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莺啼燕語報新年3
計謀得逞,我心中自有些得意,拍了拍身上殘雪,正待轉身離開,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吓了我一跳,我後退一步,腳下的積雪一滑,只聽得“咔嚓”一聲,疼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冷汗直冒。
劉徹放下衛長公主,過來扶我道:“你怎麽樣?”
我搖搖頭,靠在假山上顫抖着道了一個字“疼~”
劉徹忙蹲下身去查探我的腳踝,已經有紅腫的跡象,立刻将我抱起來,急忙回了溫室殿。
傳了太醫過來,一番診治以後,得出了扭傷的結論,需要進行關節複位。
沒想到方才那一小會兒的得意,竟然讓自己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心中大為後悔,只覺得樂極生悲,因小失大,有苦說不出,又狠狠的瞪了劉徹一眼。
“知道什麽是活該麽?”劉徹指着我紅腫的腳挖苦道:“這就叫活該!”
我沒好氣的扔了一個枕頭過去:“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他接過枕頭扔到一邊,得意洋洋的笑道:“你不想看見我麽?那誰讓你巴巴兒的過去找我的?”
“我才沒有去找你!”我自知這話說的沒有底氣,把頭扭向一邊,并不看他。
他突然當着太醫的面,在我臉上親了一個響,随後又緊緊将我擁住。
“你放開我”,我掙紮道,臉上又不禁熱了起來。
他笑了笑,在我耳邊道:“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你了!”
我實在受不了他當着外人的面做這些親密的舉動,一個勁兒的想要掙脫他,可他卻越抱越緊,冷不丁的聽到骨骼一聲脆響,随之而來的是我的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冷汗也出了一籮筐。
“好了”,江慎起身道:“夫人可再試着動一下看看!”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将信将疑的挑動着腳趾,突然發現好像不疼了,又嘗試着扭動了一下腳踝,确實是不疼了,心下大喜,連忙道謝:“多謝江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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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笑了笑,看了劉徹一眼,說道:“夫人應該謝的人是陛下!”
我白了劉徹一眼,并不說話。
江慎依舊笑着,取了一盒膏藥過來,說道:“這藥每日早中晚各塗抹一次,不出三日,便可消腫。”
劉徹親自接過,一個眼神,東兒便領着江慎出去,一衆宮人也紛紛退下。
劉徹松開我,又坐到我的腳邊幫我上藥,殿中突然只剩下我和他二人,一時間倒也無話。
一直看他抹完藥,我才不情不願的說了一句“謝謝”!
他爽朗一笑,習慣性的往榻上躺去,說道:“一百零八天了。”
“什麽一百零八天了?”我問道,又踢了踢他:“把枕頭還給我。”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又起身去拿枕頭,說道:“你整整一百零八天沒理我了!”
我把枕頭塞到身後,舒舒服服的靠着,嗔道:“你這莺莺燕燕的一堆,我不理你,你不是也玩的挺高興的麽?!”
他睨了我一眼,心有不悅,喚道:“齊心,去把這四個月的承幸簿拿來!”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嗔道:“我才不要看那個鬼東西!”
他沒有說話,又往榻上一躺,閉目養神,只等着齊心去拿承幸簿過來,殿中再次安靜下來。
我知道他這些日子召幸的人不多,否則以他的陰陽脾氣,他要是召幸了別人,肯定是要讓我知道的,不氣一氣我,他才不會舒坦。
片刻功夫,齊心就小心翼翼的捧了承幸簿過來,劉徹二話沒有就往我面前一扔。盛情難卻,我只好瞄了一眼,除了百來日前有幾個我的名字以外,也就是近日才召幸了一回張氏,我有些意外。
想到方才的情形,這樣的大冷天,張氏穿那麽一點在劉徹面前賣力的演出,便又不覺得詫異了。
我合上承幸簿,漫不經心的道:“誰知道這承幸簿上面記得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有些急了,道:“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将承幸簿扔到一邊:“陛下也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了?”
