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鬧鬧
聖誕節一過,立刻就迎來了考試周。兩人都輕松地通過了考試。眼看着寒假近在眼前了,樓錦想着假期要怎麽過。這個年可能是最後一個安逸年了吧?
樓錦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腦子裏一邊想着事情。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呢,她和明悅要暫時分開了嗎?她們的将來終于開始迎來一個轉折點了嗎?
畢業季,一個分手的季節。她們也面臨着挑戰,畢業以後,也不得不開始一場異地戀了啊。不知道有什麽在前方等着她們呢?唉。
或許,今年應該做點什麽,樓錦想。她內心的擔憂已經有日益漸增的趨勢,她并不是不想去相信自己,只是因為她們現在在一起,說到底還是因為一種同病相憐的孤獨吧?
她們被互相的孤獨所吸引,也因此被互相所需要着。她們還在這個純淨的聖地裏安逸地生活着,可一旦走出了這份安靜的世界,她們又會怎麽樣呢?
樓錦沒辦法打消自己這種念頭,她覺得很不好,這是對自己,對明悅都沒有信心嗎?可她又騙不了自己,所以只能越發地想要一直呆在明悅身邊安慰自己。她總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而明悅對此卻絲毫不覺,畢竟樓錦那張藏得太深的臉她一點都摸不透。這讓她感覺挫敗的同時也有點奇怪,樓錦明明和她的話很多,也很溫柔體貼,可她覺得自己還是摸不透她。但她并沒有去深究這些事,她現在只想整天都和樓錦膩歪在一起而已。
有什麽事情是兩個人在一起還解決不了的?
然而世事無常,命運的轉輪開始進入了下一個區域。沒有人察覺,沒有人防範。人們都樂天的生活在自己的小日子裏,忽略了惡魔黑夜裏的微笑。
又是一年臨近年關的時候,樓錦接到了來自老家爺爺的電話。老人家打電話讓她回去過年,因為她父母今年又沒空回去,老人家看着別人家一家人鬧熱得很,也很想看看自己家的年輕人,想熱鬧熱鬧。
樓錦想了想,答應了。她奶奶走得早,爺爺對她很好,小時候她總喜歡纏着爺爺跑這跑那的,活像個停不下來的小馬駒。
這幾年爺爺身體越發不好,她雖然知道,卻幾乎沒回去過幾次。這次過年回去看看也挺好。想熱鬧嗎?呵呵,把她家小女朋友也帶回去吧。樓錦不覺露出一抹微笑。
“樓錦,你要回老家?”明悅将掉在地上的書本拾起來放回架子上,她轉過身,望向靠在床頭看書的樓錦。她這幾天見樓錦忙,就在小店裏留宿幫忙搭把手。
“嗯。”頭也沒擡,樓錦翻着書應聲。
“什麽時候?”
“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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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你沒開玩笑?”明悅驚呼,她覺得這一定不是真的,她想從樓錦的神色裏找出一點的玩笑意味來,可她失敗了。樓錦擡着眼,一本正經地看着她,不容置疑。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明悅說着也爬上床,靠在樓錦肩上,生氣地奪過她的書自己翻着。
“過了年吧。”樓錦斟酌着,好不容易回去一趟,還是多玩幾天吧。
“過了年是多久?”明悅的語氣已經不太好了,樓錦覺着還可以再逗逗,也不管她的小情緒,只淡淡地說:“也就初七、八吧!”
“你怎麽不過了元宵節!”明悅怒瞪一眼,把書砸進樓錦懷裏,自己一個翻身睡下了。
哼!醜樓錦!大混蛋!居然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呆一個星期!她就一點都沒有舍不得自己?哼!居然要走了才告訴她,果然是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心上!走吧走吧!誰稀罕!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明悅卻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就要往下落了。她趕緊閉着眼睛把它們趕回去,她才不要讓樓錦知道自己舍不得呢!要走就走,誰怕誰!
