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言立刻轉身,就見座頭鯨伸出海面,呼的氣息居然是一團火焰。
“和艾斯一樣吃了燒燒果實的魚嗎!”希爾赫驚嘆。
“不可能吧!惡魔果實的能力是不會重複的!!”安德烈反駁。
“那這是怎麽回事?會超能力的魚嗎!”艾斯興奮的踩在桅杆上探看,如果不是現在成了旱鴨子,肯定已經跳海去撈魚了。
“你們等着,我去抓上來解刨一下!”安德烈的雙眼放着綠光,解開身上的衣服。
“是鯨魚水息。”
幾人立刻轉頭迷茫的看向唯一沒湊過來的愛因斯坦。
“那不是火焰,只是鯨魚噴出的水霧,在夕陽的折射下變成了橘紅色而已。看起來是火焰,其實還是水霧。”作為一個航海士,他曾經看到過類似的情況。
“不是火嗎…很帥氣呢…”艾斯欣賞道。
“切,你還以為那頭蠢魚和你一個屬性嗎。”愛因斯坦吐槽道。
“愛因,不要欺負艾斯同學啊!”小遠立刻瞪過來。
“…靠。”
在幾個人被難得一見的鯨魚水息吸引的時候,優美的歌聲突然響起,聲如莺啼委婉悠揚,讓船上的幾人毫不設防的沉醉于音樂聲中。
“咦!?”
歌聲停止後,小遠猛然驚醒過來,發現在自己正踩在水面上,輕輕挪動腳步,就能看到一圈圈波紋散開,只是她卻沒有沉下去,只是穩穩地站立于水面。
“艾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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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
“愛因?安德烈先生?希爾赫先生?”
還是沒有人回應。
小遠一個人在漫步在海水上面,無論行走多久,見到的都只是同一個場景。
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甚至連天空也沒有雲朵。
只有自己和一望無際的海面。
就在小遠即将慌亂的時候,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高挑的男人和嬌小的女人背對着她,俯身對矮瘦的小女孩吩咐。
『小遠,爸爸媽媽出門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裏不要亂碰東西。』
接下來是鎖門的聲音,和男人女人遠去的背影。
小遠蹲下身回想着,這大概是自己三歲時的記憶。
三歲的時候,她第一個妹妹到來,爸爸和媽媽趁着沒有顯懷逃避普查,跑到親戚家生下妹妹。三歲的她被一個人關在房子裏,家裏收走了所有危險品,她待在小小又空蕩的卧室裏玩泥巴。每天餓了,就自己吃一點桌子上的食物,或是隔壁的婆婆從窗口送來的菜。那一年多,她都沒有見過媽媽,只有爸爸幾天回來一次。
有一次隔壁婆婆拽住回家送食物的爸爸,對他說。
『也不知道你們夫妻倆在忙什麽,也不回來看看孩子,你看那孩子整天扒着窗戶,可憐呀。』
爸爸回頭看了小遠所在的窗臺一眼,笑着對婆婆說。
『這孩子從小就老實好養,也不哭不鬧的,沒事,這孩子懂事着呢。』
那時候的小遠并不太清楚爸爸是什麽意思,只是想着,別人家的孩子只要一哭,接着就會被抱抱買各種各樣的東西。那她呢?如果她也哭的話,爸爸媽媽是不是會留下來陪她呢。
于是,在下一次爸爸回家的時候,小遠抱着爸爸的大腿,很努力的擠出淚水,不停的哭。爸爸這次果然沒有立刻走掉,抱着她在小賣鋪買了兩毛錢的山楂片,摸了摸她的頭,才又離開。
『果然管用呢…』
小時候的小遠這樣開心的想着,之後每一次見到爸爸,都會大哭一場。
