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狼抱着琴英回到了清風派,琴英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傷口中的血還在不斷流下,順着青狼的手臂滴在土地上,一路行來,幾乎有一番步步生蓮的詭異感。
高放早已等在院子裏,一看到這副情形,馬上上前給琴英止血,讓青狼将他送回房中。
燕其扒着門框往裏看,看到青狼小心翼翼地将琴英放在床上,忍不住啃了啃大麽指。
高放開始忙活起來,青狼沒事可做,便退了出來,一眼看到門外的燕其,上前道:“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怎麽跑出來了,還穿得這麽少,看凍病了誰難受。”
說着便将燕其攬過來,帶他回去。
“你不在我睡不着。”燕其哼哼了兩聲道。
青狼失笑地搖了搖頭,将懷中有些冷的身體抱緊了些。
半晌燕其又低聲道:“這次就算了……”
“什麽?!”青狼沒聽明白。
“我說這次就算了,人家受了傷。以後,你不許随便抱着別人──”
青狼挑高眉頭看着燕其,原來這家夥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吃飛醋。
“那要是以後還有別的人受了傷呢?也不準我抱?!”
燕其一臉為難的神色,擰着眉頭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青狼看着心癢,搓着手指在那張光滑緊致的臉上掐了掐:“小東西,還亂吃醋。本教主魅力無邊,你吃得過來嗎?!”
燕其苦着一張臉,擡頭看着青狼,不開口不說話,卻用委屈的神色無聲地控訴着。
本來還想繼續欺負一下的青狼看到這情形怎忍下手,連忙一把将人摟在懷裏哄道:“好了好了,這麽不禁逗呢。再說本教主是那麽沒定力的人麽?!”
“是。”燕其幽幽地道,末了還強調一下,“你就是。”
青狼哽了一下,看着燕其那張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委屈的小臉磨了磨牙。回想起來,似乎他在燕其面前是沒有什麽定力,不怪人家下這樣定論。
“好好,你說是就是。回去就讓你試一試本教主的‘定力’!”青狼一手攬着燕其一手叉腰,一副山野大王的姿态氣哼哼地道。兩人沿着小徑慢慢往暫住的院子走去。
“恩,對我可以沒定力……”
“你這個磨人的家夥!”
琴英經過此事之後,原本就不愛說話的性子變得更加封閉起來,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落入陌生人的手中,惶惶不可終日。原本還有他熟悉依賴的石厲在身邊,如今卻連那惟一的依靠都背叛了他。
高放是離他最近的人,陪在他的身邊細心開解,才讓琴英願意向他多說幾句話。
幾個小的對於同齡人的好奇和親近一直沒有減少過,雖然琴英比他們大了一些,但是琴英的內向和柔弱使他顯得比麒麟青靜等人更不成熟。幾人有了機會便湊上去結交,小豆子一樣的信寧遠也跟在幾個哥哥的後頭瞎忙活。
先前石厲在的時候,琴英還敢和他們稍有交流,現在卻完全地縮在自己的保護殼中,只有高放能讓他開口。
青靜最先沒了耐心,毫不遮掩地抱怨道:“這家夥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過就是一點挫折而已,下次長點記性不就好了,他要記多久啊?!一輩子都不跟別人來往了嗎?!”
“阿靜,你別這樣說。”楚麟道,“我問過高叔叔,好像琴英的族人被無極山莊奴役着,連一絲反抗都沒有。琴英敢跟着別人下山,已經是突破自己了,是他的族人想都沒想過的事。到頭來他卻只是被利用了,這樣的打擊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
“真可憐。”楚麒在一旁皺眉道。
信寧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點點頭跟着奶聲奶氣地道:“真可憐。”
青靜瞪了信寧遠一眼,把他抱起來:“你懂個什麽,跟着瞎湊熱鬧。”又看看楚麒和楚麟,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先前又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情。你們兩個,別用看壞人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
“有麽?”楚麒摸了摸臉,看着弟弟。
楚麟搖了搖頭,扭過頭去。信寧遠卻用小小的肉肉的巴掌拍在青靜的臉上,斥責道:“是壞人!”
“喂你們三個,不要一起欺負我啊!”
高放好不容易從琴英嘴裏問出來的情況,對於眼下的情勢似乎絲毫幫不上忙。
“他應該記得去無極山莊的路吧。”程雪翔道,“難道連指路也做不到嗎?!”
高放無奈地搖頭。
“只有破了無極山莊,他才有希望解了毒,難道他不明白嗎。”君書影皺眉道。
高放嘆道:“那裏還有他的族人,琴英大概也無法相信我們吧。而且就算他想,估計也是指不清路的。石厲帶他來的時候他并沒有仔細記路。”
“小放,那武魄有沒有頭緒?!”青狼突然道。
那時石厲給楚飛揚的那杯武魄被青狼用帶有機關的杯子巧妙地轉移了,楚飛揚喝下的只是一杯水,真正的武魄卻被留了下來。
高放幾乎有些赧然了,接二連三的問題他都給不出滿意的結果:“也沒有。以前我以為自己見多識廣醫術精湛,到今日才覺自己只是井底之蛙。那武魄,我是毫無頭緒。”
“連那自視甚高的中原武林盟都束手無策,毫無建樹,你不必苛責自己。”君書影道。
正在暗自冥思苦想的程雪翔突然有一種被流箭射中的無辜感覺。
“楚兄,雲深,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辦?!”青狼很有身為賓客的自覺,笑吟吟地将決定權抛向信雲深和楚飛揚,自己也落得一身輕松。
一直在沈吟的楚飛揚突然停住了輕輕敲擊桌面的手指,頓了頓道:“無極山莊嚣張得太久了,我已經厭煩了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