樓錦搖搖頭,将懷裏的書整理好,放回書架,然後關燈睡覺。小女朋友鬧脾氣了啊,抱抱就好了。
“你走開。”明悅賭氣,往床邊上靠了一點,躲開樓錦。只不過地方太窄,她還是沒躲掉,只一會兒身後便貼上了溫軟的物體。
“悅兒別鬧,睡覺了,明天還得早起呢。”樓錦溫柔地呢喃,緊了緊懷裏的人。
“誰鬧了?!你走開,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明悅動動手肘,想将背後的人抵開。奈何她跟樓錦的實力不是一個水平的。樓錦的手抱着她,像身上勒了兩條鋼索似的。
“那我們就不說話,我們睡覺。”樓錦可不管懷裏人折騰,她真困了。這幾天快過年了,置辦年貨的人多,她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精力再好也不免撐不住了。這會兒她眼皮子就直往下掉,根本不聽使喚。
明悅被摟着,心裏卻氣極,居然丢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她不禁想知道自己在樓錦心裏到底是她什麽人?有把女朋友一個人扔下的嗎?她在樓錦心中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她不想說話,所以使勁兒掙紮着從樓錦的懷裏出來。本來睡意濃濃的樓錦被懷裏活蹦亂跳的魚兒攪得睡意全無。她無奈地順毛:“鬧什麽呢?快睡吧。今天忙了一天了。”
“誰鬧了誰鬧了?你放開我,我允許你抱了嗎?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想抱就抱?”明悅的手正用力地想要掰開樓錦箍在她腰上的手。奈何臉都憋紅了,也沒掰開。
她不甘心,一個深呼吸,然後一鼓作氣往兩邊拉扯樓錦的胳膊,眼看着要拉開了,不想,身後那人,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一片漆黑裏,明悅呆愣地看向頭上,盡管什麽都看不見,但她感受到了一道火熱的視線穿透黑夜而來。兩人緊貼的身子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樓錦急促緊張的心跳。像暴風雨一樣猛烈地敲打。
手腕被身上人抓着,火辣辣的感覺從皮膚表層鑽進她的血脈,灼燒和滾燙讓她本能地想縮手,可她被固定着,連腿也被那人制住,全身動彈不得。
她的大腦暫時停止了思考,耳旁那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讓她懵了圈。她曾經想過樓錦為何總是像現在這樣,明明渴求着卻一動不動得看着她。但她沒有找到答案,現在她同往常一樣,一邊期待一邊好奇。好奇樓錦這一次又會怎麽做?
樓錦還是樓錦,什麽也沒有做。只将頭埋進了她的脖子,深深地吸一口氣便翻身而下,去了浴室。不一會兒嘩嘩地水聲從房間對面傳來。明悅在被子裏,摸了摸自己通紅的臉,才發現就連手也是顫抖的。
說不出是失落還是什麽感覺。她呆呆地凝視眼前一片漆黑的虛無,明明什麽都沒有,卻總讓她感覺自己被什麽包圍着。像空氣一樣,看不見,卻無處不在。
身旁的凹陷告訴她樓錦回來了。只不過明悅可沒忘了樓錦要丢下她的事。她才不會去搭理那人,現在正好,樓錦不會來煩她了,自己正好也可以睡覺了。想着,她便側好身子,閉上眼。
被攪得睡意全無的人,被涼水一澆是一點兒都睡不着了。她也不敢再去碰身旁的人。什麽坐懷不亂柳下惠都是胡扯,她不過是個俗人。
能忍了這麽久,不是因為“發乎情,止乎禮”,而是因為,越珍貴的東西越當小心呵護。伊甸園裏的蘋果應該等到它成熟的時候再摘。可什麽時候成熟?古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
雖然隐忍是一件自虐的事,但她對她的愛高于一切,那是比火更熾烈更明亮的情誼。要抵擋住誘惑真難,比登天還難,可只要她的信念是堅定的,她的愛是誠摯的,她相信那就可以做到!
樓錦将明悅的影子趕出腦海,她需要将腦子裏裝滿別的事情,否則她會一夜無眠。她愛的人就躺在她的身邊,她背着詩不讓心瞎蹦噠,她握着拳不讓那雙手越界,她背過身子不讓鼻腔裏充滿芳香。
睡覺此時變成了一件難于上青天的事情,樓錦數着自己的呼吸,一、二、一,呼——吸——睡覺吧睡覺吧,樓錦,別想了別想了!
