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本應是開閘洩洪之後神清氣爽的摸樣,可眼下白沐精致的小臉兒卻像是被霜打蔫兒的茄子一樣。
他目光流離到了左鳴揚的下身,又想起他此時此左鳴揚大了五歲,他就覺得心裏有道坎兒。落敗的如此之慘,這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白沐有些懊惱。
莫不是左鳴揚上輩子就是如此……
這麽想着,白沐心裏就更加的膈應了。
說起來那時他與左鳴揚一起沐浴之時,左鳴揚只顧着讓他舒服,他卻沒顧着左鳴揚。故而,他并不知左鳴揚是如何生生忍下來的。嗯,算起來左鳴揚也只不過幫了他幾次,所以他便也沒在意這些。
再說每每到了最後,也俱都是他生着氣将左鳴揚掐的“啊啊”直叫收場,而左鳴揚也總是不要臉地擺出一副怨婦的摸樣,含情脈脈的看着他說:“小沐沐真是好狠的心,自己舒爽了,就不管奴家的死活了。”
最終,這場對決以白沐的一式“劈天斬浪”作為終結,險些毀了那一處養身聖地。
下了樓,白沐坐在了副駕上,複又開始鑽研起蕭洛給他的秘籍。左鳴揚每到一個紅綠燈,就會情不自禁地斜眼往那紅色的字典一樣的本子上瞅一眼。
他實在不明白,便低頭問道:“白沐,你這本子的字,是你的筆跡?”
白沐想了想,道:“不,是一位朋友給我的。”
“朋友?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白沐不知如何回答,他總不能告訴左鳴揚那些個天上地下的事,便只得道:“偶然遇到的,他被打劫,我救了他。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他便給了我這個。”
“那我怎麽一個字也看不懂?”
白沐眨了眨眼:“你一定學習不怎麽好。”
左鳴揚:“……”
左鳴揚心裏有一絲異樣,蹙着眉道:“他有多大歲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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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道:“看起來與我差不多。”
左鳴揚心裏的那個警報響了起來,他握了握方向盤:“嗯,那你們現在還聯系嗎?”
白沐道:“沒,不過留了手機號,希望還可以見到。”
左鳴揚心裏別扭,卻也不好說什麽,便道:“你太單純了,不要別人說什麽都信,知道吧?”
白沐點了點頭:“嗯,我就信你。”
左鳴揚心中大喜,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白沐的圓溜溜的後腦,白沐的發質很好,黑黑亮亮的,還特別的軟,香噴噴的,摸起來特別的舒服。
白沐對此有些不解,蕭洛的秘籍上說,這種動作是飼主對待阿貓阿狗的寵溺,可是左鳴揚現在一臉的享受是怎麽一回事?
白沐一向是求學好問的人,他揚起了頭問道:“書上說,人類對待阿貓阿狗才會撫摸它們的毛發,左鳴揚,你把我當做寵物了嗎?”
左鳴揚手上一頓:“怎麽會,我是覺得你可愛才會這樣啊。”左鳴揚說完就将目光移到了書上:“什麽破書啊,真是!白沐,其實吧……每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不一樣,你要不喜歡我這樣模你,那我就換一種,也沒差。”
白沐暗自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嗯,還是換一種吧。”
左鳴揚似是奸計得逞,他壞笑着,就趁着等紅燈的空檔“吧唧”親了一口白沐的側臉,特響。
這一親不要緊,白沐捂着自己的臉就貼在了玻璃上,像是在躲瘟疫一樣:“你,你做什麽,你……你無恥!”
左鳴揚嬉笑着,然後點了點自己的臉:“你要是覺得吃虧,大不了我讓你親回來就是了,哈哈。”
白沐被左鳴揚的無恥言論氣的小臉蛋鼓鼓的,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左鳴揚看他氣鼓鼓的樣子,硬是憋住了笑。
左鳴揚将車子停在了一處商場門口,他對白沐道:“白沐,我去一趟公司,大概兩小時左後過來。你先自己逛一會兒,看中什麽就用我給你的卡刷就成。”
白沐點了點頭就解開了安全帶,他的手剛碰到車門,左鳴揚就一手樓過他:“再親一口。”左鳴揚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回蕩,白沐被氣得實在是懶得理他,頂着一張熟透的臉就下了車,走了幾步還險些撞到了電線杆。左鳴揚笑的趴在方向盤上,身子一顫一顫的。他覺得白沐太有意思了。
白沐坐在商場前的噴水池邊上,一邊不停的搓着臉,一邊搓着還一邊嘟囔:“流-氓,無-恥,變-态,不要臉!”
