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莺啼燕語報新年4
提起來,他又是一臉委屈:“我都來給你道好幾回歉了,你都不搭理我!”
我撒嬌道:“那個時候我在生氣嘛,你不會多堅持一下嘛,又或者等我氣消了再來?”
“老是被你拒絕,我很沒面子的好嗎?”他怨氣滿滿的道:“好歹朕也是個皇帝,也沒哪個皇帝做得像朕這樣吧,寵幸自己的女人,還要看她臉色,她不高興了就說你欺負她,生氣了,一晾就是一百多天,還處處是朕的不是。”
我伸出食指,輕輕刮了刮他的下巴,調侃道:“那怎麽辦呢?”
他恨道:“罰,必須罰,一定要罰!!!”
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樣,我只想笑,忙從他的懷裏伸出頭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好了,不委屈了。”
“不夠!”他揉着我的手道:“一百零八天呢,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我知道他今天是過不去一百零八天的這個坎了,也不跟他糾結,又拿起承幸簿,翻到張氏那一欄,說道:“陛下不去瞧瞧張氏麽?方才我看她可是很傷心呢!”
“瞧她做什麽?”他奪過承幸簿扔到一邊:“前幾日朕瞧着她被別人欺負,覺得她可憐,所以才去了她那一回,你要是不喜歡,朕明兒個就将她打發出去,不礙你的眼。”
“如此便好了,正合了皇後心意”,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又繼續躺着。
劉徹不悅,揪着我的鼻子道:“咱們說咱們的事,與皇後有什麽關系?好好的提她做什麽?”
我搖頭甩開他的手,嗔道:“她要當賢後,自然也就要個恃寵而驕的寵姬來襯托她,連陛下都樂意成全,我哪裏還敢有意見!”
“就你狹促!”他敲了敲我的額頭:“她那個性子,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她的椒房殿,不出來生事,對朕來說就已經是賢德了,不過是随口誇她兩句,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斜睨了他一眼,道:“真是這樣?”
“不然呢?”他翻了一個白眼,又繼續道:“皇後那裏你不用怕,不管她表現的如何賢德,玺绶朕是不會再給她了。至于館陶送進來的人……你要介意,就把他們打發去別處,你若不介意,那就留着她們在宮裏當個擺件兒就行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接着道:“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子,陛下也別委屈了她們,我也沒那麽小心眼,只要是對你好,對咱們孩子好的,我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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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一點兒都不介意我寵幸別人麽?”他問。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我一個人的,也不會專寵我一人,所以沒什麽好介意的!”
他擁着我,突然不說話了。
我想了想,仰着頭看他:“那日送給陛下的酒,陛下覺得好喝嗎?”
他的眉頭皺了皺,看着我道:“你确定那是酒?”
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可是我親手釀的呢,拿來恭賀陛下後宮添了佳人,不好麽?”
劉徹開懷一笑,又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笑道:“好,你釀的酒都好喝!”
“真的嗎?”我立刻坐起身來,戲谑道:“那陛下要不要再嘗嘗?我可給它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他臉色一白,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吧……”
不理會他的拒絕,忙喚宮人取了酒來,惡作劇般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他滿臉抵觸,我越發覺得有趣,一仰頭,給自己慢慢灌了一口,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他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摟着我的腰,将嘴裏的酒盡數吸進。入口時的苦澀逐漸轉為甘甜,濃烈的酒香在嘴裏激蕩纏綿,很快就變成一股火辣的氣息,他低聲呢喃道:“你給這酒取了個什麽名字?”
我松開他,在他的手心裏寫下了“桑中”二字,随即輕聲吟唱:爰采唐矣?沬之鄉矣。雲誰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①
皇後的諸多轉變,成了未央宮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輿論一邊倒的贊揚皇後賢德,人人都道以前的皇後只是一個刁蠻任性的貴女,而現在的皇後才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春正月,皇太後出面,言劉徹日理萬機,不該再為後宮瑣事操勞,後宮事務理應交由皇後打理等等,言下之意便是要劉徹将玺绶歸還給皇後,劉徹以皇後心智不熟,不宜主持後宮事務為由拒絕。
此後,窦太主也以各種理由,向劉徹提及歸還皇後玺绶一事,劉徹皆置若罔聞,多次遭拒以後,窦太主深感無望,也不再提了。
三月上巳日,這本是天子拜祭漢家先祖的日子,但劉徹卻破了例,取消了這些行程安排,一身常服,一駕驷馬朱輪華毂車,帶着我和孩子,來到了南山祭拜我的父母。
陽春三月的南山上,已經是一派草長莺飛,生機勃勃的景象。春山如笑,綠草如茵,最适合舉家同游,走馬踏青。
從朱輪華毂上下來,還需走一段小路上山,不用趕路,劉徹便讓侍從遠遠的跟着,我們自己帶着孩子慢慢走上山去。
面對着滿山的蜂環蝶繞,姹紫嫣紅,兩個孩子展現出來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衛長公主活潑跳脫,好奇心強,又是頭一次出宮,自然興奮不已。而石邑相對來說就要安分許多,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她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就是不肯下地。
我不想養成石邑膽小怕事的性子,嘗試着将她放下來,“不走不走”,她撒着嬌,緊緊的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雙腿朝後高高的翹起不肯着地,好似地上有吃人的怪物一般。嘗試了幾次都不行,最後還是衛長公主從路邊摘了一朵野花遞給她,說要帶她一起去抓蝴蝶,才激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引得她下地走動。
一路上拈花惹草,追蜂捕蝶,約莫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父母的墓地,已有侍從将墳茔四周打掃幹淨,擺放好了祭品。
衛長公主看着眼前的墳冢,問道:“阿母,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呀?”
“阿翁,阿母,我帶着令儀和幼蓁來看你們了”說着,我拉着兩個孩子在菖蒲墊子上跪了下來:“來,快喚一聲大父大母,好好給他們磕幾個頭。”
兩個孩子不明所以,但仍舊聽話的喚了一聲“大父,大母”磕起頭來。
我心中很是感動,挽着劉徹的胳膊道:“柳郎怎麽想着今日要來祭拜我的阿翁和阿母?”
他笑了笑:“每年祭拜的都是那麽些人,今天換一個人拜拜!”
“不對”我搖頭道:“你一定是有什麽沒跟我講。”
他伺機将我一攬,在我臉上親了一個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衛長公主見之,迅速把臉湊了過來:“阿翁,我也要親親!”
劉徹又在她們臉上各親了一口,才讓元伯把孩子帶走,又把一衆侍從趕的遠遠的,獨留我們二人在墳前祭拜說話。
注釋:
①出自《詩經鄘風·桑中》,是一首男女約會的愛情詩,原文大家百度吧,我就不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子夫有一把好嗓子,真是到哪兒都能唱起來,哈哈(? ̄▽ ̄)?
所謂的皇後賢德,是窦太主和皇太後利用膠東王給她做的廣告啊,目的就是替皇後要玺绶,沒別的,但是咩,野豬就是不給,親媽來了都沒用,哈哈~~
最後,論争寵,我只服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