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1章
欽天監監正聽起來就是個普通官職名,但大國師聽起來就帶有某種神秘色彩。李玄度有些好奇的問:“他怎麽兩個名?”還這麽的別扭。
“是這樣的殿下,前朝時大國師與丞相的地位相當,因為他神通廣大能預知未來,幫助百姓避禍。還能在災年,比如說幹旱年間為百姓祈雨,所以有時候地位甚至還高于丞相。”多福沒有說,其實在百姓的心中大國師還會高于皇上,“太/祖皇帝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物,據說能呼風喚雨,特別厲害。”
李玄度聽着怪稀奇的:“是花朝的父親嗎?”
“不是的,但是誰奴婢也忘記叫什麽了,那時奴婢還沒出生呢,”多福繼續說道,“太/祖皇帝奪得江山後,便将那位能人封做大國師。後來先皇繼位,也封了一位大國師。等到皇上繼位後,先前的那個大國師犯了很嚴重的罪,被皇上殺了。于是皇上又将容侍君的父親花大人封為大國師,但這時的大國師不叫大國師,叫監正。原來的國師署改叫欽天監,雖說改名了,但在百姓心裏,欽天監監正還是大國師。”
李玄度聽明白了,無非是鞏固皇權而已。
“那現在的監正大人,和以前的大國師要做的工作一樣嗎?還是只換了個官名而已。”李玄度問道。
“自然與以前是不一樣的,”龍炎接過多福的話,“以前陪在皇上身邊最多的便是大國師,大到國家大事,小到娘娘們穿衣的顏色,都需大國師蔔算一番方可實行。”
李玄度一愣:“娘娘們穿衣的顏色也要管?”怪不得會被取消,這樣誰受得了啊。李玄度突然想到他剛進宮時和嚴嬷嬷學規矩的那段日子,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許做。
“現在在一些大事上仍需要欽天監的占蔔,”龍炎說道,“不過與之前相比已是大不相同,但是在百姓的心中,欽天監還是神秘又神聖的。”
李玄度點點頭,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他突然想起來:“那花朝進宮……”
“這可不知道,”龍炎急忙反應過來,差點兒露餡了,“這事只怕只有皇上和花大人才知道。”
李玄度點點頭,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擡起來叫龍炎攙扶他。
他從躺椅上緩緩站起:“想去沐浴,然後睡覺。”
龍炎扶着他,朝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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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商說過,懷孕盡量不要泡溫泉,溫泉的水溫過高,只怕對胎兒沒有好處。
李玄度現在還挺靈活的,也沒用龍炎幫忙,讓他在外面等着。
龍炎聽着水聲,像一只只小手不停地撩撥着他的心,一下一下的心癢難耐。
自打過了三個月後,雖然也曾開了幾次葷,但到底不能像之前那樣放開。再說了,皇後在沐浴,只隔着一道門,如此活色生香又有誰能控制得住。
龍炎将門扒開一道小縫偷偷地往裏看去,只能看見皇後裸/露在外的雪肩,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到。
龍炎未免覺得可惜,又看了一會兒,眼見着皇後要從浴桶裏出來了。龍炎的眼睛都直了,喉結上下滾動。
緊接着,眼前被什麽東西擋住了視線,等再看去,李玄度已經穿好衣服站在他面前了。
就知道你會偷看。
李玄度沒說什麽,一手摸着肚子往外面走。
龍炎更覺得可惜,什麽都沒看到,忙上前去攙扶李玄度,身前身後地照顧着。
李玄度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又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去看龍炎。瞧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和剛才在門外那副熾熱的眼神,心裏便多了幾分甜蜜,幾分歡喜。
都說嫁的是人是鬼,生個孩子就知道了。
就目前來看,龍炎的表現很讓他滿意。
李玄度突然打破了平靜:“你希望他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什麽都好。”