酷暑的天,白沐沒坐多久就覺得難耐,他站起了身想着要去商場吹一吹不要銀子的空調,下一瞬卻看見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從一個店鋪裏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時不時舔上一口。
白沐蹙了蹙眉翻了翻秘籍,蕭洛說,這是一種叫冰激淩的東西,清涼爽滑,口感極佳,也不貴。
白沐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亮,徑直就走進了那家店。他排在了一個女孩子的後面,只不過白沐并不能看懂價位表上的的名字。
“先生,請問你需要點什麽?”
白沐回頭指了指坐在位置上的小男孩:“就那個孩子手裏的那種,嗯……能刷卡嗎?”
導購小姐微微一笑:“可以的。”
白沐舒了口氣,他方才還在想如果不能刷卡可怎生是好。點好了餐,白沐便找了一個相對僻靜點的地方坐了下來,他并無什麽要買的,也不想鋪張浪費,便想着坐在這裏等左鳴揚來找他。
沒等多久冰激淩就端了過來,白沐對着它看了一會,便拿着小勺子咬了一小口。
像是發現了人間美味,白沐挺了挺身子就開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狹長的眸子裏泛着淡淡的水光,嘴角泛着盈盈的笑意。
白沐正吃的開心,擡起眼卻發現不遠處的那桌坐着的幾個小女生都在看着他,白沐不明所以,拿出一張面巾紙就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他以為他嘴角沾了東西。
白沐用餘光觀察了會兒,心裏便也就清明了。
他忽然想起有一年他跟左鳴揚去接了帖子雲劍山莊做客的那回。
彼時還未到雲劍山莊,沿出落腳的客棧中,那些個貌美如花的女弟子便沖着白沐這個武林盟主來了,好一番示意。
只不過後來在左鳴揚的花言巧語下,原本圍着白沐的女子統統圍在了他的身邊,一群人相談甚歡,更有甚者将自己親手羞得帕子作為定情信物贈與了左鳴揚,白沐更是為此生了幾日的悶氣。
而後那幾日,就見左鳴揚像是橋口雜耍的猴子一樣,變了法子的讨白沐開心。
末了在煙火大會上,左鳴揚在才說他是不願那些個女子接近白沐,若是白沐的心被勾走了,他左鳴揚哭都沒地方哭去。
白沐聽了他這話心裏舒坦了,可面上還是沒給左鳴揚好臉色。他看着平日裏巧舌如簧的左鳴揚急的在那裏抓耳撓腮,終是嘆了口氣,給了左鳴揚一個臺階。而左鳴揚明白,白沐只是在給他自己一個臺階。若是他生了氣,白沐是不會哄他的,而這樣一來,白沐怕是要憋出病來了。
而白沐這種小性子只給他一人使,左鳴揚便也樂在其中。
“你是廢物嗎?找個人都找不到?”
大好的心情被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生生打破,一個男人打着電話就從白沐的身旁走了過去,白沐目光一凜。
此人正是趙海。
此時趙海正摟着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他偏頭看見了白沐,便想起了白沐是那日跟左鳴揚一夥的,只不過那日白沐并未出手,趙海便以為他是連打架都不敢的小白臉,是左鳴揚保養得小情兒。
趙海狠狠的剜了一眼白沐,便坐在了白沐前方的一個位置上背對着他。
白沐自是懶得理會這種挑釁。
趙海與左鳴揚差不多年紀,也就二十剛出頭。白沐斷然不會跟一個被慣壞的富家子弟置氣,便繼續默默解決剩下的冰激淩。
可趙海卻扯開了嗓子,像是故意說給白沐聽一般,他摟着身旁的女人道:“寶貝,你知道嗎,左家的大少爺左鳴揚其實是個走後門的。”
女子道:“哎呀,真是惡心,怎麽喜歡男的啊?是包養mb嗎?”
趙海冷笑兩人:“那用得着包?眼前不就有一個巴巴的貼上去的假娘們麽,你看那張臉,可不是等着男人操的麽。”
白沐變了臉色,金屬的小勺“叮”地一聲落在了歐式盤子的邊上。
女人下意識的往後看,一打眼便瞧見了坐在後面的白沐。女人的眼前一亮,頗有意味地說:“左少爺倒是好眼光,這真是一等一的尤物啊。”
趙海明顯不太高興,憤憤道:“媽-的,這筆賬老子早晚要跟他算清楚!”
白沐面上不起一絲波瀾,他拿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推算了一番。
女人起了身,撒嬌道:“親愛的,我去趟洗手間,等我。”
女人一起身,趙海就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白沐霍然起身,徑直走到了趙海的桌前,道:“以後,請你離左鳴揚遠點。”
趙海本以為白沐只是個小白臉娘娘腔,只不過白沐此時的語氣聲如洪鐘,氣拔山河的聲音,實在是跟他想的入出有些大。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沐,冷哼一聲:“我憑什麽聽你的,不想死就給老子滾蛋。”
白沐眸子一眯,再道:“以後,離左鳴揚遠一些。”
若說上一句還是勸阻,那麽這這一句聽起來,就有些威脅的意味了。
趙海跟左鳴揚一樣,也是位從小沒受過什麽挫折的主兒。他見一個長得比女人還清秀漂亮的男人竟然敢威脅他,心裏的無名火就蹿上來了。
白沐撂了這一句便想轉身離開,可那趙海哪裏能咽下不這口氣。
“我--操!”
