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自?古才子多風流,徐睿知也是如此,和林子鳶交往不久就愛上別的女人。林子鳶知道後提了分?手,第二年和周盛商業聯姻,同年有了周承風。
林子鳶和周盛的婚姻很幸福,但徐睿知離婚後,回國想找林子鳶複合。風言風語就傳了出來,包括林子鳶肚子裏的孩子問題。
葉西橋扔下手機,大口喝了一?口茶,氣道,“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斷了他一?雙手都便宜了他。”
裴修遠打量葉西橋些許清冷的側臉,以及說話的語氣,真?像一?家人。
他捏了一?塊紅豆奶糕,放到葉西橋的嘴邊,笑道,“好男人還是有的,比如我,我可是專一?的很。”
葉西橋斜眼?,噗嗤笑出了聲,看着?他手裏的奶糕,伸手搶過來,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沒人要,才這麽?專一?。”
她剛想将?奶糕塞到嘴裏,突然想起一?件事。張大嘴巴,吞咽口水,想想又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周承風當時才幾歲,應該沒到買兇殺人的地步。那是周盛?
她一?身冷汗,擡頭觀察包廂有沒有監控。她示意裴修遠将?頭靠過來,貼在他的耳旁,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他的手是意外吧?不是人為的。”
裴修遠側頭,眼?神從她的鎖骨移開,清清嗓音,“是不是意義不大,反正都過了二十幾年。”
“也是,我又不是正義的化身,懶得管。”
葉西橋将?奶糕扔進嘴裏,眼?底滑過一?絲嘲諷。失去雙手事業,半生窮困潦倒,渣男的報應。
林子鳶肚子裏的孩子先不談,懷孕期間的風言風語和周盛的态度,完全可以将?一?個孕婦折磨的痛不欲生。
周家父子的占有欲她最了解,不管林子鳶有沒有和初戀舊情複燃,周盛都不會一?笑而過。
她嘆氣,堵得難受,“周媽媽和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不在,想證明清白也不太可能?。也不知道周叔當時是怎麽?做的,會不會也是周媽媽抑郁的原因?之一?。”
她看向裴修遠,眼?睛霧氣朦胧,嘟起嘴巴,又低頭盯起杯子的茶水。
“我不是幫女人說話啊,我是真?的覺得周媽媽不可能?出軌。她沒有理由為了一?個渣男,放棄自?己?幸福的婚姻。而且她怎麽?說也是大家閨秀,不會做出這種?傷風俗的事情。”
裴修遠道,“我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周盛相不相信。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和老情人傳出流言,甚至孩子可能?都不是自?己?的。”
“那你呢?”
葉西橋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順口就問了出來。
就好像在問他,介不介意她和周承風的流言蜚語。但他介不介意她又不在乎,反正清者?自?清,他相不相信與她無?關。
“我也是男人,當然接受不了。”
葉西橋心咯噔一?下,鼻頭泛酸,有種?想哭的沖動。她還以為這個混蛋和別人不一?樣,至少他知道她的處境,會理解她。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和周承風從來沒有越界,只是在一?起生活。而且她對周承風只有親情,她怎麽?會愛上把她養大的人,她又沒有戀父情節。
“哦。”
葉西橋咬唇,大口咀嚼嘴裏的奶糕,掩飾自?己?的不開心。
這個奶糕賣的這麽?貴,怎麽?一?點都不甜,還這麽?苦。
裴修遠見她眼?眶泛紅,嘆了口氣,單手撐在茶幾。葉西橋擡眸,瞪着?他,像是再說你幹嘛。
裴修遠睫毛垂下,手指揉開她蹙起的眉心。葉西橋愣住,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
“但我相信我老婆,相信她的眼?光,相信她愛我,相信她一?定非我不可。即使我們都七老八十,我相信她最愛的人一?定還是我,所以怎麽?會看上其他小老頭。”
葉西橋眼?神晃動,在裴修遠剔透的眸光中徘徊流轉。她似乎看到漫天的煙花,将?天空布置成她最愛的顏色。
被冰封的血液奔騰不息,細胞如同盛開的鮮花在體內一?朵朵的綻放,跌入谷底的心髒被拉回懸崖之上。
她看到了鮮花,看到了紅日,看到了草原、看到了藍天,看到了這世間所有的良辰美景。
她低頭将?人推回位置,嗅了嗅鼻子,臉蛋紅的如同盛開的玫瑰。她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在乎裴修遠的态度?明明她無?所謂他的看法,誰管他會不會在乎這些事,她又不是他真?老婆。
她又塞了一?個奶糕進嘴裏,甜的她牙疼。為了調節氣氛,她尴尬的笑起來,開始轉移話題。
“你這自?戀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鬼才會一?直愛你。這家的糕點還挺好吃的,你也嘗嘗。還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要不我請你吃飯。北京也沒有什?麽?好吃的,要不涮羊肉?”
