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輕音将自己面上的遮擋暫時卸下,又在隐蔽的地方簡單換了身裝扮,才朝着花宴中最高最遠的拿處涼亭走去。
“什麽人,站住。”結果她沒走幾步,就被前方的路中的守衛給攔了下來。輕音視線從前方不遠處的亭子處收回,然後向後退了半步,“請問那邊的貴人是?”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現在立馬原路返回,否則後果自付。”守衛上下掃了眼輕音的衣着打扮,一邊說着,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刀。
輕音逼近的刀鋒,然後将手裏的令牌往前遞了一下,“我找大殿下有事,希望這位大哥你能幫忙通傳一下。”
“大皇子其實你想見就能見的!速速離開。”舉刀的守衛連看都沒看她手裏的令牌一眼,不耐的說道。
倒是一旁的另一個守衛上前攔住伸手接過了令牌,翻看打量後,又深深地看了眼輕音,“這位小姐您看着面生,我們殿下又從未同女子往來過,所以我們方才要是多有得罪,還請您見諒。”
輕音搖了下頭,“我和殿下也是機緣巧合才有些交集,他贈我這面令牌也是為了兩清之間淵源。如今我剛好遇到些事……所以麻煩了。”
“不麻煩。您先在這兒等着,我去去就回來。”說着,他回身拍了下舉刀侍衛的肩膀,等看着人将刀收起來,才對着輕音笑了笑,“他是新來的,有些死腦筋。”
輕音點了下頭,見他走了便也收回了視線,開始暗暗的想着等下該怎麽辦了。
這大皇子若是用好了,就是一個大助力。若是用不好就是個麻煩。
而現在随着事情的發展,對她來說,這個已經成了麻煩的人帶來的麻煩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為了不再發生什麽不可控的事情,她覺得還是早些處理掉比較好。
忘憂,她前些日子也已經是實驗過了,對人,對動物,都有些效果。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會有些效果。
她這邊想着,那邊去通傳的守衛也趕了回來。他将令牌遞還給了輕音後,微微抱手行了個禮,“小姐,殿下請您這邊過去。”
輕音點頭,擡腳跟了上去。涼亭位高,風景倒還是不錯,一路綠樹成蔭,青石成階,更有清澈細流,從上綿延而下。
“就是這裏了,殿下在那裏等着小姐。”守衛在涼亭的不遠處停了下來,輕音順着他的視線往那看去,只能依稀見到一個藍袍身影半卧其中。
手心裏的忘憂緊了緊,她擡腳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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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律見到輕音過來,先是挑了下眉,而後便從矮塌上立起了身,輕輕抿了口手中的茶,斂眉說道:“你怎麽從那邊過來了,我還派了人專門候在門口等你?”
“有些事。”輕音上前動作熟稔的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季律一愣,倒是也沒說什麽,将手裏的杯子遞了過去。
輕音自然的走到茶桌處,提起了茶壺,動作緩緩一停,将頭轉向了花宴的中心,看着那庭院裏的各色花朵,以及散布的各類人群,笑了笑道:“聽說,這次花宴其實國主是為了你特地準備的。怎麽樣有沒有入得上眼的?”
季律聞言下意識的順着她視線也望了過去,看着下面嘈雜來往的男男女女,有些嫌棄的蹙了蹙眉,“只是些凡人罷了!”
“我不也是?”輕音将手裏重新倒滿的茶杯遞了過去,“要不是那什麽圖騰,你肯定也不會多看我一眼的,說到底有什麽不同。”
“不一樣。”季律将茶杯順手的放到桌子上,神色認真的搖頭,“你與他們不同。”
“有何不同?”輕音垂眸,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杯子的邊沿,淡聲問道。
季律輕笑:“不同的地方多了,等你死後就會明白的。”
輕音聞言有些意外,她從茶桌上重新拿起一個茶杯,倒了些茶水後,捧在手裏,微微斂眉道:“你今日找我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明知故問。”季律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有些疲倦的擰了擰眉頭,手背撐起下巴,道:“今日那老頭子非要我從這些人中選出個女子來。”
“所以?”輕音一邊故作詢問,一邊将手裏的杯子放下,并用手将季律的杯子往其方向推進了些,“先喝些水。”
“看來看去,見過這麽多的人,只覺得你順眼些。”季律順勢拿起杯子,端着手裏晃動片刻,盯着裏面波動的水紋,突然沉默片刻轉而問道:“這裏面加了什麽?”