他面色微微一滞,又躺了回去,呢喃道:“你跟別的男人在那樣一個烏漆麻黑的山洞裏待了一整天,還衣衫不整的出來,朕都不能吃醋的麽?”
我橫了他一眼,道:“所以你就因為吃醋,便要對別人非打既殺的麽?”
他突然又跳了起來:“說起來朕就來氣,朕本來是想放他走的,是那姓季的非要挑釁我,還說什麽對你不好,他就不放過我,他想拿我怎麽樣?他能拿我怎麽樣?偏偏你還拼命求我放了他,要不是看在他救了你的份兒上,朕非得将他五馬分屍不可!”
想起季風那日說的話做的事,我心裏也來氣,又道:“我和他什麽事都沒有!”
他繼續生氣道:“既然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他就是你的未婚夫?”
我嘟囔道:“我不跟你說你不也都知道麽?”
他反問道:“你跟我說和別人跟我說,這能一樣麽?”
“我不是怕你瞎想嘛!”我伸出手去牽他:“你坐下來,我跟你說!”
拉着他坐下,我又略理了理思路,說道:“阿青當年從鄭家跑回來的時候,他才十一歲,對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多虧了季風搭救,他才能順利回來,我們家一直記着這份恩,所以與他們家常有來往。之後他跟我大哥提親要求娶我,大哥覺得他為人不錯,可以托付,未經我的同意便答應了這門親事,後來為了報答公主的恩情,我許諾要一輩子留在侯府侍奉,便讓大哥去退了這門親事,他不同意退親,便私下來找我,希望我答應,我拒了他,再後來……”再後來是我不願意提及的往事了,我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
“算了算了”他安慰我道:“不想說就不說了,我不問了。”
我搖搖頭,鼓起勇氣繼續道:“再後來,有一次他喝多了酒,将我騙去外面,欲要……我掙紮,我求他,我以死相逼都沒有用,他聽不進去,也不肯放過我,那個時候我幾乎已經絕望了,我以為我的天要塌了,幸好衛青及時趕到,把我救了下來!”說到這裏,我的眼淚還是掉了出來:“我曾經視他為我們家的大恩人,可他卻成了傷我最深的人,後來我就躲着他,不見他,婚事便也這樣不了了之了!”
劉徹面上青筋暴起,道:“你若早告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就是怕你一怒之下殺了他,所以才沒敢告訴你!”我止了淚道:“他那日是喝醉了酒,所以才會失去理智,終究沒有傷到我,而且他是衛青的恩人,現在又救了我,你別殺他,別讓我們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劉徹緊緊握着我的手道:“我可以放過他這次,但絕不會放他第二次,別再讓我看見他!”
我知道他的脾氣,便也不再多勸,只希望日後季風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樣于我,于他都好。
我頓了頓,又接着道:“除了季風,還有東兒和豆如意,你知不知道,那日事發突然,他們兩個都是拼命護我的,你到好,二話不說就把他們打個半死!”
“拿着朕的俸祿,卻沒完成朕交代的任務,別說只是打個半死,就是朕真要了他們的性命,他們也不敢說半句!”
“你——!!!”
聽着他這話,我便氣不打一出來。平日裏我便不喜歡他們這種權大勢大,卻視人命如蝼蟻的姿态。
“好了好了”,他按下我的指尖,軟語道:“我罰他們一是因為他們沒當好值,讓你落入危險之中,二是,朕要以儆效尤,震懾其他人,你出了這麽多事,朕都擔心死了,又不能懲治兇手,若再不幫你在宮中立威,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兇手固然該死,可那些渎職失職,事不關己的人也同樣罪不可恕。我還沒說你呢,朕才搭好唱戲的臺子,你就上趕着來拆,拆就拆吧,你還不分青紅皂白的罵朕,你說朕氣不氣?”
我扁了扁嘴道:“我是真的以為你要把他們打死呢!”
“我要真把他們打死了,你還不得恨我一輩子呀!”他坐到我身後,将我擁入懷中,說道:“話都說開了,以後可別再像這樣不理我了!”
我把玩着他的手指,撅嘴道:“那你也不準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