裴修遠端詳她局促的模樣,扶額笑的露出白牙,“ 要不請我看電影?”
“啊?”
“不行?”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訂票,你要看什?麽??”
葉西橋偷偷換氣,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胡亂都說了些什?麽?。又是怎麽?從吃飯變成了看電影。
他們兩人去看電影,這不就是約會。
約會?情侶約會一?般的流程好像都是吃飯逛街看電影,還有賓館?
葉西橋伸手蓋住眼?睛,難為情的掐了自?己?一?下。她天天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啊,怎麽?還能?想到賓館。明明公事私事一?大堆事情沒忙完,還天天想東想西的。
不就是看個電影,又代表不了什?麽?。正好她也想要放松一?下,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一?時間消化不了。
說起她結婚這件事,對周承風的打擊比她想象的還要大。畢竟他曾經深愛的母親可能?背叛了他父親,現在她又背叛了他。
她可真?是個白眼?狼啊,周承風将?她從十三歲養到二十四歲。不讓她挨餓,也從來不會一?生氣就讓她滾蛋,更不會對她動粗打罵。
但他又愛控制她,不讓她有朋友。一?舉一?動必須在他的掌控之中,要不是開小號,連小仙女這個網友都沒有。
她有時候想,要是真?像傳言說的那樣就好了。她只是一?個被周承風包養的小狐貍精,沒有感情只有交易。那她倒不用這麽?糾結,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但就是這十幾年的感情,讓她割舍不掉。
要不是裴修遠的出現,她可能?就這樣和周承風糊裏糊塗的一?輩子。什?麽?都不用想也不用考慮,反正有人會幫她安排好。
她就是那只在溫水裏的青蛙,裴修遠不出現,她遲早會接受現實。
也不知道他現在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去醫院,又要拿誰撒氣威脅她?
幸虧她親戚朋友不多,裴修遠又扛得住。不然身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倒黴,她遲早舉白旗投降。
她嘆氣,閉上眼?睛,放空大腦。她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不然他們都寝食難安。萬一?他真?的瘋起來,傷到裴修遠這個金枝玉葉怎麽?辦。
這個時間段沒有好電影,葉西橋選了一?部?無?聊的恐怖電影。電影剛放了十分?鐘,她的大腦已經陷入沉睡。
裴修遠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掀起扶手,将?人摟進懷裏。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手指輕輕按揉葉西橋的太陽穴,企圖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他也打了個哈欠,就見影廳的門被打開。裴修遠眯眼?,一?身黑的男人徑直走向他們。
果然北京是他的地盤,去哪都能?被他找到。他将?懷裏的人摟的更緊,對坐到葉西橋旁邊的周承風笑着?點頭。
因?為是工作日又是不知名電影,影廳除了他們三一?個人都沒有。本來清冷的大廳,空氣随着?周承風的氣壓冰封,将?影廳化為北方的寒冬。
葉西橋似乎感受到不對勁,在裴修遠懷裏動了動。裴修遠拍了拍,才讓人又安靜下來。