輕音被問得一頓,視線在杯子與季律淡然的臉上來回移動了幾個來回才道:“巫鳳的新藥。”
“幹什麽用的?”季律擡眼看她将手裏的杯子晃了又晃,倒是沒有放下。
輕音見此抿了下唇,這種被抓包的感覺讓她覺得不太好,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忘憂,據說飲下後,可以忘記一切煩惱憂慮。”
“效果還好,沒什麽害處,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她看着季律睫毛緊張的顫動了幾下,伸手就要接過其手裏的杯子。
季律伸手一擋,下一秒就将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擡頭對上輕音錯愕的眼神,稍稍落眸,道:“我覺得沒什麽用啊!”
“……”輕音掙開他的手,扶着桌面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你現在什麽感覺?”
當時隔壁阿婆的兒子可是喝完之後,立馬暈倒了的。就連大巫士的小松鼠用完了,都是悠悠轉轉了半天,這人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才還好好的季律,突然閉眼用力擠了下眉尖,接着動作放緩了一般的眨了兩下眼睛,片刻後朝着輕音揚唇笑了一下,“你想知道?自己試試不就行了。”
話落,還沒等其反應,他就朝人撲了過去。輕音下意識避閃,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直接被季律拉住胳膊強拽進了懷裏。
她的頭頂便壓下了一道陰影,唇間也沾上了一抹微涼。輕音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愣神片刻後,快速的摸上了袖腕處隐藏的匕首。
“你為什麽會不記得我?明明當時對我那麽好,如今卻像是躲避蛇蠍一般的防着躲着。不就是換了一副身軀嗎,你若喜歡,我便做一輩子的兔子。”
“一直讓你抱着,好不好?”不知為何季律突然換了一種語氣,帶着淡淡的委屈,将身前的輕音緊緊的擁在了懷裏。
輕音聞言,腦袋裏的一根弦咔得斷掉,接着身體一僵恍惚間,她手心裏的匕首落到了地上。
刀刃磕到地面,清脆的聲音喚醒了輕音。她打了個冷顫,下一秒推開了季律,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季律臉本來就漲紅得厲害,被打後更是懵了一瞬,呆在原地默默地用眼睛盯着輕音,看了半晌才抿着唇道:“你明明對別的兔子都那麽好,卻打我?”
“你在胡說什麽?”輕音蹙着眉,掃了眼周圍的守衛,壓低聲音道,“什麽兔子不兔子的!”
“我沒胡說。”季律晃了幾下身體,搖了搖頭,上前不容拒絕般的抓住了輕音的手,并将其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微微低頭,眼神專注的看着輕音,“你就是偏心,明明有了我還要去養其它的野兔子。”
“兔子?”輕音的思緒有些飄遠,再看季律的時候,莫名從他的眉眼中感到了一絲熟悉,腦海裏下意識的湧出了兩個字。
“就是,你還說你不是變心了。”季律眉間微蹙,一邊說着,一邊回身從矮塌旁的籠子裏将縮成一團的小白兔拎到輕音跟前,“你看,這就是證據。”
輕音心中隐隐的冒出個念頭,但面上還是不解,“證據?”
季律見她朝着小白兔伸手,立馬将手裏的白兔往邊上一移,然後将自己的手搭了過去,“你想幹什麽?我才是你的兔子,它不是。你這輩子也只能有我這一只兔子,記住了。”
輕音抿唇沉默的看着他,仔細的觀察着他的眉眼。
完全不同,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若是硬要有所關聯,那便是此時的眼神和……
這謎一樣的脾氣,還有一切不斷地巧合。
“你記住了沒?”季律緩慢地眨了兩下眼,鴉青色的睫羽在臉頰上投出了兩道淡淡的陰影,他扯了扯輕音的手臂,逼問道。
輕音打消自己的胡思亂想。她無奈側頭,轉眼之時正巧看到涼亭下方的花宴之處,突然聚起了一堆人。側耳聽去,隐隐還能聞見嘈雜之音。
“開始了?”
“姐姐,你怎麽不說話?”季律靠近輕音,整個人都罩在了輕音的身上,湊近她耳邊淡淡的問道。
“你叫我什麽?”輕音被這兩個字激了一下。若是先前不信,那麽現在她大約已經信了一大半。
季律面露迷茫,整個人看上去意識不清般,暈暈乎乎的,問什麽答什麽得道:“姐姐。”
“姐姐?”輕音回身,眸色微亮,伸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季律的手臂,“你為什麽這樣叫我?”
季律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臉上因為忘憂帶來的紅暈還微消散,整個人的氣色看上去比平時不止好了一點,“不是你說,煤球乖乖,姐姐最愛你的嗎?”
“怎麽我現在成人了,你就不認賬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1 00:45:12~2020-09-22 23:02: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九兩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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