離落……
離落冷哼,他迎着雨點般飛來的蛆蟲,兩指相并,急速在空中畫着符咒,當那蛆蟲靠近之時,空無一物的空氣,淡藍色的陣法突兀亮起,光線若鋒利武器,将那飛馳的蛆蟲剁成千萬段,瞬間粉化。
那人趁機鑽入樹冠,離落卻緊随其後,迷局一破,那人并無真正實力,若要與離落硬碰硬,他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離恨天看那樹冠之中,不時有光芒射出,就好像一個破碎的燈籠,光亮沒有遮擋的完全照了出來,樹冠的顫動越來越大,屍體幾乎全被震了下來,就在離恨天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樹冠之中,猛的彈出兩道黑影……
一個血凝聚成的骷髅手從樹冠中随即伸出,那手直奔離落而去,離落那薄薄的嘴唇快速張合着,他默念着符咒從容後餘躍,重樓舞雪在那人腳下突兀出現,快速旋轉的同時,冰凍之雪從空中墜下,直沒入陣中……
那人沒想到腳下會突然發生變化,他正站在陣法正中,雪塊冰粒碰到陣法便立即消失,但沾到那人卻變成無盡重量,離恨天只見那人雙腳一軟,便直接跪了下去,下一秒,就被大雪掩埋。
周圍的霧氣瞬間消失,村子裏的房屋盡顯眼前,月光不再慘白,那些女人橫七豎八的趴在路上,全昏死過去。
離落輕飄飄的落地,那些蛆蟲此時像失去了視覺一般在樹上亂撞着,那偌大的樹冠瘋狂的響着,而這時,離落卻輕松自如的走向那小型雪山。
“拿下,送于官府。”離落冷聲命令。
若不是離恨天昨日被擒,離落也不會發現那具‘屍體’的異樣,在被啃食的屍體中,只有他身上纏滿了蛆蟲。
不是他的肉有多好吃,而那些蛆蟲被他吸引。
他當時沒有留意,但後來他恍然大悟,他終于知道,南朝派來的人,為何再沒有回去……
他也以為,控蠱之人藏在樹幹中,卻不想他将自己扮成屍體挂在衆人眼前,而後伺機派出蛆蟲,發動攻擊。他若執意攻擊大樹,結果就會和那些屍體無異。
這便是這些年來,南朝高手不斷将命留在豔婦村的因由。
這局并不複雜,簡單至極,這人也不強,離落随便一個侍衛就能将其制服,只是他利用了人的心理,所以才屢屢得勝。
冰雪只留了不足半柱香的時間,雪瞬間融化,離恨天看到那人身上滿是大小不一的傷口,最明顯的傷在脖子上,那裏劃出了一道一指長的口子,不過沒有傷到動脈,血沒噴出來。他跪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血從他捂着嘴的指縫裏噴湧汩汩流出。
看樣子,他傷的不輕,恐怕活不長了。
“利用邪術,控制蠱蟲,再借由蠱蟲作為媒介,吞噬他人靈力據為己用。想必,你練的是純陽之功,需要男人的靈力,所以才用那些女人作為誘餌,将男人騙到此處。種下蠱蟲,你無法直接消化他人靈力,所以讓蠱蟲為你吸收,你再将蠱蟲吃掉,轉換為自己的。好一個偷天換日之計。”
那人許是沒想到離落會猜的這麽透徹,他擡起的臉上帶着訝異,他一直在咳嗽,根本說不出話,但他的目光似在詢問,離落究竟是何人。
“離落。”此人窮兇惡極,必施以極刑,離落告訴他,讓他落馬的人是誰,也好讓他死個明白。
那人聞言,仰天大笑,他知道他氣數已盡,在戟皇去抓他的瞬間,那人口念惡咒,若老鼠一樣的茲茲聲從他頭頂響起,離恨天只見那人頭冒青煙,離落臉色一變,命衆人遠離那人……
那人突然擡頭,他那充血的雙眼,與離恨天對個正着……
那目光中,似乎帶着什麽。
下一瞬,那人的腦袋像氣球一樣爆開了……
血和碎肉濺的到處都是,離恨天險些吐出來,那無頭的屍體并沒倒下,斷掉的脖子迅速腐蝕,眨眼之間那人就像被扔進強硫酸裏一般,化成一灘黑水。
離恨天按着他翻滾的胃部,他來不及思量那人最後一眼是什麽意思,手腕突然一疼。
男人錯愕的拉開他穿着的,離落的衣服的袖子,那上什麽也沒有,但剛才的感覺很真實,他好像被什麽咬了一口……
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反反複複,可還是沒什麽都發現。
……
天亮之後,那些女人悠然轉醒,她們有的是屬于這個村子,有的人是随着某些隊伍誤入其中的外鄉人,她們的神智清醒後,之前的記憶若魔咒一般纏了上來,一時之間,村子裏到處是女人凄厲的哭叫聲。
離恨天能理解她們清醒後,回憶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時該有多麽的懊惱,但離恨天并不知曉,那填滿屍體的溶坑,就是這些女人定期去樹下清理,然後送到那處的,那些屍體中,也許就有她們的親人。
離落并不想管豔婦村的事情,但他深陷其中,不管不行。
他整頓好隊伍後,放棄馬車,帶着簡單的行囊,與離恨天同騎一騎,用最短的時間回到了帝都。
回到了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