可惜的是,自從妹妹出生,哭泣迎來的便不是撫慰,而是嫌棄。
只是小遠,哭着哭着,就成了習慣。
37海妖
伸手摸了摸臉頰,果然感到一片濕潤。
小遠苦笑…接着看下去。
前面人影中的小女孩漸漸長大了一些,爸媽又接連生下第二個妹妹、最後終于在期待中迎來一個男孩。父母終于如願有了後代,為此買偏方拜菩薩,花光了家裏所有的存款。
作為長姐的小女孩在還沒有上學的時候,便開始學會分擔家裏的負擔。她吃力的用比她還高的拖布抹地,她開始按照母親說的順序來熬湯做菜。甚至有很多次,被滾燙的開水潑到,身上燙出一片片駭人的水泡…
小遠擡起手臂,上面已經沒有了疤痕,但是那種火辣辣的痛感還被她記在心裏。
………
接下來開始上學,才開始的時候還好,小遠乖巧懂事惹人喜歡。
但是很快,與其他小朋友的差距便被拉開。
她沒有好看的衣服,穿的都是已經洗的發白的舊衣,除此之外,便是一身難看的校服。
而回到家之後,她還要繼續照顧弟妹,收拾家務,每天只能很晚入睡。老師布置的作業她一知半解,在課堂上也因為熬夜體力不支昏昏欲睡……
和其他漂漂亮亮又渾身香噴噴小朋友們相比,她只有一身被做菜而熏出的各種食物交疊的古怪氣味。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願意跟她說話。
『小遠好臭,臭死了!都別和她一起玩!』
『我媽媽給我買的新橡皮,你有嗎你有嗎?你肯定沒有。』
『快看這是小遠的書包!好髒好難看啊,哈哈哈,扔到垃圾箱裏好了』
小孩子确實是天真無邪,但也因為無知而殘忍…
他們在無意中做出的傷害,比大人們的故意為之還過分。
…………
“…我不想在看下去了,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小遠低着頭說道,雖然明知道沒有人可以回應她。
“我已經長大了…而且……”
『啊!你別哭啊!乖,別哭別哭』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少年手忙腳亂的做鬼臉逗她笑,臉上沒有一絲厭惡鄙視。
『你好厲害,這樣很好吃呢!當我的廚師好了,就這麽定了!』
給與她肯定和需要…
“艾斯同學,他不嫌棄我哭…不嫌棄我笨,也不嫌棄我礙手礙腳…””
『這家夥可是我的夥伴,是夥伴,才不是傭人!』
“他會認真聽我說的每一句話,會肯定我的價值,會需要我…”
『小遠其實很強啊!萍水相逢卻給我做菜的小遠很厲害,被我吃霸王餐連累也毫無怨言的小遠很厲害,明明怕的要死還陪我航海的小遠也很厲害。』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她此生最珍貴的至寶。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來這裏,但是我要回去艾斯同學身邊。”
說着,小遠狠盯着前面的幻影,大聲道。
“這種虛假的東西,消失吧!”
“唰!”
穿穿果實的能力發動,整個幻境在一片藍光中被破開,猶如碎裂的玻璃板,像蛛網般迸裂又一片片粉碎。
感到眩暈了一下,小遠睜開眼睛,第一個從精神攻擊裏掙脫出來。
“咦…”
船上橫七豎八地倒着其他夥伴,而她自己也仰躺在甲板上。小遠恍惚了下,便連忙起身扶起艾斯,發現他只是陷入昏迷,才松了口氣。擡眼正好看到站在海上礁石上的罪魁禍首。
那是一個人身魚尾的家夥。不同于美人魚,他的耳部更像鰓,手上還連着鳍,尾上沒有魚的鱗片,更像是帶着粗糙微粒的骨質蛇鱗。
他胸前平淡,明顯是位男性,卻長相妖嬈魅惑,充滿魔性。
想起之前陷入幻境前聽到的歌聲,小遠恍然大悟。
“是海妖!!”
