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63章 壓倒性勝利

哈利注視了場中一會兒，然後在心裏提醒自己，比賽是很精彩，但他的任務是抓住飛賊。等他們贏了以後，其他人肯定會詳細跟他描述那些細節的。想到這裏時，他總算能把視線移開了。

接着，哈利在球場上空盤旋，低低地繞圈，目光從球門柱掃到觀衆席。那些圍觀的隊員們臉上原先是掩飾得很好的漫不經心，現在已經變成了驚訝的神色。

上一次英格蘭國家隊甚至都沒在魁地奇世界杯歐洲賽區裏獲得出線權，威爾士隊和蘇格蘭隊稍微好一些，不過也是止步十六強。如果他想要去哪個俱樂部的話，看起來還是地處威爾士的蒙特羅斯喜鵲隊比較合适(女貞路就在威爾士邊界上，和英格蘭相距不遠)，而且他最喜歡的找球手尤尼斯?默裏生前一直為這支球隊效勞。巴利卡斯蝙蝠隊是北愛爾蘭地區的，是不是有點遠呢？哈利的目光落到端坐的人身上，不由得又想到，第一次食死徒聚會時是在愛爾蘭的西海岸，那第二次聚會時的城堡也會在愛爾蘭嗎？不過這個念頭就出現了一瞬，他随即對自己搖頭，這個可以以後再考慮……

就在哈利思前想後的當兒，格蘭芬多隊又化解了一次赫奇帕奇隊組織的進攻，并乘勝追擊，首次把比分差距拉到了二十分。

“80：60！韋斯萊兄弟真正發揮了他們的特質——他們簡直就是兩個超大號的人形游走球！”李?喬丹的解說引起了一片大笑聲。弗雷德和喬治完全不以為意，他們甚至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鬥來表示喜悅之情。哈利離他們很遠，隔空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不過赫奇帕奇顯然是不會甘心的。他們很快組織起了新的陣型，主追球手拿着鬼飛球沖上了高空，哈利覺得那肯定是誘敵的假動作……伍德顯然也這麽認為，他絲毫不敢離開球門半步，很快地在三根柱子之間作8字形穿梭，這是一個全方位的防守姿勢……

突然，赫奇帕奇的看臺上發出一陣喧嘩：“塞德裏克！飛賊！”顯然他們想要他們的找球手先一步抓到飛賊。但是金色小球似乎沖進了人群裏，學生們為了躲開它紛紛朝兩邊閃避，看臺上頓時亂成一團。哈利俯下身子，操縱火弩箭直沖過去，險險擦過許多個頭頂，驚叫聲響成一片……他追上了塞德裏克，很快超過了他，但是金色飛賊在混亂中又消失了……

哈利重新升到半空，但是他開始嚴密注意赫奇帕奇觀衆席和旁邊的動靜。塞德裏克在附近上上下下，死死地盯着哈利，緊抿着嘴唇。顯然經過剛才那一下，他清楚認識到了他的掃帚和火弩箭的差距，不由得警惕心大漲。

一道金光劃過看臺之間的灰色空隙。哈利毫不猶豫地立刻加速，他必須先抓到它。塞德裏克也看見了，随即跟着俯沖下去。哈利沿着圓形的看臺邊緣飛行，掃帚尖險險擦在牆壁表面。在第一排的觀衆就看着他橫着從極其貼近他們面前的地方劃過，臉上被帶起的勁風刮得生疼。塞德裏克在後面緊追不舍，一張臉通紅，嘴巴緊緊抿着，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風刮的原因。

似乎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場追逐戰上。哈利沖過場邊搭起來的柱狀塔樓，稍微往下壓了壓掃帚。哧啦一聲，那表面覆蓋的厚布硬生生地被枝條劃出大縫，垂落下一大角來。塞德裏克緊跟而來，卻冷不防被那些布迎頭蒙上，頓時纏成一團滾落下來。觀衆席上一片驚呼……

