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周後。
茍盟悶悶不樂地倚靠在床頭,除了腦袋,他的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擦傷,不過算他命硬,這些損傷并未危機生命。
“啊,張嘴吃水果。”我把切好的蘋果片遞過去逗他。
他聽話的張嘴,卻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嘶”地抽氣。
“哈?”我幸災樂禍,“我就喂你片蘋果,你張着個血盆大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把整顆蘋果塞你嘴裏呢。”
“唔……”他把蘋果咽下,一本正經地評價道,“不錯啊,切得越來越薄了。”
“哼,等你好了,換你削給我吃了啊,我可要有花紋的。”
“行行行,”他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笑道,“一百個夠不夠?”
“一千個。”
他笑了笑,不知想起什麽,忽然又苦着臉嘆了口氣。
“唉唉唉,整天垂頭喪氣幹嘛呢。”我戳了戳他完好無損的左邊臉頰,“安啦,你廢了殘了,我都養你的。”
他搖了搖頭:“我是覺得,這次任務太失敗了。”
“失敗?”我不解,“你們不都抓到A了嘛,還有那倉庫、煩人精,人贓俱獲,不是很成功嗎?”
“他不是還在昏迷麽,根本沒法問話,而且除了他,應該還有別的大人物隐藏在更深處。最該死的……我居然把證物給丢了。”他懊惱地錘了一下胸口。
茍盟幾天前一蘇醒過來,立刻把手摸上了胸口處,發覺自己穿的是病服後,讓我把他的打底衣拿過來,看見上面被扯掉的一塊,愣住了。
“衣服……一直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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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真誠地點點頭,“脫下來就是破的。”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喃喃道:“難道是跳車的時候摔沒了……不可能啊。”
我正欲開口,一位器宇軒昂的男人推門而入:“茍盟……”
他似乎沒料到病房裏還有別人,一個淩厲的眼神飛過來,瞬間令我矮了三個頭。
“小天,這是我堂哥。”茍盟為我們介紹,“堂哥,這是福天擇。”
茍盟的堂哥對我點點頭,我識趣地退出房間,讓他們單獨交談。
堂哥既是茍盟的親屬,又是他的上司,大概私事公事一起談了,老半天也不從房間裏出來。我一個人閑得無聊,慢步到走廊盡頭的窗邊,瞧着外頭的景色。
住院部在五樓,窗外恰好有一棵樹堪堪攀到了四樓邊上。樹梢開着不知名的花,白白的,小小的,看起來就可愛。我不自覺地嗅了嗅,卻猛然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眉頭一跳,我趕緊揉了揉鼻子,這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襲來。
幾天前的生死一刻如夢似幻,驚險萬分後依舊淡然恬靜。
我對茍盟撒了謊,他一直以為是我開車把他送到醫院的,至于胸口的資料不知去向的事情,他也沒再提起。
茍盟的堂哥一直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永遠板着臉孔,看起來十分唬人,他在醫院待了兩天便走了,臨走時和我們吃了一頓飯。飯桌上他喝了點酒,欲言又止半天,只在分別時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家夥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平時不必太管他。”
“呃……”我的肩膀簡直要被這力道十足的手給拍塌了,面上卻和和氣氣地說,“大哥說笑了,我哪管得了他。”
心裏想到,怎麽所有人的習慣都是拍我肩膀,以後得找個肩墊了。
堂哥洞悉一切的眼神掃了掃我倆,低聲對茍盟說道:“覺得差不多了,就帶回家給你爸媽瞧瞧……他們也管不動你了,就想你好好的。”
“知道了。”茍盟腿傷未愈,現在行動只能靠輪椅,加上他堂哥就在跟前,氣場微弱。
“走了。”堂哥潇灑地揮揮手,上車離開。
飯店離家不遠,我推着茍盟往回走,一路閑聊:“你哥……知道我倆的事麽?”
“估計吧,我覺得沒啥能瞞得了他。”茍盟即使坐着輪椅,依然把背挺得筆直,“他眼神一掃,你藏地縫裏的秘密他都能給你挖出來。”
“嘿嘿。”我給他那忿忿的語氣逗笑了,“看來之前沒少吃苦頭啊?”
“唉,他一直是我爸媽那邊的,之前別提把我整得多慘了……不過他今天竟然變了口風?稀奇稀奇。”
“這有什麽稀奇的啊,父母一開始是不接受,久了自然能想明白……我爸媽,唉,也不知道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不點破。”
我們各自想着家裏的情況,一時沉默。
輪椅推到家門口,我低頭掏着鑰匙,茍盟突然開口:
“那天……送我去醫院的,不是只有你吧。”
我身形一頓,鑰匙從指尖滑落。
“送你去醫院的……确實還有別人,不過他到醫院門口就走了。”
“你是不是傻,來個人就擡着我上車了,萬一是敵人咋辦?”茍盟擡眼問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判斷着我如果繼續打哈哈被他識破的幾率有多少。
良久,我輕輕說道:“他不是壞人,我見過他。”
茍盟臉色變了。
“在你背上的那個人……是他吧。”我補充道。
茍盟有些失神,反問道:“是他嗎?”