龍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男孩就是太子,女孩就是公主。他一直以為自己以前是不喜歡孩子的,準确說是不喜歡任何東西。可是自打知道李玄度的肚裏揣了崽後,馬上變得期盼起來。雖然還未出生,但不止一次地幻想過,他們的孩子出生後會是什麽樣子。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他的心肝寶貝,他要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也是自打李玄度揣了崽後,龍炎對大慶的治理愈發的盡心盡力。他知道此時的大慶并不穩固,甚至可以說是風雨飄搖。
為了給孩子一個富足、穩定的生活環境,他也必須要将大慶治理得蒸蒸日上。
這次李玄度問他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又仔細思考了一番。
還是希望是個男孩,畢竟他家真的有皇位要繼承。
若是女孩,還要再生一個。李玄度揣了這一個崽,都夠辛苦的了,他真不想讓他再生了。
早在最開始,他的想法是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等他百年之後便将皇位随便傳給誰。但他現在有孩子了,就要為孩子做打算。他還得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孩子,不為別的,只為孩子以後不受苦,也為以後公主還能舒舒服服地當公主。自家兄弟當了皇帝,總不會虧待了自家姐姐。
若是旁人當了皇上,會怎樣對待公主就不好說了。
龍炎想得還挺長遠。
可如果第二胎還是女兒該怎麽辦?再生一胎?龍炎可舍不得了。
那皇位怎麽辦?
龍炎想到這裏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突然他想到了李玄度之前說的話“女人的地位和男人的地位平等,可以出去幹男人的工作。不必擔心受到調戲、侮辱。女人也可以繼承財産,可以讓自己的孩子随自己的姓氏。”
龍炎突然靈光乍現,那就生倆孩子,兩個孩子也有個伴。如果有一個是男孩,那便是太子。如果都是女孩,那他以後便将皇位傳給大公主,讓她做女帝。
他現在都能想象的到,到時會是怎樣一場血雨腥風。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誰反對便殺了誰,直到殺到無人敢反對為止。
“你真這麽想的?”李玄度的話将龍炎從思緒中拉了回來,“我以為你會更希望要個男孩。”畢竟現代的人都有重男輕女的,更別說這個時代的人。
“是真的,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龍炎馬上表忠心。
李玄度笑了笑,緩緩走進了房裏。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最近幾個月皇上都沒有旨意傳來。要不是時不時地派人送些補品過來,李玄度都以為皇上忘了這個後宮,忘了這個皇後。
第一茬蔬菜已經成熟了,收獲那天李玄度特意親自去看。
瞧見那些蔬菜一筐筐地運出來,他便滿心歡喜。
當天便讓禦膳房拿這些菜做給他們吃,種了這麽多的菜當然不是只給主子們吃的。只是那些上乘的,好的,是給他們的。剩下的都是給下人們的,如此一來,果然省下了不少銀子。
湖泊裏有的魚也能吃了,李玄度養的種類還挺多,有的是那種數月就可以吃的,有的是那種一年可以吃的,還有的是兩三年才能吃的。
現在能吃的便是數月長成的那種,收獲的魚比李玄度所要預想的要多。
完全供得上宮裏人的食用,夥食一好,下人們自然高興。下人們高興了,便感謝皇後殿下,于是李玄度便又坐收了源源不斷的幸福值。
他有了更多的幸福值可以兌換了,李玄度現在也是美滋滋的。
宮裏的人是不少,但魚也挺多,什麽東西也不能天天總吃。所以魚還剩了許多,李玄度大掌一揮,運出宮去賣!
打着宮廷魚的旗號,銷量很是火爆。
李玄度來到柳莺時的宮中,看他噼裏啪啦地打算盤。
“這個月的進項有這麽多。”柳莺時把算盤往李玄度的面前一放。
“這麽多?”李玄度雙眼似乎要冒出光來,“把買魚苗的銀子扣除了嗎?”
“自然是扣除了,”柳莺時将算盤又拿了回來,又拉拔了個數,“用了這些。”
“不錯不錯,真不錯。”李玄度看着挺高興,一切都步入正軌了,“你說,咱們還有什麽法子能賺銀子?”