那只海妖似乎也很驚訝居然有人那麽快掙脫幻境,立刻跳下礁石縱身進入海中,沒有和小遠多做糾纏。
“……”
真是可惜了,艾斯同學沒有看到。
小遠遺憾的想,接着卷起袖子用常年鍛煉颠鍋而訓練出的力氣,公主抱抱起艾斯,往他的卧室走去。
軟妹子似乎忘記了,還有三個夥伴在甲板上吹着冷風。
………
而此刻,他們并沒有因為海妖逃走而脫困,依舊在幻境裏沉迷着。
其中最沉穩的安德烈也一樣。
他正在攀岩,但每次都會在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摔下去,幸運e的屬性即使在幻境中依舊發揮着。
不僅如此,上方不停回蕩着一些聲音來試圖動搖他。
『既然知道自己惹得麻煩!!你怎麽還有臉回來!快點滾回去啊混蛋!』
『你這個麻煩鬼!讨厭死了!你怎麽不去死啊!』
『放棄吧,沒人會接受你的!他們只會被你連累跟着你倒黴而已!』
這些話如果放來對付別人,肯定會動搖會難過,但對于安德烈而言,早已習慣。
他站在崖底,聽着上方的那些聲音,不屑的回答。
“少開玩笑了,無論你們在怎麽說,我也已經找到夥伴了不是嗎?”
『安德烈,我對你的能力很感興趣哦,要不要加入我們?』
“雖然船長好像有點不太正常,夥伴們也是一群奇怪的家夥,但是我可是很滿足啊!”
抽出腰上的刀子,猛的劈中前面的山巅,安德烈屹立在地震山搖中不避不躲,冷眼看它一點點消失。
“哼,我家船長還就喜歡我幸運e呢!”
作為第二個掙脫出來的人,安德烈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時也坐起身醒過來,頓時感覺臉上一片滾燙,似乎有些丢臉。
“啊…我怎麽了?剛剛那是?”
身邊躺着希爾赫和愛因斯坦,唯獨不見小遠和艾斯,安德烈連忙起身往屋裏跑去。
打開船長的房間,果然見到小遠正在照顧昏迷中的艾斯。
比起其他人,艾斯的情況明顯更不妙。
他的臉色不虞,帶着仇恨和憤怒,在昏迷中緊握着拳頭,手指甲深入掌心,甚至有血絲滲透出來。
所謂幻境,不過是在攻擊人的心中陰影,只要已經解開心結,或者有更重的正面執念,可以坦然面對就能夠掙脫出來。
所以對艾斯有無比執念的小遠即使擺脫不了過去也能走出來,而解開了心結的安德烈亦然。
“艾斯同學…”
小遠掰開艾斯掌心緊握着,伸手進去阻止他自殘,強大的握力産生的痛楚令她皺眉。
艾斯同學,有什麽無法釋懷的過往嗎…
38活下來
暗無天日…
腳下是一潭死水,天上也烏雲密布,身邊沒有一個人…
真是孤獨啊…
感覺,寸步難行…
艾斯停下腳步,幹脆原地坐在水面上發呆。
自從遇到薩波、路飛開始,出航後又逐漸結識了小遠、愛因、安德烈、希爾赫這些夥伴,就再也沒有體會過這麽孤獨的感覺了。
『艾斯那小子咱們也早就沒管他了!!他要是死在外面,就跟卡普說是死于事故!不過惡人反得勢,說的就是他那種人!!』
『他可是魔鬼的兒子啊!?萬一被政府嗅到了風聲,我們怎麽死都不知道呢!』
說的也是呢,我這種人……
明知道存在是錯誤的,還妄想擁有親人夥伴。這種自私的心理早晚也會拖累大家…就算現在所有人都選擇離開我…
我也…根本沒有資格,怨恨任何人…
黑暗似乎更濃密了下,艾斯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腳已經沒入死水中。并沒有感覺到痛苦,只是心中空虛更甚。
『如果羅傑有孩子的話,噶哈哈哈,那可就麻煩了!』
『那種人是不配來到這個世上并活下來的!』
即使是伸手捂住耳朵,也不能阻止流入腦中的聲音,索性便讓他們說吧,反正都是實話,不是嗎?
