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林天煊擺了擺手指,道:“我只是需要一個貼身的丫鬟。而她看起來特別的合适。”
☆、 第六十七封申請書
“我雖然不管事很久了,但是鳳凰一族還沒有淪落到要讓一族公主去服侍他人,閣下還是請回吧。”鳳凰神色一冷,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因為林天煊這語氣,不是來侮辱人就是閑着沒事來找事的。
林天煊嘴角微微翹着,不緊不慢道:“給我當丫鬟,也好過被你們的聖火燒掉一切,最後失去漫長的生命,早早地消逝。”
鳳凰一愣,似乎聯想到什麽,心緒一時間難以平靜:“原來,又是五百年了麽……”
“對啊,又是五百年了。”林天煊注視着她,意味深長道:“距離你闖下大禍到現在,有多少個五百年呢?”他笑起來的時候完全是謙謙君子模樣,雖然所言絕不是君子之語,但是舉止卻有一種超凡脫俗之感。
鳳凰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你知道那件事情。”
“當然,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林天煊将垂至身前的長發繞在指尖卷了卷,繼續道:“鳳凰一族生育率已經越來越低了,就因為你的不能自控,所以帶來的結果就是整個族群的滅亡。”
“一個族群滅亡了,就算祖鳳還在,又能做些什麽呢?”他靠近了兩句,在渾身僵硬的鳳凰耳邊笑道:“修煉到今天,你也應該明白什麽是天道了,那更應該知道,天道本來就對你們這些生來就比其他種族強大的族群不滿,想要削弱你們的力量,你怎麽會可笑到認為自己能與天道對抗?逆天産卵一次本就是勉強之舉,現在呢?當初那些孩子已經全部被算計死去,你還打算再生一窩麽?”
鳳凰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是鳳凰一族的什麽人了。
更沒有人知道,鳳凰一族的起源。
天地之間本只有她一只鳳凰,于梧桐神木樹心聖火之中沐火而生,之後依靠火中涅槃,她快速地成長,與祖龍與麒麟之主各自霸占一方天地,但是只有她一個是不夠的,當初在天道的指引之下她單獨産下數百枚卵,後來那些孩子就是鳳凰一族最初的一代。
他們的身體都很虛弱,并不能修煉,只适合于繁衍,于是他們不停的繁衍,生蛋,孵蛋,看小孩,慢慢地這個族群才壯大起來。
當初鳳凰換來這個族群興盛的代價就是聖火的狂化,生活是孕育鳳凰的地方,因為這件事聖火開始變得虛弱,鳳凰本人已經不依靠聖火來修練,但是鳳凰一族的根基卻是在聖火,所以才會有聖火不停暴動的事情出現。
“哦,忘了,其實到了你這個地步有沒有族群已經不緊要了不是嗎?你已經擁有很長,很長的生命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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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黑着臉打算林天煊的話。“你到底想要什麽!?和天道又是什麽關系!?”
“和天道的關系。”這個問題倒是讓林天煊有些為難,他想了一下這麽回答:“這麽回答吧,我們的關系就是我知道他,但是他不知道我。”
“呵呵,天道便是這片天,你離得開這土地,卻離不開這片天。”
林天煊搖了搖頭道:“你不懂,等你有能力破碎虛空,破開這片天空,你就能見到外面的景色,但是很可惜,外面也是天道管理的範圍。”
“……”鳳凰沉默不語,許久才道:“我是不可能出手制止儀式的,現在的鳳凰一族已經經受不起損失了。”
“我想你也許是理解錯了。”林天煊淡淡道:“我從頭到尾就沒有要你出手制止這些發生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讓你答應讓鳳鳴跟着我,至于怎麽讓她跟着我,那是我的事情。”
“你的目的就是怎麽簡單?”鳳凰并不相信。
“我的目的沒那麽簡單,只是說了你個老女人也不懂,所以不想和你多說罷了。”
“……老女人?”鳳凰的額角直跳,非常想要動手撕了眼前的人。
也許是看穿了她很快就會忍不住動手的事實,林天煊伸手碰了碰鳳凰的臉,而鳳凰則發現自己竟然連動都不能動,一股冰冷的寒意自脊椎骨漫上來,竟然讓修煉火系的她有一種陷入了冰窖之中的感覺。
完全沒有回手之力,她甚至連出手都不能。
作為誕生得最早的神獸,可以說天地未開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一生之中經歷過無數場戰鬥,不管是祖龍還是麒麟之主,鳳凰都有一戰的實力,是絕對不會淪落到連出手都不能,只剩下滿腦子的恐懼的時候。
“其實我一直覺得可以商量的事情就好好商量,不必非動武,所以我一直試圖說服你,但是看樣子比較喜歡我先揍你一頓?”
