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試探,目的是挽回嗎?
同伴們很快趕來,将兩人救了上來,并把昏迷的驅逐艦送到附近的小型醫院。
醫生剝下祁子嘉的上衣,露出紅腫有着一條紫黑色勒痕的手臂時,林皓瞪大眼睛。
「手臂怎麽搞的?」一旁的卡爾呼了一聲:「林,你們不會玩SM吧?!雖然在野外很刺激,但搞到水窖底下,搞成這德行,也太誇張了吧?!」
卡爾大呼小叫下,整個診療室的人都對林皓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但林皓沒精力管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祁子嘉的傷處。
看得出來,不是太嚴重的傷,但因為處理不當,半只手臂都腫了起來,傷口周圍有化膿的跡象。
「患者局部感染引起高燒,還有些脫水的症狀,身上有些擦傷,已經進行了處理。不過他的健康狀态非常不好,心理壓力太大,而且疲勞過度,需要休息幾天。」
一番檢查處理後,祁子嘉被轉到普通病房,展示還沒醒。
林皓坐在一邊,盯着祁子嘉因為塗了藥水,而更顯猙獰的胳膊,心揪成一團。
這傷看起來怎麽也有半個月了,他們冷戰才幾天,之前一直同床共枕,他居然一點都沒發現……這些天,他百無禁忌的對着祁子嘉拉拉扯扯,多少次抓着他的手臂又拽又掐,卻不知祁子嘉的笑臉裏一直隐藏着傷痛,唯一一次叫疼,還被他罵了一頓!
一想到這些,林皓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那感覺,就像一直以為自己是梁山伯,卻赫然發現自己不過是個陳世美般糟糕!
索瑪推門進來,走到林皓身邊輕聲說:「我幫你向教授請假了,旅館也延期了!」
「謝謝。」林皓點了點頭,無精打采的說:「索瑪……祁子嘉的兒子,今晚麻煩你去照顧一下,等他醒了,看下情況再看要不要出院。」
「當然可以……」索瑪猶豫着,開口:「林……雖然他不讓我告訴你,可是他的手臂受傷,其實是為了救你……」
索瑪将祁子嘉受傷的過程娓娓道來,甭以為會看到林皓內疚不安的真情流露,卻沒想到他只是皺着眉,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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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瑪和林皓算不得多熟悉,但也做了半年多的同窗,就他的了解,林皓是一個情感豐富而外露的人,聽到自己戀人為救自己而受傷,實在不該是眼前這深沉的态度啊!
于是她忍不住問:「你沒有感動嗎?」
「如果說感激是有的,為什麽要感動?」
「你……」
「他是否為救我而受傷,并不能證明我有多特別,換做別人難道他就不救了嗎?」
「這……」
「我還救了吉姆呢,可是我對那小子一點好感都沒有!」
「……」一連串的反問,讓索瑪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最後只得氣結的離開。
林皓一人穩當的坐着,好少氣定神閑,但看向祁子嘉的眼神卻慢慢猙獰起來。
「在別人面前展示你英雄偉岸體貼溫柔,在我面前就又蠢又笨又別扭,生怕我愛上你是怎樣?」
感動?!
開什麽玩笑,聽到祁子嘉費盡心機隐瞞傷勢的可惡行徑,他只有把這小子吊起來抽打的沖動!
祁子嘉心中的秘密,他的果斷英勇,他的脆弱與傷痛,他的一切一切,能展現給全世界,卻惟獨不能在林皓這個人面前顯露!
這算什麽?難道這也是一種特別待遇?!
「你真的比我想象中,要難搞多了……」林皓咬牙切齒,作勢要搧祁子嘉耳光,守在空氣中揮舞了兩性,最後卻只是屈起手指,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笨蛋!我要是你,一定會邀功,然後以此要挾,對你為所欲為……」不過以老子的聰明才智,肯定不會受傷,說到底,還是因為你是個笨蛋!
