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和

第58章 除夕夜

熱……

很熱……

唇舌交纏，口腔裏彌漫着一股醉人的氣息。神智漸漸模糊，壁爐裏木材的噼啪聲漸漸從耳邊消失了，不知道是酒的醇香還是吻本身的美好。兩人的呼吸纏繞在咫尺，貪戀着彼此的觸感和溫度，之前的争吵和距離在這瞬間都消失成煙霧遠去。

似乎很久都沒有如此親近，上一次是在什麽時候呢？暑假裏他們只有過一個擁抱……比起更早之前的幾次，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全身心都浸入在熱戀的激情當中……沒有沉重的負擔，沒有将來的顧慮……這樣如火的熱情，是他不曾體驗過的，因為對方是黑魔王嗎？強有力地，不容置疑的……

哈利沉醉在那種烈酒帶來的微醺的快感中，房間裏又溫暖如春，以至于他的外袍什麽時候披散到桌上都毫無察覺。身體上從未有過的感受喚回了他的注意力，有一只手從他的襯衫下擺滑了進去，輕輕地摩挲着腰側。哈利感覺到一陣電流順着他的脊椎直接傳到大腦，身體頓時僵直了，不由得從唇縫裏露出帶着喘息的聲音：“……別……”

伏地魔當然不可能聽他的，只是輕輕笑了一聲，手指慢慢地繞到背後，順着凹下去的脊溝不輕不重地往上按。入手處是少年溫熱細膩的肌膚，讓人流連不已。

哈利只覺得那手給他帶來輕微的痙攣，連着腳趾頭都繃直了。他從來不知道只要這樣簡單的動作就可以讓他有那麽強烈的反應。他想說夠了，可是嘴被堵得結結實實地說不出話來，心裏的某個角落似乎還在呼喊着，還不止這些……

想要躲避那種強得過分的感覺，男孩的身體自動地往前挺。伏地魔感覺到靠近的溫度，嘴角微微揚起來。他放開了哈利的唇，轉而向下，舔過喉結，最後落在鎖骨上吮吸起來。一只手依舊緊緊摟着哈利的腰，另外一只，已經從後背轉向了前胸。

“……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刺激，哈利高高仰起頭，目光濕潤。他好像幹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主動把自己送到伏地魔嘴裏去了。那只手在他身體上四處點火，他只能死死地抓住對方的肩膀，防止自己在緊繃過後癱軟下去。

領帶還真是礙事啊……還有襯衫外面的毛線背心……已經在鎖骨上留下了幾個深紅色痕跡的伏地魔非常不滿地盯着那套阻止他繼續動作的霍格沃茨統一制服。他微微直起身，毫不猶豫地抓起剛才落在一邊的魔杖。

哈利還沒反應過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翼而飛，只剩撲在桌子上的外袍。光裸的肌膚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出少年特有的彈性和色澤，像一座雕刻上好的藝術品。“……你……”哈利吓了一大跳，那種毫無遮蔽地被打量的感覺實在讓他感到羞恥，急急忙忙地就想把袍子裹到身上。

“不要動。”伏地魔的聲音暗沉而沙啞。眼前的身體很青澀，一看就知道主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以前也見過不少美人，不過他完全視若無睹。那些送上門來的柔若無骨、媚眼如絲的軀體，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轉手就打賞給阿布拉克薩斯之類的家夥們了。這種事情重複幾次以後，漸漸地再也沒有食死徒送美人之類的給他。甚至于，有些食死徒私底下傳說他是一個極度冷酷的個人主義者，完全禁欲。他知道，但是這種事情他懶得澄清。

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他的男孩對他具有的吸引力，即使他還是很瘦，随便一摸就能摸到肋骨——那些該死的麻瓜！“以後真的要看着你吃飯……”伏地魔喃喃地說，兩只手沿着哈利肩膀後面蝴蝶骨的輪廓慢慢地摸下去，吻雨點般地落在肩胛上。腰線也很緊，因為緊張，上邊不多的肉也繃住了。“放松，深呼吸……”