哈利什麽也聽不見，事實上，他眼裏能看見的只有前方震動銀色翅膀的飛賊，耳邊的風聲也仿佛停止了流動。他盡力往前伸着右手，張着五指……快了，就差三英尺……一英尺……一英寸……“得手了！”他大叫，剎住掃帚，把手高高舉起，飛賊在他手心裏掙紮着。

全場一陣靜默，然後爆發出如雷的歡呼聲。

“幹得不錯。”一只手伸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利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轉過去，“……主席先生？”他這才發現自己沖到了教師席上。那剛才自己面前的是……哈利心裏冒出一種不是太好的預感，他緩慢地把頭再轉回來……

“剛才你就在羅爾德教授的鼻子跟前抓住了飛賊！梅林啊，距離就差那麽一點點！”麥克瑪激動地說，伸出兩只手指比劃，“就那麽一點點……我以為你肯定要撞到人了！真是令人佩服的技巧！”

哈利盯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窘迫得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剛才沒有及時停住，那不是要連累伏地魔和他一起出醜嗎？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顯然毫不在乎。“教授……”哈利剛想道歉，原先坐在後面的球員們都圍了過來，他趕緊跳下掃帚。

“真是火弩箭！”一個穿着黑色隊袍的青年開口，眼裏全是狂熱的神色。

其他人的表情或多或少和他差不多。“真不錯，比我見過的所有掃帚都優秀！”“極限的速度，強大的制動能力！”“這個年紀就能把火弩箭用得如此得心應手……”“你是怎麽弄到這麽好的掃帚的，夥計？愛爾蘭隊定的貨都還沒到吧？”……

哈利朝身側看去。那個人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微微一笑，黑色眼睛裏充滿了某種讓人看了渾身暖洋洋的東西。哈利突然覺得心跳得很快，要不是一大群人圍着他問這問那，他肯定撲過去了。至于那以後做什麽，那就是他的自由了，是不是？

鄧布利多坐在一邊，看着不遠處喧鬧的人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由于格蘭芬多隊在比賽中絕妙的配合，還有哈利這樣的最佳找球手吸引注意力，午餐時格蘭芬多長桌上頓時多出來幾十個人。但是沒有人介意這一點，确切地說，小獅子們都樂瘋了。他們三五成群地坐在自己最喜歡的球員旁邊，在吃飯的間隙中向偶像提問。時不時地有人抱着筆記本跑過來，希望得到一個夢寐以求的親筆簽名。有魔法照相機的同學成為了大家眼中的香饽饽，因為誰都希望能抓住這個大好機會，和這些平時沒法近距離接觸的球員合影。

禮堂裏比過節時還要熱鬧，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哈利瞅了個空，火急火燎地把湯姆拉到外面去。然後他盯着對方的臉猛看，最後松了一口氣：“看起來我沒把你弄傷。”

湯姆好笑地看着他：“你叫我出來，就為了這個？”

哈利鄭重其事地點頭。“我那時候光注意甩掉塞德裏克了……後面也只憑印象避開了看臺，真撞到人也不是不可能。”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一定要贏，而且要漂漂亮亮地贏！

“這可不像你啊，哈利。”湯姆調侃地說。“你不都是大小傷不斷過來的嗎？”

哈利支支吾吾：“那個……”他把頭撇到一邊，想說點什麽又實在說不出口。說我就是擔心？這到底是對自己的技術不自信還是對伏地魔實力的懷疑啊，真是尴尬……多此一舉，他在心裏惡狠狠地對自己說。