艾斯自嘲的笑了笑,仰躺在水面上,腦中的聲音還在繼續着。
『他是「鬼」啊!!』
我…不是……
在心中反駁着,艾斯的雙手無意識的握緊,指甲深入掌心後傳來劇痛。
“沒有人,希望我活下來嗎…?”一人喃喃自語着。
驟然,他感到有人掰開了他緊握的右手,掌心裏傳來溫暖的熱度。旁邊空無一人,可溫暖仍舊一點點的滲透進來,更多的記憶和聲音掩蓋了先前的詛咒怨毒,直到——
『除了你!!我就沒人可以依靠了!!』
“…路飛?!”
艾斯坐起身,面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哭着十分凄慘,鼻涕眼淚混作一堆,身上纏着繃帶和臉上也貼着創可貼。這正是年幼時路飛的樣子。
望着好久未見的弟弟,艾斯張開幹涉的唇,詢問着。
“你希望我活下來嗎……”
『那當然!!』
“有我在就不難過了嗎…我不在的話…你會很難過嗎?”
『嗯。』
“……”
無法抑制的喜悅湧上心頭,艾斯渾身顫抖的握緊空蕩蕩卻不斷傳遞出力量的手心。
『艾斯。』
又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他站在路飛面前,手裏拿着水管,帶着禮帽,臉上帶着笑容,像一個未長成的紳士。
“…薩波。”
艾斯感覺到,有溫熱濕潤的東西,滑落下來…
薩波緊拉着路飛,缺了一顆的牙齒看起來十分滑稽,他擡着頭充滿希冀得望向遠方。
『艾斯、路飛…』
他喊着兩個人的名字,又鎮重其事道:『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我決定先你們一步出航。目的地是…遠離這個國家的某個地方…在那裏我會變得更強,成為海賊。成為比任何人都自由的海賊,然後咱們兄弟三人再相見吧!』
小小的手伸出拉起艾斯的左手,又牽起路飛,那笑容似乎照亮了整個空間。
『在廣闊自由的大海上,我們一定會相見的!!』
這一刻,艾斯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三個人攜手起誓的時刻。
薩波說完,放開他們的手,在艾斯來不及做出反應的瞬間轉身往黑暗走去,又在身影逐漸模糊的時候,回頭對艾斯道。
『——還有,艾斯。我和你到底誰是哥哥呢?兩個大哥一個弟弟,雖然有點奇怪,但這份親情是我的寶貝。路飛那小子雖然還很弱,又很愛哭。但他是我們的弟弟…』
“薩波…”
艾斯想跟着往前,可被黑暗吞噬的雙腿無法邁出。最終,薩波的臉逐漸消失于黑暗中,只有最後的囑托清晰回蕩。
『……路飛,就拜托給你了。』
“…拜托…給我嗎…”
艾斯雙膝跪地,茫然自語道。身前的小路飛走過來,雙手搭上他的肩膀。
“路飛…”
『求求你…』
小路飛哭着,不斷用雙手擦着眼淚,嗚咽着。
『艾斯,你千萬不要死啊…』
“我…不能死嗎…”
面前的小路飛狠狠地點頭。
艾斯伸手攬住路飛,全身的每一處都緊繃起來,臉上的溫濕感更甚。
即使身為魔鬼之子,還是有人希望我活下去…
怎麽可以死呢,我還肩負着薩波的囑托。
“路飛,我不會死的!”
留你這樣的膽小弟弟在世上,我死也死的不安心啊!