折騰了大半夜,還喝了不少酒,疲憊感一湧上來,就完全支撐不住。林皓脫了鞋子,爬上床,護着祁子嘉受傷的手臂,将他摟進懷裏。
好些天沒抱着他了,只覺得手感越來越差,好似摟了一堆骨頭,一點都不舒服。
「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林皓呢喃着,在祁子嘉的臉上胡亂親了幾口。
本來沒別的想法,但最初一貼上祁子嘉的肌膚,鼻子裏一聞到他頭發的香味,就突然升起一股空虛感,于是不客氣的擡高她的下颚,如狼似虎的啃上他的嘴,舌頭長驅直入,攪動糾纏,一番肆虐後,滿足的睡着了。
待林皓開始打呼,嘟嘟哝哝的說夢話,祁子嘉才睜開眼。
剛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就醒了,可他實在不願意應付周遭無關緊要的人,索性裝暈。
林皓和索瑪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索瑪詫異,祁子嘉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林皓的感情雖然抽象,但純粹的毫無雜質。
愛恨情仇,這糾纏在一起的四個字,讓多少人剪不斷理還亂,對立和,卻像楚河漢界一般,分隔得清清楚楚。
愛與身份無關、與性別無關、與恩惠無關……只與愛有關!
所以,當他說分手的瞬間,祁子嘉真的被吓到了。
心髒縮成一團,血液都凝結了一般,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也一片迷茫……于是只能露出他最習慣的表情,只能笑。
最後,怎麽渾渾噩噩的起身,怎麽天旋地轉的跌下水窖,他都記不清了。
直到感到熾熱的親吻,七上八下的心才平複下來,可恐懼感還在,失重的暈眩感還在,體溫被抽走了一般的寒意還在。
擦了擦下巴上濕黏的口水,祁子嘉擡起被林皓小心翼翼安放在胸前的手臂,繞過他的腰,收緊,将擁抱變得親密無隙。
12
「林皓,醒醒!」一清早,在祁子嘉不甚溫柔的「叫床聲」中,林皓伸着懶腰打着哈欠睜開眼,目之所及,一片春光。想也不想就貼上去,正要在那白皙滑嫩的胸口磨蹭一番卻被揪住脖子,一把掀下床。
跌坐在地上,林皓大了一個激靈,徹底清醒。擡頭,床上,臉色微紅的祁子嘉正在整理幾乎被他剝光的病人服;回首,門口,查房的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觑,一臉的尴尬。
祁子嘉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大礙,于是辦理了手續回旅館去住,反正距離很近,只要連着三天,每天來打消炎針就可以了。
時值中午,考察團第二批隊員正要出發去機場,索瑪将小皮交給祁子嘉時,丢給林皓一個複雜的眼神。
雖然還是原來的旅館,但客房從三樓換到了相對嘈雜的一樓,顯然不是養病的好選擇。細細一想,便猜出原委,祁子嘉不由得擰起眉毛,「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自殺吧?」
「別掩飾了,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麽?」
「我萬萬沒想到你這麽脆弱,也沒想到,離開我,會讓你痛苦到想結束自己生命的地步!」林皓一副拯救迷途羔羊的口氣:「分手這件事,我會再考慮考慮,如果你真心悔悟,我還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林皓豐富的表情逗得祁子嘉笑了起來,壓抑好幾天的心情跟着放松,于是習慣性的和他鬥起嘴來。
「算了,我是朽木不可雕,你還是趕快判我死刑吧!」
「嘴硬的小東西!」林皓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一臉的得意:「你驕傲慣了,一時接受不了自己已經為愛淪陷,我能理解!沒關系,長得漂亮的人有權利外表清高孤傲內心饑渴難耐——」
「少胡言亂語!」
「這東西砸不死人的!」林皓抱住祁子嘉随手丢過來的枕頭,挑了挑眉:「還是說,你這是在邀請我今夜和你同床共枕?」
祁子嘉拉了拉衣領,眯起眼睛:「你可以來試試……」
「你說要就要,我告訴你,老子今天沒心情,想要就來求我吧!」
丢給祁子嘉一個倨傲的眼神,林皓跩跩地走了出去,內心充滿了揚眉吐氣的快感!
他之前就是太體貼太遷就,才讓祁子嘉驕傲成性,使自己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處處受制于人。現在他決定,重振自己男子漢的雄風,主動挑釁,主動調戲,把主動權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裏。
的确,祁子嘉就是塗了油的刺猬,又滑又紮手,軟硬都不吃。想靠近他,必須穿上金鐘罩鐵布衫;想馴服他,就要把自己修煉得刀槍不入;想占有他,就要讓自己變得比他更刺,刺上還有塗上強力膠,負負得正,反而會相融合。
一想到兩只小刺猬抱成一團,其他生物都無法靠近的情景,林皓就無限憧憬。世界裏只有彼此,這是多麽高的境界啊!突然,小皮冷冰冰的臉從腦子裏跳了出來。林皓撇了撇嘴,很不情願的在兩只小刺猬的身邊添上一只長着毒針的小蜜蜂。
雖說是因私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