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此又過了幾日,我已經始終忐忑不寧,平日在公司裏要時刻提防福天沃,夜間獨自一人時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茍盟現在的處境。
之前茍盟不聯系我,我卻知道他一切安好,我甚至已經告訴自己要做好放棄這段感情的準備,所以心情并無多大波動。但現在,他根本是毫無征兆地突然消失,我不可能不妄自揣測他是否遇上了什麽困難,又或是遭遇了什麽變故。
好在福天沃只在董事會結束的隔天來了一趟公司,對他的新辦公室唾棄批判了一番後,再難見人影,竟比我還更任性幾分。不過公司本就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三伯更是拿他沒辦法,勸了幾次不頂用,就随他去了,也省了我操心。
六叔回美國,我去機場送他,他見我神情憔悴,一臉擔憂,再三猶豫,還是在安檢前問我:“小天,你最近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天沃那邊,我可以幫你……”
“不是因為他。”我搖搖頭,勉力擠出一個笑容,“六叔你別擔心我,我都這麽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的。”
六叔定定地看着我。我原本低頭糾結于地板瓷磚的花紋,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擡眸看他,目光交錯間,我決定,只要他開口追問,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他。
然而,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個理解的表情:“好,有需要幫助的,聯系我。”
我心裏有微微的失落湧出,傾訴的話都到了嘴邊,又生生吞咽回去。我笑着給了六叔一個擁抱:“你也是。對了,有好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
六叔賞了我一個爆栗:“就你八卦。走啦。”
我沖他擠眉弄眼地揮了揮手,目送他過安檢,然後轉身離開。
不知道我的父母,還有叔叔伯伯們,是太放心我呢,還是不想操心太多無關緊要的事情,這種淡漠疏離的關系,也算是家族特色嗎?
我搖了搖頭,這道題無解。
剛步出機場大廳,手機在口袋裏響起來,我見來電人是狐朋狗友三號,心在胸腔裏晃了晃。
“喂。”
“啊,小天,在哪呢?”
“機場,那事……有眉目了嗎?”我打斷他的寒暄,直切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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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就是和你說那事的,我現在不在市裏,不方面見面,就電話說吧。”
“嗯,你說。”我垂在身側的左手張了張,攥着一拳空氣,感覺它們在掌心裏慢慢液化出一手汗。
“哎呀,哥答應幫你,就真的有盡心去做,”他的語氣裏有幾分歉意,“只是,你家那位萌萌,可真是來頭不小。”
“……怎麽說?”我把手汗擦到西裝褲上,又輕輕抓了一把空氣。
“聽你說他之前當過兵,我就叫部隊裏的朋友幫我打探打探,可是他卻說沒法查,知情的都被下了封口令,上頭那邊更是諱莫如深,看來大有隐情。”
“這些……都可以先放在一邊,我想知道,他人現在在哪,怎麽樣?”
“這倒是不必擔心,按我那朋友說,如果組織護他,說明組織需要他,說不準人家正在哪裏執行任務呢。”
“任務?”我心裏一緊,“那也有危險啊。”
他在電話那頭靜了片刻,而後說道:“你別亂猜了,他要是空下來了,一定會主動聯系你,要是沒聯系你,那哥給你找更好的!”
我懶得與他插科打诨,匆匆敷衍了幾句便挂斷電話。
唉。
走了兩步,來電鈴聲又響起來。
我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帶着一絲期待掏出手機一看。
是茍盟。
我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然後猛然間回過神,慌慌張張地滑動通話鍵,小心翼翼地說:“萌萌?”
“小天?”茍盟聽我輕聲細語地說話,也把音量放輕,“怎麽了?不方便說話嗎?”
“不是不是,”我急忙走到一個小角落,聽着這幾日朝思暮想的聲音,笑意不知不覺通過話筒飛了過去,“就是有些突然,之前找你好久,都聯系不上你。”
茍盟抱歉的低笑聲如同冬日燙手的暖風鼓吹到我耳邊,我的額頭竟因此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真是對不起,”他繼續說,渾然不覺我已經在這頭熱得暈乎乎的了,“前幾天事發突然,我出門急,在外頭又待了幾天,手機放在堂哥家裏也沒人管,自己就沒電了。”
“好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語氣裏的一絲埋怨,“那你在忙什麽呢?”
“也沒什麽,瞎忙呗。”
我對他的回答不是很滿意,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突然就沉默下來。
過了會兒,他主動開口:“你呢,公司管理得怎麽樣?”
