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憶篇:求不得三 廢掉薛濯的靈脈……
薛濯跟着随從找到了秘境入口, 他想了想還是在進入前給師尊留了道傳訊。
雖說違背了師尊的命令,但是薛穆安危在即,他也顧不得想那麽多, 最多便是回去受罰。
進入秘境後,到處都是瘴氣,瘴氣裏有迷惑人心的毒素。
薛濯忙吞下一顆解毒丹,然後用神識探查秘境裏的情況。
因為瘴氣和秘境壓制的原因,薛濯探查的距離并不遠, 所以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走到秘境深處,薛濯逐漸發現不對勁,他未曾發現任何一名低于金丹期的修士, 按理說他是築基期大圓滿,如果這個秘境真的限制修為,那他應該是秘境中修為最高的。
要麽沒有人在這裏,要麽那随從一開始就是騙自己的。
正準備原地返回, 一道破空刺耳的聲音響起,一把勢如疾風的長劍直直刺向薛濯,薛濯慌忙躲過, 但過于淩厲的劍氣還是在他的肩膀上劃出一道紅線。
鮮血洇濕了衣袍, 薛濯心下一沉, 便看見了現身的五位金丹期修士以及一名看不出修為但實力深不可測的劍修,剛剛的劍便是這名劍修所用。
薛濯自知來者不善, 對方六人的實力都在他之上,薛濯只能雙手抱拳恭敬道:“晚輩是淩霄劍宗瑄長老的弟子,來此地只為救同門師弟,并無他意,若是冒犯了請前輩們見諒, 晚輩這就離開。”
一名金丹修士發出桀桀的笑聲,說:“誰讓你走的?今日吾輩前來就是取你性命。”
說完那名修士手中紅光閃過,薛濯背後的路全被熾火封住。
薛濯這下子清楚對方幾人的目的确實是自己,他暗暗咬牙,問道:“晚輩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竟引來六位實力高深的前輩追殺,今日就算命喪于此,我只希望死得明白!”
那劍修冷笑一聲,輕蔑地看了薛濯一眼,回道:“吾也不想為難你,但你今日必須死,要怪,就怪你那罪惡的出身吧。”
薛濯愣了下,想問清楚自己的身世,但那劍修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了,他手一揮,身後五位金丹修士祭出法器一起攻上。
薛濯轉身就跑,他明白,自己就算天賦再好也不過是個築基,別說是五個金丹修士,就算是一個他都不一定能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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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為什麽這些人要置他于死地,而那劍修又為什麽說他的出身是罪惡的。
難不成是上一輩的恩怨?
薛濯将全身靈力都用作逃跑以及躲避,但還是抵不過那名高深劍修的神識搜尋,他往結界深處逃去,只希望能找到結界的出口,又或者等到師尊看到他的傳訊趕來救他。
薛濯被追到一處河邊,看着湍流的河水,他眼底略顯掙紮。
眼見追殺的人越來越近,薛濯只能屏住呼吸,一頭紮進河水之中。
冰涼的水漫過全身時,薛濯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面,但他一個都沒抓住,他也無暇細想,只能借着河水的力逃離這裏。
師尊曾給過他一件法器,可以屏蔽他人的神識,這能躲過修為比他高的人的搜尋,是水屬性的,在水中他會更安全。
希望他能堅持到師尊到來,或者那幫人自行離開。
法器也算個小空間,讓薛濯不至于在水中窒息,但他也能看清水流的紋路,也能感知深水中的壓力和黑暗。
薛濯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不通水性,但沒想到在水中他的呼吸越發不暢,似乎水中有一雙手掐着他喉嚨,讓他喘不上氣來。
師尊……
薛濯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他不該違背師尊命令擅自出宗門,或許這些來追殺的人就是師尊不讓他出來的理由吧。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招來殺身之禍,但若是今日能僥幸躲過一劫,今後他一定好好聽師尊的話,再也不會違背師尊的命令。
驟然,幾道紅光砸向水面,河流像是被炸開一樣,巨大的靈力擊碎了法器的盾,将薛濯炸出水面。
薛濯靈力受損,胸腔劇痛讓他忍不住咳出血,他心沉了下來,看來這次他真的要葬于此處了。
傷他的那個火靈根修士陰狠道:“可真讓我好找啊,若今日不慎放過你,老夫可就成了千古惡人了。”
薛濯咽下吼中的血氣,他啞聲質問:“我薛濯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前輩們為何如此趕盡殺絕!難道濫殺無辜就不是惡人嗎!”
“呵哈哈,你是無辜?不,你以後可——”
“少跟他廢話,先廢了他的靈脈。”
那領頭的劍修打斷那人的話,陰測測命令,其他幾位金丹修士也不多廢話,五人一擁而上,看來今日是非要置薛濯于死地了。
聽到那劍修要廢自己的靈脈,薛濯咬牙,只能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劍青鳯與其一戰。
然而,就算薛濯天資再強,面對六個修為遠高于他的敵人,他仍是敵不過,最後像一個斷線了的風筝,狠狠砸向地面。
他的靈脈已出現碎裂的痕跡,薛濯實在不甘心,他想不明白,為何他要命喪于此,明明他還要等師尊閉關回來,明明他還想告訴師尊自己快要結丹……
……
忽然,陰雲遍布,天空發出沉悶的雷聲,似乎有幾道金色蛟龍穿過黑層之中。
那幾個金丹修士一臉驚駭:“怎麽會!秘境裏怎麽會出現渡劫雲?!”
領頭的劍修眼神陰鸷地看向渡劫雲之下的薛濯,厲聲道:“這小子要結丹了!快殺了他!”