想到這裏,艾斯站起身,身前的小路飛随着他的釋然,擡頭笑了笑也跟着消失在面前。只有右手的溫暖沒有褪去,反而更加真實。
燃起燒燒果實的能力,身體在瞬間變成火焰,吞沒雙腳的黑暗被瞬息焚盡。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還要感謝這個讓我見到了薩波。”
雙拳蓄力,凝結出更大的火球,像是太陽一樣,照亮了整個黑暗幻境。
想起來了呢,我自己許下的誓言。
“我要成為海賊,不停地打勝仗,永不言敗!要獲得最高的名聲!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的存在!不管這世上有多少人不認同我,有多麽讨厭我,我都一定要成為大海賊!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我絕不會逃跑,絕不會輸給任何人,即使我的名字成為恐怖的代名詞,我要讓我的名字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橙紅色的光芒渲染了整個海面和天空,艾斯的心境,也跟着舒展起來。
“這麽場面真是面熟…啊咧,不就是剛剛和夥伴們一起看到的日落嘛!”艾斯恍然大悟的擡頭,這麽想來還是可以感受到身邊夥伴們的氣息。
『這是人類脂肪的顏色。』倒黴船醫溫和成熟的語氣響起。
“安德烈。”
『真像個準星,好像開槍射下來』狙擊手拿着槍躍躍欲試。
“希爾赫。”
『那麽美的景象,可是大自然的賜予啊』航海士一臉老神在在,像個學士。
“愛因”
最後…身形嬌小的女兒怯生生的走在他身邊,不知道何時握緊了他的右手。在擡頭與他對視的那一刻露出笑容。
『艾斯同學。』
“小遠!”
是啊…
我還有夥伴們!
綻放的火球破開了空間,艾斯同時在卧室內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便是少女充滿期待的眸子。
“小遠…”
他起身喚道,發現兩人的手始終交握着。
“艾斯同學…”
“你…希望我活下來嗎?”
少年充滿期待的與少女對視着。
“嗯!!”
沒有猶豫的,少女重重的點頭。少年彎起嘴角,再次挂上明媚的笑容,他深呼吸一下,大聲道:
“我回來了!”
39潛水
攤開手掌心,裏面還有被指甲弄傷的血疤。小遠心疼的皺眉,小心的幫艾斯消毒包紮。
“話說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被困到一個黑乎乎的地方。”艾斯困惑的撓了撓下巴。
小遠把繃帶打了個結,才擡頭說道:“說起來這個!是海妖哦,應該是傳說中的海妖啊!我們就是被海妖的歌聲迷惑了吧!”
“诶!?”艾斯驚訝的豎起身子。
“當時我剛從幻境裏掙脫出來就看到了,在旁邊的礁石上。人身魚尾,又不同于美人魚,他的耳朵是鰓,手上連着鳍,尾上沒有魚的鱗片,而是帶着粗糙微粒的骨質蛇鱗。胸前平平的,是男性,長的非常有魅力。”
聽完,艾斯嘆息一聲,遺憾道:“可惜了,我也好想看…”
小遠立刻道:“反正以後會有機會的啦。”
“說的也是,很快我們就可以到達人魚島了,還能見到傳說中的人魚呢!”艾斯又滿懷期待的握拳,突然想起什麽,伸手抓住小遠的小白手。
“艾、艾斯同學!?”軟妹子立刻滿面緋紅起來。
手掌心裏傳來似曾相識的熱度,溫暖柔軟的感覺比在幻境裏更加真實,就是這雙手,在黑暗中為他帶去源源不斷的正面能量,驅散了沮喪恐懼。艾斯笑着用頭抵了下小遠的額,微笑道:“謝謝你啊。”
軟妹子捂着臉立刻瘋狂搖頭。
“那之前…你不是也一直在支撐着我嗎…”小遠小聲回答着。
無論是廣闊的大海上,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又或者是崎岖陡峭的山壁…
一直以來都是艾斯同學在牽着我啊…
她擡起頭,與艾斯的眼睛對視。兩個人距離的近近的,彼此的吐息能吹上對方的臉頰,氣溫和溫度都交疊在一起。
好像有些熱…艾斯吞了下口水。
小遠面紅耳熱的眨眨眼,羞澀的不行,卻無法移開眼睛。
距離好像有點越來越近…
“艾斯!你醒過來嗎!!”