周承風收起身上的冷氣,想要摘掉葉西橋臉上的口罩,被裴修遠擋住。周承風擡眸,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裴修遠早已死?了百十回。
裴修遠揚起嘴角,将?人摟的更緊,宣誓自?己?的主權。
影廳硝煙彌漫,刺激的電影音效在空闊的影廳快速奔跑。
周承風的手往下壓,手臂青筋暴起。裴修遠脖子漲紅,面無?表情的往上擡,不肯退讓一?步。
裴修遠眸色加深,用力甩開周承風的手腕,将?葉西橋的頭護進自?己?懷裏。他用堅定的目光,告訴周承風。只要有他在,這輩子都別想再控制她。
他和自?己?父母的恩怨情仇,憑什?麽?要強制的加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他雖然感激周承風将?葉西橋養大,但不管什?麽?原因?都不是他控制她的理由。
熒幕燈光突然亮起,裴修遠無?名指上的婚戒反射出光芒,紮進周承風眼?裏。他又注意到裴修遠嘴邊的傷口,握起拳頭,呼出來的氣息化為冰渣。
裴修遠揚起嘴角,給了一?個正如他所想的假笑。告訴他,他們的夫妻關系名副其實。
周承風氣息加重?,一?雙憤怒的眼?睛躍然于屏幕。他的聲音是猛獸在低吼,警告敵方,“把她給我。”
裴修遠從未懼怕過猛獸,以前不怕現在更是不會怕。他扯嘴,“她不是你的私人財産,我不可能?把她給任何人!”
周承風眼?底滿是嘲諷,“你和我有什?麽?區別,你還不是選擇騙她和你結婚!”說完凝視葉西橋的睡顏,眼?底流出不易差覺的溫柔,“你覺得她知道你一?直在騙她,會是什?麽?反應?”
裴修遠胳膊收緊,眼?尾下拉,扯起嘴角。
“我從來沒有騙過她,就算她以後要和我離婚。我也不會像個瘋子一?樣控制她,我會給她自?由,讓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影廳的空氣越發沉悶,燈光忽明忽暗,兩人臉上是刀光劍影和劍拔弩張。電影也突然沒了聲音,空曠安靜的影廳讓人越發覺得恐怖。
周承風放慢呼吸如雄獅低吼,脖子間血管跳動,滾燙的血液讓他雙眼?猩紅。強大的氣場和極低的氣壓,幫他清除一?切讓他礙眼?的東西。
他撩起葉西橋垂下的頭發,輕輕挂在她的耳邊。又輕蔑的瞄了裴修遠一?眼?,似乎從來沒有将?他放在眼?裏。
“她只是貪玩,玩夠了就會回來。你以為你在她心中有多重?要,你只不過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小醜。”
這話戳中裴修遠的心,他胳膊收緊。手掌對着?空氣抓了抓,大口吐氣,這個瘋子倒是挺會往人痛處插刀。
他嘴角抿成微妙的弧度,對上周承風的嘲諷,“玩玩也罷,小醜也罷,我只要她開心。你既然給不了她幸福,那就由我來給。”
裴修遠的這句話讓周承風的臉徹底黑下,青筋暴露于空氣中,握起的拳頭對準裴修遠。
裴修遠靠在椅背上,冷眼?看他,“你也別裝出一?副深情似海的模樣,據我所知你身邊可不缺女人。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性和阿橋你一?個都不想放棄。”
周承風表情裂開,眼?底滲出血絲。手臂的青筋暴擊,關節被抓的發白。
裴修遠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既然你也不是非她不可,那就放了她!”
他收起笑容,雙眸的顏色更深一?層。他擋住周承風刺過來的冷箭,強勢的成為這場戰役的主導一?方。
“當然就算你不放手,她也不可能?是你的。還有你不是喜歡威脅阿橋?”
裴修遠彎起眸子,露出笑容,笑的恐怖如同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阿橋不是小孩子也不傻,不會天真?的以為你三十幾年為她守身如玉。但她應該不知道,他高高在上莊嚴無?比的哥哥,其實睡過的女人各個都有個共同點。”
“你敢!”