早晨明悅醒來的時候,翻了個身,讓僵硬的身體舒展舒展。她随手一摸,身旁哪裏還有什麽人?連被子裏的溫度都是冰涼。
她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外邊兒的天應該還是灰蒙蒙的剛亮。想來樓錦也可能起來開門了。她在床上躺着醒醒神,而後起身。
餐桌上什麽都沒有,廚房也幹淨如昨夜。明悅雖然心裏不高興,但還是洗漱了去給樓錦做飯。總不能讓她餓着吧,不吃早飯總是不好的。
明悅在做蛋炒飯的時候,期間樓錦匆忙忙地進來拿了什麽又出去了。她們連早安都沒說。明悅更是不高興了,鐵鏟子同鍋摩擦的聲音更加地細長尖銳。也不知什麽時候飯糊了明悅才回神。
鍋裏一片焦黑,明悅看着暴躁,心裏又氣不過樓錦不搭理她。于是壞心腸地拿了碗盛上那一粒粒跟滾了煤灰似的米飯,不懷好意地給樓錦端出去。
早上七點,除了時不時有幾個人來買湯圓水餃,牛奶面包以外,基本沒什麽人。店子裏冷冷清清的,樓錦正拿着本子在貨架前記錄。
黑羽絨服,底下黑休閑褲登山鞋,一身漆黑,再配上那冷冷的氣質,明悅覺得今天的樓錦很酷,她忍不住在一旁多站了會兒。
認真的人都有一種讓人覺得美的氣質。那種全神貫注的感覺,那種超然于周圍環境的氣質,無一不為認真的人添上光環。樓錦此刻就像一件有靈氣的藝術品,讓明悅挪不開眼。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看着自己,樓錦一擡眼就看見明悅在發呆,手裏還端着一碗飯。看那顏色就知道今天的飯可能有毒。
“好看一會兒再看,現在先吃飯吧,你再端着該累了。”樓錦收好記錄本,走過去,對明悅溫柔地笑笑。
偷窺被當事人發現,明悅有一瞬的尴尬,然後故作不在意地将飯塞給樓錦,自己轉身進了廚房。邊走邊自言自語:“有什麽好看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樓錦聽了,望着那背影笑笑,也跟着進去了。
明悅走到廚房門口時驚訝地發現樓錦也跟進來了,她不懷好氣地質問樓錦:““你跟來幹嘛?”
“我看看你有沒有吃的。一共就兩碗飯,你一塊兒都盛我碗裏了,你吃什麽?”樓錦看看自己手上那本來用來盛菜的碗此刻滿滿的都是一團黑東西。本來潔白的米粒現在都跟在泥灰裏打過滾似的,焦黑的雞蛋還散發着糊味。她不用想都知道今天明悅心情不好。原因她自然也知道。
“我當然吃面啊!”明悅說着,端出一碗白花花熱騰騰的雞蛋面從樓錦趾高氣揚地身邊走過。還故意嗲嗲地說:“錦,那可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愛心早餐哦,你可一定要吃光哦。”
樓錦無語,雖然黑了點,糊了點,硬了點,但為了讨好媳婦兒,她也就顧不得了。拿了筷子坐到明悅跟前,淡定地将飯往嘴裏塞。還裝了一副津津有味地模樣。
明悅以為樓錦會吃個三兩口就走了,可沒想到樓錦居然一口一口地吃,吃得那叫一個慢條斯理。她親眼看見那已經只剩下炭黑色的雞蛋送進了樓錦嘴裏,然後是黑米粒……
“夠了!”明悅站起來,惱怒地看着樓錦,将她手裏的飯一把端開。她嘗過是什麽味道,又糊又硬,像嚼石子兒似的。
“怎麽了?”樓錦不明所以地看着炸毛的小女朋友,不自覺得勾起一抹笑,只不過明悅太氣憤并未察覺。
“啊!你煩!”明悅看着樓錦淡然的樣子心裏更是暴躁。扔下這句話,火氣沖天地将飯端回廚房倒了,卻又不忍心她餓着,還是重新給樓錦下面吃。
她一邊手裏動作着,一邊念叨:“我一定是瘋了,瘋了!為什麽還要給那個可惡的混蛋做飯啊!幹嘛不讓她吃那碗飯!就是餓死她也該!我這是有自虐傾向了嗎?明明就很生氣還要照顧那壞蛋!”