柳莺時白了他一眼:“這我哪知道,我只是個算賬的。”
“我看咱們應該再選一些織布的宮女來,”李玄度将背靠在椅子上,“你看咱們的布多受歡迎啊。”
柳莺時點點頭:“這倒是,那便再選出一些吧。”
“此事我交給長夏負責,”李玄度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你說是不是真賣出去了?不會有人仗勢欺人,打着宮裏的名號強買強賣吧。”
“這誰知道了,”柳莺時道,“咱們又出不去。”
“我倒是覺得一定是真賣出去了,”李玄度挺得意的,“你看咱們東西的質量那麽高,還需要強買強賣嗎?”
柳莺時用鼻子哼了一聲,一時間倆人都沒在說話,只有噼裏啪啦的算盤聲。
過了一會兒,柳莺時突然擡起頭來,皺着眉,“我怎麽感覺你最近胖了?”
李玄度心裏咯噔一下,特別心虛地摸摸臉:“沒有啊。”
柳莺時仔細地打量着他:“怎麽沒有,你看看你紅光滿面的,還有你的腰,看起來可比以前圓潤多了。”
柳莺時說着,竟然走過去照着他的腰上摸了一把。
李玄度沒防備,被他摸了個正着。
“腰上那麽多的肉,還說沒胖?”柳莺時忽然眉毛緊皺,“不過怎麽感覺臉沒什麽變化,其他的部位似乎也沒什麽變化,只是這腰怎麽這麽粗了。”
“可能是最近吃得比較多,”李玄度幹巴巴地笑着,“最近心情好,一不小心吃多了。”
柳莺時顯然不是很信,又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肚子也凸起了一些。”
“是嗎?”李玄度有些驚了,他還以為看不出來呢。
“你該不會生什麽病了吧,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柳莺時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來回打轉,看得李玄度有些不自在,“叫暮商看看吧。”
“沒有不舒服,我就是吃多了,”李玄度矢口否認,“所以肚子才大了一些,等我少吃些就好了。”
柳莺時似乎是信了:“嗯,也別太少吃,正常就行,胖就胖一些吧。”
李玄度答應着:“那我先出去了,我去找他們說說賣魚和買魚苗的事。”
柳莺時嗯了一聲,李玄度回去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站在沒人的地方好好打量着自己,真的有那麽明顯嗎?
李玄度回宮後換了一件更加舒服的衣服,出去見人的時候還要考慮穿其他的衣服遮住肚子。
低頭看看微微隆起的小腹,李玄度輕輕嘆了口氣。
現在便被人看出來了,等到以後可怎麽瞞啊。
一雙手從背後環抱住他,在肚子上愛不釋手地摸了摸:“怎麽了?”
龍炎一進來便看見李玄度低頭看着肚子沉思,看起來便是有心事。
“剛才莺時看出我肚子大了,”李玄度往他懷裏靠了靠,“等以後肚子越來越大,可怎麽辦啊。”
“怕什麽,”龍炎滿不在乎,“以後天氣越來越冷,穿的也會多,還是很容易瞞住的。”
李玄度微微皺眉,希望如此吧。
“可我突然想起一事,今年的端午節皇上下旨叫我參加了,那今年的除夕,是不是還會讓我參加?”李玄度擡頭看着他說道,“那時肚子可八個月了,要想再瞞着也不容易。”
“我早就想好了,等近了臘月時你便稱病,”龍炎說道,“再讓花朝對皇上說,臘月和一月你命犯流星,不能外出,只能在房裏躲星星。”
“花朝的話皇上會信嗎?”李玄度将信将疑。
“肯定會的,”龍炎道,“花朝是欽天監監正的兒子,早在未入宮前,民間便有傳聞,說他占蔔的本領更甚于監正。”
“那我又要如何讓花朝幫我呢?”李玄度問,“他不會問我為什麽嗎?”