周承風低吼如憤怒的野獸,他露出滿嘴獠牙,憤怒的将?手機屏幕捏碎。
裴修遠聳肩,他既然說得出口就不怕他報複。他對他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他不允許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自?己?老婆。
他擡眸,面無?表情。平時愛嬉笑的人,一?旦認真?嚴肅起來,連空氣都莊嚴的排起列隊。
“我不想知道你對阿橋是什?麽?感情,但事已至此,她以後的人生請交給我。我也承認你在阿橋心中的地位無?可撼動,她在北京折騰、心緒不寧都是為了你。”
最後他還彎起嘴角,眯起眼?睛笑道,“所以大哥,您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凡她要冷血一?點,早就把你扔下。”
說完便摟着?葉西橋看向屏幕,越說越氣,恨不得現在就将?葉西橋扛回南京。
但他也知道,周承風的心結就是她的心結。只有解開這該死?的心結,事情才能?有個完結。
周承風敗下陣,果然是有備而來。不然怎麽?會只用一?天時間,就把他養了十幾年的人給拐走。
但他怎麽?也查不到,裴修遠除了是她未來的教授這件事,兩人到底是什?麽?時候背着?他有了交集。
他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謀劃這件事,弄得他措手不及。
本以為硝煙散盡,突然造訪的人也會突然離開。但令裴修遠沒想到的是,周承風突然抓住葉西橋的手腕。他也抓住周承風的手腕,擡眸冷聲,“她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覺,別動她。”
周承風壓低聲音,嗓音嘶啞,眼?底的血絲爬滿眼?眶,情緒激動接近瘋狂。
“我這個人最痛恨別人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在乎那點事。你想說便說,我不攔你。阿橋是我養大的人,她這輩子都只能?屬于我。”
他用力的抓着?葉西橋的手腕,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斷她的手腕。
“你以為你有個有用的爹,就能?無?法無?天。我告訴你,就算我殺了你,阿橋都會站在我這邊。你最好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別總是挑戰我的底線。”
裴修遠要緊牙,原來這瘋子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阿橋是怎麽?和他相處十幾年。要是給別人,分?分?鐘得抑郁。
估計他爹也是這脾氣,林子鳶産前抑郁肯定有他爹的一?份功勞。
裴修遠見葉西橋眉心緊皺,應該是手腕被掐疼。他松開周承風,看着?她嘴巴張開,痛苦的呻.吟,急聲,“你先放開她,我會讓你們單獨聊聊。”
“你讓我們聊聊?”周承風笑起來,手越掐越緊,葉西橋本來就瘦,硬生生被掐出幾根肉條,“用不着?你允許。”
說着?就要把人抱走。
此時的葉西橋身處一?片茂林的叢林,開心的欣賞美景。突然有一?只獅子将?她撲倒,咬住她的胳膊,怎麽?掙紮也掙紮不開。
獅子張開血盆大口,葉西橋抱住腦袋,想要留個腦袋方便确認身份。她不是在看電影,怎麽?要被獅子給吃了。
那個混蛋呢?怎麽?把她扔下自?己?沒了人影。
突然獅子松口,對着?她嗅了嗅似乎在确認新不新鮮,葉西橋撒腿就跑,不知道跑多久又被獅子一?口咬住手臂。
她眼?淚下來,她才二十四還不想死?。死?就死?吧,為什?麽?還死?無?全屍。裴修遠那個混蛋,是不是看有獅子,丢下她自?己?逃命去了。
下輩子要是再遇見這個混蛋,她肯定二話不說先暴揍他一?頓。
獅子一?嘴獠牙咬的她肉疼,疼的睜開眼?睛 ,眼?睛越睜越大,比看見獅子還要害怕。
她肯定是還在做夢,周承風怎麽?會在電影院,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閉起眼?睛,肯定自?己?還沒醒,睡醒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