“啊!”明悅一跺腳,發出一聲不甘的長嘯。她不自覺得就抓了抓自己的亂發,看着鍋裏的水煮沸。她愣着看着,心裏想着餓死那混蛋算了,可手裏卻有條不紊地做着。等面做好了她才驚覺。
不情不願地将面端出去,走到廚房門口一看,桌子邊早沒了人,只有那個原本是她的早餐現在空蕩蕩的一個碗立在桌上。明悅突然覺得手裏的面是多餘的,她回身一反手将面帶着碗扔進了垃圾桶。
外面突然傳進來争吵聲,明悅仔細聽了兩句沒聽清,本着好奇的精神,她還是先進屋洗漱穿戴了一番才出門。
“樓錦,你就是個變态!你怎麽能喜歡女人?你們這是亂來!你!你!你們不知羞恥!你們不要臉!”胡豔眼神兇惡,不甘心地對着樓錦大吼,既然樓錦讓她不好過,那她就讓大家都不好過!
樓錦冷眼看着胡豔,又看了看店門口圍着的不少人。心裏在想一會兒明悅出來該怎麽好?她不想和胡豔鬧,胡豔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與她無關。
店子裏此時已經圍了不少人,大家都秉着看戲的精神看着胡豔和樓錦鬧。但是這個看起來很冷的美女好像渾然不在意似的,自己做自己的。
胡豔的叫罵沒有得到樓錦的回應,她更加憤怒和不甘,拉住想要往回走的樓錦:“怎麽?敢做不敢承認了?不好意思要躲起來了?你們就是變态!就是不要臉!不僅你不要臉!那個狐貍精也不要臉!”
樓錦回過頭,看着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拳頭捏得咔咔的響。她的唇突然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清亮的眼睛裏倒映出胡豔的影子。好聽的女聲輕飄飄地落進衆人耳裏:“你說,誰是狐貍精?”
被樓錦那一抹詭異的笑鎮住,胡豔本能地害怕,可一想到她們兩個女人在一起本來就不知羞恥便也大了膽子。硬挺直了身子,迎上樓錦的目光,嘴裏大喊着:“說誰你自己知道!你們敢做就別怕別人說!你們不知羞恥!不要臉!亂來!你個變态!還有那個勾引你的狐貍精,你們都是變态!”
“啪!”樓錦一巴掌扇過去,胡豔的右臉開始泛紅,她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樓錦。“你,你,你居然打人?打人了!打人了!變态打人了!打人了!打人了!”
胡豔突然向圍觀的衆人跑去,嘴裏不住地喊着打人了,打人了。圍觀的群衆也跟着嚷嚷起來,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士質問:“哎,我說姑娘你怎麽能打人?”
“怎麽?與你何幹?”樓錦站在那裏,目光平靜地看着那男人。男人挺了挺胸膛,一副正義十足的模樣:“我就是看不慣你欺負人,怎麽?你打了人還不讓人講道理了?”
人群裏也爆發出瑣碎的聲音跟着附和。只樓錦淡然地反問:“講道理?你要跟我講道理?嗯,你講,我聽着。”
樓錦的目光太過平靜,平靜地像古井無波的水。男子被那樣的目光盯着心裏發毛,他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可現在騎虎難下,總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他略帶幹澀的開口:“不管怎麽說!你也不能打人!”
“打人?我什麽時候打人了?我剛剛只是伸個懶腰不小心碰到她了而已。怎麽?女人間鬧點小矛盾這位先生您也要跟着湊合?”
“你剛剛打人我都看見了,不僅是我,我們大家都看見了!”那男子氣勢洶洶地反駁,而胡豔已經在低着頭抹眼淚了。樓錦望望無知的人群,第一次覺得世态比她想象中還要炎涼。
圍在店門口的群衆變得多起來,已經有人準備拍照了。樓錦嘆口氣,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可這事她不會讓一步。她剛剛一失手就打了人,不過她并不後悔。
“打人?打人怎麽了?打她都算輕的!”明悅從裏間走出來,樓錦愣在原地,暗罵自己不小心,把明悅給忘了。明悅一雙眼睛冒着火,抿着唇,臉色是她從沒見過的怒色。“你倒是給我說說,誰是狐貍精?”
人群被突然從裏面出來的人弄得不明所以,又想起剛剛胡豔說的話,好歹算是理解了明悅和樓錦是一起的。胡豔看明悅出來,又見有人群撐腰,自己也大着膽子反駁:“你不就是那個狐貍精!你們兩個女人不知廉恥!變态!”