這要怎麽放松啊？哈利咬牙切齒地盯着面前的人依舊整齊的衣服，不由得惡向膽邊生。顯然手動脫實在太慢了，他摸索着外袍，想從口袋裏把魔杖掏出來。可惜他的動作進行到一半就被人發覺了，伏地魔按住了他不斷亂動的手：“不專心？嗯？”

哈利瞪眼，張了張嘴又閉上。現在的情況，他實在說不出他的想法。說了以後……會被直接扔到床上去的吧？一方面，他為他們的親近感到難以抑制的快感；另一方面，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的話，他一定會……很痛的吧？哈利剛有點退燒的臉又迅速地漲紅起來。

“想說什麽？”伏地魔把哈利從桌子上抱下來，自己坐了下去，哈利就坐在他腿上。“你還太小了，”他意有所指地說，讓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就算我想做點什麽……又或者你在擔心什麽……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他吻了吻哈利的臉頰，“我不希望對你造成傷害……”

聽了這些保證，哈利的臉卻更紅了。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有個東西正靠着他的大腿內側，熱而且硬，蓄勢待發。雖然他之前從來沒有實踐過，但是這不意味着他什麽都不懂……一股熱流從他們接觸的地方升起來，傳到四肢百骸，直達頭頂。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有了反應，哈利頓時覺得很丢臉，不由得惱羞成怒。“你說的和你做的差距很遠吧！”

“不然呢？你希望我做下去嗎？”這句話是伏地魔貼着哈利的耳朵邊說的，語速緩慢，吐息輕柔，極致暧昧。哈利被那股溫熱的氣息哄得懵了懵，随即被下面惡意的磨蹭喚回了神智：“什麽叫我希望……”話還沒說完，哈利就感到他被頂了一下，一聲呻吟就要脫口而出。他急忙咬緊牙關，然後狠狠瞪了伏地魔一眼。笑什麽笑，就好像偷腥得逞的貓一樣……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嗎？從我推開你開始，我就知道這事情完了，已經完全超出我的控制了……我那時有多震驚，後面就有多後悔……從來沒有過的猶豫，從來沒有過的徘徊，甚至厭惡于這樣的自己……但這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如果當時我逼迫了你，恐怕我們永遠都沒有這樣的一天吧……”伏地魔把頭擱在哈利肩膀上，語氣裏充滿了感慨。“現在我可不可以這樣說，為此做出的忍耐和行動都是值得的？”

哈利心裏一動。伏地魔從來沒有那麽直接地告訴他以前的事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伏地魔到底為他們做了什麽？每次他都疑惑于這個問題，每次他發現以後都會被感動……如果在後面的日子裏，他們不再懷疑彼此，攜手共同走過荏苒光陰和飄搖風雨，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這麽想着的哈利把兩人間的距離推開，直視着那雙黑色眼睛，他在裏面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故意對我隐藏什麽。”他的語氣很鄭重，“雖然我可能有些急躁，但是你總不能任我發脾氣啊！實話說，斯萊特林的心思太難猜了……”一對上伏地魔，他總覺得自己的智商就馬上退化了。哈利憤憤地想。

“你是要我改成格蘭芬多那種直來直往的性格嗎？那可有點難度……”伏地魔笑道。看哈利馬上擺出一副“我要生氣了”的樣子，他的笑容不由得更大了：“不過現在倒可以實踐一下呢……”

“什……”哈利剛想問，結果一個完整的單詞就卡出來一半。他完全忘記了兩個人都處于劍拔弩張的狀态，有一只靈巧的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推進，非常細致地挑撥着他。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一波波地上湧，直沖得他大口喘氣。但是他沒有忘記，只有他一個人在享受，努力把所剩不多的力氣用在手上，伸出去握住了，緩慢地上下移動起來。