鳳凰渾身冒着冷汗,許久,她才道:“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對鳳凰族出手。”
“這樣說可不太好。”林天煊微微一笑。“畢竟我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動粗的人,對吧。我也不是很想動手,所以如果你能出面,讓你親愛的族人們都安靜下來讓我做事情那就更好了。”
這是威脅,絕對的百分百的威脅,但是鳳凰不能拒絕。
她點了點頭。
林天煊打了個響指,放開了她,道:“早這樣不就好了,看樣子以後要問問題商量事情還是先揍一頓的好,畢竟有些人不是很會聽人話。”
鳳凰:“……”我都答應你了你還變着法黑我!是!作為一只鳥為什麽我要聽得懂人話!
不管過程一方多麽的不要臉和另一方多麽的不清不怨,最後的結果都是很好的,林天煊與鳳凰達成了一致,但是在下山之前,林天煊還要看一看鳳凰一族的聖火。
聖火就安置在樹心之中,只有每一任的族長才能将其從那裏面召喚出來,沒錯,是召喚的,那麽作為聖火的第一任主人,鳳凰将其召喚出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聖火其實是非常小的一小團,小到可以放在掌心,當然他最初的模樣絕對不是這樣,就連鳳凰都有些震驚,現在的聖火已經虛弱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看起來很糟糕啊。”林天煊伸手碰了碰那小火苗,好在雖然看上去小了些,但是聖火還是活躍着的,跳動的火苗親了親林天煊的指尖,并沒有什麽溫度,只是帶着淡淡的暖意。
對于這個世界的神,聖火自然是不敢冒犯的。
鳳凰本來還想提醒他不要去觸碰,卻沒想到聖火在林天煊面前格外的乖巧安靜,倒像是個委屈的娃娃。
林天煊将聖火從鳳凰的手中接了過來,伸手用指尖像是摸腦袋一般摸了摸最上面的火苗,聖火跳了跳,然後忽大忽小起來。
鳳凰不可思議道:“你是怎麽做到的,就算是我,她也只是客客氣氣對待我,還沒有像是今天這樣活躍過。”
林天煊笑道:“因為你太兇了。”這話意思就是他很溫柔,但是其實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林天煊也沒理會鳳凰那憤憤的模樣,他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火苗,笑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怎麽回事,沒到該到的時間,就衰弱的這麽利害,這可不好。”
他一只手托着那火苗,另一只手拂過自己的眼前,之後雙眼張開,瞳色似乎有了變化,五彩的光芒在他的眼底閃爍,最後化為一抹嫣紅。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都變得不同,所有的東西都是紅色的,特別是他掌心之中的那團火焰,紅得有些刺眼,但是就是那紅色的最中間,滲入了一抹黑色。
黑色只是細細的一條縫,但是那條縫卻在不停地蠕動,像是在蠶食着聖火的能量,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很難看得出來,但是聖火暴動的速度就會加快,流失的力量會盡數被那黑黑的小縫吸收。
林天煊嘴角是嘲諷的笑容,他指尖一點,似乎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下來,不管是一旁圍觀的鳳凰,還在不斷在燃燒的聖火,天空的浮雲,呼呼的風聲,即将升起的朝陽,灑下來的陽光……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靜止了,沒有生命是在動的,除了林天煊一個人。
實際上連天道都被暫停了,林天煊看着那已經停下的小黒縫,眯起了眼睛:“雖然還不健全,但是發現了我的存在麽……所以想要試探我?”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他不管他提問的對象是誰,對方都被暫停了。