愛因斯坦突然踹開門走進來,身上還背着行李。
小遠驚的從床邊摔下來,哇的一聲屁股重重落地。艾斯也迅速躺回床上,單手捂着染上紅潤的臉。
17歲與16歲的少年少女,青澀又敏感。
不明真相的愛因斯坦上前拽着艾斯道:“既然醒過來了那就趕緊收拾東西!安德烈說了!這船快撐不了多久了!!我們要立刻進潛水艇!”
“啊!?”
小遠和艾斯一起呆愣了下。
“那我去收拾東西了!!”小遠立刻慌慌忙忙的往廚房走去。
艾斯也跟着翻身下床,迅速整備起來。
安德烈和希爾赫等在客廳裏,腳下是一堆包袱,看見大夥已經到齊,愛因斯坦才問道:“怎麽樣?食物、錢、衣服、紙、艾斯、永久指針都帶起了嗎!”
“诶?嗯!”艾斯呆呆點頭,不知道為何在一堆生活必須品裏聽到自己的名字。
小遠立刻揮揮拳頭,不悅道:“愛因!不要因為艾斯同學是燒燒果實的能力者,就把他當打火機分類進生活用品裏!太過分了!”
“……”姑娘,是不是只要和艾斯挂鈎的問題,你的智商總是能無限上漲!?愛因斯坦無奈道:“我吐槽的這麽隐晦你都能聽出來…”
“咳!好了別鬧了!有事情等下再說,我們先進潛水艇。”
安德烈勸道然後率先拉開帆船的船下室,打開潛水艇的門跳下去。
“哎呦!!”
潛水艇裏傳來安德烈的慘叫聲,艾斯立刻趴在地板上緊張的大喊:“安德烈!怎麽了你沒事吧!!”
“…唔,沒事,滑了一下,臉磕椅子上了。”下面傳來安德烈囧然的聲音。
“……”衆沉默。
艾斯伸手背起幾個大大的行李包,跟着跳進潛水艇,從裏面道:“小遠,裏面沒事哦,可以下來了!”
原來是看到船醫滑到了,所以先下去探路嗎…小遠臉熱了下,拿着自己的小包裹順着梯子往下爬,她現在還沒膽量直接跳下去。
一般潛水艇內都比較狹窄,還好因為安德烈本人要研究海裏的毒物所以經常下水,以至于自家的潛水艇比旁人的稍大很多,不然還做不了幾人的臨時避難所。
通常潛水艇會做成魚類的樣子,安德烈這艘也不例外…雖然不是魚,但好歹也屬于海洋生物,并且是水6兩栖的——憨厚可愛的烏龜造型。
五個人全部進入潛水艇安頓完畢,由安德烈駕駛着離開帆船,在沉入海底的一瞬間,原本所在的大帆船迅速崩潰,碎成塊塊零件漂浮在海面上。
“怎麽回事……?”
畢竟是生活了一段日子的船,艾斯等人也十分不舍。
安德烈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帆船,嘆息一聲幽幽道:“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木頭做的船…會壞也很正常。不過變成這個樣子,只能說是那只海妖或者它的夥伴做了什麽手腳吧…”他們始終是太嫩,警惕心也低。
“哼…如果不是傻妞恰好醒過來,沒準我們現在已經全軍覆沒了。”愛因斯坦皺着眉冷道。
“可惡!!”希爾赫皺眉怒道:“下次抓到那家夥就炖魚湯好了!!”
“嗯!!”
