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翌日一早的陽光照進陽臺上,搖椅旁的花開的格外的鮮豔。
白笙是四個人裏面最晚醒過來的,睡夢裏聽見江思和羅素說話的聲音,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已經是九點多了。
辜麗畫着眼線回頭瞄了一眼:“笙笙,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
這句話一下子讓白笙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有些心虛:“沒…沒幹什麽?”
“那你的黑眼圈怎麽那麽重?”
虛驚一場,白笙以為辜麗昨天看到了她在陽臺上打語音電話呢!
“我昨天晚上失眠,半夜才睡着。”
旁邊的江思提出異議:“真的嗎?我記得昨天晚上我有聽見你發出的聲音哦!”
聲音?什麽聲音?難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被江思發現了。
白笙心虛加上毫無底氣,說的話都很虛:“什…什麽聲音?我怎麽不知道?”
江思見她那樣緊張,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一副我可是什麽都知道的表情:“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睡着了,怎麽可能聽得到自己說夢話。”
夢話!她自己說夢話了!
“我嘛?我不會說夢話啊?”
江思一屁股往白笙旁邊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沒關系的啦!夢話而已,又不是打呼嚕,再說了,我也沒有聽太清。”
這個時候羅素從衛生間走出來,頭上剛剛綁好一個丸子頭,好奇的走到江思旁邊:“那你具體聽見了什麽?”
此刻的白笙表示自己很緊張,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說夢話。
江思故作高深莫測的樣子:“我聽見了,笙笙在說……”
話卡在這裏,江思奸笑的回頭看着白笙,看的白笙後背一涼,緊張的望着她。
畫完眼線的辜麗走過來,耐心已經被江思耗盡,有些不耐煩了:“你快說呀!看你這神秘兮兮的樣子。”
“我就聽見笙笙說她想吃大排飯!”
“切”羅素唏噓一聲:“沒勁,我還以為你聽見什麽了呢!”
“我能聽見就不錯了,你還睡的跟豬一樣呢!”
就這樣一句話引起來的争論,兩個人又開始了樂此不疲的鬥話了。
辜麗懶得理她們,走到白笙旁邊,把她從床上拉起來,推她快點去衛生間洗漱,趕緊收拾。
一早上白笙都是雲裏霧裏的樣子,腦子裏一直在想她怎麽會說夢話,要是如果一直這樣,那倒也沒有什麽,可是她從來也沒有說過呀!
江思和辜麗解釋說,可能是因為換了一個新環境的原因,所以才會睡不着,說夢話之類的。
總之白笙是半信半疑的。
接近吃中午飯之前,四個人一塊到了要必去的一個景點之一楠鎮。
剛下車,江思望着這煙雨小鎮的樣子,眼睛裏面就冒花。
“哇塞!這裏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樣,也太好了吧!”
白笙拿着東西下來,看見河裏的小船,河道兩旁依水而居的白牆瓦房,有種鄉水人家的感覺。
幾個人背着包依着鶴道走,江思指着前面的船:“要不我們去坐船吧!我都沒有做過。”
幾個人一點頭,但是一問價格有點貴,磨蹭了半天,最後還是坐了,畢竟難得來一次。
白笙坐在船尾 ,看着船劃過水面留下的波動,偶爾還能看見幾只游過的魚,江思和辜麗聊着天,羅素顧着拍照,白笙看着漸行漸遠的岸邊,覺得一切都很奇妙。
因為十一假期,人很多,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外面走動的少了些,大部分都在吃飯。
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喊餓的,畢竟也是花了好多錢坐船,不坐到底都覺得有些虧。
船頭搖船的工作人員和羅素聊起了天,白笙靠在船柱子上,拍了幾張圖片發給了烏墨。
這種身在河中,飄蕩在其中的感覺很奇妙,特別是旁邊這種古色古香的建築,一下就能把你拉進那個古時候的繁華大道裏。
半個小時之後,船也坐完了,羅素有些依依不舍:“好快啊!兩百塊錢就沒有了!”