林天煊也沒想要回答,他聳了聳肩,雙指并攏,探進了火苗之中。
那道小黒縫就停在那裏,無法躲閃,也全無反應。
林天煊将它捏在了手中,順手一撮,直接就讓那道黑縫消失了,就像是它完全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林天煊冷笑道:“僅憑現在的你就想要試探我,果然還是不完全的小孩子麽……”
他又打了個響指,所有的一切重新動了起來,這個世界連時間都被靜止,完全沒有人發現方才他們被人停了下來,因為時間沒有流失,什麽都沒有改變,只是世界上本來應該存在的一樣東西消失了而已,它消失的很簡單,就連制造它的人都完全忘卻了它的存在。
不,那條黑縫其實完全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上,因為他被神抹殺了……
林天煊将那團小火苗丢給了鳳凰,淡淡道:“放回去吧,別讓他們待會舉行不了儀式。”
“你不去阻止儀式的舉行?”鳳凰不明白林天煊看聖火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按照林天煊的吩咐又将聖火送了回去。
“暫時還有另外一個地方要去。”林天煊看着天的另一邊,這樣說。
而另一邊,摸黑回來之後一夜不眠的淮旌也被白澤拍門的聲音給煩到了。
他打開門,冷冰冰問:“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弄死你。”
白澤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殺意,他嘿嘿笑了笑道:“祭典就要開始了,我還需要小公子帶我一起去呢……”
☆、 第六十八封申請書
天漸漸亮了起來,但是光芒卻無法照入那漆黑的一片區域,在那之中連空氣都要沉澱下來,生命會快速地流逝,所有的能量都往同一個地方流去,但是沒人知道那漆黑的一片之中,貪婪地吸收着能量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就連鳳凰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有些呆愣,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但是與他上一次來到此處所見,這裏的變化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就算之前傳言這塊地域多麽的寸草不生,也沒有嚴重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我第一次見到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是有光芒的。”她和林天煊此刻站在一條分界線之上。
為什麽說這裏是是分界線呢?因為就是這一條線,将此處與前方的地界劃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漸漸被光芒照亮,一部分黑沉沉,似乎一切都沉浸在黑夜之中。
那邊的地形地貌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鳳凰打了一個小小的火球過去,也在飛過去不久就被吸收,一點渣渣都沒有留下。
“當然,在天地初開的時候,這裏還不是魔域,只是現在有人生生構建了這樣一個區域出來。”林天煊伸出一只接觸到了那片黑暗,一種冰冷冷的感覺停留在他的指尖,而将手指收回來的時候,指尖的那一截居然有黑暗附着在上面。
鳳凰驚訝道:“暗元素已經濃烈到這樣的程度了,那裏面究竟有什麽。”
林天煊眸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我也很想知道。”他的第一次創造,到底創造出了什麽。
