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舒郡王李明哲的家永遠都是莺歌燕舞,美酒飄香,謝武謝飛兄弟到來的時候,正趕上這位王爺在家的花園裏品酒賞曲,一聽是謝氏兄弟來了,不覺一愣,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晚間聽說的謝坤回京的事,心想:到底是找來了,還真讓他猜着了。于是讓下人将謝氏兄弟帶入了書房。
見過禮之後,王爺直接了當的說道:
“你們怎麽找到我這兒來?我素來和侯爺,別說侯爺了,就是朝中其他大臣交往都不多,而且也不理朝中的任何事,不知你們所為何事?”
王爺這一開口就把路給堵死了,說實話謝武也不知道謝飛為什麽要來找這位閑散王爺,也正在這兒納悶,就看謝飛一下跪在地上,也連忙跪了下來,就聽謝飛說道:
“如果王爺真如您所說的不理朝中的任何事,為什麽會得到某人的信任?而正是這個人告訴我如果有不清楚的就來問王爺哪?”
王爺斜着眼看了看謝飛,嘆了口氣說道:
“沖着那個人,而且他也很推崇謝家父子,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麽?”
“全部。”
王爺沉吟了一下,思緒一下回到了過去,眼睛不由得紅了起來,說道:
“全部?這簡直是揭我的傷痛,我的二弟,三弟就這樣沒了。”說到這兒,不由的放聲大哭,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淚水,說道:“對不起,不過這件事确實是我皇家之痛,我想你也聽說了十八年前先皇太子被滅門之事吧。”
兩人點點頭說道:“略有耳聞,不過不知詳情。”
“當時父皇本就中意二弟端王李明堂為太子,因為他只有兩位郡主,沒有子嗣,父皇就一直拖着,而我們這幾個兄弟也都知道,但并沒有出現那種兄弟相争的事情,反而認為父皇的選擇是對的,不想端王妃争氣,竟然真的誕生龍孫,父皇大喜,賜名李堯軒,并立刻冊立二弟為太子,并賜予了太子冠和青鸾釵,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到半個月太子府一夜被滅門,而禁軍當晚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們不知道當時不僅震驚整個朝野,更是讓衆人痛惜我朝失去了一個睿智明理的儲君,父皇痛心之餘,派宰輔陳秉璋主理,由刑部尚書段和平率領三司徹查此事,先将當時禁軍統領何傅山羁押審查,然而經過勘察現場發現的線索以及對何傅山傳訊,發現所有矛頭都指向即将出京的三弟郢郡王,盡管三弟矢口否認,可是何傅山一口咬定是受了三弟的好處才沒有出動禁軍,三弟為表清白揮劍自殺,三弟妹溺水身亡随着三弟去了,而那位禁軍統領就在三弟自殺後也莫名的被殺死在監獄裏,而其餘的證據也不能完全确定是三弟所為,案子似乎就此中斷,再也沒有結果,可據我所知當時先皇已經得到了案情準确的結果,是當時刑部的段和平查出來的,他秘密上奏了父皇,所有證據甚至口供都有,并直指四弟和六弟,可是父皇已風燭殘年,已失兩子,本就痛心,就不想再起殺戮,這就是後來遺诏的來由,父皇駕崩後,太後想找這個案子卷宗以便掌握朝堂,可卻怎麽都找不着了。”
說到這裏,王爺喝了一口茶,看了謝氏兄弟一眼,繼續說道:
“至于李堯軒,當時二弟家被滅門的時候,有一個嬰兒的屍體,但是沒有人想過去确認那個孩子的屍體是誰,只是想當然的認為是堯軒,實際上這個孩子是被二弟的一個貼身侍衛救走了,連同金冊寶典,太子冠和青鸾釵一并帶走了,據那個侍衛說是二弟怕他死後,朝堂之上必是血雨腥風,再害了這個孩子才讓他們隐姓埋名至今,我也是半個月前才知道這個孩子的,當他一拿掉圍帽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二弟的孩子,真的非常像。”
“這就是為什麽當時我父親再見到木子時反複确認他的身份,可是有一點我不是太清楚,那就是木子的年齡和這位世子的年齡并不符呀?”謝武問道。
“哦,那個侍衛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故意多加了一歲,據堯軒所說,其實他來京都已有一年多,一直都住在他外祖孫煥之的家裏,為了查出真相,這些年來孫尚書一直再收集多方證據,不過收效不大,而這一年來孫尚書除了和堯軒在一起分析他所得的證據,更多的是教導他很多朝堂的紛紛擾擾以及所有皇親大臣的情況,這還真讓我小看了孫尚書。”
Advertisement
“這麽看來王爺也在為當年的事找證據吧?”謝武問道,謝飛不可信的看了哥哥一眼。
舒郡王看了一眼謝武,笑道:
“想不到謝二公子如此聰慧,确實,我雖然不打管事,但是母後對我和我的母妃都很好,幾個嫡出的弟弟們也很照顧我,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的一聲聲皇兄叫着,短短時間卻一下子沒了兩個弟弟,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而父皇的處理又是讓我有多失望,所以這些年我也暗中尋找證據。”
“那麽王爺,您找到了什麽有利證據了嗎?”