辜麗提起自己的包:“得了吧,你拍照就沒有時間概念,要是給你一天你都不嫌多的。”
羅素撇撇嘴,沒有說話。
船坐完,剛好也過了飯點,和人流錯開時間也省去了排隊。
白笙已經餓了,剛上來的面就被她吃了一大半,羅素依舊是走着程序的拍照再吃面。
四個人吃了很多,吃完一算賬,有小三百塊錢了。
白笙不禁覺得景區的東西真是比金子還貴:“下次我們帶泡面吧!”
辜麗笑了:“沒有下一次了,這次出來的錢我已經透支了。”
吃完飯就開始了正題了,逛古鎮肯定少不了拍照的,幾個人走走停停,看看這個花,那個鳥的,一會又看看這個亭子,河裏的成群的鴨子,都是她們的樂趣。
羅素看着相機裏所剩不多的相片,指着前面的一個好看的建築對白笙說:“笙笙,你站那,我給你拍一張。”
白笙生硬的動作讓羅素吐槽:“笙笙,你就不能自然一點,擺個姿勢。”
一天霧水的白笙不知道怎麽弄,拍照這種事情她不經常,面對鏡頭還是有些略顯生硬。
江思在旁邊開玩笑:“笙笙,你這個樣子好像有點像一只呆呆的大傻子。”
白笙一聽笑出了聲音,詢問對面拍照的羅素,就在這個時候羅素按下了拍照按鈕。
照片裏的白笙,笑着望着鏡頭,手背在身後,笑的很真切,按鈕的這一刻定住了美好的瞬間。
幾個人圍上來看照片,江思是第一個看見的,覺得很好看:“哇!笙笙,你這個照片好看。”
等白笙自己上前看,也覺得羅素照的不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建築-楠客棧。
這個名字取的很有古韻的味道,有種電視裏那種客棧的感覺,裏面的布局也是如此,白笙很想進去看一看,被辜麗拉住了,她搖搖頭說:“別了,我們已經禁不起這樣折騰了。”
走來走去,走到了一個胡同裏,一個老殘破舊的屋子搖搖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門上貼着一張拆遷停止,最外面放了一張最新規劃圖紙。
白笙走上去看,嘴裏不禁念出了聲音:“祝賀古華公司和楠鎮合作,參與打造建設更好的楠鎮,為楠鎮創建一個美好環境。”
視線在往下移,白笙念出了名字:“法定代表人:裴亦鶴。楠鎮代表人:李賢。”
明銳耳尖的江思和羅素一下就聽見了這個名字,走過來看。
辜麗跟着後面提了一個問題:“學校的裴教授是不是也叫這個名字?”
江思搶在羅素的前面回答:“是啊!不過這裏杭市,又不是州市,可能只是重名吧!”
羅素贊同:“我也覺得,如果裴教授連這裏都能開民宿,那他得有多有錢啊!再說了他就是一個老師,家裏開酒店的和他又沒有關系,他的名字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呢!”
一番讨論之後,幾個人一致覺得這個就是一個和裴教授重名的一個老板而已。
看過之後,幾個人又去逛了其他的地方,傍晚還沒有到就離開了。
匆匆忙忙的擠上公交車,羅素望着離去的楠鎮,心有不甘:“說好的晚上的夜景呢?就這麽飄走了?”