鳳凰一族的祭典從早上就開始,但是會持續一整天的時間,而聖女會在一開始就參加,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聖火捧在手心之中,讓聖火最大限度地靠近自己的心髒,因為那裏孕育着屬于聖女們自己的本命火焰,聖火會吸收她們本命火焰的能量,從而平衡穩定自己。
剩女的體制會最大限度地與聖火引起共鳴,如果非要說她們是什麽體質的話,大概是最為純粹的火元素之體。
本來這樣的元素體絕對是修煉的最佳人選,将來有可能成為一代大能,但是聖火的存在讓她們根本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聖女們往往在兩三百歲的年紀就香消玉殒,失去本命火焰的她們會如同人類一般衰老,最後老化為一對枯骨。
而鳳鳴唯一的優勢就是她還小,就選失去大量的生命,依然可以繼續活那麽三四年……但是那也是建立在完全沒法修煉,容顏枯敗的結果之上的。
鳳鳴倒是對這個不介意,比起讓她嫁人,破壞自小就認識的兩個哥哥的感情,她更喜歡做聖女。
雖然生命很快就會結束,但是起碼這些年來起碼她過得很快樂。
祭壇是圓形的,只有半個正太形的淮旌高,可以讓臺下的人們很清晰地看到臺上的人,而此刻五個支族的人們已經全部到齊,祭典還未開始,人們在下方讨論過程。
這些年來的新生兒不多,所以基本所有人都知道祭典的步驟,也知道聖女會在祭典之上發生什麽,但是他們沒有辦法不犧牲自己的族人,聖火越來越虛弱,也許鳳鳴會是最後一任的聖女,因為在她之後若是繼續沒有新生兒,那麽族中就再沒有人可以在下一個五百年參加祭典了。
青鸾族少族主本來應該是鳳鳴的未婚夫,但是因為這件事情他丢了未婚妻,在其他人看來他應該是今天最悲傷的,所以就算他被朱雀族族長扶着送到了他們一族的位置,大家也沒有多少質疑。
朱雀族族長也是這麽解釋的。
“青淵他因為鳳鳴妹妹的事情傷心過度,昨晚我怎麽勸也停不下來,今天早上起來頭疼腰酸的,所以我送他過來。”他說話的時候微微抿着唇,看上去也是為鳳鳴悲傷的模樣。
青鸾族族長,也是少族主的父親悲痛地點了點頭,從朱雀族長手中接過了頭疼腰酸的自家兒子,還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
青淵勉強地笑了笑,道:“我沒事其實……”
但是大家都對他投來了同情的目光,噎得他想死。
實際上在幾天前,也就是鳳鳴逃婚回來的時候她就找少族主長談過了,表達了她真的對青哥哥沒什麽興趣可以不用結婚最好了,祝你和朱哥哥百年好合的意願,并且表達了能夠擺脫公主身份的高興心情,強迫少族主發誓就算她變成了老太太還是要把她當妹妹疼,然後在她人生的最後幾年帶她出去走走,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所以少族主已經看開了,鳳鳴自己并不悲傷,也不希望周圍的人為她悲傷。
他現在會有這個表現,完全是真·腰酸背疼……後方隐隐作痛帶來的副作用。
五族的人齊了之後列好了隊,先是對着祭壇之上不斷跳躍着的聖火行了一個非常周到的禮節,之後才輪到主族的人出場。
主族的人數比較稀少,他們就是那些能後化身為神鳥鳳凰的人,而其他的五個支族都是鳳凰一族的分枝,是這麽多年來鳳凰一族通過嘗試與不同的鳥類通婚而孕育出來的品種,算起來也是鳳凰一族的人。
除了衆多的長老,珠珠剩下的也就是皇族了,本來皇族走在最前方的應該是鳳凰一族的主族長,但是今天,走在最前方的是微笑着的聖女。
她依舊梳着當日去見林天煊他們幾人的那個發型,只是換了一身火紅的長裙,因為是絲質的,只是微風就帶動起裙擺,看上去飄逸異常。鳳鳴的長相應該是屬于清純一形的,所以就算紅裙稱得她膚色越發的白皙,也沒有絲毫的嬌豔之感,只是稱得她越發有一種飄渺的仙氣。
實際上勾着唇保持微笑的鳳鳴的內心是這樣的:“很好,步伐不要亂,想着大姐的氣質,想着林天煊的氣質,要仙氣,不要看其他人,嗚哇笑容好難保持,為什麽要笑不露齒,這樣保持着笑容臉都要僵了……啊啊啊!走錯步了!差點踩到裙擺qaq上天保佑讓我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吧不要再出差錯了啊!!!”
