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70章 相知

赫敏對于羅爾德教授半路有事離開不太能理解，對于羅爾德教授把他們都托付給素未謀面的岡特先生就更不理解了。哈利後來才知道，由于某些特定原因，伏地魔只能同時維持兩個不同的樣子，不過現在他也只能幫着伏地魔說服赫敏。伏地魔居然要頂着他母族的姓氏去魁地奇世界杯抛頭露面，如果鄧布利多也來看比賽的話，那可就有好戲看了——他可是知道伏地魔的母親就叫這個古怪的姓氏。哈利頗有點擔心，但是這件事早晚都會發生的，他只能靜觀其變。

晚飯過後，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經過白天那一出，哈利肯定是睡不着了。他對自己念了一個隐身咒語，蹑手蹑腳地經過中間客廳，低聲用蛇語說了句“開門”——這已經成為了只有他和伏地魔之間的不為外人道的秘密。

“你來了。”伏地魔正在看一封信，聽見開門聲，随意地把信紙放到一邊。“你不是很期待和那個什麽克……”他皺了皺眉，“不管是誰，你不是想成為最好的找球手嗎？早點睡有好處。”

“我知道我要做什麽。”哈利說，解除了隐身咒語，從空氣中拉出來一把雕花梨木靠背椅坐下(他深深覺得他已經被伏地魔的品味同化了)。“倒是你……”哈利直直盯着伏地魔的眼睛，“你不覺得你操之過急了嗎？我感覺他們可不太歡迎我。”

伏地魔看着他，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可由不得他們。”他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哈利面前：“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麽，我也早和你說過了——一切有我。”他俯下身，讓兩雙眼睛近距離對視，“你已經做得非常好，只需要站在我身邊，看着那一切發生。”

哈利張了張嘴，什麽話都沒說出來。伏地魔的意思很明顯，他有大手筆的打算，還希望自己能夠坐擁其成。有野心不是壞事，看它用在哪裏而已——伏地魔現在顯然不是在打算血洗魁地奇世界杯……哈利思考再三，決定問問他別的方面：“今天最後面那個，是斯內普吧？”

伏地魔的眉宇間迅速閃過一絲陰郁。“我就知道……”照他的男孩那種個性，無疑會對斯內普抱有相當大的愧疚之心。不過，他一想到這個人曾經蒙蔽了自己那麽久，自己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發現他是個卧底，就不由得怒火中燒。他現在也并不是遷怒，顯然斯內普還是鳳凰社的卧底……伏地魔狠狠咬了下牙。敢于藐視他的威嚴的人不是沒有，但不客氣地說，這些人的下場一般人想都想不到。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男孩，斯內普還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哼！

哈利大致猜得出伏地魔在這件事上的想法。以伏地魔驕傲的個性，背叛他的斯內普今天依然能站在那裏，估計是自己的緣故。這樣想着的哈利，求情的話在嘴裏打了幾個圈，實在沒敢說出口。伏地魔在這件事上顯然已經做出了讓步，他總不能得寸進尺、咄咄逼人。

“我知道，你希望他活得好好的。”伏地魔話鋒一轉，“你一早就警告過他，不要回到食死徒裏，會有危險。”

那時候他剛融合完冠冕中的靈魂碎片，又急着吩咐得力屬下開始活動，一時沒顧上斯內普；等到再想起來這個應該親自給點教訓的叛徒時，他已經開始顧慮和救世主之間的矛盾了。只能算斯內普命不該絕……不過，既然要做鳳凰社的卧底，那驚喜就是免不了了的，是不是？

哈利千算萬算，就怕鄧布利多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但是現在先知道的居然是伏地魔。其實這也很好理解，伏地魔知道他們一起帶着記憶重生到了十七年前，當然會關注他的一舉一動，被發現也是必然的。

“是我做的，”哈利幹脆地承認，“我本來認為他一回去就會死。”說完他才想到，沒有發生這種情況，是因為伏地魔先一步考慮到了他們的未來嗎？這種想法奇怪地讓他溫暖起來。

兩個人對視了小半分鐘，都在對方眼睛裏看到了容忍與體諒。不過哈利知道，讓伏地魔心裏存着個小疙瘩，就算他饒過斯內普這一回，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斯內普為鳳凰社做眼線，不過是為了讓鄧布利多保證他的安全。如果他知道并且相信自己在伏地魔身邊也能過得很好，不就可以了嗎？母親的問題，這倒是需要談談。如果可能，他可以重新成為一個忠實的食死徒，就像雷古勒斯?布萊克那樣。

哈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本來以為伏地魔要認真考慮一下，又或者根本不中意這個提議，哪知道會換來他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麽了？雷古勒斯可以，斯內普就不行了嗎？”因為他實在太讓伏地魔丢臉了？

“不，不是，”伏地魔輕聲低語着靠近他，眼睛裏似乎亮着什麽東西，“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很高興……你是站在我這邊提出這個想法的……”

哈利一愣。可不是嘛，他剛剛的提議是幫助伏地魔得到一個忠心的屬下，這事情換在以前根本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認同了伏地魔的存在，并且接納了他所做的一切了嗎？眼看一張英俊的臉離他越來越近，哈利不由得臉紅耳熱：“誰說的？你要是和以前一樣的話，我一定會……”

“阻止你”這幾個字被湮沒在交接的唇齒中。伏地魔用的力道并不大，他幾乎可以說是非常輕柔地舔哈利的唇邊，恰恰地封住了那些還沒出口的詞語。吻就像羽毛一樣，溫柔而纏綿地落下。哈利在心裏發出了一聲沒人聽得到的滿足的嘆息，眼睛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頭慢慢後仰。