“不會的,”龍炎說道,“他一定會幫你的,如果你與他說不行,那我便與他去說。”
李玄度總算安心了些。
很快,李玄度的崽已經揣了七個月了。
現在天氣冷了,穿得确實也多了,但肚子還是很大,就算是衣服寬大,也不是很好遮擋。
現在他盡量只坐着不站起來,穿深顏色的衣服遮擋着。
好在除了有人說他胖了,還沒有人往那方面懷疑,畢竟男人懷孕生子是那麽地匪夷所思。
近來崽也大了,開始在李玄度的肚子裏鬧騰個不停,總是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似乎也在為出來做準備。
有時候鬧騰得兇了,李玄度也有些招架不住。這時只要龍炎對着肚子輕輕安撫一陣便好了,李玄度還挺新奇的,難道聽得懂嗎?
可是後來就連龍炎的安撫也無濟于事,他便改了套路,好說好商量的不行,那便威脅。于是一旦崽鬧騰地厲害了,龍炎便正襟危坐地看着李玄度隆起的肚子訓斥。無非是什麽不聽話,出來就要打屁股之類的。
果真,又消停了。
李玄度哭笑不得,也怪好玩兒的。
這日侍君們請安後,楊槐序沒有走,說是有話要對皇後殿下單獨說。
李玄度心跳個不停,這種感覺和那日陽止說有話要對他說一樣。
“殿下。”楊槐序盯着他看,似乎要将他看穿。
說起來自打楊槐序向他表白後,倆人的關系便不像從前那般親密無間。有些事情,是回不到從前了。
李玄度坐在椅子上,用寬大的衣擺遮住肚子,看着他:“槐序,有什麽事說吧。”
楊槐序幾步走到李玄度這裏,在距離他還有幾米的距離又猛然止住腳步,吓得李玄度心砰砰亂跳。
“殿下——”他又叫了一聲,沒有說出什麽。
忽然,楊槐序又疾走幾步站在李玄度面前,眼睛盯着他的肚子看。
肚子已經被李玄度用寬大的衣袖捂住,他确定他這麽看是看不出什麽的。
楊槐序突然蹲下了:“殿下,你最近這些時日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李玄度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我沒怎麽啊。”
楊槐序突然說了一聲得罪了,忽然雙手朝着李玄度的肚子襲去。
李玄度只是怕被別人發現,因為衣袖只是虛虛護住肚子的。可他千算萬算,怎麽也沒算到,會有人偷襲他的肚子。
再想制止已然來不及了,被楊槐序摸了個正着。
楊槐序的臉上變得很難看:“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早該想到的!”
他喃喃地說着,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槐序——”李玄度見被他戳破了,一時間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是害怕?還是在擔心楊槐序?
楊槐序的臉色很不好看,蒼白着的一張臉:“是尤火火的。”他說得十分肯定。
“你不覺得奇怪嗎?”李玄度索性也站起來,既然已經被戳破了,總這麽坐着,他也有些窩得慌,“我竟然會有身孕。”
“是吃了暮商的藥吧,”楊槐序顯然對此猜測已久,只不過今天是來求證的,“暮商與我說過,他研制出了生子藥。還沒有在人體上進行實驗,所以這藥你怎麽會吃下?”
李玄度低頭看看自己高高聳起的肚子:“那次我病了,暮商叫小桃子到他的藥箱裏給我拿藥。小桃子錯把生子藥給了我,所以才……”
楊槐序看着他的肚子有些頭暈,他強撐着用手拄着東西,慢慢坐下:“殿下,你膽子太大了!這裏是後宮,你竟然敢這麽做!”