被他一問,我有些心虛,但還是說:“嗯,最近要辦活動,有點忙。”
“辛苦了。”他說完這句話,又沉默了。
我一邊聽他從聽筒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一邊擡眼看幾場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臉色真的不太好,嘴唇邊有一塊胡渣沒剃幹淨,頭發也好久不打理了,整個人看起來都不精神。
我朝鏡中的自己點點頭,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問他:“那個……我最近忙完了,公司也沒什麽事,我、我可以過去找你嗎?”
“啊?”茍盟似乎很意外我會這麽說,“你要來河南?”
“是。”我趕緊補充說,“我另外找地方住,就當過去旅游的,你給我當當導游呗?”
他并沒有思考太久,便說道:“行,票買好了告訴我,我去接你。”
我聽他這麽說,幾乎要原地起跳,歡呼雀躍了,只是保持着一顆裝矜持的心,故意哼哼道:“不用麻煩,那什麽,我去找你吧。”
他猶豫了一會兒,報給我一個鄭州市區的地址,是軍院。
“行,我知道了。”
盡管依依不舍,但他似乎還有事要忙,我不想他覺得我煩,只能主動說了再見。
捧着手機,我仰頭嘆了一口氣,又咬着嘴唇用力甩了甩頭,才忍住沒激動地喊出聲。接着,我聯系助理:“幫我訂一張到鄭州的機票,越早越好。”
助理估計熬夜淘寶了,聽完我的話半天沒回過神:“哈?”
我心情正好,不與她計較:“幫我訂張票去鄭州,越早越好。”
“怎麽要去鄭州?”
“不要你管!”我巴不得立刻回家收拾好行李,不想與她多聊,“你盡快去辦就好,幫我看着公司,有事call我!”
助理不情不願地接了命令,挂電話的時候小聲嘟囔道,“哪天不是幫你看着……”
我心情極好地開車上高速回城,吹了一聲口哨,決定等到了助理結婚的時候,絕不摳門,要給她送個大紅包!
不過這個念頭當我擠在淩晨航班的小飛機經濟艙裏,如夢似幻地消失了。
她是傻缺嗎!我說越早越好,不是說時間點!淩晨一點起飛的航班,就算到了鄭州也還沒天亮,又不能立刻去找萌萌(畢竟他住在親戚家不好打擾),找酒店也不方便!
我坐着的士繞了大半個城市,才終于在團購軟件上找着一家酒店入住,看着那“可愛”的團購價,我的心在滴血。
奔波許久,我的上下眼皮早就偃旗息鼓高舉睡眠大旗了,甚至在夢裏,我都能聽見自己起伏的鼾聲。
這覺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為我蓄滿了精神頭。
因為這家酒店離茍盟給我的地址實在太遠,我便把房退了(才不是因為價格!)想在茍盟的住所附近另尋個賓館,當然,如果茍盟的堂哥不在家,而他又邀請我先和他住幾天,那就更好了嘿嘿嘿。
收拾妥當,又拎上我為茍盟堂哥所準備的一些禮品,我出發了。在上飛機前,我已經和他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茍盟對我的迅速到來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介意,但好客之餘又顯得有些生分了。
也是,我們那麽久不見,之前的情況又特殊,到底要怎麽定義現在的關系?
我究竟要把自己看作他的什麽?好久不見的朋友,還是突然造訪的游客?
又或是,一個想重新追求自己情人的金主?
我站在離軍院不遠的馬路口,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苦苦思索,猝不及防地,多日未見的茍盟就出現在我眼前。
“小天。”
我正低頭看着鞋尖的一點泥,糾結要不要彎腰擦掉它,冷不丁地被他一喊,哇的一聲叫出來。
“哈,”他笑彎了眉,整個人都溫柔起來,“怎麽,看到我這麽激動?”
“去你的。”我嘀咕了一聲,決定對那點泥土視而不見。
“怎麽,突然想來找我,嗯?”他似乎一點都不明白,我想見他的心情,滿懷好奇地問我。
“我、我……”我左顧右盼,不知說什麽好。
他還是眼含笑意地盯着我。
“啊!”我轉身從行李箱抽出一大件包裹,塞到他的懷裏,“我、我是來給你送羽絨服的!”
他看着懷裏的黑色羽絨服,又看看我,哭笑不得:“可是,現在還是大夏天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裸!更!了!
沒錯就是存稿箱完了。
以及,如果我明天十點沒更,就是我去考試了。
對不起大家,周末補上。
考試內容是信息檢索
聽名字還成吧,但考試內容就是把你當作雅虎谷歌百度這種搜索殷勤嗚嗚嗚
利用布爾檢索、倒排索引、建立索引架構,構造空間向量模型,概率檢索模型,IR模型,采用扁平聚類、K-均值聚類方法,實現樸素貝葉斯分類器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