“确實,那就是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情?三弟妹自殺後,我去收拾三弟的宅邸,無意中發現了三弟妹的遺書,在遺書裏提到他的父親,當時的禮部尚書李在石利用職務之便,貪墨了很多外邦所進貢的物品和錢財,居為己用或者送入三弟府邸,其實三弟常年跟随定國公薛琮駐守在西南,府裏只有三弟妹一人,三弟妹就擅自留下了這些物品,而二弟就在追查此事,很是為難,好像讓二弟妹去勸說過三弟妹,沒想到這個禮部尚書起了歹念,開始計劃要讓太子之位易主,可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三弟妹自覺有罪,害了太子一家,而三弟自盡也有這部分原因,于是投河自盡了,當時我找到這份遺書的時候父皇已病入膏肓,下了遺诏,于是我找到了宰輔陳秉璋,讓他逼李在石回家榮養以保全三弟和三弟妹的名譽,沒想到這位禮部尚書回家途中被人截殺,又是一家滿門,兇手是誰?至今未破案。”
“除了這個,王爺還查到了什麽?”
“那就是你們的堂兄,我的六弟寶郡王李明漾,他是無辜的,他是被你父親連累了,正是你們家的侍衛去先太子府裏殺的人,這事六弟并不知情,這是我多次去皇覺觀找六弟懇談之後,他才告訴我的。”
聽到這裏,兩兄弟驚得站了什麽,不敢相信的互相看了看,又看向了王爺,就見王爺擺了擺手,讓他們坐下,謝飛的臉陰沉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兩位先別急,讓我把話說完,去太子府殺人就是是你們家的侍衛,但是這件事不但六弟不知道,謝侯爺也是不知情的,最起碼是事後才知道此事,據六弟所說,确實有人向謝侯爺借了你們家的侍衛,但沒告訴侯爺所為何事,然而詭谲的是是誰能從謝侯爺手裏接到這些侍衛?而謝侯爺為什麽就是嚴守秘密,不告訴任何人,甚至六弟都沒問出來?據我所知侯爺基本上在西北,和朝裏的大臣交往都不是很多,可是這都是我從六弟那裏聽來,确實沒什麽證據,但是我相信。”
“那麽王爺是否将這些告訴玄王爺?”謝武問道。
“當然,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他了,我告訴過你們他對你們父子相當推崇,但我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麽想侯爺的?他沒告訴我,不過他倒是說如果你們來找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切。”
“他讓我們閉門謝客,別和任何朝臣交集,靜等,為什麽?”謝飛陰着臉,小聲的問道。
“你是在保全你們兄弟,保全你們全家,就像他也和我說別摻和進去,繼續在家飲酒賞曲一樣,不想讓我受到牽連。”
“那他怎麽辦?他為什麽說他現在是別人手中的刀?”謝飛繼續問道,謝武疑惑的看着他。
王爺一聽一愣,想了半天,突然站起來說道:
“遭了,這個孩子怎麽這麽冒險?他身世一揭露,不就把自己當成靶子了嗎?”
“王爺怎麽說?”謝飛急忙站起來,沖向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