李玄度低頭看着肚子,沉默不語,他也知道自己這是膽大妄為。
“是尤火火的吧。”楊槐序揉揉太陽穴。
李玄度輕輕嗯了一聲。
“我真不知你看上了他哪裏。”楊槐序不甘心被他比了下去,可再不甘心也無濟于事。
李玄度小聲辯解着:“他很好的。”比他所能想象的都要好。
“你想過以後嗎?”楊槐序看着他,目光裏有些悲傷,“如果你們的事情被敗露,非但你們活不了,這個孩子也難以活命。你怎麽……怎麽這麽糊塗啊。”
“我沒想過會有身孕……”李玄度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現在幾個月了?”楊槐序不想去看他的肚子,可又忍不住去看。
“已經七個多月了,會動了呢。”李玄度說這話時,表情裏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父性。
“殿下若是信得過我,等這孩子生下來,臣便讓家父抱回府中撫養,”楊槐序只能想出這麽個法子,“臣就說,是臣與宮女私通生下來的,家父一定會好好待他的。”
李玄度沒想到楊槐序竟能為他做這麽多,說不感動是假的。
“槐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李玄度摸摸肚子,叫他們父子分離,他怎麽舍得,再說他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只是我不想将他送走,我要将他留在身邊養大。”
楊槐序吃驚不已:“你不要命了!現在尚且可以瞞住,等孩子生下來你要怎麽瞞?瞞得了一時,能瞞了一世嗎?這個孩子遲早會被發現的。”
“可我舍不得,”李玄度說話間感到肚子又被踹了下,“我每日都與他說話,想早點兒看到他。這是我的骨肉,我怎麽舍得将他扔在外面?”
“你糊塗啊,”楊槐序又急又氣,“你現在舍不得,若是将來東窗事發你又該如何?你和孩子誰都跑不了!”
李玄度沒有說話,他沒法告訴他,他有了空間一事。
空間已經被他布置得相當不錯了,生活所需應有盡有,屆時只需躲到裏面便好了。
“槐序,我自有打算,還希望你不要擔心,”李玄度輕輕說着,“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你有什麽打算?你的打算就是将自己和孩子陷入危險之地嗎?”一向冷靜自持的楊槐序說起這話來嗓音不禁微微提高,“尤火火是怎麽想的?他也由着你嗎?我不知道你究竟看上他哪點了?只是這一點,他做的完全不夠!他擔負不了你和孩子的安全,他……”
“槐序,他很好,真的。”李玄度不太高興別人說龍炎不好,他承認龍炎的脾氣是有些怪異,但那都是對別人的,他對他是一百個好,他能感覺出來。
楊槐序道:“他好,他要是好久不能由着你胡鬧,就不能置你和孩子陷入危險中!”
“槐序,”李玄度輕聲說着,“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楊槐序有些頹敗,他從椅子上慢慢站起,忽然攬住李玄度抱了一下,又很快的分開:“我知道現在說再多你也聽不進去,我也不多說了。但我希望你能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你有需要,便來找我。我會竭盡所能地去幫助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李玄度的鼻子有些發酸,輕輕地應下了。
楊槐序走後,他抱着肚子回了寝宮,還在想剛才的事。
等龍炎回來後,李玄度便将方才發生的事說了。
龍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這事不用他操心,我自有打算。以後不要再和他單獨見面,哼!”
這小心眼的樣子,李玄度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慰他:“你不要這麽說,槐序他真的挺好的。”
“他這是對你別有所圖,沒安好心!”龍炎氣得鼓鼓的,“以後離他遠點兒!哼!哼!”
李玄度伸出一根食指去戳龍炎的臉:“怎麽氣成這樣啊?河豚啊?別生氣,槐序也是為了我好,再說了我不沒答應嗎。”
龍炎還是有點兒氣,已經開始捉摸着給楊槐序選個什麽樣的死法了。
“別氣了,你生氣我也不開心,我不開心寶寶也不開心。”李玄度又繼續哄了一下,龍炎這才暫時将怎麽收拾楊槐序的想法丢掉。現在還是皇後最重要,一定要皇後開開心心的。
“其實我也在想,将他留在咱們身邊是不是一件壞事?”李玄度摸摸肚子,“這宮裏就像一座牢籠,将他永遠的困在這裏。但是我真舍不得他,那等他再大一些,便讓他出宮,你看好嗎?”