五族的人已經站了起來,看着主族的人一步步開始祭祀的步驟。
接下來真的沒有他們什麽事了,所以大家就站的比較稀疏一些,朱雀族長已經自發走到少族主身邊扶住他了,畢竟是他幹的好事,還是有必要好好哄一哄的。而在他們不遠處,他們看不到的是,那裏站着另外兩個人。
“公子怎麽還不來,儀式就要開始了。”白澤有些着急,實際上他現在很想要沖上去帶走鳳鳴,但是鳳凰一族在場的就有好幾位大能,那些長老不止是來參加儀式的,更是來看場子的,這樣的儀式必須不能被中途打斷,所以他們要負責守着這裏。
“師傅自然有他的打算,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到時候那個小丫頭出了什麽事就不好了。”淮旌一手按着白澤的肩膀,讓他不要因為沖動而直接沖上前去。他的眉頭微微皺着,思考着自家師傅消失那麽久到底是去了哪裏,還不爽着這裏密集的火元素簡直就像是天生和他作對。
作為一個不是吸收水元素,而是連水元素都可以生産的水系神獸,淮旌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因為火元素在這裏太過密集與活躍,讓水元素都往他身邊跑,害得他周邊的氣溫都上升了不少,都是那些帶着溫度的水元素帶來的。這樣他不得不一直這段儀式并不長,在一段祭文之後鳳鳴就已經走上前去,伸手從他父親的手中接過了那團躍動的火苗。
她本來以為聖火應該是熾熱而危險的,卻發現手中的這團火焰有着淡淡的溫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火焰之中傳來的歡喜雀躍之情。鳳鳴微微勾起嘴角,不知為何,這聖火讓她發自內心的喜歡。
鳳鳴接手過聖火之後,皇族之人紛紛坐下開始念誦咒文,火焰自他們周身而出,全都傳往最為中間的鳳鳴所在的地方,鳳鳴端坐于祭壇中心,将聖火捧至心口,也跟着輕聲吟唱。
聖火周圍圍繞的火焰越來越多,最後徹底地燃燒起來,将鳳鳴包圍在其中。
鳳鳴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痛苦起來,被火焰包裹在其中的感覺十分的不好受,全身都被煅燒着,有一種她不熟悉的力量在入侵她的身體。不管是神志,還是清明,這一切都随着火焰越來越旺盛而漸漸離她遠去。
皇族的吟唱還在繼續,可以感受到一股熾熱的力量以祭壇為圓心擴散開來,将所有的鳳凰族人覆蓋在其中……
但是神奇的,卻出現了一塊空白的區域,那裏站着一臉不耐煩的淮旌,和已經忍不住想要出手的白澤。
鳳鳴想要昏死過去,但是那股力量并不允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的化為灰燼,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色彩,有的只是一片火紅。淚水還未流出眼眶就已經被蒸發,她痛苦地發出聲音,但是全場都是寂靜的,除了吟唱聲其他什麽都沒有。
白澤攥緊了拳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情緒起伏那麽大,但是看着一個小姑娘背負着全族的期望站在臺上受死他真的做不到,他慢慢将淮旌按在他肩上的手拿了下來,緩緩道:“抱歉,小公子,這件事情結束我會自己去公子那裏領罰。”
淮旌沒有說什麽,他只是順着他的動作拿開了自己的手,淡漠的目光移到了祭壇之上,他面無表情。
白澤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淮旌的領域,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用自己最大的聲音,道:“住手!”
之後聲音低了下去,他聽見自己喑啞的聲線,“住手。”他重複了又一次。
吟唱着的皇族并沒有誰分出神來看他,幾位長老看了過來,道:“既然讓這樣的人混進來,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白澤,鳳凰一族族內之事,你應該知道你插手不了。”