伏地魔把兩只手按在哈利頭側的椅背上，稍微偏過頭，更深地吻下去。狂喜過後，剩下的是加倍的珍惜。只有他最清楚，對自己的仇敵抱有足夠的寬容和體諒，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也只有他最清楚，能夠做到這樣的人對他的影響有多麽大，一點一點地把他拉回到理智之中。相遇相殺相愛相知，就算旁人難以理解，那又有什麽關系？

這一吻缱绻而綿長。哈利最後氣喘籲籲地推拒他，“我快喘不過氣了……”伏地魔看着他已然染上紅暈的臉，愈發明亮的綠眼睛，感覺控制自己真是一項酷刑。他幹脆地把哈利抱起來，自己坐到椅子上，火熱正正穿過哈利的雙腿，極盡溫柔地摩擦。動作緩慢，偏偏磨得人心裏癢得和貓抓似的。

哈利察覺到兩人是一種什麽狀态之後，本來只是淺紅的臉迅速變成了熟透的番茄。事實上他們坦誠相見也并不是沒有過，可是就算隔着衣料，他也依舊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種蓄勢待發的決心。

“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會說不出阻止我的話。”伏地魔的聲音低沉，帶着點蠱惑的意味。他的兩只手已經滑進了哈利的衣襟，不急不緩地在腰線附近逡巡。

明知道此阻止非彼阻止，哈利很不滿地想要反駁。“才不……啊！”帶着點怒氣的聲音生生在半路變成了驚喘，因為胸前一點被狠狠按了一下，而要害也落入了一只靈巧打圈的手。“你……肯定是故意的！總不讓我把話說完……”

伏地魔無聲地笑了起來，他的男孩總是讓他感到心情愉悅。臉皮薄也是件好事，那點嘴硬總能激起他更大的熱情。

哈利感覺到身後緊貼的胸膛輕微地震動，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惡劣了……他轉頭，想要義正詞嚴地說兩句，但是他剛做到一半，嘴唇就被早等在那裏的另一雙薄唇俘獲了。伏地魔用一只手緊緊按住他的兩只腿，讓它們保持并攏的姿勢，另一只手從衣服領口探出，扶着他的下巴，讓姿勢更方便他們接吻。

“你這句不就說完了？嗯？”伏地魔在他們換氣的間隙時輕聲說，不等哈利回答，複又吻上去。哈利現在已經不想考慮他們的對話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他一手抱着伏地魔的腰，另一只手繞過對方的脖子摟在肩膀上，姿勢已經變成了側坐。

他這麽一動，不可避免地摩擦到靠在他大腿內側的東西。伏地魔倒抽一口冷氣，明天哈利可是要上場比賽的，他那麽期待，自己也就沒有打算真正做點什麽。可是剛才那種感覺簡直可以把人逼瘋……而哈利感覺到貼近的身子瞬間繃緊，他眯起眼睛盯着伏地魔深沉的眼光，似有所悟。他仰頭去親吻伏地魔的嘴角，兩只腿一前一後擡起，擺成了二郎腿的姿勢，做這個動作時有意無意地去蹭那隔着衣料的硬挺。

“你這磨人的……”伏地魔咬牙切齒地說，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他的男孩絕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心疼，就肆無忌憚地撩撥自己的欲望。總有讓你知道教訓的那一天……伏地魔惡狠狠地想，把人往懷裏按得更緊，低頭直接堵上了彎着嘴角的唇。

哈利在心裏竊笑，突然察覺到身下一輕，瞬間肌膚相貼。不用看都知道衣服被脫了，無聲咒在這個時候真是特別有用……他模糊地想。被火燙的滾熱的感覺蒸騰着撥弄着，他幾乎意識迷離，呻吟聲斷斷續續地溢出喉嚨。

第二天，哈利是在伏地魔的床上醒過來的。他動了動手腳，感覺身體有點酸軟。雖然他們直到最後也沒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可是伏地魔似乎被他惹毛了，換着花樣嘗試各種姿勢和動作。他爬起來，薄被随之滑落，身上斑駁的吻痕露了出來：“這……”這些痕跡明晃晃地提醒着他昨晚有多麽瘋狂，哈利又臉紅了。他一把抓起床頭櫃上的魔杖，還沒念咒就被人拉住了。

“還是我來吧。”伏地魔早就醒了，看着他的男孩蜷在他懷裏睡得那麽香，愣是沒舍得起床。他也坐了起來，直接從哈利手裏拿過魔杖。“感覺怎樣？”

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哈利感覺到他一下子精神了。不過，“為什麽這些……還在？”吻痕，哈利難為情地不想說出口。

“我覺得挺好看的。”伏地魔伸長手，把哈利的魔杖放到他那頭的床頭櫃上。

“你——！”哈利瞪着他的動作，張着嘴巴說不下去了。不因為別的，他就是看到了伏地魔露出來的上半身也和他一樣……那肯定不是他自己弄的……那就是……我？哈利扭過頭，臉燒得厲害。

最終，哈利還是沒成功勸說伏地魔把他們身上的痕跡都弄掉。那就随他吧，哈利放棄地想。他是要比賽，但是高領的魁地奇隊袍、護腕、護膝、護目鏡之類的東西足以把他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誰都不會看見的。伏地魔就不一樣了，他的脖子上可有個明顯的紫紅吻痕，擋也擋不住，頭一側就被看見了。

就算被發現，也沒人會想到是我留下的，哈利鴕鳥地想。現在的确沒有人會這麽想……他當然不會知道，再過幾個小時，他就主動帶領着人們的猜測往那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