從來沒有人這樣真心地替他考慮過……湯姆上前一步，把哈利緊緊抱到懷裏。察覺到哈利有想掙脫的舉動，他低聲地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哈利很想說，這是在禮堂門口不遠的地方啊，如果誰出來，肯定會被看見的……那不就全曝光了？雖然流言蜚語他經歷過不少，他也不怕，但是他實在沒有興趣給大家制造茶餘飯後的談資啊……但是，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溫熱氣息，令他想起了剛才在魁地奇球場想做而沒做成的事。哈利最後放棄了自己的那些想法，任由雙手繞過對方的腰，抱緊。兩人的心跳聲漸漸交融，最後合二為一。

午飯将要結束的時候，鄧布利多敲了敲他的高腳銀杯，示意大家注意：“我有幾件事需要通知你們。第一，今天的晚餐取消。不用擔心你們餓肚子的問題——”立刻有學生囔道“我們關心的不是這個”—— “因為比賽之後，我們将提供盛大的自助酒會……”

禮堂裏頓時轟動了，學生們交頭接耳，但是臉上無一例外是興奮的神情。

鄧布利多不得不等大家平靜下來以後再繼續說話。“這也就是第二點。四年級及以上的學生，如果你有漂亮的禮服，請不要吝啬，在那時穿上它來參加酒會——後續的舞會在等待你們！”

禮堂裏的聲音就像煙花爆炸。高年級學生們一臉興奮，而低年級的則是憤憤不平。“說不定可以和著名球星跳舞呢！”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結果換來無數男生的敵意和無數女生的星星眼。

“霍格沃茨從來沒有舉辦過這類活動！至少記載裏沒有！”赫敏激動地說，“他難道認為我們晚上一定睡不着嗎？”

哈利瞪着湯姆看，這個人從外面回來以後就一直保持着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舞會……這應該不是伏地魔的主意吧？

鄧布利多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讓大家安靜下來。“最後，關于晚上的表演賽，我們的主席先生有話要說。”

羅德裏?麥克瑪先生站了起來，哈利注意到他燕尾服裏面的白襯衫扣子撐得漲漲的。他環視着整個禮堂，“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一樣，表現卓越的球員将受邀體驗和職業魁地奇隊伍打球的經歷。我很榮幸地告訴大家，蒙特羅斯喜鵲隊和巴利卡斯蝙蝠隊都很願意和我們在座的年輕人一起嘗試這種合作！我們最終确定的人選是——”他有意拖長了音。

哈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直了。他猜想伍德和其他隊員現在的狀态應該和他差不多，不過他只想盯着魁地奇聯盟杯主席的嘴裏吐出自己的名字，無暇證實他的想法。

“守門員，奧利弗?伍德！巴利卡斯蝙蝠隊！”麥克瑪先生響亮地說。

格蘭芬多的桌子上一片沸騰。伍德本人呆呆地坐在那裏，連韋斯萊兄弟非常用力地拍他肩膀都沒有反應，他似乎已經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傻了。巴利卡斯蝙蝠隊綜合實力是要比普德米爾聯隊強出不少的，而且他們在北愛爾蘭，和愛爾蘭在同一個島上。愛爾蘭隊可是世界有名的強隊，巴利卡斯蝙蝠隊也能沾到地利之便，比如訓練之類的。如果被他們看中，那将來……總而言之一句話，發展前景不要太好！哈利笑眯眯地看着伍德，衷心為他感到高興。

麥克瑪先生顯然很滿意他的話帶來的熱烈反應。“而蒙特羅斯喜鵲隊呢，他們願意讓出找球手的位置！”頓時哈利和塞德裏克?迪戈裏都成了大家的目光焦點，其中一大半都是看着哈利的，因為他在比賽裏面的出色表現有目共睹。不過格蘭芬多隊已經被選出了一個，赫奇帕奇們當然更希望塞德裏克能給他們帶來榮譽。

“能讓他們青眼相加的人就是，哈利?波特！救世主能帶領喜鵲走向勝利嗎？”麥克瑪先生後面的聲音被人潮蓋過了，因為自從他念出哈利的名字以來，就有無數只手已經、正在或者準備着從四面八方伸向哈利，他被熱情的人群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