首先附和他這個兇殘想法的人居然會是小遠,幾個人一起看向眼睛紅紅要哭出來的軟妹子。
小遠扁了下嘴,伸頭往後看去,嗚咽着:“那是我們的家啊…”
雖然時間不算長,但也承載着夥伴們一起的記憶。
那些過往,即是我們的寶藏。
艾斯伸手摸上小遠的頭發,望着深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遠擡頭看了眼陰晦不定的艾斯,彎腰抱住他的手臂。
是啊…無比珍視現在,最重視所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艾斯同學,其實比她還要缺乏安全感。
被海妖無聲無息的在船上做手腳,現在大家現在的心情都很壓抑,所以他沉默着沒有向其他人一樣宣洩。畢竟身為船長,如果連他也控制不了情緒,只會帶給夥伴們更多不安。
艾斯同學…是一個習慣忽略自己去照顧別人的人啊。
40溫柔
在21世紀的時候,小遠曾經也幻想過水族館裏面的場景。可現在真實在潛水艇裏直面深海,還是忍不住為那些說不出品種的魚,以及形狀顏色詭異的水母、鳗、海蜇…五彩缤紛的海底生物驚嘆。
“真漂亮啊…”小遠趴在玻璃上對着魚群感嘆。
“那家夥真有趣!靠過去瞧瞧吧!”
艾斯雙眼放光的指着一條巨型章魚興奮道,接着就被又突然怒發沖冠的愛因斯坦狠擊頭部。
“疼疼…”
“笨蛋船長!!會死的!安德烈你也是還不快跑!!”揍完船長,航海士又踹了駕駛者潛水艇還敢發呆的船醫。
“抱歉,那條鳗很有藥用價值啊…”安德烈遺憾道,但還是乖乖的把潛水艇開往別處。
希爾赫摸了摸肚子,嘆道:“說起來都怪那個海妖,我們還沒吃飯呢。”可憐巴巴的看了下小遠。
正心疼的伸手幫艾斯揉腦袋上腫包的軟妹子愣了下,立刻愧疚道:“對不起啊艾斯同學!明明答應給你做魚的!”
希爾赫黑線:“喂喂,明明是我先說的,為什麽你道歉的對象是他啊!”
“對、對不起!”軟妹子立刻垂首忏悔狀。
希爾赫臉一紅,哼了下轉過頭,正對上一臉嘲諷的愛因斯坦,更難堪了。反正他就是不擅長應付女生啊!
艾斯不在意的笑道:“沒關系,現在可以準備開飯了吧!”
“嗯!”小遠會意,迅速從座位上起身小心的挪到後面的行李前。咬着食指道:“我記得早上有煮米飯來着,現在在潛水艇裏也不方便生火,吃壽司可以嗎!”
“壽司?好啊!”艾斯轉身趴在座椅上,雙膝蹬上板凳,伸頭看着小遠身邊的食材,興味盎然的指揮着:“我要三文魚、要烏賊、要培根、要…”
他每說一下,小遠就立刻用小本子記下。
連着聽着艾斯幾乎把所有的肉都點了一遍,希爾赫和愛因斯坦也忍不住學着艾斯趴在座椅上跟着點餐。
“傻妞做點湯吧,我覺得超冷啊。”
“小遠妹子,來一些素的壽司吧,比如水果、雞蛋、香菇之類的。”
小遠點頭,一一記下,又擡頭對安德烈道:“安德烈先生,你呢?”
“我不挑食,都随意啊。對了,做一些不放辣椒的。愛因這小子痔…”
“咳咳!”
船醫剛說了一半,就被愛因斯坦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這下子換希爾赫挂上嘲諷的笑。
“字?”小遠和艾斯不明所以的歪頭疑問。
“閉嘴!!做你的飯去吧!!”愛因斯坦漲紅臉惱羞成怒的吼着。
“哦…”
軟妹子讪讪點頭,挨個取好要用的材料,開始準備遲到的晚飯。
而閑下來的幾個人則開始閑聊,希爾赫想到些什麽,皺眉思考了下道:“我們是海賊吧?”
“對啊。”艾斯毫不猶豫的點頭。
“怎麽沒有骷髅旗?”