“白澤,你阻止不了。”
他們說的都是正理,但是白澤并不想聽。
他并不怎麽會打架,但是他想要出手。
他飛身上前想要打上祭壇,但是那些長老毫不留手,直接就把他打飛了。
奇怪的他并沒有感受到受傷,白澤還飛在半空就被人拉了下來,沒有再僞裝的少年依舊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提着白澤的衣領,漠然道:“師傅說了讓我不要一直看熱鬧,那麽我就幫你一次了。”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拎在手中的白澤,嫌棄道:“太弱了,你以後還是不要出手了,丢師傅的臉。”
白澤:“……”本來還挺感動的,現在感動都喂了狗。
☆、 第六十九封申請書
那是一個少年,身長玉立,有着一頭有些微卷的長發,就簡單的束在腦後,随着風飄揚,看上去灑脫到不行。
那是一個黑衣的少年,面冠如玉,一身黑色的勁裝生生帶出了一個冰冷的氣場。
那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炫酷無比,只是站在那裏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已經在他的統治之下。
如果非要用一些很是裝逼的話來形容那個立在虛空之中的少年,大抵就是如此了。只是鳳凰一族的長老們并不會欣賞着一幅少年如畫的場面,他們生存了這麽多年,自然都知道反派死于話多這樣的名言,只是對手換了一個而已,攻擊不用停,該怎麽招呼還是怎麽招呼。
然後這裏就炸了。
正常來說有人來砸場子只要有長老們在問題都不大,所以其他人完全看都不看上面天空的打架,閉着眼安靜詠唱咒文就好了,然後就聽見有什麽東西飛速從高空墜下的聲音,下意識閃避開去,就看到一位長老直接砸入了祭壇下方,臉朝下看樣子是基本起不來了。
鳳凰一族的長老并不全部都是鳳凰,也有各各分組的,但是不管怎麽進化或者和其他生物同化,他們都還是鳥,還是火屬,這樣的長老們對上一個用水,甚至還以凝水成冰的,就難辦了。
這是淮旌出身到現在打得最累人的一架,因為是被圍攻,不是一對一,對手還是配合老道的,他們不斷變換陣形,有着層出不窮的手法,簡直惡心到爆。
這樣就算了,他手中還要拎着一個白澤,不能把他直接丢下去,不然白澤絕對會被下面那些人燒成烤肉,到時候他就更沒法和師傅交代了。
淮旌是水屬,所有的天賦法術,天賦能力都是用水,但是這裏沒有大量的水元素,反倒是火元素很活躍,不斷在跳躍與彙集,這讓他有些煩躁。
長老們在攻擊了好幾次都沒有擊中淮旌而且還被打下去了一個隊友之後就換了種方式,打算和淮旌打消耗戰。
一共五位長老,不算被轟下去那位剩下的四人紛紛化為獸型,只有一位長老是鳳凰主族的,外形是鳳凰。剩下的三位長老青鸾,朱雀和鸑鷟族更占一位,三只大鳥在高空張開羽翼,遮天蔽日,徹底遮住了照亮下方的光線。
于是下面的族人們紛紛擡頭看自己族中的大能,表示哇活這麽多年第一次看見活的大能好開心!
完全沒有那種卧槽他們要打架了就這麽在我們上面打好麽不會傷到人吧卧槽開始噴火了,火星掉下來了燒到了卧槽槽槽槽!的緊張感。
各族的族長開始快速組織大家疏散,但是衆族人紛紛表示不要!難得有場好戲看,不,看着情景就知道這兩個砸場的能力很強,他們要留下來支援幾位大能!
由鳳凰一族主族的長老出面,雖然交鋒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回合,但是他到現在才打算開口問候一下對手。
“兩位,若是現在放棄我們可以讓你們自行離去,但是一旦啓動絕殺令,我們就是拼着同歸于盡也絕對不會讓你們打擾儀式的。”這位長老十分的嚴肅。
淮旌沒有開口說話,倒是被拎着的白澤憤憤道:“你們沒看到她有多痛苦嗎?!為了全族就這樣舍棄了一個族人,你們忍心嗎?!”
“為了傳承,忍心。”長老神色不變,顯然沒有被感動到。“這麽些年都是這麽過來的,犧牲的遠不止她一個,難道就為了一個她,就犧牲之前的那些人嗎?”