一聲倒抽冷氣從頭頂傳來。哈利感覺到手上傳來的脈動更強烈，一跳一跳的，似乎和他自己的心跳混在了一起。在越來越重的喘息聲中，他開始感受到一種強烈和直觀的刺激，自己的生命是那麽緊密地和另一個人的生命交叉在一起，不可分離。在最後的那一刻，腦海裏如同煙花綻放，漫天絢爛。

元旦過去不久，其他學生都回校了，霍格沃茨重新變得擁擠喧鬧起來。哈利有點慶幸，因為在那樣的事情發生過以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在看到湯姆時覺得尴尬萬分。他還沒有和誰嘗試過那樣親密的距離，就連吻也是輕輕的，而伏地魔總能讓他感受到那種焚燒掉所有理智的激情。很難說，他對于這種事，到底是畏懼多一點，還是暗藏的期待多一點。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他們的麻瓜研究課從力學轉到了電磁學，變得更加複雜。黑魔法防禦術課堂變成了一片汪洋，羅爾德教授在水邊上指導大部分學生如何對付卡巴，而哈利則需要潛到更深的海底去抓住一只他特意放在那裏的馬形水怪。當然在這之前他得先學會泡頭咒，按照伏地魔的說法，雖然腮囊草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珍貴的收藏，供給哈利練習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為了應對更加複雜艱難的情況，無疑還是依靠自己的魔杖來得安全。

第一個周末的時候，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賽了一場，赫奇帕奇險勝。赫奇帕奇換了新的隊長和找球手塞德裏克?迪戈裏，拉文克勞也和哈利記憶中的一樣，新的找球手是秋?張。

在之前的三強争霸賽中，假冒的阿拉斯托?穆迪偷偷地把哈利的名字投進了火焰杯，導致哈利很長一段時間裏面被絕大部分學生誤解。哈利覺得，在那種情況下，塞德裏克雖然很可能對他心有芥蒂，但是他自己并沒有戴那個“波特臭大糞”的紋章，這已經難能可貴了。哈利永遠不會忘記，在三強争霸賽的最後，在遇到未知的危險時，塞德裏克沒有逃跑，而是拿出魔杖準備迎戰。雖然在伏地魔絕對的力量面前，這種努力幾乎等于可笑，但是他依然是個勇士……所以比較起來，雖然秋?張依然可愛，哈利也不由得真心地為赫奇帕奇鼓掌。

“他真的有那麽帥氣嗎？好像長了一張方塊臉，硬邦邦的。”湯姆站在哈利身邊，對激動到快瘋狂的女孩子們非常不能理解。

“什麽叫好像？”哈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随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不由得大為吃驚：“上次你可是……不要告訴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回來以後知道了啊。”湯姆滿不在乎地聳肩，“不過好像我到現在也沒把人和名字對上號。”

哈利在心裏為塞德裏克默哀了一下。他上一次死得太不值了，伏地魔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直接就一個阿瓦達索命。而且回來直到現在，伏地魔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好歹塞德裏克在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當中還是有點名氣的……

“我從不在我不重視的人身上浪費力氣。”湯姆彎下腰，湊到哈利耳朵旁邊。“沒有人比得上你……”

看臺上人山人海，一片沸騰。在嘈雜聲中，哈利卻非常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

(注：馬形水怪(KELPIE)，魔法部分類級別：XXXX。這種英國和愛爾蘭的水怪能夠變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可它最常以馬的形狀出現，披着寬葉香蒲草充當鬃毛。它引誘粗心大意的人騎到它的背上，然後一頭紮進河流或湖泊的水底，狼吞虎咽地把人吃掉，讓人的五髒六腑漂到水面上。戰勝馬形水怪的正确方法就是使用放置咒把一個馬籠頭套到它的腦袋上，然後它就會變得溫順聽話，不再對你構成威脅。世界上最聞名的水怪出沒地在蘇格蘭的尼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