“我倒是挺好奇我們怎麽不知廉恥了?”明悅惡狠狠地等着胡豔,真想上去再來一巴掌!她又回頭剜了樓錦一眼,一副怒其不争的眼神讓樓錦差點笑場。誰讓明悅生氣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愛。
笑,笑,笑,還笑!這個笨蛋!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還那麽傻!真是中看不中用!平時欺負她的時候明明那麽機靈的人怎麽今天這麽蠢了?!明悅想到這兒更是生氣,又瞪了樓錦一眼,哪知那個混蛋居然還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怎麽不說話了?說啊?我們怎麽不知廉恥了?”明悅不依不饒地靠近胡豔,胡豔被看得發毛,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明悅接着說:“你說樓錦哪裏對不起你了?給你工作,發你工資,平時也沒虧待你!你怎麽就吃裏扒外不知感恩圖報還污蔑好人呢?你說你良心是不是出門沒帶還是被狗吃了?你說你見過樓錦這樣好的老板?你有事就給請假,看你家情況不好還給你加薪,平常有個頭痛腦熱的還帶薪休假,你說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感激還倒打一耙呢?哎,你倒是說說我們怎麽不知廉恥了?!怎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氣勢洶洶嗎?說啊!”
人群裏鴉雀無聲,大家默默地在心裏吐槽,姑娘,您都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人家怎麽說。。。
被明悅這麽強勢地逼問,胡豔本來高漲的氣勢又落了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昨天看到的場景,她又覺得自己的底氣十足,兩個女人怎麽可以?
“你們做了什麽自己知道!你們是變态!你們不知羞恥!”胡豔帶着哭聲高聲叫出來。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做了什麽。”明悅雙手一攤表示不知,然後接着反駁回去,“我告訴你,你要是說不清楚就是诽謗!我們做什麽了你就說我們不知廉恥了?我是犯法了還是搶你男人了?別以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能污蔑我,我告訴你,不要試圖捏造事實!姑娘我不是吓大的!”
“……”樓錦真想扶額。遇見這麽個奇葩娶回去當媳婦兒,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但是,她認為憋笑好累,于是她很不客氣地輕笑了一聲。明悅一記眼刀突然就飛過來了。
剛剛面的事還沒跟她算賬呢!現在居然還敢笑!等着!看老娘一會兒收拾這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對啊對啊,你快說啊,她們到底做了什麽?”這時候人群裏有人也開始問胡豔,他們只知道她在說,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你們敢做就別不敢承認!昨天下午在你們店子裏做的事我都看見了!光天化日,你們竟然,竟然!”胡豔沒好意思說出口,她指着她們,目露兇光,“不知羞恥!變态!”
明悅和樓錦齊齊開始倒帶,然後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件事。樓錦想到這兒,看着明悅含笑不語,明悅先是臉紅耳赤了好一陣,才回頭看一眼離她不遠的樓錦。那家夥居然又看着她笑,要不是她,能被別人發現嗎!明悅怒從中來,突然靈光一閃。
“噢,你說那事啊?不就是這樣嗎?有什麽好大不了的?沒見過?沒見過我就讓你再見識見識!”明悅說着,轉身一把勾過樓錦的腦袋來了個法式深吻。
樓錦比明悅高一點,又站得有點遠,這一帶差點沒把她帶摔了。但比起摔倒,嘴上的溫軟更讓她覺得訝異。然而很快她就化被動為主動,帶着明悅的小舌一起飛舞起來。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倒抽氣的聲音,胡豔指着她們倆齊罵,而圍觀的群衆,一半在吶喊喝彩大聲叫好,一半覺得惡心,罵罵咧咧不止,甚至還有人向着她們吐口水。
吐口水的被樓錦一個冷眼,也沒敢吐兩人身上。明悅被樓錦吻得無力,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某人這會兒正窩在樓錦懷裏喘氣。人群裏有不少人表示再來一個,明悅可恥地臉紅了。這些人真是喜歡湊熱鬧!