趙海罵了一句,抄起了剛上的一盤冰激淩就朝着白沐的後背砸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也不間白沐有什麽動作,那滿滿當當的草莓冰激淩連同下面的瓷盤,就這麽穩穩地落在了白沐的左手心,白沐回身勾起了嘴角,不鹹不淡的諷刺道:“多謝款待。”
趙海壓根沒看清白沐方才的動作,指着白沐就罵道:“他-娘-的!不過是個被左鳴揚壓在身下-操-的廢物,你他-媽拽什麽拽?左鳴揚這麽喜歡走後門,也不怕得病!你回去告訴左鳴揚,我跟他沒完,我們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在白沐看來,若是在江湖上,說出這番話便是要刀劍相向,血濺五步了。
白沐雖是心胸寬廣,卻也是心高氣傲,聽不得這些污言穢語。他指尖微微用力,将手裏的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白沐轉過了身子,冷冷道:“我要你收回方才的話。”
趙海怒氣更盛了:“你他-媽說什麽?”
白沐向前一步,正氣凜然:“我說,要你收回方才的話!”
“嘿!我-操……”
趙海剛想起身,就見白沐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神鬼不知地立在了趙海的對面。只聽“嘭”地一聲,剛想起身的趙海就被身前的木桌擠在了座子上動彈不得。白沐就這麽一腳蹬在桌子的邊緣,任憑趙海怎麽撲騰,可就是一動也動不了。
趙海急了,一個mb是不可能有這等身手的,長的這麽好看,怎麽賊勁兒這麽大?
“你他-媽誰啊!”
白沐一字一句道:“敝姓白,單名沐字,現為左鳴揚的保镖。”
趙海看着白沐眼裏一閃而逝的殺氣,面上僵了僵:“你想幹什麽……你敢動老子一下試試!”
白沐冷笑一聲:“我說了,我要你收回方才的話,并且以後離我的雇主遠一些。”
趙海吞了吞口水,他不明白白沐的眼神怎麽就會這麽吓人,想來那些個流氓混子兇神惡煞的他也沒怕過不是?要是讓別人知道他今天被一個小白臉給震住了,那他以後也不用混了!
白沐見趙海的眸光閃爍,便暗下決心要給趙海一些教訓,不見他永遠不會長記性。
白沐将手臂抵在自己的膝上,神情淡漠,卻不容許任何人的反抗。這種無形的壓迫感讓趙海的背上起了一層薄汗。
白沐幽幽道:“現在在你面前有兩條路。第一,你收回剛才的話。第二,以後離左鳴揚遠一些,不然……”
趙海看了看無人的四周,抖着聲說:“不然……你想幹嘛?”
白沐揚起了手臂似要出手,趙海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現,他眯了眯眼睛,卻看見白沐拿出了兜裏的手機,衣服像是要給誰打電話的樣子。
趙海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屈-辱,他奮力的掙紮着,卻仍舊動憚不得。他就這麽納悶的看着白沐輕輕抵在桌邊上的那只腳,完全不明白矮他小半頭,瘦他一小半的白沐怎麽就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接着,他就聽見白沐對着電話道:“喂,左鳴揚,我想問你一聲,你這卡裏的錢夠買一張小木桌的嗎?”
就聽電話那頭的左鳴揚說:“啊?木桌?買他幾百個都沒問題啊!不過白沐啊,我覺得公寓裏的餐桌不需要換啊。我大約再過二十多分鐘就到了,你在哪兒呢?”
白沐面無表情道:“我就是一問,那我在這裏等你。”
白沐說着便挂斷了電話,他看着趙海道:“以後,離左鳴揚遠一些。如若不然……形同此桌!”
“啪!”地一聲,白沐一掌便拍在了歐式的白色桌面上,只聽“轟”地一聲,方才還好好的桌子就這麽應聲斷成了兩半,成了廢材不說,還統統地砸在了趙海的身上。
趙海哪裏見過這種精純的內力,當場被吓得臉色煞白,身子一抖就這麽一下子從凳子上滑了下來,然後重重的癱坐在了地上。
像是活見鬼一樣,趙海就這麽直愣愣的盯着依舊白沐面無改色的白沐,上牙殼兒都在打顫。
“怎麽啦,怎麽啦?”
服務員突然從前臺走到了c區,就見白沐兩指一夾,那張金閃閃的□□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白沐道:“不好意思。方才手有些癢……要賠多少,盡管刷便是!”
服務員:“……”
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