然而,金丹修士再快也快不過天雷,雷劫一旦開始,無人可以制止,哪怕是化神期大能都阻止不了他人渡劫。
薛濯本就準備好了即将渡劫,所以他拿出了空間戒內的渡劫法器,築基到金丹期的雷劫要扛過九道天雷,師尊說過,只要準備好他便能順利結丹。
只要結丹,那他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薛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渡過天雷上。
當第九道天雷剔除掉體內最後一絲雜質時,薛濯感覺到腹內成功凝結出金色靈丹,暖融融的,讓他的靈力再次充沛。
還未等渡劫雲散去,數道劍氣就襲向薛濯,這一次,薛濯倒能躲避過去,但也不輕松,那人實力依舊在他之上。
那幫勢要殺死薛濯的人再次動手了,這次他們不留餘力,勢要将已經成功結丹更具威脅的少年殺死。
薛濯并未與六人正面交鋒,而是一邊躲避一邊逃跑,只要他找到結界的出口,離開這裏,他就會安全。
他并非熱血之人,知道自己就算結丹也敵不過那幫修士。
終于,讓薛濯找到了結界的出口,他正準備出去,一道弦音響起,那弦音中有着攪亂靈力的作用。
之前不用這弦音大概是怕誤傷隊友,現在是真的怕薛濯逃出結界,所以才使用這一殺招吧。
薛濯正是靈力紊亂的時候,一時不備硬生生挨下這一擊。
似乎全身血液逆流,薛濯眼前一黑,前腳踏空,直接向前跌到。
哪怕結丹後恢複了不少靈力,但之前消耗了太多體力和精力,他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陷入黑暗前他看到一道皎白的身影,那身穿白袍的仙人将他接住,薛濯一直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
師尊。
最先得知薛濯離開宗門的是墨長老,他準備将薛濯帶回,但收到了薛家的信後,他沉默了片刻,将信封燒毀,便未離開宗門。
既然是薛家的意思,那他便睜只眼閉只眼吧。
然而,他未想到沈從墨竟提前出關,沈從墨的靈力有些紊亂,修為還在化神期,一看還沒有渡劫。
“師弟,你不是快要渡劫嗎?!”
淩子墨有些生氣,他沒想到沈瑄在這關鍵時刻出關,他這是想天雷砸平整座淩霄劍宗嗎。
“薛濯在哪?”
淩子墨愣了下,心裏難免有些無奈:“師弟,薛濯的命運無法改變,你還是別管他了,薛濯修煉速度太過驚人,已經引起薛家的殺意了。”
沈從墨再問:“薛濯在哪?”
“沈瑄!你可知薛濯的存在天下難容,再這樣下去他會牽連你的!”
沈從墨清淺的眸子冷冷地看向他,眸底已經動了怒氣。
“他是我徒弟,我說過我會看好他的。”
淩子墨見沈從墨依舊固執,嘆了口氣,将薛家引薛濯的位置告訴了沈從墨。
等沈從墨已經遠去,淩子墨垂下眸,許久一道悠遠的聲音落下。
“沈瑄,你可知命運弄人,這一去,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
當沈從墨找到薛濯時,他看到薛濯渾身的傷痕便知道少年遭受了什麽,他眸底閃過一絲怒意。
薛家!
他已經答應過看好薛濯引起走向正道,也答應了不讓薛濯離開玉宣峰,然而薛家竟還是不肯放過,竟設計引薛濯出去讓幾個高階修士圍剿!
當薛家的人趕來時,便看到了傳聞中的劍修天才沈從墨。
那劍修自知比不過沈從墨,便恭敬道:“瑄長老,我們奉薛家之命,還請瑄長老讓一讓,好讓我們除掉薛家的禍胎。”
沈從墨擡起眼簾,目光似霜,道:“我看誰敢動我徒兒。”
劍修忍不住喝道:“沈從墨你該知道薛濯的身份!他也是薛家的孽種,家主自然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
沈從墨依舊緊緊抱着薛濯,冷聲道:“薛濯已是我徒弟,他今後自是走向正道的。”
“但他是玉骨碟族!天生的魔胎!”
沈從墨面色不變:“薛濯一直修的是正道!”
劍修深吸一口氣,陰聲道:“吾念你修為高尊你一聲長老,但你沈從墨能敵得過天下?若天下人知道薛濯是玉骨碟族,還年紀輕輕成功結丹,又會引起怎樣的慌亂!”
沈從墨當然知道,薛濯修煉的速度确實引人恐慌,但薛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難道就真的要因為一個所謂的命運而毀掉他?
劍修見沈從墨答不出話,便道:“這樣吧,只要毀掉薛濯的靈脈,廢了他,吾今日可以放他一馬,也能給薛家家主一個交代。”
沈從墨瞳孔一縮,心仿佛沉到谷底一般。
廢掉薛濯?
那一瞬間,沈從墨想起了一件事,薛濯練武時總是很認真,他總能見到薛濯閑暇之時就在修煉,有次他問少年為何那般努力,少年會說想快些成長起來,成為師尊的左膀右臂。
從薛濯入門後轉眼間就七年過去了,誰都覺得薛濯輕易修煉到金丹期實屬驚人,但沈從墨從未覺得有多輕易,薛濯的認真和努力他都看到了眼裏,薛濯吃的苦也要比所有人都多……
何談輕易。
“若你不同意,那他下次面對的就是全天下人的圍剿。”劍修冷笑一聲,繼續威脅沈從墨。
良久過後,沈從墨垂下頭,啞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