希爾赫一說出,幾人同時沉默起來。
艾斯擡手頂了下帽子,表情有些呆呆的,恍然道:“忘記了!我說一直缺了點什麽!”
“這都能忘!!”希爾赫與愛因斯坦一起呲牙。
正仔細駕船的安德烈挑眉:“我還以為是為了避開海軍,所以故意沒挂呢。”
“怪不得一路上都沒有被海軍追殺啊。”艾斯又驚道。
“你那一副很可惜的表情是什麽啊!”愛因斯坦伸手給了不靠譜的船長一拳。
希爾赫也抱頭哀嚎:“這家夥不會是在期待被海軍追捕吧!是我看錯了對不對!?”自己好像跟了個十分胡鬧的船長啊。
“哈哈哈,不愧是艾斯。”安德烈縱容道。
手上卷壽司的動作沒有停下,淺笑的聽着幾人的吵鬧聲。小遠回身正看到對着做好的壽司流口水的艾斯,瞄見他腦袋上剛被揍出的包包皺了下眉,才将剛切好的壽司裝盤遞給他。
回到案板前的小遠妹子開始卷下一個,想想艾斯頭上的傷,軟妹子嘟着嘴毫不猶豫的擠了一大灘芥末包在壽司裏,切好後遞給手伸的很長的愛因斯坦。
滿足的吃着壽司,艾斯又道:“總覺得好像還忘記了什麽。”
愛因斯坦剛要吃壽司的手頓了下,跟着皺眉道:“…我們的海賊團也沒起名吧?”
“嗯嗯!!”艾斯帶着一嘴的食物點頭。
愛因斯坦嗤道:“通常海賊團的名字都不是自己起的,而是根據船長的外號來命名的。比如「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的就叫「白胡子海賊團」。「紅發」香克斯的海賊團就叫「紅發海賊團」。由此可見海賊團團名與船長的外號是息息相關的。”
“艾斯的外號是什麽?”希爾赫問道。
衆人一起沉默了下,艾斯撓了撓頭說道:“還沒有呢。”
“那就幹脆自己起個吧。”安德烈插口道。
“還能這樣?”希爾赫伸手拿了愛因斯坦盤子裏的一個壽司,在對方的怒視中淡定吃下去問道。
旁邊的小遠見此一驚,菜刀差點從手裏掉下來。而吃了超級芥末的希爾赫,依舊面不改色的繼續偷吃愛因斯坦盤子裏的壽司。
這…味覺有問題嗎?小遠背過身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贊成安德烈。如果讓海軍或者敵人來起外號的話,那實在是太危險了啊。像海軍完全是靠外形和能力來起名的,比如艾斯,根據他的果實能力來起外號的話……”愛因斯坦摸着下巴琢磨着。
“放火娃嗎?”希爾赫抽着嘴角道。
“噗——!”艾斯噴出嘴裏的壽司。
“哈哈哈!”
安德烈捂着嘴望天忍笑,小遠握刀的手抖啊抖的。愛因斯坦大笑出聲不客氣的伸出大拇指給希爾赫點個贊。
希爾赫紅了下臉,繼續推測道:“那這樣想想,如果我們出門,身後的海軍海賊都大喊,「快看!是放火娃海賊團的船員」!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确實是這樣沒錯…呆萌團們一起沉默。
“…還是自己起個好了。”艾斯拉了拉帽子蓋住半張臉一錘定音。
愛因斯坦松口氣,伸手捏起壽司放進嘴裏,嚼咽……
“噗!咳——”
吃了壽司的航海士一下子手舞足蹈、捶地撓頭起來,在灌了一大口冷水後,愛因斯坦才憋着一張紅臉道:“傻妞!!你芥末放多了吧!!”
“砰!”小遠手上的菜刀掉在菜板上。
希爾赫怒道:“你又亂找茬!明明很好吃!你味覺有問題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