“看夠了?你可以走了。看在多年的情誼上,今天的事我不想再追究。借錢的事,你還是找別人吧。變态的錢我怕髒了你的手。”樓錦說着,抱着明悅準備離開。
聽到離開,胡豔才驚醒過來自己的目的。生活像一個千斤墜拉着她往深淵裏落。她必須要想辦法活下去。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的姿态,放低了語氣,恬着臉: “求求你了,再借點錢給我吧。樓錦,樓錦,求求你了。我已經沒辦法了,求求你了,再借一次給我吧。我一定會還的,求求你。”
她已經走到了絕路上。她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如今成了賭徒,把家裏賭得一幹二淨,她什麽也沒有了。她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他們都不再借給她錢。可家裏的孩子還等着吃飯,要債的還堵在門口,這個月的水電費房租都還不知道在哪兒。
“求求你了,樓錦,求求你了。你行行好吧。”胡豔拉着轉身走開的樓錦的衣服,樓錦轉過身平靜地看着她。
“上個月借你的錢不用還了,但我不會再把錢借給賭徒。”
樓錦走了,帶起的風吹倒了胡豔心上最後一顆稻草。她呆呆地站在那裏,然後拖着身子走向了更黑暗的地方。她要活下去。而人群也開始散開,這場鬧劇結束了,很快,會有其他的鬧劇開始上演。
回到店裏,明悅掙開樓錦的懷抱,一聲不吭地進了裏間。樓錦摸不着頭腦,想了半天也沒想通明悅鬧別扭的原因。又想着早上這麽一鬧,她也沒了做生意的心思。索性将門關了,自己也進了裏間去。
進到裏間,發現客廳沒人,她在桌上的碗還依然在。樓錦将碗收進廚房洗掉,可廚房裏也沒人,而垃圾桶裏有一碗冷掉的面。
摸摸自己的下巴,樓錦挑眉,覺得有點意思。輕笑一聲,眉眼彎彎地往卧室走去。然而,卧室的門被反鎖了。
“咳咳,悅兒。那什麽,我來收拾行李,我準備一會兒就回老家了。”樓錦在門外敲着門說。
明悅聽了怒從中來,氣沖沖地開了門,自己就往外沖。樓錦趕緊拉住,把人固定在懷裏。湊在明悅耳邊輕輕地問:“去哪兒?”
“回家!”
“等會兒再回去。幫我收拾東西。”樓錦咬着明悅耳朵,暧昧的氣息開始升騰。
“你自己收拾。”
“不會。”樓錦咬着明悅的脖子說,今日大庭廣衆之下明悅的舉動在她那顆原本火熱的心上添了把柴。現在她的火還沒熄,渾身血液還在滾燙。
“你走開!”明悅惱,拿手撥開那顆不安分的腦袋,可那腦袋撥開後又自己回來了。只是這次,明悅再沒有力氣推開身上人。
她的腦海裏放起了煙火,好像在華燈璀璨上炸開了花。有無數的光星在黑色裏閃爍,腦子裏全是嗡嗡地響,心底的岩漿開始噴發。一股股的熱流從一個跳動的機體開始流向全身的筋脈,沸騰的血液灼燒,她在那火海裏飄搖。
這是同以往不一樣的熱忱。明悅控制不住地往下落,一雙手無力地抓住身上人的衣角。樓錦摟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門框上。一場大掃蕩拉開了攻城戰的帷幕。
只不過,兵臨城下時,樓錦想起了墨家的兼愛、非攻。于是,她退兵了。明悅恢複清醒的時候,轉眼想看看樓錦的身影。然後窘迫于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衣衫不整。
白色的天花板并不能使她緋紅的臉色迅速恢複正常,她擡手摸摸自己的臉,一片火熱,于是羞澀地在床上翻了個滾,把自己埋進了枕頭。
樓錦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床上窩了個縮頭烏龜。剛剛滅掉的火差點又往上翻,她趕緊收收心,走過去把縮着的一團從枕頭上拎起來:“去洗個澡。”
明悅臉更紅了。狠狠地瞪一眼樓錦,卻不想聽到樓錦一聲抽氣,趕緊甩開手,蹿進了浴室。樓錦被這一遛煙兒的動作弄得想笑,剛剛翻上來的火星也給滅了。
正好,現在可以穿衣服,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能帶上媳婦兒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進來有事忙碌。擱置了一個月沒更,實在是抱歉啊。不過現在好了,不會太久不更的。好了,作者君去碼字,先送上一章肥肥的吧。。。雖然沒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