白笙拿着手機上的公交車查詢時間給她看:“要是我們在不走,可能就回不去了,這裏的住宿很貴的,我們已經快要破産了。”
羅素扭頭看了一眼,又去看越來越遠的楠鎮,嗚嗚嗚的留下悲傷的眼淚。
天黑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也終于結束了,白笙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
肚子餓了,四個人去昨晚去過的夜市裏面吃了頓燒烤。
晚上四個人都一沾床就睡着了。
在公司裏處理完事情的裴亦鶴,從公司裏出來,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手捏着眉心,想着腦袋終于可以歇停休息一會了。
從昨天淩晨講完故事,九點起來,補上昨天沒有上,而調到今天的課,好在放假了沒有那麽多人,在校的都是些準備考研的。
剛吃完飯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公司裏處理交接的楠鎮開發項目的事情,一直以因為意見不統一,導致商量到很晚,最後還是用了他提出的方案。
但是那些參與的股東裏有些很反對,最後還是以一票勝出了。
裴亦鶴輕輕的捏着眉心想讓自己放松一下,他時刻都清楚他并不喜歡管理公司,甚至只要和公司挨邊的他都不喜歡,到底也是為了他喜歡的教師。
劉曉将車子停在公寓的路邊,可是裴亦鶴卻睡着了。
他靠在車窗的玻璃上,緊閉的雙目下是長而疏的睫毛,嘴巴嚴肅的抿成一條直線,臉上平淡如常,車窗外的路燈照在他的側臉上,顯得溫潤近人了許多。
劉曉知道他最近都很忙,沒想叫醒他,想着讓他多睡一會。
車剛剛停下來幾分鐘,那又長又直的睫毛微微顫抖了起來,裴亦鶴坐起身看着車窗外。
“到了怎麽不叫我?”
劉曉和藹的笑容在臉上,扭頭跟他解釋:“我看你太累了,想着讓你多睡會。”
裴亦鶴沒有說話,拿起西服的外套,下了車。
進了公寓,第一時間就是去衛生間洗澡去了,半個小時以後,出來整個人都輕松舒适了很多。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裴亦鶴才想起來,今天好像一天都沒有給她發信息了。
打開對話框,上面還有她發來的附近照,有古鎮,有老橋,有赫裏成群結隊的鴨子……
“老公,今天我到古鎮這裏玩了,還有小鴨子可不可愛。”
裴亦鶴盯着這些圖片,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
他們到現在都素昧平生,見面都沒有見過,只是靠着手機聊天,竟然還真的可以聊出感情出來。
最起碼現在的裴亦鶴對對面這個未知的女生,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他覺得她一定是一個有趣又可愛的女生。
這種親切溫柔的感覺是裴亦鶴孤獨一人這麽多年,第一次感覺到。
小時候就被迫一個人長大,別人體會到的父母的關愛在他的心裏是一種奢望。
父母都很忙,就連有的時候他的生日都能忘記,後面他也幹脆不過了,一個人的生日有什麽意思,過與不過又有什麽意義。
每次都會給他很多很多的錢還有玩具,可是面對空蕩的房間,就算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呢?
也正是因為這種環境,才有了表明看似溫和好說話私底下卻是一個冷漠又嚴肅的裴亦鶴。
裴亦鶴按着語音按鈕,發了一通很長的語音過去。
夜晚的聲音很靜,風吹過雲朵,不留痕跡。卻又十分的吵鬧,湖面的倒影在對月亮告白,因為它看見了自己的理想,星星忙着比賽,誰的光亮能夠到永久。
裴亦鶴坐在陽臺上,手裏拿着一瓶牛奶,外面無人四周死寂的靜悄悄。
陽臺上那些曾經堅韌不拔自傲的花,如今都縮了起來。
對待太陽和蜜蜂時,它們高傲如女王,面對這些微不足道的風時,那些傲骨頃刻間蕩然無存。
不同的時候面對不同的事情,有的時候是需要委曲求全的,要是為了一時的自傲,丢了自尊和自信,就再也擡不起頭了。
外面一共養了五盆花,不忍看它們受苦,裴亦鶴只好把它們都搬了進去。
關了燈,躺進被子裏,夢游進了夢鄉,開始了一天的美好時刻。
民宿裏,白笙嘴裏說着聽不清楚的夢話,翻了個身,辜麗被羅素擠到了最邊上,江思踹掉了身上的被子,往白笙身上蹭……
夜晚很美好,它是很多人的夢,也是織着無數的想象和未來,也是無數人崩潰的邊緣,最後又重新天亮。
如此反複,人們早已習以為常,因為這就是那個想象裏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