“可以,都聽你的。”龍炎安慰着他。
“其實我也想出宮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最喜歡四處走走逛逛,”說道這裏時李玄度眼睛裏漸漸失了神采,“可惜這只是個奢望了。”
龍炎沒說話,卻把李玄度話記在了心中。
“不過我對現在的日子也是很滿意的,我遇見了你。”原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穿到了這裏。雖說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王朝,但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成了皇後。皇後是有很多煩惱,但平民的煩惱不見得會少。在這個朝代裏,平民的生命如蝼蟻那般。
龍炎将他輕輕抱住:“寶寶今天怎麽樣?有沒有鬧你?”
“今天還好,剛剛動了幾下,現在應該睡着了。”李玄度摸摸肚子,“他快該出來了,好期待。”又很忐忑。
龍炎親了親肚子:“真乖。”
進了臘月時,李玄度便去找花朝,按照龍炎的說辭說了一遍。
很快,花朝便放出風聲來。
果然在除夕那天并沒有旨意傳來,說是讓皇後殿下安心養病。
除夕那天,因為披着鬥篷,倒是可以很好地隐藏起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過個好年。
晚上,伴随着噼裏啪啦的爆竹聲入睡,過了個好年。
正月初二,李玄度将一個小筐拿了出來。裏面有幾個布片和各種顏色的線:“都說正月裏不能動針線,但寶寶眼看着要出來了,我得多給他做幾件衣服穿。別讓他出來了不夠穿的,而且小孩子長得快,得多準備一些。”
李玄度根本不會做衣服,但不會做也得做。他穿的衣服是不缺,但寶寶的衣服一件沒有。讓繡娘們給做是不可能的,只能他偷偷地自己做。這些布還是他從司布局要來的,也沒敢多要,怕別人起了疑心。
這段時間,李玄度已經做好了一些小衣服,都讓多福藏起來了。
其實不僅要做衣服,還有尿墊之類的。
他也不光自己做,還把龍炎也拉上,讓他和他一塊做,崽是他們兩個的。
可憐龍炎剛開始縫針時把手指戳得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到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縫衣服了。
雖然針線活依舊不怎麽樣,歪歪扭扭的,但是能穿。
李玄度又塞給龍炎一些布料:“咱們得給寶寶做一些小被子和尿墊,我總覺得那些尿墊不太夠用。現在天氣冷,雖說是有地龍,但是小孩子總尿,萬一尿墊洗了不幹呢?”
龍炎點頭:“你說得對。”
李玄度拿出一塊花布炫耀似的給龍炎看:“你看這塊布多好看啊,是多福要來的,可惜只有這麽一塊。多福辦事就是機靈,你看這些東西都是他變着法的弄來的。”
龍炎看了眼那塊布,心中暗道,什麽破東西也配給我兒穿?但眼下李玄度能弄到的布料裏面,這塊确實是很好的了。
“這塊布料要做什麽?”龍炎拿在手中摸了摸,料子還算可以。
“其實我想做一條花裙子,但是萬一是男孩呢,”李玄度想了想,“還是做小被子吧,男孩女孩都能蓋。”
“行,那就做小被子。”龍炎說道。
“其實我還想做一個嬰兒床,”李玄度說着,“把他放在床上,我總怕睡覺不小心會壓到他。可是沒有合适的木材,而且做個嬰兒床動靜太大了。就先算了吧,等以後再說吧。”
實際上龍炎已經偷偷命人準備孩子所需要的東西了,他打算等孩子滿月後,便向李玄度坦白。
免得他整日擔驚受怕,也免得讓孩子委委屈屈的。
李玄度絮絮叨叨地說着,這時寶寶輕輕踹了他一下,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李玄度現在膽子肥得狠,由最初的擔心,轉變成了迎接新生命的喜悅。
多奇妙啊,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自己有着血脈相連的人。
對這個地方的歸屬感也愈加濃烈。
從此,他不再孤單。
有些激動,激動得想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