白澤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在這件事上本來就是他們沒有理由,就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算不上,因為鳳鳴還是自願的。這麽說的話,其實從頭到尾所謂的救援也不過時他們的一廂情願……
準确來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白澤莫名消沉了下來。
淮旌冷冷道:“這些和我無關,要麽打,要麽讓路。”
他的意思倒是很簡單,今天不管他們說什麽他都是要打的,不管因為什麽,他都不會離開這裏,畢竟他師傅要是回來,來的也會是這裏。所以要麽打,要麽別說話。
長老神色直接就冷了下來,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麽兩位今天就把命留下吧。”
他化身為巨鳥,只聽一聲鳥鳴,就有無數的聲音應和,像是來自天地間萬物,正是所謂的百鳥朝鳳,鳥鳴之聲不絕于耳。
淮旌站在原地不動,他稍微将白澤護在身後,冷冷看着那四只鳥連成一個陣形,有無數的鳥鳴應和,百鳥之力在此處彙聚,應該就是傳說中需要讀條的長時間大招了。
白澤也覺得不妙,他拉了拉淮旌的袖子道:“小公子,若是沒有把握快跑吧,我相信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跑?”淮旌的字典裏大概沒有這麽一個詞,他淡淡道:“不用了。”
“那小公子有把握能夠接下這一招嗎?!”這麽的淡定的話,怎麽說都應該完美接下這一招吧……
“應該可以,但是那樣就沒辦法護住你了,你現在站到我身後去,他們的攻擊會直接沖着我來。”
“不行,先不說公子回來會弄死我,就是這場面是我造成的,我也不能躲在小公子你身後。”
“你煩不煩,讓你躲就躲,不會讓你死的,說那麽多幹什麽。”
“……哦哦……”不得不說淮旌霸氣起來那個氣魄真的無人可擋,白澤被他這明顯不耐煩的一句給一震震懵了,傻傻真的站到了淮旌的身後,他剛站穩,那攻擊就來了。
鋪天蓋地而來的火焰,熊熊燃燒,照亮了一切,将祭壇之上的一切都映得火紅。
但是淮旌沒有任何要出招的樣子,他就只是站在那裏不動,靜靜看着敵人的大招,大有不動如山的氣勢。
然後那大招就轟然而至,氣勢磅礴,毀天滅地。
淮旌神色不變,巋然不動。
就在幻化而出的巨鳥要撲向他的時候,一道白光從他的身體之內冒了出來。
很是簡單的一道光,只是一閃。
很是純粹的一道光,有一只無法言語的威懾感。
很是讓人震撼的一道光,明明只是微微亮起,明明只是一閃而已,居然直接就化解掉了整個大招,那只由招式和火焰化成的栩栩如生的大鳥,只是被這樣的一道光輕輕觸碰到,就如同冰塊碎裂一般。
慢慢地,滿滿的碎裂開去……
長老們目瞪口呆,但是時間不容他們發愣,下一秒他們就朝下方大吼:“快走!快走!”
那只巨鳥崩潰之後直直就要往下方墜去,而那下面是那些沒有撤退的各族之人。
淮旌冷眼看下方,他身後的白澤則是目瞪口呆。
只聽一聲輕幽幽的嘆息,讓所有神經緊繃着的人們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天空。那只正在崩潰的巨鳥速度居然慢慢停了下來,火焰慢慢褪去,化作無盡的火苗,盡數奔向了祭壇之中,落到了包裹着鳳鳴的那些火焰之中。
淮旌扭過頭看向東方,那裏站着兩個人。
白衣的男子,與紅衣的女子。
看上去像是神仙眷侶一般的組合,讓淮旌莫名的不滿,一想到師傅消失的這段時間就是和這個人在一起,簡直是想要弄死那個女的加上毀掉整個鳳凰族的節奏。
林天煊無奈嘆氣道:“雖然知道回來的有點晚,但是淮兒,這也太過了。”他對着淮旌招招手道:“過來,讓師傅看看受傷了沒。”
白澤非常的無語,心想就你家徒弟這能耐誰能讓他受傷啊,他不暴走毀滅世界世界人民就感謝他好麽。
淮旌倒是沒說話,乖乖就過去了。
長老們目瞪口呆看着那個紅衣女子,這麽多年什麽事都見多了以為自己能平靜點但是就是平靜不下來,差點就沒從天上掉下來,紛紛落到地上行大禮:“鳳凰族第44代六長老參見老祖,有生之年能見老祖一面,是我等無上的榮耀!”
鳳凰看了一眼往這邊過來的淮旌,可以感受到他冷冰冰的不帶一絲生氣的殺意,她雖然一頭霧水,但是這個人最好別惹的直覺還是讓她直接朝着地上的族人去了。
老祖在鳳凰一族是什麽地位呢?就是比起聖火還要高上許多的地位,因為聖火每隔一百年還可以見到一次,但是老祖宗這種東西可是幾千年都難見一次的,畢竟她一直在閉關,從未被超越,可以說梧桐神樹之上所有整天閉關不出的大能都是拿她當目标。
“六長老是吧。”鳳凰掃了一下族中的人,淡淡道:“起來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