我心裏吃醋,酸楚得不行,卻嘴硬道:“肯定是,又高又帥,車技好,還特別關心你。”
“啊?”茍盟看了我一眼,連忙解釋道,“小天,我和他不是那種……”
“我不管。”我打斷他的話,“我要你現在就想清楚。”
“哈?”他一臉疑惑。
“如果你可以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帶着你進這個家門,但如果你依然想要過生死一線的生活,或是四處流浪,麻煩好走不送,以後也別來煩我。”
我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強忍着淚水彎腰去撿鑰匙。
摸到鑰匙,剛要起身時,一只大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腦袋上。
“小天,我打算把我的路虎賣了。”
“啊?”這下換我沒反應過來,一臉迷茫地看着他。
茍盟在這短短幾秒鐘內,做了決定。他深深地看着我,語氣無比堅定地說:“我要把我的車賣了。”
“那你以後開什麽啊?”我沒理解他的意思,傻乎乎地反問道。
“開你的小現代呀?”他笑眯眯地答道。
我愣了兩秒,才悟到他的意思,激動得說不出話。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有了別的擔憂:“那你堂哥那?部隊能輕易放你走嗎?”
“我本來就是游離編制外的,走不走還不是他一句話。再說,我這次任務完成得這麽差勁,以後也別想接新命令了。”
“這樣……那,你不走遍天下為他而活了?”
“哼,既然知道那小子活得好好的,剩下的風景叫他自個兒看着去吧……我明天就問問紋身師傅,能不能把這後背的圖案給改了。”
我汗顏道:“其實不用改……不是很像的說。”
“靠,”他這才反應過來,“你訛我?!我就說本來就不是按他的樣子紋的。”
“才沒有,雖然不是十足的像,可我能感覺到,就是他。”
“這是gay的直覺。”我補充道。
“……”他翻了一個白眼。
歷經大大小小的風波,我和茍盟還是在一起了。路虎沒有賣,因為在打算轉手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在車上來了一發……一發不可收拾,第二天根本沒臉開出去給人家,只能爽約。車子清洗了一個禮拜了,可還有味道沒散幹淨,平時都不敢開出去了。
福天沃耍盡心機,最終一無所獲,樊世不是他的,福鷹也完好無損,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中國,不過我依然對他保有戒心,這貨能在這次事件中,安然無恙的脫身,也是厲害。
我和茍盟小日子過得甜蜜,打算年底就和各自家中二老坦白。
他找到了一份武術指導的工作,工資挺高,不算太忙。他依舊時不時地嫌我家太小,我早就懷疑了,逼問了數十次,他才終于承認。
踏、馬、的、他才是真正的富二代!
他家的奶制品一直在福鷹的貨架上擺着呢!
“尼瑪你家居然是做奶的!”我恨恨地吸着他家新出的純牛奶。
“那是我爸做的……和我有什麽關系。”他滿不在乎地說道。
……
呵呵,那我就一坐辦公室的,你連房子都沒有,憑什麽嫌棄我家小?
這些瑣碎不提也罷,近來我給他報了一個英語口語班,他混在一堆學生中,竟也大大方方地用磕磕絆絆的英文和外教溝通。
“滿意了吧,”我摸了摸他□□的大片腹肌,“還不快謝主隆恩?嗯?”
“外教說,要營造語言環境……我們以後用英語交流吧。”
我翻了個白眼,對他的英文執念感到佩服:“你現在的水平?日常對話都困難哦。”
“那就從床上做起,我們以後……的時候,說英文。你別嗯嗯啊啊的了,哼幾個單詞也好。”
“啊哈?”我要說什麽?
 e on?Fuck me?Feels good?
“唔……”
喂!你別想到哪裏就做到哪嘛,明明剛剛……
啊啊啊啊!
金主好慘的,要被艹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來想幾個羞羞的甜蜜日常……
啊!不留坑跨年!
希望來年也有大家繼續相伴!
感激大家支持,也沒什麽好回饋的,手頭有一套中國美色的明信片,如果有喜歡明信片的朋友,微博私信我附上地址和晉江ID,我就一人寄一張明信片當禮物吧=。=(字不美,獻醜了。)
不知道十幾張能不能都寄出去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